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鬼迷心窍（三）
刘太监旁若无人地走到案前，端起滚烫的醒酒汤就是一饮而尽，喝完后他还皱着眉头、砸了砸嘴道：“这醒酒汤…熬的有些糊了！”
“刘老！”张文若忙迎过去见礼，又道：“您回来后不曾休息身子？”
“倒是打了会瞌睡，就是睡不着！”刘太监拍了拍额头，懊恼似地说道：“老了，睡得浅了，要放在以前我肯定是倒头就睡！”说着他又看向张文若道：“你端着汤碗，也不嫌得味道刺鼻，赶紧喝完算了！”他又朝跟前的大丫努了努嘴，“好歹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别寒了人心！”
“哎~!”见大丫一脸期盼地盯着自己，张文若再不好推诿，只好捏着鼻子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你是不是还放了盐？”汤水才一下肚，那恶心浓郁的气味，险些让张文若当场就吐了出来，他砸了砸嘴，一脸古怪地看着大丫问道：“这是药铺给的处方？怎么醒酒汤还能放盐？…还是说，这是你们李家独门的偏方？”
“呀！那是盐啊，我还以为是糖…”大丫猛地一愣，又不好意思地小声解释道：“我在家没怎么煮过汤药，今天这是头一回，熬的久了，差了些味道，又怕张郎嫌弃，奴家就寻思着放些白糖，提提味…”
“…”张文若无语地暗暗扶额。柳青黛也在一旁偷笑。刘太监却笑着摆摆手，适时地打断道：“好了，好了！别管怎么着，也都是人家小丫头的一片心意。咸是咸了些，但味道也就差不多，就这黑糊糊的玩意儿，即便是她当真放对了白糖，那味道也绝好不到哪儿去！”
刘太监原本一片好意，却把大丫说得眼眶泛红，几近啜泣，这却让他不禁老脸一红，心中暗道好心办了坏事。
看着大丫就要落泪，张文若连忙岔开话题，“林姐姐刚才回来了，听说铁锤叔和你三哥难得过来一趟，正要准备食材料理晚餐，大丫也去帮帮忙吧。我来义阳这么久，却是有些想念你的手艺了！”
“嗯，我这就去！”听到心上人称赞自己厨艺好，大丫忙是破涕而笑，连声保证要施展其精湛的厨艺给众人准备一席可口晚宴。
张文若满是期待地看着她，又叫柳青黛陪她一起过去。待二人走后，他才轻松下来，长吁一口气。
“那丫头连煮现成的汤药都不会，还能擅长厨艺？”刘太监望着大丫跃跃欲试的背影，对张文若惊疑不定地问了一句。
“我也不清楚，”张文若摇了摇头，追忆似的说道：“但他们李家人都说大丫贤惠、厨艺好，且让她试试看吧！不行还有林姐姐和柳姑娘在一旁照应着么！”
（但他却忘记了，林妙音的厨艺…连早点都需要到外面买现成的；而柳青黛，一介武夫，就不用多作期待了！）
不知内情的刘太监一听，也不知可否地点点头。他又看了看周围环境，连忙扯着张文若耳语问道：“你去问过小囡囡了？…陈圭道长是不是真有问题？”
“不好说！”张文若皱着眉头，叹道：“当年小囡囡拜师的时候年岁还小，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我也问过林姐姐，她只说自己稀里糊涂的就认同了此事，却是没有给出个具体的章程。我怀疑…此事定然不是咱们表面看得这么简单，此间必然有诈！”
“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太监一脸惊诧问道：“为什么林家小娘子会这么回答你？小囡囡年岁小记得不清，还有情可原。她一个大人，又为人母且正当当年，怎么会记不清呢？…是不是她存心欺瞒我等？”
“我看不见得！”张文若沉吟道：“林姐姐不像撒谎，倒像是…真的记不清了！这里面肯定有些咱们猜不到的缘由，真如鬼迷心窍一般！”说着，他猛地一愣，怔怔地自语道：“等等，刚才我都说了什么？”
“你说这里面肯定有咱们猜不透的缘由！”刘太监也是怔怔地回了一句。
“我问的是下一句话！”
“鬼迷心窍…”
“对了，就是这个！…我明白了！”张文若猛拍额头，俨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见此状况，刘太监猛地一愣，又遂即回味过来。他怔怔地望向张文若，惊疑不定地说道：“公子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刘老心中所想一般！”张文若立即给于肯定的眼神。
