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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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初闻冯智

    来人的声音虽然令人厌恶,但是其长相却异常出彩,肤如软玉凝脂,眉如远山之黛,长而浓密的睫毛,直而英挺的鼻,薄而小巧的唇,好一副精致绝伦的容貌。

    再加上,此人凡事都漫不经心般的混不吝似的态度,端是为他博得满堂喝彩。

    “未央贤弟,这人为何如此面熟,他好像是你三姐宋绯鸿在女扮男装啊?”见眼前这个神秘男子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张文若只好拉住身旁宋未央,压低嗓音问道。

    “咳咳….文若兄长好眼力,这都让你看出来了!”宋未央同样压着嗓子小心答道,只不过他的面上神色却不如刚才那般好看了,“不瞒兄长,这人正是家姐易装而饰!…你也知道,家姐还未出阁,若是贸然出来与人相会,被人瞧见了…怕是不合规矩,这才佯装作我家二兄宋未秦,索性此时天色已晚,这才没叫外人瞧出破绽!”

    “即便如此,你也该拦着她呀!”张文若无奈苦笑,说道:“几年不见,我还以为令姊会长进不少,却不想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烂漫呐!”

    “嗨,家姐一意孤行,小弟也是无辜受累啊!”宋未央讪讪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

    “文若贤弟,为何一见面就拉住我家幼弟说个不停,却无端对我这个老友置若罔闻?…莫不是一别三载就把我这个昔日老友给彻底忘记了不成?”就在张文若陪着宋未央小心含叙的时候,一旁看戏的宋绯鸿却忍不住出声搅局。

    “怎么会呢?!”见宋绯鸿存心找茬,张文若只好讪讪赔笑,说道:“宋兄如此绝世之资,令人一见难忘,小弟一介俗人,亦是铭记于心。别离的三年里,小弟无时无刻不在牵挂贤兄音容,而今日终得一见,小弟简直欢喜的忘却自己,又如何胆敢怠慢宋兄呢!”

    “如此就好!倒不枉昔日宋某对你悉心照顾!”宋绯鸿莞尔一笑,又指着身后的一位二十岁上下,卖相相当富贾的公子哥说道:“城东卖布的李观海,你们俩都是王教谕门下弟子,我就不多说了!”

    说到此处,宋绯鸿刻意地顿了顿,留些时间,示意张文若与这李观海上前相认;

    “李师兄,久违了!”张文若拱手拜道。

    “张贤弟少见…”李观海同样拱手还礼,客套道:“愚兄今日才从未央贤弟那里得知,张贤弟重回书院,本还想过些时日待贤弟安顿妥当后,再专门找你一叙离别之苦,却不想贤弟今晚就自个送上门了…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好大的缘分呐!”

    见到同门师兄如此客气,张文若当然不好失礼,正要上前一步在与他寒暄一二,却听到宋绯鸿出声打断道:“好了,既然见都见了,还怕没时间供你们闲聊吗?…小李子,你先往后挪挪,宋某人要给咱们的文若贤弟引荐一下后面几位!”

    “诶!”

    听到宋绯鸿发话,李观海无奈一笑,朝张文若微微点头,仿佛在暗示他莫要违背“小魔王”的吩咐。

    “这位是城东开首饰铺的王启林,以前总是跟在李观海屁股后面的小跟班,想必你们也是见过的!”宋绯鸿又指着一个面容憨厚,身材富态的胖小伙说道。

    “原来是王兄啊!…许久不见,兄长又是富贵了不少呀!”张文若拱手拜道。

    “好说,好说!”被喊作王启林的小胖子,同样还礼寒暄。

    “这是城东卖瓦罐的林非!”宋绯鸿又指着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男子,说道:“他是书院李夫子的门生,以前和咱们玩的少,也就是近两年才混进咱们的圈子,不过此人颇是仗义,文若贤弟以后若是不够钱用,大可以去找他!”

    “李兄…”

    “张兄…”

    “这是城东卖米粮的万骏良….”

    “万兄…”

    “张兄…”

    “这是城东…”

    就这样,在宋绯鸿不断地引荐下,张文若见遍了在场的七位城东大户;这些人有些认识,有些不熟,还有些是原籍外地近期迁徙过来的;总之,这七位公子哥,非富则归,出身都是不凡!

    “在下今日不请自来,叨扰之处还望海涵!”宋绯鸿介绍完众人后,张文若连忙拱手拜道。

    “诶,不碍事,不碍事!”李观海作为张文若的同门师兄,自是好心为他解围,“今日来的都是自家兄弟,文若贤弟能一起过来,我等欢喜尚且来不及,又如何怪罪于你呢!”

    听到李观海如此一说,众人无不满带笑容,一致附和。

    “对了,文若贤弟此时过来,真是凑巧!”王启林似是想到了什么,乐的以拳击掌,道:“方才宋兄还说我等悟性驽钝,学无寸长,又言称文若贤弟在此定能为他解惑,而如今文若贤弟已到,岂不正好为宋兄使用!…也省的我等学友再为宋兄厌烦!”

