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错综复杂的关系
李山今年四十出头，他在这良山是待了将近三十多年。小时候是跟着父母逃荒过来的，那些年天灾人祸，山匪纵横，加上满清鞑子的大肆掠夺。
他们这些大明遗民都是被忽悠着，往大越国逃跑。因为满清鞑子据说都是变态，活吃生人不说，还逼着所有人要留辫子。听说留完鞭子，就要逼老百姓吃活人。加上鞑子在扬州嘉定的大屠杀效果，这下可把这些剩下的南方百姓们都吓跑了。
结果这一路上的逃荒，不需要满清鞑子教，他们这些难民就已经开始易子而食的品尝活人了。当年李山八、九岁，年龄较大，算是躲过了易子而食的劫难。
但是逃到了这良山后，日子却是苦巴巴的，自己的父母早就驾鹤而去了。因为没有半点根基，他只能靠给别人打长工过活。
但是这几十年正好是小冰河时期的结尾，于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李山只能是饥一顿、饱一顿，看他那瘦可见骨的身躯就知道了。别说讨媳妇传宗接代了，怕是他现在全身的营养问题，就告别那功能了。甚至在混几个年头，有可能，就要下去见他父母咯。
从一堆人住的破楼爬起来，他就穿着衣服往城外赶。最近乃是春雨季节，那可是万物复苏之际，如果细心点，说不定能摘些野菜，弄只野兔回来改善下伙食。
结果他这一去，便是一个上午的时间过去了。期间除了喝点泉水顶着空腹外，就在无其他进账了。
“狗日的，这满山遍野的野菜，不是被挖光了，就是还不能吃，这帮鸟人，怕是比我早起了一个时辰吧？”
骂骂咧咧地李山，只能捂着满腹泉水的肚子，回到了城里。只能想着下午能去广场上找点短工，赚点今日的饭钱。
只是他刚进到城里，就发现今日的气氛有点不对，甚至很多人都在往广场赶。
“怎么着？今天抢活的人这么多了？”
一脸疑惑的李山走到了广场上，只见这里密密麻麻皆是人群，而且一眼望不到头，好像整个良山城里的人，皆都涌出来了一般。
因为来的晚，李山也挤不到前面去，只能跳起来望向广场中心。这不跳还好，一跳之后，几乎吓得他面无血色。因为广场的中心，竟然跪着一批批人。而其中有一人，正是他的东家李贺！
他们家逃到良山后，可是流民的身份，自然无人敢给他们作保。所以此地的地主，也无人敢用他们。最后还是这李贺，李老爷，念在同姓的名分上，收留了他们。这份恩情，李山一直听自家仙逝的老爷子念叨着。
这下可是吓坏了李山，没了东家，他还如何在这良山活下去？最近春忙刚过，前段时间他还吃了几顿好的。现在东家要是死了，岂不是没人敢雇他这种毫无根基的汉人遗民了？
见前面有相熟之人，李山是吃力挤过去道：“老张哥，老张哥，我是李山啊。”
因为人群吵杂，李山叫了几次，才得到回应。
“呦，李山啊，你怎么才来，今天少将军听说剿匪回来了。而且回来之后，便将这通匪之人全都抓了起来呢。”
李山一脸蒙圈，自己东家那可是本分的人啊，怎么可能通匪，这不是开玩笑吗？
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后，那老张哥也是叹气道：“哎，这小将军，剿匪成功后，自然就要耀武扬威一番。现在更是要杀这么多商贾员外，你是不知道，昨晚这些人的家就被抄了。这小将军，怕是要席卷一身富贵荣华了。”
“这是为何？小将军本来就是良山的天，他为何还要这么多的财物？”
对于李山的疑惑，老张哥也一时解答不出，只能说上一句谁也不会嫌钱多吧？
到是旁边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却是不屑说道：“当然是要跑路了，泰西白毛已经占领我大越国的南方，怕是整顿一些时日后，就要来咱们北方咯。这王小将军到是好算计，靠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要榨出钱来。怕是过些时日，不等白毛来犯，他就要带着钱财跑掉了。”
“这，这小将军怎么如此无耻？他父亲好歹为国捐躯，到了他这一代？竟然如此窝囊？”
这年轻人的话，立马传到其他普通老百姓的耳朵里。一时间，各种声讨之声传递了起来。
