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原来佳节情自真
孟小仙还没及说话，倒是刚才那个一脸警戒之色，手按秀剑的女子倒率先开了口。
“原来是宇文大人，在下李霁儿，大同节度使李克用之妹，拜过宇文大人，对大人于我兄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原来如此，宇文卿终于对这屋子里的三大“国色”的来历身份弄个大概清楚了。
这时，孟小仙又把事情前前后后原原由由大概跟他叙述了一遍，宇文卿听完，退后半步往三人深施一礼。
“宇文卿见过三位深明大义的女中豪杰。”惹得三人都掩嘴笑开了。
除夕的夜晚，一轮月光鲜有地光亮照着这个处于难得的安宁和祥和的城市，金戈铁马、战乱硝烟被满城的爆竹和烟火的味道取代，平民从苦难的屋子里走出享受难得的欢愉，痛苦和战乱的离苦被暂时地隐伏在人们庆幸尚活在岁月变迁的喜悦里，整座长安城一片灯火，错觉间人们仿佛回到了盛世之时。
历史也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吉时，它安排了两位肩负深刻使命的男人间的见面。
李默余站在老屋外的旷地上等人，他站的是风口，所以衣衫猎动、襟袍飘飖，脖口白色兽裘衬着他白皙坚毅的面容，那仿佛遥远的狼川亘古的雪。
由远及近，三四马匹的蹄声从远处城郭那边传来，三四黑点转眼间就到了跟前，好动外向的李霁儿率先跳下马来，离远就喊：“默余哥哥。”
李默余唇间抿起微笑，她们总算回来了。
后面是白色衣衫的颜令宾和另一名长相丽秀的女子，在他们身后衬着一位魁然威凛的男子，不过他的嘴角带着微笑，好吧，我们还是暂时忽略他的微笑吧，正是宇文卿。
李默余眉头一动，人却没有吃惊，因为他从宇文卿难得的笑容里读到的善意。
李霁儿跑到他面前，扯扯他的袖口，鬼灵精怪地看着他说：“默余哥哥，你的'死对头'来了。”
颜令宾笑着瞪了下李霁儿：“丫头，别胡说，你盼着他们再打一架啊。”
再打一架就再打一架！
两只男人的胳膊瞬间就拼握到了一起，用力，再用力，青筋暴起，一时间力道的气焰瞬间激起了两个男人的衣袂在风里猎猎飞舞。
颜令宾和孟小仙、李霁儿三人花容一惊，刹间呼道：“不要！你们......”
身后有人温和地怪道：“男人啊，什么时候不要再那么孩子气啊，唉。”那语气像是在嗔责两个好斗的孩子，这人正是曲婶。
再看两人均已立刻卸下了力道，直面对方。默余含笑看着宇文说道：“果然不负宇文世家名头，能把杵用到出神入化境界的人，一定有这世上难有的豪力！”
宇文卿一拱手，“吴王家族一系，王者与涵海之气浑然，宇文佩服！”
说罢两人相顾而笑，一时间荡涤得玉宇间浊气顿消，晴空朗月。
李氏老宅好像近二十年没这么热闹过，人头攒动，灯火通明。蛮叔托着下巴，手指在胡须里摩挲，曲婶酒店里的厨子手艺好的很，难得不要他做饭，他有些乐得清闲。他一边看着曲婶忙活着张罗，一边语气里带着欣欣然，感慨道：“好多年了，都没这么热闹了。”
对于曲婶张罗一桌子饭菜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但是在这除夕的晚上，在李府旧宅，画梁间灯火仿佛昨日，只是依稀间物是人非，这一切让她唏嘘不已情不禁地落下泪来。
一大桌子人坐定，人人面带悦色，只有一人暗地里伤悲起来。小仙的刘驰驰不知现在身处何处，佳节独思一人，这种滋味让人百转千回。宇文卿看在眼里，心里不觉地沉沉一叹。颜令宾冰雪聪明，一手牵住小仙，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把盏间，李默余说起了百花深处那一日之后发生的事。
原来那晚李默余带大家伏击了王建的神策军团，在浓雾之中活捉了汤延中三名手下后，并未加害他们，而是把他们绑于院中旗杆之上，想要昭告王建及其神策军勿再逞狂作恶，想不到汤延中下令一通乱箭，将三人活活钉死于院内。
