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王侯
字体: 16 + -

第二十七章 码头血战

    话说另一头,刀疤脸并没有跟着吴良德往西冲,而是带着自己的两个手下撞上了罗明为首的人马,常年打家劫舍的强盗身手自然了得,一照面就放翻了几个劲装汉子,带头的刀疤脸刀法了得,几乎没有一合之将,且三人互为犄角互相依靠配合默契,迅速的往出口奔去。

    眼见三人要冲出包围圈,李奕身旁的许忠坐不住了,抽出钢刀迎了上去,而领头的刀疤脸一看许忠扼守在那关键之处,举起钢刀就是一招斧劈华山,许忠丝毫不怵横刀一挡卸去对方的攻势,只听得锵的一声,双刀撞击后刀身剧烈抖动发出蜂鸣般的颤音。

    双方一触即散,神态严肃的望着对方,刚才的一刀让两人都不敢小觑对方,心里暗自提醒自己对方是个高手要小心应对。

    三人的攻势被许忠一阻停下脚步,罗明带领的劲装汉子赶紧围了上来,不过忌惮刀疤脸手中的钢刀没人敢第一个冲上去,只能手持腰刀指着包围圈中的三人。

    刀疤脸和许忠持刀相向,刀疤脸手持钢刀刀身狭长犹如禾苗,乃是东瀛武 士 刀的改版,刀身密布雪花纹,两侧开有血槽刀刃寒光闪闪让人生寒。而许忠所持雁翎刀,刀身宽展刀背浑厚,乃是大明捕快的制式佩刀。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刀疤脸动了,手中的长刀化为一道银光,刀刃向外刀尖自下而上,撩向许忠的胸腹,想一刀把许忠开肠破肚,许忠不敢马虎右脚往前一蹬身子往后退,手中的雁翎刀翻转刀背横在腹前。

    刀疤脸趁着力道未减变撩为切,调转刀锋不与许忠手里的雁翎刀接触,而是在空中诡异的调转角度横着切向许忠的腹部,许忠没想到对方如此快速的出刀之后还能变向,刀锋在自己的腹部拉了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顺着割裂的上衣滴落下来。

    一旁观战的人见刀疤脸一刀逼退许忠并伤了他,心中顿时大骇,许忠的武功是有目共睹的,若他都不能挡住刀疤脸那今日可就留不下这三人了。

    许忠此刻却毫不气馁脸上露出些许疯狂,这一刀彻底把他的凶悍之气全部逼了出来,将手中的雁翎刀咬在嘴里,脱下残破的外衣包住正在滴血的腹部,露出一身辉煌灿烂的纹身,一头下山猛虎随着许忠身上的肌肉颤动仿佛要作势吃人,许忠大吼一声:“再来”

    众人见许忠如此气概纷纷鼓噪起来大声叫好。

    刀疤脸为求速战速决,已经把自己的刀法使到了巅峰,没想到那妙到极致的一刀只是轻伤了许忠,可对方不仅毫无畏惧之心反而气势夺人,刀疤脸心里计较着得尽快解决许忠要不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逃生的机会只能越来越小。

    一个是水中巨盗一个是陆上猛虎,两人的刀法大相径庭,刀疤脸常年在船上打家劫舍,船上空间狭小他的刀法多以近身缠斗为主,手中的钢刀长约两尺,刀锋凌厉贴着许忠的身体上下游走,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几道伤口。

    而许忠的刀法则是大开大阖气势逼人,双方在一起缠斗数十招,刀疤脸仗着身法灵活不停的在许忠周围游斗,许忠新添的几道伤口血流不止,而刀疤脸胸也没能讨到好处,左肩上的一处刀伤深可见骨,若不是他顺势卸去许忠的刀上的气力,这一刀便可了解他的性命。

    两人双刀格挡之后再一次的分开站定,双方都气喘吁吁,虽然交手不过数十招,可高度集中的精神和剧烈的打斗消耗了他们太多的体力,双方都在积攒剩余的体力给予对方最后一击。

    依旧是刀疤脸先动,行家刀法大同小异都分劈、剁、抡、撩、扫,最后还有一个刺,前五招发力久动作幅度大力道也最大,但刀法最为直接也最为凶狠的就是一个刺,刀疤脸的最后一击选择的就是刺。刀疤脸后脚发力,双手持刀,刀尖直指许忠右胸。

    许忠看到刀疤脸在自己的眼中只留下残影,已经来不及后撤,只能调整自己的重心,让过对方的刀尖感觉到对方的刀锋在自己的肋下带起一行血痕,但这个时候许忠不退反进,左手夹住肋下的刀身,右手持刀攒足气力扫向刀疤脸的颈部,此时刀疤脸大骇,自己的刀身被他夹住,纵使发力最多只能断他一条胳膊,可许忠则能砍断自己的头颅,来不及思考只能赶紧撒手往后退去,许忠的长刀落空,但他现在是得理不饶人,顺着刀势一个转身抡起右脚,只听得砰砰两声,刀疤脸胸前挨了两脚跌落在地,边上的劲装汉子见状抽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许忠气喘吁吁的走到刀疤脸面前拱手道:“论刀法我不如你,承让了。”

