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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黄雀在后 (二)

    此时的吉州郡正陷入郑文孚数千义军围攻之下,良相赖房据城坚守待援。锅岛直茂带着千余日军残兵败将刚逃到吉州郡一看当地数千义军乌合之众打得良相赖房困守城中,立即下令手下残兵败将投入战斗,一个冲锋打得郑文孚手下乌合之众四下溃散,死伤惨重,郑文孚带着千余义军落荒而逃进山中躲避,好在日军并不敢继续追赶,而是在加固城防。

    义军在端川休整数日后继续水陆并进,直扑吉州郡,郑文孚也结束山中野人生活,带着千余义军走出深山积极配合陈子轩攻打吉州郡。

    陈子轩命水师载着三千义军将士沿着海岸向北航行在镜城以南数十里海边登陆,切断锅岛直茂北逃镜城、清津,与加藤清正会合,义军接连攻城略地,吉州郡成了一座孤城,北上的退路已经被切断,海上还有义军水师,就连船都没有,还能往哪里逃。

    义军已经向吉州城逼近围上来,陈子轩依旧采用围三缺一的打法,不让日军做困兽犹斗,最好是将日军逼出城,日军两只脚根本跑不过义军骑兵,加上麾下女真骑兵从小就是伴随着狩猎骑射长大,野战就连明军辽东骑兵都不及,只要日军敢出城就是必死无疑,义军骑兵追上去还不砍死一大片。

    锅岛直茂面对围城的义军战术自然清楚,不出城也是瓮中之鳖,出城也难逃一死,但出城还有活着逃出去的希望。锅岛直茂宁愿死也不会投降义军,他和沙也可不一样,锅岛直茂绝不能投降,投降就意味着自己和儿子的大名领地都没有了,太阁一定会没收嘉城。

    良相赖房也一样不会投降,他在日本都有自己的领地,还是良相氏当主(小名主),吉州是守不住的,失陷是早晚的事。

    吉州郡南城城楼上,锅岛直茂一身鬼怪大铠看向未及弱冠之年犹豫不决的良相赖房提醒道:“良相君,你想战死在这里吗?”

    “我想回日本,我不想战死在这里。”身高不足一米六的良相赖房身穿大铠,稚嫩的脸庞露出一脸恐惧看着城外不断赶来的义军,很是担心问道:“锅岛君,我们能杀出去吗?”

    “出去自然没有问题”锅岛直茂看着良相赖房不过就是个孩子,相良义阳唯一的儿子都被太阁派到了朝鲜,他要是战死在朝鲜,良相氏恐怕迟早会被岛津家吞并:“敌军非常狡猾,他们很希望我们弃城,他们会在城外围攻我们。”

    良相赖房听得身子一颤,问道:“锅岛君,我们该如何是好。”

    “别担心,我有办法让敌军的计划落空。”锅岛直茂安抚着有些慌乱的良相赖房道:“我已经想好了如何活着杀出去,良相君,你的一定要听我命令。”

    “嗨”良相赖房一听有活着杀出去的机会,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他不想来朝鲜,但是太阁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否则就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吉州郡南门外义军大营帅帐中,陈子轩正与众将商议作战部署。

    杜亮道:“主帅,倭奴残兵败将恐怕不会轻易弃城逃走。”

    “不弃城逃走他们就是死路一条,弃城逃走还有一线生机,换做是你,你会做何选择。”陈子轩信心十足道:“骑兵准备随时围攻出城倭奴”

    “末将遵命”义军众将躬身领命

    身躯高瘦四十来岁的郑文孚,一张大饼子脸,目光看向陈子轩问道:“将军,我部义军该做什么。”

    “你们嘛”陈子轩对于郑文孚手下一群乌合之众自然是不看好:“你们攻打城西门,诱倭奴出城。”

