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节外生枝
之后三天，刘楚便如往常一样，每天除了凑被扩城事宜，偶尔过问一下家里产业发展，顺便再关心一下满奴的个人生活。每天日子过得算是逍遥自在。
而县府倒是有些紧张，虽然苏良刻意把蔡由的目标引到了刘楚身上，但毕竟刘楚也是周文亲自征辟的僚属，周文也得抓紧时间让人把一些文书该修改的修改，该销毁的销毁，甚至还私下把当初几个拿到黄霸遗产大头的人召集起来商议了一番。
至于蔡由那边，这三日可算是忙坏了。刘楚虽没有亲自安排监视他们的举动，但苏良每天都会派人来例行汇报。蔡由因为也算是县中熟人，自己不敢抛头露面，而手下的人每天都四处暗查，直到深夜再回客栈跟他报告。据说蔡由是日夜颠倒，这几天没睡一个好觉。
三日一过，蔡由便出示了印绶，大大方方住进了驿馆。不过此时到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那蔡由进了驿馆之后，便想住进最豪华的东院。也许是憋屈的久了，竟不过问驿丞，就招呼随从将行李往东院搬。
那东院便是霍赞的临时办公场所，霍赞率众巡视北荆州各县不在，只有崔征留守。
崔征见蔡由嚣张的气焰自然不爽，也不说是均输府的人，便拦在门前不让蔡由等人进去。蔡由硬闯，崔征便直接当众给了蔡由一个大耳刮子，把蔡由打蒙了。
后来蔡由准备还手之际，那驿丞得了消息，匆匆赶来，说明了原有。
蔡由只好憋了一肚子气，也不做修整了，杀气腾腾的直奔县府而来。
周文早就率领县中官吏在门口迎接，只见蔡由趾高气昂，到众人跟前后，客气的与周文见了礼。
行礼如仪后，众人回到堂中，蔡由便大大咧咧的坐在周文的位置上，而周文则是下首而坐。蔡由身前摆忙了卷宗文书，以为备查。
没有多余的寒暄，蔡由开口便是：“本官也曾在县中为吏，算得上是周令门生，本次有幸为督邮刺县，虽不敢不利于周令，但终究责任在身。所以若县中有何弊情，还请周令如实相告，陶使君那我一定代为说情。”
看着这幅得志的面孔，堂中诸人，包括蔡家的子弟无不愤慨，但都是敢怒不敢言，只好压低了头不去看他那副面孔。
“下官在临江一直兢兢业业，自思虽不能算有功，但自信无过……”
没等周文说完，蔡由忽然轻拍了一下桌子打断了周文，继而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周令，本官为县里文无害五年，县里有什么事，本官是清楚的！”
“督邮既然清楚，那应该也知道下官为临江令只有三年，至于早两年有什么弊情，下官实在负不上什么责任。”
蔡由冷笑一声，一挥手，他的仆从便开始查阅案前的卷宗文书。趁着这番功夫，才又继续说道：“这些文书想必是没有问题的，里面十之七八，那是本官当年手笔。”
“哦？既然如此，蔡督邮又为何多此一举呢？”县丞郭翻说的轻松，却看得出有些紧张。
“我与周令说话，郭县丞何故插嘴？”
郭翻闻言，一股吃屎的表情，将头缩了回去。蔡由继续说道：“周令，查阅文书乃例行公事，周令不必紧张。不过我蔡由因刘功曹故，在临江待不下去了，此番有幸得陶使君赏识颇为不易，周令就看在我蔡由曾是你门生的份上，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可好？”
周文看了看刘楚，却见刘楚一副轻松自如的表情，继而说道：“既然已得赏识，又何须强立功勋。”
“好！”蔡由忽然放大声音。“既然周令这么说，我蔡由也没别的办法了。堂下诸人，县中有何弊情，尔等可直陈于本官，这既是对尔等好，也是对周令好。”
堂中无人应答。
蔡由再次向堂下呼喊，言语之间，目光已经投向了苏良。
苏良在蔡由的注视下，不动如山，继而额头冒出汗珠，才缓缓步入堂中，说道：“下吏有事要陈！”