    “论拳脚我不如你,我输的不冤。”刀疤脸技不如人输的倒也光明磊落。

    其余两人见自己的带头大哥被擒,也失去了抵抗的动力,被罗明带人拿下,至此三个洪泽湖巨盗全部被生擒。此时广场之上的打斗已经结束,可浓烈的血腥气息弥漫全场,此战重伤数人阵亡一人,绝大部分都是那刀疤脸三人所造成的,不得不说洪泽湖水盗确实凶悍。

    场上大局已定,犯人们被捆好排成一列,许忠见李奕上前拱手说道:“禀报大人,在下幸不辱命,犯人无一漏网。”

    李奕见许忠上身赤裸,几处刀伤随着他的呼吸不时渗出鲜血,赶紧脱下身上的披风披在了许忠身上:“这一战你当属头功,快下去包扎吧。”

    “各位兄弟辛苦了,李奕在此谢过各位了。”李奕高声说道。

    “为大人效力,万死不辞。”场上的汉子虽然刚经历过一番恶战,可见李奕如此关怀齐声说道。

    李奕也被这热烈的气愤所感动,这种一呼百应的场面让李奕第一次觉得大丈夫当如是啊。

    与这边的群情激昂不同,被困成一行的犯人们个个垂头丧气,不过吴良德除外,他正恶狠狠的盯着李奕,恨不得从李奕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李奕犯不着为这个败军之将计较,对着罗明说道:“都给我带回去好好审问。”

    “大人,那一万五千余两白银和粮食怎么办?”经过现场点验,那三个大箱子内装了一万五千余两白银,吴为凑过来问道。

    “银子全部拉回县衙,粮食暂时封存,待案子结束后再行处理。”李奕听到吴为的提问,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一万余两白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如今这银子落在自己手里,总不能便宜了其他人。

    “属下明白”吴为立即明白李奕的意思,银子全部吃下来,粮食作为贼赃处理。

    李奕吩咐把伤员赶紧送到城内医治,这个时候蒙城县的所有医馆都关门了,可关键时候李奕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吩咐底下人就是砸也的得给我砸开,务必做到每个伤员都能尽快医治。交待完这事之后,李奕这才带着银子和犯人返回县衙。

    整个抓捕过程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可码头血战的消息很快传遍到了蒙城县的深宅大院,这其中就包括正在睡梦中的吴仁建。

    吴良德被抓的消息在最快时间内传到了吴府,吴府管家不敢怠慢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向吴仁建禀报,吴仁建今晚睡在自己八姨太房中,这位年方双十的姨太太很得吴仁建的欢心,娶了不到一年就为吴仁建生了个大胖小子,吴仁建人老心不老今晚兴致颇高在这位姨太太身上纵横驰骋,只闹腾到三更天才翻身睡去。

    吴府的老管家隔着窗户喊了三遍之后,吴仁建才被身边的姨太太叫醒。

    “老爷,这赵管家也是,深更半夜的,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啊。”八姨太一边伺候吴仁建穿衣一边抱怨道。

    “你懂个屁,老赵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这么晚来肯定有大事。”吴仁建被人扰了清梦,心里虽然很是不快,可他知道没有惊天大事老管家不会这个时候来叫醒自己,吴仁建想到这里有点急躁。

    “好了好了,奴家不是担心老爷的身体嘛。”八姨太一听吴仁建发怒,赶紧娇嗔道。

    不消片刻,吴仁建在八姨太的服侍下穿好内衣,披了一件貂皮大衣出来,外头伺候的丫头听到里屋的响动,早就备好热茶点好蜡烛。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之后赵管家走了进来,见吴仁建坐在桌边喝茶,一把跪在地上悲号道:“老爷大事不好了,二爷被抓了。”

    “被抓了?好好的怎么会被抓?”吴仁建听到吴良德被抓还以为是吴良德又干了什么缺德事,要自己擦屁股,话语之中带了几分怒气。

    “我听说二爷在码头与水盗贩卖粮食,被县太爷带人伏击,已经抓进大牢了。”管家跪在地上哭诉道。

    “什么?”吴仁建一听,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磕的粉碎,说完吴仁建感觉天旋地转,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

    这让跪在地上的赵管家吓的魂飞魄散,赶紧上前抱起吴仁建放在榻上,吩咐底下的丫头掐住吴仁建的人中,自己端起茶杯口含茶水一把喷在了吴仁建的脸上。

    噗的一声,吴仁建口吐鲜血后悠悠醒来,看到身旁的老管家,气息微弱的说道:“老赵,这道坎看来我吴家是过不去了,看在我平日里待你不薄的份上,如今我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