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仙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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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两人一左一右从空中飞将过来,却见那女子身子一偏,左足飞起,扑通一声,将左边那人踢下水去,跟着右手长剑斩落,右边那人举刀一挡,哪知这女子长剑忽地斜转,避过了刀锋,顺势削落,只听得喀擦一声响,那人连肩带刀,都被削了下来,跌在船头,晕死了过去。那女子冷笑一声,叫道:“海帮主,别让这些脓包来现世啦。”对面那大汉哼了一声,道:“去抬老李回来。”小船上两人空手纵将过来,那女子只是冷笑,并不理会,让两人将右膀被削之人抬了回去,不久跌在江中那人也湿淋淋的爬上花船。海帮主叫道:“妖女,我们古董帮和你河水不犯井水。我们看着你是女流之辈,不来跟你为难,可别当我们是好惹的。” 



    那女子道:“你别向我卖好,打不过,想软求么?” 海帮主怒道:“你到底按不按江湖上的规矩办事?”那女子冷笑道:“我爱怎样就怎样,偏有这许多废话?”玧儿听双方越说越僵,知道马上又要动手,从两边言语中听来,似是古董帮弄到一个宝物,却给那女子使了手段夺了去,古董帮在花船上面要抢,恰巧碰到我们的船那女子便跳了上去。那女子上船时身子如此沉重,想来这宝物可是不轻。玧儿心想自己还有要事要办,不可多生事端,便低声对墨先生道:“若不关咱们的事情,袖手旁观便是。”墨先生点了点头。海帮主大声呼喝,手握一柄泼风大环刀,跃上船来,十多名大汉跟着纷纷跃过,站在他身后。



    海帮主朝着墨先生一抱拳,说道:“古董帮今日有至宝被这妖女所夺,登上尊驾宝船实属无奈之举,打扰了!”那女子冷笑的哼了一声道:“盗坟掘墓的东西,还好意思讲什么江湖道义?”海帮主怒道:“放屁!你扮娼妓下药麻翻别人,像你这般鸡鸣狗盗之辈,连东西都算不上!今天船上的朋友就是个活见证,别让江湖上朋友说古董帮的以多欺少。”那女子似乎等得不耐烦了,不让海老大再交待甚么场面话,冷笑道:“你定要出手,可莫怪我手辣。”刷刷两剑,分刺对方左肩右膀。海老大身材看起来臃肿,身法却颇为灵动,泼刀斩风一招“浊浪排空”,刀就势向那女子头上砸来。那女子身子一掠避开叱道:“有甚么本事,一古脑儿的都抖出来吧。”口中说着,手上长剑连攻数招。



    海帮主微一疏神,嗤的一声,肩头衣服被刺破了一片,肩头也割伤了一道口子,他叽哩咕噜的骂了几句,十八路海巡刀法便施展开来,海巡刀法乃古董帮镇帮嫡传,刀法飘忽诡异,狠砍狠杀,招招毒辣。而那女子剑走轻灵,如老鹰一般,盘旋来去,长剑寒光闪烁,十来着下来,已把对方全身裹住。



    墨先生看两人拆解了一些,已知那女子武功远在海帮主之上。海帮主刀沉力劲,表边看起来十分威猛,但刀法失之呆滞。那女子使得却是四两拨千斤之法,时候稍长,海帮主额头见汗,呼吸渐粗,身法已不如初战时的矫捷。刀光剑彩中只听得那女子一声呼叱,海帮主大腿上中剑。他脸色大变,纵出三步,右手一扬,三枚金镖钉打了过来。那女子扬剑打飞两枚,另一枚侧身避过。但是她打飞的两枚金镖中,有一枚弹出后却向玧儿当胸飞去。



    这是没来由的事情,那女子一见心中暗叫不好。哪知镖刚近玧儿的身边,墨先生缓缓伸出左手,就像是在空中摘树叶一般,便轻轻巧巧的将那枚镖摘了下来。海帮主和那女子瞧得清楚,不禁一怔:“这手功夫真是不同凡响!这里还有绝世高人?”