众人见此情状，先是议论纷纷，继而群情激奋，开始对苏良大肆谩骂。
苏良的顶头上司刘曹此刻已经对苏良破口大骂，周文有些看不过去挥了挥衣袖，让人将他带下去了。就连周文也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愤恨的锤了锤案几。
只有刘楚，依然如故。刘楚不得不感叹周文等人的实力演技，而自己内心早已将以后打打脸桥段预演了十几遍，不笑出声来就很不错了，要装愤怒惶恐实在装不来。
“哦？生面孔。”蔡由的演技也是很出色。
“下吏乃南阳人士苏珏。”
“哦！可是前段日子被陶使君嘉奖的临江医曹苏珏？”
“正是。”
“苏医曹有何事要陈，可速速讲来。”
“此事与刘功曹有关，望请刘功曹回避。”
焦点终于转到了刘楚身上，苏良此言一出，全场安静，一双双同情的双眼都把目光转向刘楚。
此时的刘楚觉得此刻自己不示弱一下，演技就太渣了。便大吼一声，继而拍桌大呼：“苏珏，你本外地人士，若无刘院长推荐，我的核准，岂有你医曹之位。你如今恩将仇报，却是为何？”
“刘功曹息怒！且听苏医曹说完在做评断不迟。”蔡由从刚才到现在，第一次与刘楚对上了眼，也第一几次与刘楚对上了话，全然一副愉悦神情，对上刘楚那双因长期熬夜而满是血丝的双眼。
接着，蔡由将头转向苏珏，说道：“但说无妨，刘功曹也是形端表正之人，无需回避。”
苏良先是略带歉意的对刘楚说了声：“忠义无法两全，还请刘功曹体谅在下。”继而对蔡由说道：“容秉，本县前段日子，有豪族黄霸因事自戕于县府，自戕只因虽不明，但黄霸死后，确是由刘功曹主持分配遗产而非黄家弟子。遗产分配之后，黄家子弟所得不多，却是刘功曹得了一笔不菲的田产金钱。下吏怀疑，此事有蹊跷，恳请督邮明察！”
“哦？还有此事，刘功曹如何辩解？”
“混账，空口无凭，县府之上，岂容你信口开河！”刘楚站起怒吼。
“确实，空口无凭……”
就在蔡由说道一半之际，堂中查阅文书的蔡由仆从突然将几卷文书陈到了蔡由案前。
蔡由拿起看了一番，继而嘴角咧开，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继而向刘楚说道：“刘功曹，要不要看看此文书写的是什么？”
刘楚吞了吞口水，很想把文书上自己亲手写的内容背出来，便是刘楚编造的一份黄家遗产的分配情况，加上自己的画押。刘楚吞吞吐吐的说到；“我哪里知道？”
闻言，蔡由忽地勃然大怒，将文书投掷于地上，勃然大怒道：“刘楚，如此强盗行径，亏你做得出来？”
说完，蔡由站起身子，向堂中诸人喊道：“这个刘楚目无法度，将故黄先生之产占为私有。列为也是出身富豪之家，也许以往与故黄先生有所嫌隙，但见故黄先生如此下场，诸位难道没什么要说的吗？”
但听此言，堂中那些不知内情的人已经开始动摇，将游移的眼光投向了刘楚。但还是无人响应蔡由。
刘楚此刻蔡由一丝丝担心，生怕有人慑于蔡由如今的威势，将其他不相干的事情抖了出来。还好，周文那边应该已经和诸吏勾兑好了，虽有人动摇，但没人出来发言。
此时，已有小吏将扔在堂中的文书捡起，送到了周文手中。
周文看罢，淡淡说道：“下官察人不明，还请蔡督邮海涵。”
“此事既然由刘楚一人而起，那就应由刘楚一人负责，不关周令以及堂中诸位的事。”蔡由愤恨的说道。
“刘功曹，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周文向刘楚说道。
刘楚嘴角一咧，满肚子的气就要出口之际，却听蔡由大声说道：“周令，此事干系重大，刘楚暂且下狱，待我禀明陶使君之后再做定夺。”
说完，蔡由留下了几个亲随在县府看住刘楚，自己却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刘楚一脸懵逼。