本来跪在地上，脸上全是苦涩的李贺，突然听到老百姓的声讨。反正也是一死，不然现在搏一下？一时间更是无所顾忌吆喝道：“乡亲们，我是城东李家，李贺啊。去年我还是放过几次善粥给过大家，大家可还记得我啊？”
听到李贺的呼喊，台下立马有老百姓高喊道：“记得，记得，去年小人就曾喝过李老爷的粥！李老爷您是好人啊，怎么被小将军抓起来了？”
见这老百姓如此回应，李贺更是高喊道：“我是被诬陷的啊，这将军怕是中了奸人的蛊惑，要对我们良山所有的商贾，齐齐下手啊！”
“可恶啊！少将军今年才刚刚12岁，竟然手下里就有如此奸恶之人，当真是其心当诛！”没等那百姓回应，到是旁边的文人，先开腔了。
“就是，李贺老爷乃是好人！放人啊！”
“放人！”
“放人！”
受到蛊惑的老百姓们，瞬间齐齐统一地呐喊了起来。数千人的呐喊声，一旦统一起来，当真是彻响天地，如同雷鸣一般。
此时广场后座上，听到前方那彻响天地的声音，别说兵士们了，就连王巍和刘鹏皆都是一脸惊色。甚至刘鹏更是一脸恐慌地喃喃道：“民心不可违啊，这些商贾、员外，跟当老百姓的关系那是错综复杂。他们可能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也有好的地方啊。少主，您是不是法外开恩一下？”
感受着耳边传来的震耳欲聋，一直闭目养神的王兴佑是突然睁开眼，站起身来。先是淡淡看了刘鹏一眼，接着整了整衣装，缓缓朝广场中央走了过去。
今天的王兴佑，还是穿着一身铠甲。他毕竟年方十二，这套铠甲，还是去年他父亲死后，接任良山将军时，遣工匠特意打造的。
所以即使他现在长相稚嫩无比，但是在铠甲和迎风飘动的披风下，那不怒自威的形象，还是传递了出去。
迎着老百姓的声讨之声，王兴佑一步一步，缓缓地来到了台上。兴许是人的本性作祟，随着台上两侧的兵士敬礼后，老百姓们也是渐渐安静了下来。
后方的刘鹏见到如此情景，不禁呆了。在很久以后，他每次跟其他人述说主公的伟大，都是从这一天开始说起的。
这一天，年仅十二岁的王兴佑，站在数千声讨自己的老百姓面前，一点胆怯之色都没有。有的只是台上台下的无声场景，而他那股改变华夏的治世之心，却是在这无言之中熊熊燃烧了起来。
“有的人天生就能让旁人臣服，而他，则能让全世界皆都臣服！”未来的刘鹏，对今日的回想，如此总结道。
他们这些大明遗民都是被忽悠着，往大越国逃跑。因为满清鞑子据说都是变态，活吃生人不说，还逼着所有人要留辫子。听说留完鞭子，就要逼老百姓吃活人。加上鞑子在扬州嘉定的大屠杀效果，这下可把这些剩下的南方百姓们都吓跑了。
结果这一路上的逃荒，不需要满清鞑子教，他们这些难民就已经开始易子而食的品尝活人了。当年李山八、九岁，年龄较大，算是躲过了易子而食的劫难。
但是逃到了这良山后，日子却是苦巴巴的，自己的父母早就驾鹤而去了。因为没有半点根基，他只能靠给别人打长工过活。
但是这几十年正好是小冰河时期的结尾，于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李山只能是饥一顿、饱一顿，看他那瘦可见骨的身躯就知道了。别说讨媳妇传宗接代了，怕是他现在全身的营养问题，就告别那功能了。甚至在混几个年头，有可能，就要下去见他父母咯。
从一堆人住的破楼爬起来，他就穿着衣服往城外赶。最近乃是春雨季节，那可是万物复苏之际，如果细心点，说不定能摘些野菜，弄只野兔回来改善下伙食。
结果他这一去，便是一个上午的时间过去了。期间除了喝点泉水顶着空腹外，就在无其他进账了。
“狗日的，这满山遍野的野菜，不是被挖光了，就是还不能吃，这帮鸟人，怕是比我早起了一个时辰吧？”
骂骂咧咧地李山，只能捂着满腹泉水的肚子，回到了城里。只能想着下午能去广场上找点短工，赚点今日的饭钱。
只是他刚进到城里，就发现今日的气氛有点不对，甚至很多人都在往广场赶。
“怎么着？今天抢活的人这么多了？”
一脸疑惑的李山走到了广场上，只见这里密密麻麻皆是人群，而且一眼望不到头，好像整个良山城里的人，皆都涌出来了一般。
因为来的晚，李山也挤不到前面去，只能跳起来望向广场中心。这不跳还好，一跳之后，几乎吓得他面无血色。因为广场的中心，竟然跪着一批批人。而其中有一人，正是他的东家李贺！
他们家逃到良山后，可是流民的身份，自然无人敢给他们作保。所以此地的地主，也无人敢用他们。最后还是这李贺，李老爷，念在同姓的名分上，收留了他们。这份恩情，李山一直听自家仙逝的老爷子念叨着。