“催眠术（押魇之术）！”二人紧紧地对视着，不约而同地说出了各自心中的猜测。然后又各自一愣，均是没有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说些什么。好半响张文若才回味过来，押魇之术就是古代人对催眠术另一种称呼。而刘太监却没有他这么好的知识储备，想破脑袋却也没有弄明白什么叫催眠术。
见他一脸古怪地盯着自己，张文若揉了揉眉心，只好把催眠术的含义与他粗略地解释了一遍。这才让刘太监恍然大悟。
“催眠术？倒是个新鲜词句！”刘太监暗自品味道：“也不知张公子是在那杯古籍上看到的这么个生僻的此句，不过它用来描绘鬼迷心窍却也贴当！”
张文若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也不想解释太多，便又回归正题道：“催眠术是江湖术士诈骗作案惯用的伎俩，虽然陈圭道长自诩名门正派，但他身处玄门不可能不会上一手。说不得林姐姐记忆不清小囡囡是如何拜于陈圭道长门下，便是中了这个暗算，以致她心神恍惚，神志不清下便糊里糊涂的的认下了此事，如此一来倒也能说的通了！”
“嗯，不无可能！”刘太监也符合地点点头。他得知这个讯息后，不禁神色微变，又沉默良久，才微不可察地自语道：“据我所知，催眠术一直在江湖间的旁门左道经世流传，为宵小之徒所用危害世间苍生，尤其是白莲教，他们更是善用催眠术来蛊惑世人为其所用。若林家小娘子当日真是中了此术，却不好说了！要知道，即便是佛道两门名门大派，也多有涉猎此种不祥之术！若真是如你我所料一般无二，那真相之证无疑是大海捞针，无可查起了！”
“或许还有的查！”张文若却捏着下巴说道：“林姐姐这里不好查证，咱们大可以从怜月儿或是清妙道姑那里下手。”
“公子所言不无道理”刘太监点点头又连忙摇头，“不，事情定然不会这么简单！若陈圭道长真会催眠术，且他还有心相瞒的话，怎么会给你我留下蛛丝马迹？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即便他当年真的做的不够圆满，但到今日，你我却要从何处取证？”他看着张文若但当语道：“清妙道姑那里公子就毋须想了，她是陈圭道长明里收下的女弟子，二人之亲近关系自不是怜月儿、小囡囡这般可与之比拟的。这一点单从陈圭道长为维护其声誉，不惜将慈云观一众正一派的道士‘请’来护驾就能看得出来！而怜月儿….唔，我们虽不曾亲自取证，但是有小囡囡这个前例在，我以为她那边的情况也终归好不到太多！估计也是个糊涂鬼吧！”说着他又与张文若保证道：“但请公子放心，既然咱家今日得闻此般讯息，定然会不惜一切手段来查明真相！为免打草惊蛇，清妙道姑那里我不会去问；但是怜月儿姑娘那里，咱家还是会去试试看的！如今怜月儿姑娘已经与公子订下婚聘，早已是一条船上的自己人，想必她为自己的前程着想也不该有所隐瞒！”
“既是如此，便是有劳刘老费心了！”张文若拱手一拜，又道：“但还请刘老出动东厂暗卫才好，毕竟怜月儿那里咱们也不知道她确切的心意。还是两手准备，以备万全之策！”
“咱家自然懂得！”刘太监阴阴一笑，便与张文若道了声别，就告辞离去。
张文若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情复杂而沉重。愣了半响，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张公子，”赵曼樱突然走了过来，她见张文若伫足发呆，心下疑惑，便走来问话。“公子何故出神？”
“哎~多事之秋啊！”回过神后的张文若一开口，便是叹了一句。
“公子是在忧心大丫妹妹的事情？”赵曼樱不明所以，只好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若是为了大丫妹妹，公子大可不必担心。以奴家拙见，大丫妹妹心中还是有公子的。她之所以会说出回家，也是被迫无奈，不想公子夹在孙小姐与她中间难做人罢了！”
“你倒是看得明白！”张文若不禁笑道：“你见过幺妹姐了？怎么样，你对她的感官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赵曼樱一脸心悦诚服地赞赏道：“孙小姐年轻貌美，性情温良又待人体己，最是良配不过了！”
“你倒是嘴甜！”张文若呵呵一笑，又问道：“那你又对大丫的如何？她可属良配？”
“自然也是极好的！”赵曼樱面色微红，讪笑道：“大丫妹子心思纯良，待人宽厚，表里如一，天真烂漫又不失赤诚，更难得她是真心对待公子，若无孙小姐珠玉在前，她也当属良配！”
“看来你不仅嘴甜，”张文若笑着摇了摇头，“而且还会做人！最重要的是…幺妹姐都许了你什么好处，竟能让你才见过她一面，就替她说出珠玉在前这般的话来！”