不按套路出牌？
刘楚心生一丝恐惧，继而看了看一旁同样有些懵逼的苏珏。
而县府倒是有些紧张，虽然苏良刻意把蔡由的目标引到了刘楚身上，但毕竟刘楚也是周文亲自征辟的僚属，周文也得抓紧时间让人把一些文书该修改的修改，该销毁的销毁，甚至还私下把当初几个拿到黄霸遗产大头的人召集起来商议了一番。
至于蔡由那边，这三日可算是忙坏了。刘楚虽没有亲自安排监视他们的举动，但苏良每天都会派人来例行汇报。蔡由因为也算是县中熟人，自己不敢抛头露面，而手下的人每天都四处暗查，直到深夜再回客栈跟他报告。据说蔡由是日夜颠倒，这几天没睡一个好觉。
三日一过，蔡由便出示了印绶，大大方方住进了驿馆。不过此时到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那蔡由进了驿馆之后，便想住进最豪华的东院。也许是憋屈的久了，竟不过问驿丞，就招呼随从将行李往东院搬。
那东院便是霍赞的临时办公场所，霍赞率众巡视北荆州各县不在，只有崔征留守。
崔征见蔡由嚣张的气焰自然不爽，也不说是均输府的人，便拦在门前不让蔡由等人进去。蔡由硬闯，崔征便直接当众给了蔡由一个大耳刮子，把蔡由打蒙了。
后来蔡由准备还手之际，那驿丞得了消息，匆匆赶来，说明了原有。
蔡由只好憋了一肚子气，也不做修整了，杀气腾腾的直奔县府而来。
周文早就率领县中官吏在门口迎接，只见蔡由趾高气昂，到众人跟前后，客气的与周文见了礼。
行礼如仪后，众人回到堂中，蔡由便大大咧咧的坐在周文的位置上，而周文则是下首而坐。蔡由身前摆忙了卷宗文书，以为备查。
没有多余的寒暄，蔡由开口便是：“本官也曾在县中为吏，算得上是周令门生，本次有幸为督邮刺县，虽不敢不利于周令，但终究责任在身。所以若县中有何弊情，还请周令如实相告，陶使君那我一定代为说情。”
看着这幅得志的面孔，堂中诸人，包括蔡家的子弟无不愤慨，但都是敢怒不敢言，只好压低了头不去看他那副面孔。
“下官在临江一直兢兢业业，自思虽不能算有功，但自信无过……”
没等周文说完，蔡由忽然轻拍了一下桌子打断了周文，继而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周令，本官为县里文无害五年，县里有什么事，本官是清楚的！”
“督邮既然清楚，那应该也知道下官为临江令只有三年，至于早两年有什么弊情，下官实在负不上什么责任。”
蔡由冷笑一声，一挥手，他的仆从便开始查阅案前的卷宗文书。趁着这番功夫，才又继续说道：“这些文书想必是没有问题的，里面十之七八，那是本官当年手笔。”
“哦？既然如此，蔡督邮又为何多此一举呢？”县丞郭翻说的轻松，却看得出有些紧张。
“我与周令说话，郭县丞何故插嘴？”
郭翻闻言，一股吃屎的表情，将头缩了回去。蔡由继续说道：“周令，查阅文书乃例行公事，周令不必紧张。不过我蔡由因刘功曹故，在临江待不下去了，此番有幸得陶使君赏识颇为不易，周令就看在我蔡由曾是你门生的份上，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可好？”
周文看了看刘楚，却见刘楚一副轻松自如的表情，继而说道：“既然已得赏识，又何须强立功勋。”
“好！”蔡由忽然放大声音。“既然周令这么说，我蔡由也没别的办法了。堂下诸人，县中有何弊情，尔等可直陈于本官，这既是对尔等好，也是对周令好。”
堂中无人应答。
蔡由再次向堂下呼喊，言语之间，目光已经投向了苏良。
苏良在蔡由的注视下，不动如山，继而额头冒出汗珠，才缓缓步入堂中，说道：“下吏有事要陈！”
众人见此情状，先是议论纷纷，继而群情激奋，开始对苏良大肆谩骂。