此处已经不宜久留，趁着雾色，李默余和蛮叔带着一干人离开了曲婶执守二十年的百花深处。
星月拱出山梁，在山气的余寒里他们终于抵达李家的老宅。
令宾是认识这座老宅的，这在以后的情节发展里我们会提到。但当她真正站在并面对这座深夜里的庞然大物时，还是感到自己心底里的一丝震慑。
安置好令宾、曲婶和其他人的住处，叮嘱她们好生歇息，李默余就离开众人把自己沉默在书房里了。沉思中他觉得痛苦，但是他觉得痛苦总比错误来得更需要而且更及时。唐帝国的大厦腐朽得如此之快，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如果他仍还在关外，在那阴山的白雪皑皑中，他可能仍执著着他肩负的血海仇恨不能自拔。终日在执着在个人恩怨中会让人狭隘，人在一味中只会存活在狭隘的私人恩怨或是家族恩怨中，而这些恩怨迟早会在历史的颠覆中被颠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家国不在了，那所谓的家族仇恨又在哪里呢。
夜后面连接着早晨的清冷，令宾进来帮他燃了一炉新香，将他的一件轻裘轻轻覆于他的肩上。他报以宽慰的一笑，眉宇间温暖了许多。他用手捂了捂令宾发凉的小手，拥到唇间呵了口热气。这个漂泊了二十年的孤独浪子对每一份身边的温暖都格外珍惜，一个夜晚间这个女人让他找到了前世镶嵌于自己身体上的另一半，那种带着疼痛的怜爱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仿佛任何一个真正的男人都会用自虐式的方式来证明对方的生命超过了自己，他在挹翠楼扑向颜令宾身边的那一刻并不觉得悲伤，反而快慰大过一切。他明白那是他爱她，他不明白，怎么会如此幸运在一个阴差阳错的夜晚自已竟然邂逅了自己的一生红颜。
“原来是宇文大人，在下李霁儿，大同节度使李克用之妹，拜过宇文大人，对大人于我兄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原来如此，宇文卿终于对这屋子里的三大“国色”的来历身份弄个大概清楚了。
这时，孟小仙又把事情前前后后原原由由大概跟他叙述了一遍，宇文卿听完，退后半步往三人深施一礼。
“宇文卿见过三位深明大义的女中豪杰。”惹得三人都掩嘴笑开了。
除夕的夜晚，一轮月光鲜有地光亮照着这个处于难得的安宁和祥和的城市，金戈铁马、战乱硝烟被满城的爆竹和烟火的味道取代，平民从苦难的屋子里走出享受难得的欢愉，痛苦和战乱的离苦被暂时地隐伏在人们庆幸尚活在岁月变迁的喜悦里，整座长安城一片灯火，错觉间人们仿佛回到了盛世之时。
历史也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吉时，它安排了两位肩负深刻使命的男人间的见面。
李默余站在老屋外的旷地上等人，他站的是风口，所以衣衫猎动、襟袍飘飖，脖口白色兽裘衬着他白皙坚毅的面容，那仿佛遥远的狼川亘古的雪。
由远及近，三四马匹的蹄声从远处城郭那边传来，三四黑点转眼间就到了跟前，好动外向的李霁儿率先跳下马来，离远就喊：“默余哥哥。”
李默余唇间抿起微笑，她们总算回来了。
后面是白色衣衫的颜令宾和另一名长相丽秀的女子，在他们身后衬着一位魁然威凛的男子，不过他的嘴角带着微笑，好吧，我们还是暂时忽略他的微笑吧，正是宇文卿。
李默余眉头一动，人却没有吃惊，因为他从宇文卿难得的笑容里读到的善意。
李霁儿跑到他面前，扯扯他的袖口，鬼灵精怪地看着他说：“默余哥哥，你的'死对头'来了。”
颜令宾笑着瞪了下李霁儿：“丫头，别胡说，你盼着他们再打一架啊。”
再打一架就再打一架！
两只男人的胳膊瞬间就拼握到了一起，用力，再用力，青筋暴起，一时间力道的气焰瞬间激起了两个男人的衣袂在风里猎猎飞舞。
颜令宾和孟小仙、李霁儿三人花容一惊，刹间呼道：“不要！你们......”