“刘老！”张文若忙迎过去见礼，又道：“您回来后不曾休息身子？”
“倒是打了会瞌睡，就是睡不着！”刘太监拍了拍额头，懊恼似地说道：“老了，睡得浅了，要放在以前我肯定是倒头就睡！”说着他又看向张文若道：“你端着汤碗，也不嫌得味道刺鼻，赶紧喝完算了！”他又朝跟前的大丫努了努嘴，“好歹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别寒了人心！”
“哎~!”见大丫一脸期盼地盯着自己，张文若再不好推诿，只好捏着鼻子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你是不是还放了盐？”汤水才一下肚，那恶心浓郁的气味，险些让张文若当场就吐了出来，他砸了砸嘴，一脸古怪地看着大丫问道：“这是药铺给的处方？怎么醒酒汤还能放盐？…还是说，这是你们李家独门的偏方？”
“呀！那是盐啊，我还以为是糖…”大丫猛地一愣，又不好意思地小声解释道：“我在家没怎么煮过汤药，今天这是头一回，熬的久了，差了些味道，又怕张郎嫌弃，奴家就寻思着放些白糖，提提味…”
“…”张文若无语地暗暗扶额。柳青黛也在一旁偷笑。刘太监却笑着摆摆手，适时地打断道：“好了，好了！别管怎么着，也都是人家小丫头的一片心意。咸是咸了些，但味道也就差不多，就这黑糊糊的玩意儿，即便是她当真放对了白糖，那味道也绝好不到哪儿去！”
刘太监原本一片好意，却把大丫说得眼眶泛红，几近啜泣，这却让他不禁老脸一红，心中暗道好心办了坏事。
看着大丫就要落泪，张文若连忙岔开话题，“林姐姐刚才回来了，听说铁锤叔和你三哥难得过来一趟，正要准备食材料理晚餐，大丫也去帮帮忙吧。我来义阳这么久，却是有些想念你的手艺了！”
“嗯，我这就去！”听到心上人称赞自己厨艺好，大丫忙是破涕而笑，连声保证要施展其精湛的厨艺给众人准备一席可口晚宴。
张文若满是期待地看着她，又叫柳青黛陪她一起过去。待二人走后，他才轻松下来，长吁一口气。
“那丫头连煮现成的汤药都不会，还能擅长厨艺？”刘太监望着大丫跃跃欲试的背影，对张文若惊疑不定地问了一句。
“我也不清楚，”张文若摇了摇头，追忆似的说道：“但他们李家人都说大丫贤惠、厨艺好，且让她试试看吧！不行还有林姐姐和柳姑娘在一旁照应着么！”
（但他却忘记了，林妙音的厨艺…连早点都需要到外面买现成的；而柳青黛，一介武夫，就不用多作期待了！）
不知内情的刘太监一听，也不知可否地点点头。他又看了看周围环境，连忙扯着张文若耳语问道：“你去问过小囡囡了？…陈圭道长是不是真有问题？”
“不好说！”张文若皱着眉头，叹道：“当年小囡囡拜师的时候年岁还小，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我也问过林姐姐，她只说自己稀里糊涂的就认同了此事，却是没有给出个具体的章程。我怀疑…此事定然不是咱们表面看得这么简单，此间必然有诈！”
“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太监一脸惊诧问道：“为什么林家小娘子会这么回答你？小囡囡年岁小记得不清，还有情可原。她一个大人，又为人母且正当当年，怎么会记不清呢？…是不是她存心欺瞒我等？”
“我看不见得！”张文若沉吟道：“林姐姐不像撒谎，倒像是…真的记不清了！这里面肯定有些咱们猜不到的缘由，真如鬼迷心窍一般！”说着，他猛地一愣，怔怔地自语道：“等等，刚才我都说了什么？”
“你说这里面肯定有咱们猜不透的缘由！”刘太监也是怔怔地回了一句。
“我问的是下一句话！”
“鬼迷心窍…”
“对了，就是这个！…我明白了！”张文若猛拍额头，俨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见此状况，刘太监猛地一愣，又遂即回味过来。他怔怔地望向张文若，惊疑不定地说道：“公子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刘老心中所想一般！”张文若立即给于肯定的眼神。
“催眠术（押魇之术）！”二人紧紧地对视着，不约而同地说出了各自心中的猜测。然后又各自一愣，均是没有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说些什么。好半响张文若才回味过来，押魇之术就是古代人对催眠术另一种称呼。而刘太监却没有他这么好的知识储备，想破脑袋却也没有弄明白什么叫催眠术。