苏良的顶头上司刘曹此刻已经对苏良破口大骂，周文有些看不过去挥了挥衣袖，让人将他带下去了。就连周文也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愤恨的锤了锤案几。
只有刘楚，依然如故。刘楚不得不感叹周文等人的实力演技，而自己内心早已将以后打打脸桥段预演了十几遍，不笑出声来就很不错了，要装愤怒惶恐实在装不来。
“哦？生面孔。”蔡由的演技也是很出色。
“下吏乃南阳人士苏珏。”
“哦！可是前段日子被陶使君嘉奖的临江医曹苏珏？”
“正是。”
“苏医曹有何事要陈，可速速讲来。”
“此事与刘功曹有关，望请刘功曹回避。”
焦点终于转到了刘楚身上，苏良此言一出，全场安静，一双双同情的双眼都把目光转向刘楚。
此时的刘楚觉得此刻自己不示弱一下，演技就太渣了。便大吼一声，继而拍桌大呼：“苏珏，你本外地人士，若无刘院长推荐，我的核准，岂有你医曹之位。你如今恩将仇报，却是为何？”
“刘功曹息怒！且听苏医曹说完在做评断不迟。”蔡由从刚才到现在，第一次与刘楚对上了眼，也第一几次与刘楚对上了话，全然一副愉悦神情，对上刘楚那双因长期熬夜而满是血丝的双眼。
接着，蔡由将头转向苏珏，说道：“但说无妨，刘功曹也是形端表正之人，无需回避。”
苏良先是略带歉意的对刘楚说了声：“忠义无法两全，还请刘功曹体谅在下。”继而对蔡由说道：“容秉，本县前段日子，有豪族黄霸因事自戕于县府，自戕只因虽不明，但黄霸死后，确是由刘功曹主持分配遗产而非黄家弟子。遗产分配之后，黄家子弟所得不多，却是刘功曹得了一笔不菲的田产金钱。下吏怀疑，此事有蹊跷，恳请督邮明察！”
“哦？还有此事，刘功曹如何辩解？”
“混账，空口无凭，县府之上，岂容你信口开河！”刘楚站起怒吼。
“确实，空口无凭……”
就在蔡由说道一半之际，堂中查阅文书的蔡由仆从突然将几卷文书陈到了蔡由案前。
蔡由拿起看了一番，继而嘴角咧开，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继而向刘楚说道：“刘功曹，要不要看看此文书写的是什么？”
刘楚吞了吞口水，很想把文书上自己亲手写的内容背出来，便是刘楚编造的一份黄家遗产的分配情况，加上自己的画押。刘楚吞吞吐吐的说到；“我哪里知道？”
闻言，蔡由忽地勃然大怒，将文书投掷于地上，勃然大怒道：“刘楚，如此强盗行径，亏你做得出来？”
说完，蔡由站起身子，向堂中诸人喊道：“这个刘楚目无法度，将故黄先生之产占为私有。列为也是出身富豪之家，也许以往与故黄先生有所嫌隙，但见故黄先生如此下场，诸位难道没什么要说的吗？”
但听此言，堂中那些不知内情的人已经开始动摇，将游移的眼光投向了刘楚。但还是无人响应蔡由。
刘楚此刻蔡由一丝丝担心，生怕有人慑于蔡由如今的威势，将其他不相干的事情抖了出来。还好，周文那边应该已经和诸吏勾兑好了，虽有人动摇，但没人出来发言。
此时，已有小吏将扔在堂中的文书捡起，送到了周文手中。
周文看罢，淡淡说道：“下官察人不明，还请蔡督邮海涵。”
“此事既然由刘楚一人而起，那就应由刘楚一人负责，不关周令以及堂中诸位的事。”蔡由愤恨的说道。
“刘功曹，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周文向刘楚说道。
刘楚嘴角一咧，满肚子的气就要出口之际，却听蔡由大声说道：“周令，此事干系重大，刘楚暂且下狱，待我禀明陶使君之后再做定夺。”
说完，蔡由留下了几个亲随在县府看住刘楚，自己却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刘楚一脸懵逼。
不按套路出牌？
刘楚心生一丝恐惧，继而看了看一旁同样有些懵逼的苏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