    “遵命”郑文孚躬身领命,心中很明白自己手下义军打硬仗是不行。

    身躯高大雄壮的骑兵千户王峰,披头散发,属于还未被朝鲜人完全同化的女真人,发型也有些不伦不类,倒是与契丹人发型颇为相似,王峰身着义军红衣看向主帅陈子轩抄着一口非驴非马的汉话问道:“猪衰放心,我会杀光恶奴。”

    “主帅被你说成猪衰,你大爷的。”陈子轩听着王峰说着别扭的汉话就想骂娘,心中暗大骂一阵,当下吩咐道:“王千户作战勇敢,以后多与弟兄们学说国朝汉话,弟兄们也要不吝赐教。”

    “末将遵命”一众义军将领闻言一个个都忍俊不禁,主帅被王峰说成猪衰。

    陈子轩看向众将下令道:“马上攻城,逼倭奴出城。”

    “末将遵命”一众义军将士如今作战更是骁勇无敌,义军接连抢到不少金银钱财,赏赐也不少,能不奋勇争先吗?

    “咚咚咚”义军攻城战鼓声隆隆响起

    城外东北南三面都有义军大批人马在攻城,就连城西也有不少义军在攻城,城西攻城的义军是郑文孚手下的吉州义军,相比东南北三面攻势弱了不少,陈子轩同田英各自摔着一路人马攻城,义军扛着攻城梯,推着攻城车迅速朝着城下冲来:“杀”

    “放箭”义军箭矢朝着城上袭来,掩护大军攻城。

    义军将士扛着攻城梯铺在护城河上举着盾牌迅速渡过护城河朝着吉州城下冲杀而来,义军各自分工明确,攻城的攻城,夺吊桥夺吊桥,吊桥被义军大力士轮着斧头砍断铁链,轰然落下。

    锅岛直茂亲自督战高呼鸟叫:“铁炮手射击,弓手射击。”

    城上日军枪林箭雨朝着城外的义军袭来:“砰砰砰,嗖嗖嗖”

    “噗嗤……”冲锋义军将士不断有人惨叫倒下“啊啊啊”后面的不断跟上

    “砰砰砰”义军火枪队也在朝着城上射击,射杀得城上日军死伤不轻,终于协助城下义军攻上城墙,城墙上喊杀声震天,日军疯狂抵抗。

    义军将士推着攻城车在盾牌掩护下朝着城门冲去:“轰轰轰”攻城车不停地冲撞城门

    攻上城墙的义军越来越多,日军正在纷纷退去。

    天色渐暗,天空下起了大雨,双方的火器都失灵了,攻上城墙的义军刀剑长枪弓箭纷纷向日军招呼,杀得日军落荒而逃,纷纷溃败逃进城中去。

    攻打西城门的郑文孚手下两千余义军趁着下雨时机抓紧攻城,城上的日军火绳枪都哑了,跟烧火棍没啥区别,吉州本地义军士气大涨,攻势猛烈。

    郑文孚指挥着吉州义军高呼道:“杀,攻进城去。”

    吉州义军扛着攻城梯迅速靠近城墙,攻城梯铺满城墙,义军纷纷朝着城墙上爬上去,简陋的攻城车是用一颗大圆木临时赶制而成,数十名义军推着攻城车冲过刚夺下的吊桥冲向城门。

    “嘎嘎嘎”就在城西义军大举攻城时,城西大门轰然打开,日军骑兵突然冲杀出来,杀得义军尸横遍地,落荒而逃,四下溃散,就连郑文孚也狼狈不堪被日军骑兵追杀得朝着陈子轩攻打的北门逃去。

    “亦波鸡”锅岛直茂带着日军骑兵挥着倭刀冲杀在前:“杀及给给”

    日军杀得城西义军溃败而逃,终于杀出一条血路朝着西面的山中逃去。

    “杀”杜亮王峰带着五千义军骑兵从四下掩杀上来,义军骑兵从雨中挥着大刀冲杀出来锐不可当,日军火绳枪根本就没用,只能拼命打马逃走。

    锅岛直茂见义军骑兵不断冲上来犹如饿狼撕咬,慌忙大呼:“忒带”

