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媚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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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狐假虎威

    王魁浸淫大鹰爪功威势十足,然何笑笑神色不变,淡淡的笑容似胜券在握,看的王魁越发恼怒,速度更快,眼看就要抓在何笑笑脑袋上,有大喝声响起,道:“住手。”

    大叫的是如莲,看的王魁心底冷笑,一个丫鬟竟敢命令本公子,一会儿有你好看。王魁心底发狠,速度又快了几分,只是看到如莲手中令牌傻眼了。

    墨玉令牌上刻着长孙二字,但凡有点眼力劲的都认识这块令牌,何况王魁这种地头蛇,甚至清楚这墨玉令牌的含义,长孙府嫡系都未必能够拥有,这小丫头怎么会拥有这种令牌,他究竟什么身份?

    如莲似读懂王魁心中所想,张口说道:“何公子乃我家大人的贵客,特意嘱咐奴婢伺候公子。”

    听如莲说完,何笑笑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这丫头倒也会借势,长孙无忌的贵客,怕是王魁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手,而至于王魁,彻底蒙圈了,明明是个不入流的小贼,怎么转眼之间就成了长孙无忌的贵客?中书令长孙大人那是什么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年师父求人家办事,一箱黄金都没能见到人。

    心底惊异,王魁伸出的爪子就停在何笑笑上方,打也不是,收也不是,卡在原地。

    何笑笑似早就料到这个局面,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却没有开口,得了便宜要卖乖,何况王魁年轻气盛,天知道他受到刺激会作出什么反应。

    一时间都没有开口,时间似在这刻停止,唯独王魁脸色阴晴不定,犹豫着要不要打下去。打下去固然赢了赌局,却可能为胡家带来麻烦甚至灭顶之灾,可若输了,真要跪在东市磕头?

    时间一刻一刻走着,如此缓慢,如莲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万一长孙家的招牌震慑不住王魁,该怎么收尾?

    死一般的沉默中,突然有笑声响起,欢快的像似跳跃的音符瞬间打破这沉寂,同时也拨动着众人的心弦,只是反应却截然不同。

    如莲长长吐了口气,紧张的脸庞终于缓了下来,却又忍不住打量起何笑笑来。

    何笑笑平静的脸庞挂着淡淡笑意,看去从容自得,似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殊不知何笑笑亦在心底长吐了口气,万一王魁发狂不顾一切动手,那可有他受了,很庆幸,他赌对了。

    即便只是一阵笑声,王魁也能明白狄怀安的意思,刹时间一脸死灰,手臂也无力的垂了下来。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输的一无所有。

    大笑声中,狄怀安拍拍王魁的肩膀,而后冲何笑笑说道:“原来是中书大人的贵客,失敬失敬,不知何公子与中书大人……”

    何笑笑好容易震住他们两个岂能给他好脸色,也不回答反而问道:“你为何猜测本公子是千幻门弟子?”

    “莫非他不是千幻门弟子?”狄怀安心底惊疑,却也猜到他为何要打胡家脸面了,恼怒胡家伤了那个丫头,嗯,一定如此,两人必定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众多想法一闪而过,狄怀安笑着答道:“何公子年纪轻轻然气度不凡,做事从容有度,想来出自大家,嘿嘿,不满何公子,狄某行走江湖一甲子,与各大门派世家都有些交情,却从不曾听过何公子,这才误认为公子是千幻门高足。”

    看这胖老头轻易便将问题踢给自己,何笑笑如何不知这个是老奸巨猾之辈,心底便多了几分谨慎,张口说道:“既然与各大门派世家交好,想来大大有名,前辈如何称呼?”