见他一脸古怪地盯着自己，张文若揉了揉眉心，只好把催眠术的含义与他粗略地解释了一遍。这才让刘太监恍然大悟。
“催眠术？倒是个新鲜词句！”刘太监暗自品味道：“也不知张公子是在那杯古籍上看到的这么个生僻的此句，不过它用来描绘鬼迷心窍却也贴当！”
张文若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也不想解释太多，便又回归正题道：“催眠术是江湖术士诈骗作案惯用的伎俩，虽然陈圭道长自诩名门正派，但他身处玄门不可能不会上一手。说不得林姐姐记忆不清小囡囡是如何拜于陈圭道长门下，便是中了这个暗算，以致她心神恍惚，神志不清下便糊里糊涂的的认下了此事，如此一来倒也能说的通了！”
“嗯，不无可能！”刘太监也符合地点点头。他得知这个讯息后，不禁神色微变，又沉默良久，才微不可察地自语道：“据我所知，催眠术一直在江湖间的旁门左道经世流传，为宵小之徒所用危害世间苍生，尤其是白莲教，他们更是善用催眠术来蛊惑世人为其所用。若林家小娘子当日真是中了此术，却不好说了！要知道，即便是佛道两门名门大派，也多有涉猎此种不祥之术！若真是如你我所料一般无二，那真相之证无疑是大海捞针，无可查起了！”
“或许还有的查！”张文若却捏着下巴说道：“林姐姐这里不好查证，咱们大可以从怜月儿或是清妙道姑那里下手。”
“公子所言不无道理”刘太监点点头又连忙摇头，“不，事情定然不会这么简单！若陈圭道长真会催眠术，且他还有心相瞒的话，怎么会给你我留下蛛丝马迹？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即便他当年真的做的不够圆满，但到今日，你我却要从何处取证？”他看着张文若但当语道：“清妙道姑那里公子就毋须想了，她是陈圭道长明里收下的女弟子，二人之亲近关系自不是怜月儿、小囡囡这般可与之比拟的。这一点单从陈圭道长为维护其声誉，不惜将慈云观一众正一派的道士‘请’来护驾就能看得出来！而怜月儿….唔，我们虽不曾亲自取证，但是有小囡囡这个前例在，我以为她那边的情况也终归好不到太多！估计也是个糊涂鬼吧！”说着他又与张文若保证道：“但请公子放心，既然咱家今日得闻此般讯息，定然会不惜一切手段来查明真相！为免打草惊蛇，清妙道姑那里我不会去问；但是怜月儿姑娘那里，咱家还是会去试试看的！如今怜月儿姑娘已经与公子订下婚聘，早已是一条船上的自己人，想必她为自己的前程着想也不该有所隐瞒！”
“既是如此，便是有劳刘老费心了！”张文若拱手一拜，又道：“但还请刘老出动东厂暗卫才好，毕竟怜月儿那里咱们也不知道她确切的心意。还是两手准备，以备万全之策！”
“咱家自然懂得！”刘太监阴阴一笑，便与张文若道了声别，就告辞离去。
张文若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情复杂而沉重。愣了半响，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张公子，”赵曼樱突然走了过来，她见张文若伫足发呆，心下疑惑，便走来问话。“公子何故出神？”
“哎~多事之秋啊！”回过神后的张文若一开口，便是叹了一句。
“公子是在忧心大丫妹妹的事情？”赵曼樱不明所以，只好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若是为了大丫妹妹，公子大可不必担心。以奴家拙见，大丫妹妹心中还是有公子的。她之所以会说出回家，也是被迫无奈，不想公子夹在孙小姐与她中间难做人罢了！”
“你倒是看得明白！”张文若不禁笑道：“你见过幺妹姐了？怎么样，你对她的感官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赵曼樱一脸心悦诚服地赞赏道：“孙小姐年轻貌美，性情温良又待人体己，最是良配不过了！”
“你倒是嘴甜！”张文若呵呵一笑，又问道：“那你又对大丫的如何？她可属良配？”
“自然也是极好的！”赵曼樱面色微红，讪笑道：“大丫妹子心思纯良，待人宽厚，表里如一，天真烂漫又不失赤诚，更难得她是真心对待公子，若无孙小姐珠玉在前，她也当属良配！”
“看来你不仅嘴甜，”张文若笑着摇了摇头，“而且还会做人！最重要的是…幺妹姐都许了你什么好处，竟能让你才见过她一面，就替她说出珠玉在前这般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