这下可是吓坏了李山，没了东家，他还如何在这良山活下去？最近春忙刚过，前段时间他还吃了几顿好的。现在东家要是死了，岂不是没人敢雇他这种毫无根基的汉人遗民了？
见前面有相熟之人，李山是吃力挤过去道：“老张哥，老张哥，我是李山啊。”
因为人群吵杂，李山叫了几次，才得到回应。
“呦，李山啊，你怎么才来，今天少将军听说剿匪回来了。而且回来之后，便将这通匪之人全都抓了起来呢。”
李山一脸蒙圈，自己东家那可是本分的人啊，怎么可能通匪，这不是开玩笑吗？
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后，那老张哥也是叹气道：“哎，这小将军，剿匪成功后，自然就要耀武扬威一番。现在更是要杀这么多商贾员外，你是不知道，昨晚这些人的家就被抄了。这小将军，怕是要席卷一身富贵荣华了。”
“这是为何？小将军本来就是良山的天，他为何还要这么多的财物？”
对于李山的疑惑，老张哥也一时解答不出，只能说上一句谁也不会嫌钱多吧？
到是旁边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却是不屑说道：“当然是要跑路了，泰西白毛已经占领我大越国的南方，怕是整顿一些时日后，就要来咱们北方咯。这王小将军到是好算计，靠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要榨出钱来。怕是过些时日，不等白毛来犯，他就要带着钱财跑掉了。”
“这，这小将军怎么如此无耻？他父亲好歹为国捐躯，到了他这一代？竟然如此窝囊？”
这年轻人的话，立马传到其他普通老百姓的耳朵里。一时间，各种声讨之声传递了起来。
本来跪在地上，脸上全是苦涩的李贺，突然听到老百姓的声讨。反正也是一死，不然现在搏一下？一时间更是无所顾忌吆喝道：“乡亲们，我是城东李家，李贺啊。去年我还是放过几次善粥给过大家，大家可还记得我啊？”
听到李贺的呼喊，台下立马有老百姓高喊道：“记得，记得，去年小人就曾喝过李老爷的粥！李老爷您是好人啊，怎么被小将军抓起来了？”
见这老百姓如此回应，李贺更是高喊道：“我是被诬陷的啊，这将军怕是中了奸人的蛊惑，要对我们良山所有的商贾，齐齐下手啊！”
“可恶啊！少将军今年才刚刚12岁，竟然手下里就有如此奸恶之人，当真是其心当诛！”没等那百姓回应，到是旁边的文人，先开腔了。
“就是，李贺老爷乃是好人！放人啊！”
“放人！”
“放人！”
受到蛊惑的老百姓们，瞬间齐齐统一地呐喊了起来。数千人的呐喊声，一旦统一起来，当真是彻响天地，如同雷鸣一般。
此时广场后座上，听到前方那彻响天地的声音，别说兵士们了，就连王巍和刘鹏皆都是一脸惊色。甚至刘鹏更是一脸恐慌地喃喃道：“民心不可违啊，这些商贾、员外，跟当老百姓的关系那是错综复杂。他们可能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也有好的地方啊。少主，您是不是法外开恩一下？”
感受着耳边传来的震耳欲聋，一直闭目养神的王兴佑是突然睁开眼，站起身来。先是淡淡看了刘鹏一眼，接着整了整衣装，缓缓朝广场中央走了过去。
今天的王兴佑，还是穿着一身铠甲。他毕竟年方十二，这套铠甲，还是去年他父亲死后，接任良山将军时，遣工匠特意打造的。
所以即使他现在长相稚嫩无比，但是在铠甲和迎风飘动的披风下，那不怒自威的形象，还是传递了出去。
迎着老百姓的声讨之声，王兴佑一步一步，缓缓地来到了台上。兴许是人的本性作祟，随着台上两侧的兵士敬礼后，老百姓们也是渐渐安静了下来。
后方的刘鹏见到如此情景，不禁呆了。在很久以后，他每次跟其他人述说主公的伟大，都是从这一天开始说起的。
这一天，年仅十二岁的王兴佑，站在数千声讨自己的老百姓面前，一点胆怯之色都没有。有的只是台上台下的无声场景，而他那股改变华夏的治世之心，却是在这无言之中熊熊燃烧了起来。
“有的人天生就能让旁人臣服，而他，则能让全世界皆都臣服！”未来的刘鹏，对今日的回想，如此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