    听着何笑笑的冷嘲热讽,狄怀安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越发惊异,他究竟哪来的底气?不过这小子也够狡猾,一个问题都没回答反而叫自己不得不回答,笑道:“公子说笑了,狄某不过是仗着朋友们的抬爱罢了,较公子差远了,年纪轻轻就成为中书大人的座上宾,他日必定名动天下。”

    何笑笑能够明白狄怀安的意图,套上交情最好,不然便将事情扯远,让他忘记赌约这一出。想到这里,何笑笑也懒得在与他推诿扯皮,摇头说道:“名声不过身外之物,想师父他老人家声名不显,不一样成为中书大人的座上客?”话到这里稍顿,何笑笑似笑非笑的说道:“师父他老人家活了两甲子,恰巧与那丫头祖上有些交情,我这作弟子的,自当要为师妹讨个公道。”

    狄怀安自然不会相信何笑笑的话,可他究竟在什么地方说了谎?他师父是中书令长孙无忌的座上宾应该不假,一个乳臭未乾的毛头小子,即便天纵之才也是靠着祖上蒙阴才能入长孙大人的法眼,甚至用名声美色来笼络他,难道真有这么一位奇人?

    虽在问自己,狄怀安已然信了,脸上笑容越发和善,笑道:“原来如此,那确实该罚,老夫回去便禀明家主,给那位小姐赔礼道歉,如何?”

    这次,何笑笑毫不掩饰心底的不满,冷笑道:“赔礼道歉?你知道师妹在哪?”

    盯着何笑笑,狄怀安故作惊讶的问道:“怎么,公子也不知道?”

    发出一声冷哼,何笑笑沉声说道:“所以,本公子才要带他去东市,如此才能传入师妹耳中。”

    这么一会儿工夫,王魁已完全回过神来,再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口口声声说为师妹报仇,我看你是泄愤报私仇,编出一个子午须有的故事,说,你这小贼怎么骗的长孙大人?亦或,假冒长孙大人的名义?”

    “大胆。”大喝声中,如莲冷眼盯着王魁说道:“长孙府的令牌,你竟然也敢怀疑,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冬子,拿着令牌去延平门请孙将军。”

    周冬早就看傻眼了,眼前这一幕让他有种做梦的感觉,下意识的伸出双手,而就在此刻有大喝声响起,道:“且慢。”

    大喝的自然是狄怀安,狠狠瞪了王魁一眼却是冲何笑笑赔笑道:“公子莫怪,王魁并非怀疑公子,年少气盛,还望公子见谅,王魁,还不向公子认错。”

    看狄怀安跟自己使眼色,王魁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向何笑笑这个小贼赔礼道歉,王魁心底那个恨啊,五指深深插入肉掌。

    何笑笑能够想象到王魁的愤怒,心底一阵好笑,却故作不悦的说道:“别,何某承受不起,不过愿赌服输,何某给你一刻钟考虑。”话到最后,何笑笑也不理两人,起身走向后院。

    看何笑笑三人离去,狄怀安脸上笑容逐渐散去,喝道:“王魁,你怎么了,长孙府的墨玉令牌,你也敢怀疑?”

    王魁愤声叫道:“狄老,我并不怀疑令牌,而是怀疑何笑笑那个小贼,明明就是个店小二,怎么就成为长孙大人的座上宾了?”

    瞪了王魁一眼,狄怀安大喝道:“口口声声骂他小贼,从头到尾你可曾抓住主动?被他耍的团团转,便是狄某,也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心智,也怪不得长孙大人要笼络他。”

    王魁承认狄怀安说的不错,只是想到那个赌约,心都在滴血,沉声问道:“狄老,难道真要磕头认错?”

    狄怀安鼻间发出一声冷哼,叫道:“要是磕头能换来原谅,别说三个,三十个也行,可他让你跪在东市,分明就是削我胡家的面子替那丫头报仇。”说到这里稍顿,狄怀安压低声音说道:“老八,你先答应他,从这到东市还有一段路要走,我立即回去找家主商量,家主大才,想来会有办法。”

    王魁虽然不满,却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最终点点头,道:“那就麻烦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