    王启林这番没头没脑的话,虽让张文若疑惑不解,然而众人听后却都抚掌称赞,他们这般作为,直让宋家姐弟一个好笑看戏,一个无奈扶额。

    “咳咳,王兄过誉了!…小弟自始至终尚且不知始末原委,又如何能负重任?!…还望众位友人多多担待,饶过小弟一回吧!”张文若虽然不知道事情真相,但他见到宋绯鸿一脸玩味地盯着自己,就知道此事不好善与,便有心推辞。

    “文若贤弟谦虚了,恩师也曾言称,你之才学远胜我等;而如今宋兄有难,文若贤弟作为昔日故友,又如何能够推辞?岂不是了宋兄一番信任?!”见张文若有心推诿,一向以厚道著称的李观海却率先发难,“文若贤弟,不是愚兄说你,恩师也曾告诫我等,为君子者,当以友人之祸视为己难,应为君子之谊,施以援手;今日宋兄有难求助于你,贤弟又何能拒人于千里外呢?!”

    “好好好,师兄何苦拿恩师的教诲来挤兑小弟,小弟答应了还不成么!”张文若晒然一笑,问道:“只是…师兄,小弟虽然应承了此事不会袖手旁观,但还请师兄将此事始末如实告知小弟!…师兄可曾记得?恩师也曾说过,君子之道,量力而行!”说到此处,张文若不禁看向宋绯鸿说道:“宋兄,此事若是在下力所能及,在下作为故友,自当效死力,鼎力相助!若不然,还恕小弟爱莫能助!”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相请文若贤弟帮我作两首诗词罢了!”宋绯鸿莞尔一笑。

    “作诗词?”张文若摸了摸脑袋,疑惑问道:“此话和解?”

    “再过两日,便是宋某祖母的六十寿诞…”

    “噢!原来宋兄是要在下帮你作两首贺寿应景的诗词啊!”

    “却不是!”宋绯鸿摇头笑道。

    “那是…?”张文若更是疑惑。

    “嗨!见你们俩在这一唱一合地打哑谜,直把王某急坏了!”胖小伙王启林,不禁插嘴说道:“宋兄,文若贤弟左右不是外人,你又何必卖关子呢?!直接告诉他不就行了,也省的他胡思乱想!”

    “从小到大,就你多嘴!”宋绯鸿白了王启林一眼,那似怒又嗔的眼神这把这个身宽体胖胖子吓得面色泛白,“既然王兄都这么说了,宋某也不好再作隐瞒!…只不过,此事于宋某口中不大妥当,还是由未央代我到来吧!”

    “…唔,也好!”宋未央点了点头,说道:“文若兄长可还记得,今日午时你我见面时,我曾与家中管家来福爷爷说过我大姐一家过来做客?”

    “…唔,是有这件事!”张文若稍微一想,便记起此事。“绯雨大姐新嫁不久回来做客,不是很寻常吗?…难不成,此事还与绯雨大姐回门省亲有关?….未央贤弟,刚才咱们不是还在说令太翁六十大寿之事吗?…怎么?”

    “嗨,此事…一言难尽啊!”宋未央一脸苦涩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仿佛很是为难,“文若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大姐回来做客不差,可是与她同行的来人以及大姐夫的来意,却让家姊…难以决断!”宋未央语气一顿,有些为难的说道:“文若兄也是知道,绯雨大姐乃是我宋家二房嫡女,是我二伯的长女,而我二伯又与我爹一向不对付,使得我们两家子女也是相互看不顺眼,直如仇敌一般;而我三姐与绯雨大姐又….嘿嘿,此乃家事,小弟不大好与诸位诽议,想必以文若兄的聪慧,也能猜出一二!

    …绯雨大姐天性有些…凉薄,自出嫁后,一直待在夫家相夫教子,很少回门;而这一次回来,虽说有祖母高寿的由头,却不曾想…她竟带着一众夫家亲戚过来探望!我们原本还误以为绯雨大姐出嫁后,相夫教子,改变性情了呢!却不想他们刚一到家,大姐夫就当众代他堂弟冯智与我三姐求亲!

    冯智一介纨绔子弟,不思进取,只识花中作眠,咱们义阳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大姐夫领着一众族亲俨如逼婚,此番作为,当即就让我爹爹下不来台,更是把家姊气得拂袖而去!

    诸位也是知道,冯家在咱们当地的势力颇大,其祖冯镐,乃是前朝成化年间的进士,官至湖广巡抚,而冯智又是其嫡孙,再加上有我大姐夫一家在旁煽风点火…若不是祖母心中向着家姊,一直咬紧牙关,不下定论,此时…真是不堪设想!”

    “贤弟请我于令太翁寿诞之日作诗填词?”张文若面色一紧,问道:“莫非…贤弟的意思是,这冯智耍了什么诡计,已然令你家中长辈答应,在令太翁寿诞之日设下文擂为绯鸿招亲?”

    “不错(正是)!”见张文若一语中的,宋家姐弟一起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