    在这一愣神的功夫,海帮主已经提起泼刀展开了一轮猛砍。那女子再次使出四两拨千斤的剑法,剑头飘忽闪光,时有时无,剑法一起海帮主又被罩在剑光之下,拆了数招,海帮主手被剑戳中,呛啷啷一响,泼刀跌落船板。那女子抢上一步,抡起脚朝海帮主小腹踢去,海帮主长声惨叫,如同断线风筝一般,隔着船板就又飞到花船上去,他手下众人大惊,一拥而上,那女子不慌不忙掌劈剑刺,登时七八人又被打落水去。



    青玉看着海帮主被踢飞觉得好笑,朝玧儿说道:“这帮主看起来高高大大的,怎么轻轻一踢就像棉花一般飞的那么远?”玧儿脸色严峻并不答话,青玉自讨了没趣知道失言也不敢乱说了。那女子似充耳不闻一般,继续刺杀,又将两人踢飞出去。余人自知敌她不过,纷纷又跳回花船,跳回去之后,将花船拉了朝其它的方向开了去,远远的又泼口怒骂起来,用词极其的下流难听。



    那女子也不理会,回手还剑入鞘,向墨先生道了个万福,忽然甜甜的一笑,说道:“几位侠士,适才遇到匪人,一时情急,跳到宝船上避难,叨扰了诸位,满奴这厢有礼了。”墨先生面无表情也不作答。本来在后船的李书听到动静,这时已经跑到了前船,李书问道:“满奴姑娘,我们是打中土过来寻亲的商人,途经此地,刚才的事情,我们也不欲知个是非黑白,也不想寻个什么宝贝,但你既然上来了,这茫茫大江让你游回去可也不能,这大船后面有条小船,现赠给你,你划着这船到个靠岸的地方,你看妥是不妥?”



    满奴微微一笑说道:“这玉龙喀什河本是漭漭昆仑山上的千年冰川积雪到了夏天消融之后流入天山、昆仑山和阿尔金山之间形成的天水河,这河特点就是越是到了炎夏河水越大,现在是洪水期,这河水一天水量便翻涨数倍,适才你们所见的水天一色便是这喀什河夏日涨潮奇观了。再过几天洪峰来了,别说是这小船,就是你们的大船恐也要被洪水冲垮了。”说着满奴又是一笑,把身上的背囊解下往地下一丢,背囊掉到船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满奴伸出玉指指了指地上包囊,朝着李书说道:“钱虽是好东西,但没有的享也是白搭,奴家这个包裹里面装的是一千两黄金,本来得到也是偶然,若能容奴家在宝船上盘桓个数日,安然到达前面的海拉尔镇子,这就归你们,你们看这笔买卖做得做不得?” 



    李书本是宫里的太监出生,这宫里的太监最看重就是钱财,平日里就算传个旨,送个东西都要盘算琢磨着要个三两五两的,一千两黄金那还了得。所以刚一听到一千两黄金,李书眼睛本能的放出了奇异的光彩来,态度顿时缓和道:“满奴姑娘,这……这……”



    连着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听得身后橹声急响,刚才花船的去处,又有辆大帆船趁着风上来了,船头上一个沙哑的声音喝道:“小贱蹄,你连爷爷的钱也敢拿,要不要命了?”满奴美美一笑柔声笑道:“命自然是要的,但钱奴家已经丢到江底喂大鱼了,这可怎么办哦?”那人叫道:“我们辛辛苦苦的从朝廷官兵手里抢了军饷,你倒好,半路里杀出来吃横梁子!”



    众人听见这话心中均是一惊,暗想怪不得有这些金银原来都是官府的饷金,定睛一看站在船头站着的人,一个是五十多岁的枯瘦老者,穿着道袍,留了疏疏的胡子,另一个是中年大汉,身材粗壮,还有一个则是三十岁左右的妇人。



    那老道阴恻恻一笑,说道:“还道是小贱蹄吃了雄心豹子胆,原来是请了帮手。”



    李书抱拳说道:“道长此言诧异,我们乃是路过的寻亲的客商,适才这位满姑娘因为避险才暂入此船,萍水相逢,谈不上甚么交情。我奉劝各位,有事好好商量,不必动刀动枪的伤了和气。”



    那老道见他此言,颇出意料之外,只道他是怕了自己,冷笑一声,对满奴道:“怪不得你这娃儿越来越大胆啦,原来有这些人作你的帮手。快说说他们之中谁是你的相好?本座就先杀了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