身后有人温和地怪道：“男人啊，什么时候不要再那么孩子气啊，唉。”那语气像是在嗔责两个好斗的孩子，这人正是曲婶。
再看两人均已立刻卸下了力道，直面对方。默余含笑看着宇文说道：“果然不负宇文世家名头，能把杵用到出神入化境界的人，一定有这世上难有的豪力！”
宇文卿一拱手，“吴王家族一系，王者与涵海之气浑然，宇文佩服！”
说罢两人相顾而笑，一时间荡涤得玉宇间浊气顿消，晴空朗月。
李氏老宅好像近二十年没这么热闹过，人头攒动，灯火通明。蛮叔托着下巴，手指在胡须里摩挲，曲婶酒店里的厨子手艺好的很，难得不要他做饭，他有些乐得清闲。他一边看着曲婶忙活着张罗，一边语气里带着欣欣然，感慨道：“好多年了，都没这么热闹了。”
对于曲婶张罗一桌子饭菜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但是在这除夕的晚上，在李府旧宅，画梁间灯火仿佛昨日，只是依稀间物是人非，这一切让她唏嘘不已情不禁地落下泪来。
一大桌子人坐定，人人面带悦色，只有一人暗地里伤悲起来。小仙的刘驰驰不知现在身处何处，佳节独思一人，这种滋味让人百转千回。宇文卿看在眼里，心里不觉地沉沉一叹。颜令宾冰雪聪明，一手牵住小仙，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把盏间，李默余说起了百花深处那一日之后发生的事。
原来那晚李默余带大家伏击了王建的神策军团，在浓雾之中活捉了汤延中三名手下后，并未加害他们，而是把他们绑于院中旗杆之上，想要昭告王建及其神策军勿再逞狂作恶，想不到汤延中下令一通乱箭，将三人活活钉死于院内。
此处已经不宜久留，趁着雾色，李默余和蛮叔带着一干人离开了曲婶执守二十年的百花深处。
星月拱出山梁，在山气的余寒里他们终于抵达李家的老宅。
令宾是认识这座老宅的，这在以后的情节发展里我们会提到。但当她真正站在并面对这座深夜里的庞然大物时，还是感到自己心底里的一丝震慑。
安置好令宾、曲婶和其他人的住处，叮嘱她们好生歇息，李默余就离开众人把自己沉默在书房里了。沉思中他觉得痛苦，但是他觉得痛苦总比错误来得更需要而且更及时。唐帝国的大厦腐朽得如此之快，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如果他仍还在关外，在那阴山的白雪皑皑中，他可能仍执著着他肩负的血海仇恨不能自拔。终日在执着在个人恩怨中会让人狭隘，人在一味中只会存活在狭隘的私人恩怨或是家族恩怨中，而这些恩怨迟早会在历史的颠覆中被颠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家国不在了，那所谓的家族仇恨又在哪里呢。
夜后面连接着早晨的清冷，令宾进来帮他燃了一炉新香，将他的一件轻裘轻轻覆于他的肩上。他报以宽慰的一笑，眉宇间温暖了许多。他用手捂了捂令宾发凉的小手，拥到唇间呵了口热气。这个漂泊了二十年的孤独浪子对每一份身边的温暖都格外珍惜，一个夜晚间这个女人让他找到了前世镶嵌于自己身体上的另一半，那种带着疼痛的怜爱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仿佛任何一个真正的男人都会用自虐式的方式来证明对方的生命超过了自己，他在挹翠楼扑向颜令宾身边的那一刻并不觉得悲伤，反而快慰大过一切。他明白那是他爱她，他不明白，怎么会如此幸运在一个阴差阳错的夜晚自已竟然邂逅了自己的一生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