浩明大陆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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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行刺知县

    李绵冰本是习武之人,一直以来身体极好,加上正值青春、生机蓬勃,虽然所受箭伤颇重,却也好得极快,伤口结痂才十几日便愈合脱落。

    黎彬为她拆下缝合伤口的针线,又让小梅每日三次拿鲜姜帮李绵冰擦拭伤口,辅以一些美颜的药物,连续使用数日之后,伤疤已经变得极淡,估计再过些时日便能彻底消失了。

    至此,李绵冰在石板村养伤,前后已有接近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日,李绵冰找到黎彬说道:“黎彬,我的伤已经差不多全好了,打算近日内便要离去。只是,还有一事想请你帮个忙。”

    黎彬深知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轻点了一下头,说道:“绵冰姑娘请讲,若我能帮上忙,定然义不容辞。”

    李绵冰说道:“不满你说,我这次来高平县,乃是追踪数起女子被拐的事件而来。虽然前些日与你们一起,数次救出一些女子,却并没有在源头上解决这个问题。虽然经过多次查探,我已触摸到源头之所在,但无奈,我重伤初愈,一身实力回复了不到七层。所以想请你帮我。”

    黎彬沉吟片刻,问道:“你说的源头,可是高平县的钱知县?”

    李绵冰闻言,心中一惊,感叹道:“想不到你也查探清楚了。”

    “我曾经去过县衙多次,认识一些捕快、衙役。那天在山神庙追袭我们的那些人,为首那人正是高平县的总捕头,跟他一起的一高瘦、一矮胖两人,我也认识,也是县衙的衙役。再看他们的武器精良、齐全,分明也是官府所有。故而,能差遣总捕头和衙役,还能提供官府武器,幕后之人,自然非钱知县莫属。”

    那晚追兵人多,二三十把火把照得通亮,黎彬瞧得一清二楚。

    “正是如此。”李绵冰说道,“虽然不知道钱知县背后到底有什么勾当,但堂堂父母官居然行此卑劣之事,实在是可叹、可恨。”

    黎彬对官府的所作所为,也近乎绝望,问道:“那你准备如何处理?”

    李绵冰眼中精光闪烁,恨恨地说道:“自然是留他不得。”

    黎彬闻言,低叹一声。虽然他自幼在文明社会长大不喜杀戮,却不得不以暴制暴。他也不是不识大体的迂腐老头,念及于此,只得点头应道:“好。”

    “哥,绵冰姐,有这么好玩的事,你们怎么不叫上我?”凡尘人未到声先到,果然是哪里有热闹爱往哪里凑。

    县衙势大,除了偷袭硬拼,黎彬与李绵冰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但他们都知道凡尘身手不凡,而且往日研读诸多兵法,尤其是近日研读了《三十六计》之后,计谋上也日益见长。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黎彬与李绵冰对视一眼,都同意凡尘参加此次行动,便将情况向凡尘一一说明。

    行刺钱知县,主要有几个难点:①钱知县日夜躲在县衙里,并不出门;②县衙后院里养了十几条看门犬,很难悄无声息地潜入;③县衙里的守卫有数十人之众,一旦潜入失败,难免会被围捕。

    “刚才说的这些,就是基本情况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建议?”李绵冰问道。

    凡尘思忖良久,忽然心生一计,胸有成竹地说道:“嘿!等我来一招调虎离山、浑水摸鱼,大事可成。”

    接着,凡尘便将他的主意说了出来,黎彬二人听了连连点头,均觉得可行。三人再合计一番,一致决定先做些准备,次日晚上便行动。

    次日晚上,正值月末,天色阴沉,没有丝毫月光。时值兵荒马乱之际,县城里大多平民均早早睡去。子时一过,当县里最大、最热闹的青楼翠云楼也慢慢沉静下来之后,整个县城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时,忽然有三道黑色身影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在漆黑的夜色中穿街过巷,直往县衙方向而去。

    片刻之后,三个黑衣人来到县衙前方百米处,相互对望一眼,点头示意。随即,其中两个黑衣人身形一闪,瞬间就没入黑暗之中。

    第三个黑衣人沿着县衙外墙绕了半圈,来到县衙后门正对面的两栋民居之外,暗中察看一番之后,“咻咻咻”地吹了三声响亮的口哨,随即身形一闪,也隐身进入黑暗之中,不知前往何处。

    哨音响过,那两栋民居屋内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未几,两栋房子的住户全家大小纷纷走到街上,再看屋内,竟已燃起熊熊烈火。

    “着火啦!救命啊!着火啦!老天爷啊!我的房子啊!快来人啊,救救我们啊!”那户人家见大火已经扩散开来,不知从哪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铜锣,一边敲得震天响,一边嚎啕大哭、呼天抢地地呼救。

    这时,在远处的一个角落,刚刚离去的第三个黑衣人渐渐现出身形,看到那户人家的表现,不由暗暗竖起拇指感叹道:“这么好的演技,不去做演员,真是浪费了。”

    县衙之内,钱知县睡得正香,忽然不知哪里传来一阵震天响的铜锣声,与此同时,后院里放养的狼犬也吠声大作,生生把钱知县从美梦中惊醒过来。

    “来人啊!外面是何事如此喧哗?”钱知县被人吵醒,心中实在不快,大声怒喝起来。

    话音落下,一个衣冠不整的管家匆匆跑进来禀告道:“回禀大人,县衙后门外有两栋民居失火,火势极旺,逃生出来的贱民正敲锣呼救。院里的狼犬被火光及铜锣声惊吓,故而狂吠。”

    “岂有此理!”钱知县怒喝道,“救火就救火,敲锣打鼓做什么!你带领二十守卫前去驱赶了那些那些贱民,如若再敢喧哗扰人清梦,全部逮了收监候审!”