    “嗨”日军身着湿漉漉的甲胃打马冒着大雨朝着西北方向夺路而逃

    锅岛直茂早就看出了义军兵力分配的情况,也明白这可能就是陷阱,如今就算是陷阱也只能拼命冲过去,说不定还能冲出去,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下雨了,这对与锅岛直茂来说是好事,可以趁着大雨掩护冲杀出去。

    良相赖房紧跟在锅岛直茂身后冲杀出去,杜亮、王峰两人紧跟在后追杀上去:“杀”义军骑兵在后紧追不舍,杀得日军溃不成军,锅岛直茂带着良相赖房朝着西北边大山逃去,义军追杀十几里才收兵回吉州。

    陈子轩率义军进入吉州郡城中,第一时间控制吉州郡郡守衙门,派出卫队监督义军将士维持城中治安,良相赖房手下日军抢夺来的金银钱财都还没来得及带走,郡守衙门中有数万两金银,陈子轩同田英一进郡守衙门库房看着所获颇丰,大喜过望。义军在咸镜道缴获二十余万两白银,黄金都有万余两,其余缴获的辎重更是不少。

    “子轩,我们这次出兵咸镜道发财了。”田英看着郡守衙门库房中的几十箱金银珠宝钱财欣喜不已跑上去抓起几窜珍珠项链爱不释手:“这是我的”

    陈子轩站在一旁看着田英带着卫队搜了一大包珍珠金银首饰:“下不为列啊”

    “知道了”田英喜滋滋抱着宝贝正要出库房

    陈子轩提醒道:“你可知这些首饰是从哪里来的?”

    “哪来的”田英忙追问道

    “倭奴杀人之后,从死人身上拔下来的。”陈子轩见田英脸色微变:“你咋了”

    “我不要了”田英想着死人带过就很晦气

    刘忠前来禀报道:“主帅,郑文孚求见。”

    “让他在客厅候着”陈子轩沉声吩咐道

    “遵命”刘忠领命而去

    内衙客厅中,陈子轩一袭飞鱼服端坐上位,田英一身戎装端坐左下方,两人装腔作势悠闲品茗。

    郑文孚端坐右下方见两人不说话,只好硬着头皮问道:“两位将军助我吉州郡百姓驱逐倭贼,郑某感激不尽,特意前来犒劳大军。”

    “郑将军此言差矣,本帅奉命收复我大明天朝疆土,郑将军积极率义军配合我大明天军,本帅自当重用。”陈子轩说完见郑文孚神色有些疑惑不解,就等着你来问清楚呢,你们已经被朝鲜君臣卖了。

    郑文孚很震惊,怎么这支义军就成了上国天军了,难怪杀得日军难以抵挡,一路落荒而逃东来,一脸疑惑不解问道:“敢问将军,我国疆土如何就成了天朝上国疆土。”

    “好教郑将军知道,朝鲜君臣一致决定献地求援我国朝助其复国,所献之地正是咸镜道,我大明天朝已出兵助朝鲜复国。咸镜道自汉唐以来就是我国朝疆土,如今还不算完璧归赵,本帅奉命收复咸镜道。”陈子轩佩佩而谈看向一脸茫然的郑文孚问道:“郑将军是想做我天朝上国有功之臣,还是想做薄情寡义的朝鲜小国寡民。”

    朝鲜朝廷从来没有将咸镜道百姓当做国人看待,说刻薄寡恩还是客气了,朝鲜小国寡民,若无大明上国出兵相助复国,亡国是迟早之事

    朝鲜满朝文武竟然献出咸镜道求援上国复国,可见满朝文武心中根本就没有把咸镜道当回事,郑文孚陷入沉思中,良久方才道:“郑文孚愿誓死追随将军”

    “好,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郑将军愿做我天朝有功之臣,本帅自当重用。”陈子轩看着郑文孚深感满意道:“本帅命你暂代千户一职,领兵随本帅出兵北上,一举歼灭倭奴加藤清正。”

    “末将遵命”郑文孚单膝跪拜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