    “是!”

    正当那管家退到门口时,钱知县又喝道:“把那些畜生也牵出去,吵得让人不能安生。”

    管家领命,立即唤来下人将那些狼犬都牵远了,然后匆匆离去,想来是要带领守卫驱逐平民去了。

    这时,县衙后院西厢屋顶黑暗处,三个黑衣人潜伏其中,见管家带人将狼犬牵了出去,其中一人笑道:“我道那钱知县有多少本事、有多警惕,原来也是个酒囊饭袋。我第一招都还没用完,那些恶犬、守卫就都被调了出去。没了牙的老虎,连绵羊都不如。”

    另一个黑衣人应声道:“此计的确甚妙。火灾事发地距离县衙仅仅一街之隔,钱知县必受惊扰。偏偏祸不及县衙之内,也怪不得那钱知县没有警惕。现在水已搅浑,只待我们前去摸鱼了,走吧。”

    且说钱知县,见后院中恶犬被尽数牵走,众人也全部退下,四周一时便静了下来,困意上涌,正要接着呼呼大睡。忽然见到一条黑影闪进房中,还没来得及呼喊,便被那黑衣人一招擒住,被他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持着一把短刀架在自己脖子之上。

    “保持安静!我只要问你几句话,若回答得我满意了,自然不伤你性命。若敢呼叫求援,我教你立即化为我刀下亡魂!”黑衣人低声喝道。

    钱知县被擒,以为对方要取自己性命,直吓得浑身打颤、差点屁滚尿流。现在忽然听得对方只想要问些问题,如何敢不答应,连忙示意配合。

    那黑衣人见此,慢慢松开捂着钱知县嘴巴的手,见钱知县果然不敢呼救,便问道:“我且问你,你为何要抢那么多良家女子?”

    钱知县闻言,下意识便要开口作答,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极惊恐之事,头脑猛然清醒了半分,话到嘴边生生吞了进去,思忖半刻之后,支支吾吾地说道:“抢女子?冤枉啊,我身为一县父母官,怎么会做出那种丧尽天良之事?”

    黑衣人闻言,眉头一皱,低声怒喝道:“钱知县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说话之前要好好想想啊!若无证据,我如何会来找你。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

    钱知县听得一声怒喝,双腿顿时又软了几分,浑身颤抖得越发厉害。却仍然结结巴巴地坚持道:“好汉饶命!我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本官发誓,从未做过那种丧天害理的事情。”

    “好你个钱知县,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了。前些日里你派遣那徐捕头和一众衙役,每夜潜入村庄抢夺良家女子,关押于野牛岭山神庙之中,证据确凿。你做何解释?!”

    钱知县闻言,心知事情真的被泄露了出去,顿时面如死灰,口中支支吾吾说不出半个字,片刻之后,忽然灵机一动,尖声道:“一定是他们自作主张私下祸害百姓!对!一定是的!”

    “好汉饶命,我定然将这些罪凶抓捕归案,查个水落石出,还百姓一个公道。”钱知县苦苦哀求道。

    那黑衣人见钱知县耍赖,心知不可能再从钱知县口中问出什么,感叹一声道:“钱知县,你是自己作死,可怪不得我!”

    话音落下,黑衣人左手再次捂住钱知县的嘴,右手短刀一划顿时将钱知县喉管割断,鲜血飞射而出。

    片刻之后,黑衣人见钱知县再无挣扎,已然死去,便将他放倒在地,道“到了幽冥地狱,若能洗脱那罪名重新投胎,希望你下辈子能做个好人。”

    环顾屋内,黑衣人忽然走到窗边,将关闭的窗户打开。随后回到屋内,拿起桌上烧着的蜡烛,从窗边开始往屋内深处,将所有能快速点燃的东西全部点燃,制作出窗外飘来火星引发火灾的迹象。见火势已成,黑衣人把手中蜡烛放回桌上,快步走了出去。

    方才走出门外,屋顶忽然抛下一段绳子。黑衣人也不惊讶,抓住绳子荡了几下,便被拉了上去,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待县衙众人发现钱知县房间起火时,火势已经极旺,众人抢救不及,又无法进入营救钱知县,只得暗自焦急,直到大火烧去一切自行熄灭。

    “你怎么看这场火?”郭师爷不知何时来到钱知县房前,向身边那位茶楼店小二问道。

    “禀大人,我觉得这场火有许多疑点,怕是不简单。”店小二回答道。

    “哦?有哪些疑点,说来听听。”

    店小二略作思忖,整理了一番言辞,说道:“其一,为何后门外那两栋民居会着火?其二,为何钱大人的房子也着火了,若是外面的大火飘来火星引发的,为何恰巧引燃钱大人这一处房子,而别处相安无事?其三,为何这两处火灾,均迅速形成火势?其四,按说钱大人在房子着火之前,已经被人惊醒,为何钱大人却无法及时逃出来?”

    郭师爷闻言,轻捋着胡子说道:“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