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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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再探百花阁

    张文若出了悦来客栈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王教谕所在的莲心别院。

    可不幸的是,他刚到莲心别院,就被府上的管家告知,就在不久前王教谕领着孙良刚出门不久,说是要去邻县访友。

    我的天!恩师啊,你说你闲的无聊自个逛逛也就罢了,为毛还把我小舅子一起拖走了…你不知道学生还等着孙小胖来救命么!更何况孙小胖刚考入翠阑书院,你就带他旷课…这像话么!

    既然王教谕不在家,张文若也不敢久留再做耽搁,只能换个策略来应对眼下的窘境。

    他拜别莲心别院后,又立马赶往翠阑书院。

    来到书院后,负责管理学子日常生活的斋夫告知自己,休沐的假期已经在昨夜被王教谕托人给销掉了。再过两天书院便会重开山门,待到那时自己只需要带上束修礼拜过孔圣人后便可以重回书院就读;而束修礼单分别是:十条腊肉、三斤桂圆、三斤红枣、三斤红豆、三斤莲子、三斤芹菜。

    听完斋夫报出的礼单后,张文若无语地暗暗扶额,不禁问到:今年的束修礼是不是比往年多了些啊,三年前还不是这个价呢!那时候入门读书,可就要十条腊肉啊!

    而斋夫也很干脆地回答了张文若的疑问:你也知道那是三年前啊!三年前山长心善,只收十条腊肉,那叫束修礼,现在山长换人了,收的这些个红枣、红豆的这叫入门六礼;爱来不来,不来滚蛋,现在书院名额紧缺,没人求着你进翠阑书院空占床位!…不知道今年黄河又决口了,书院收的这些束修礼又不是为了中饱私囊,这是为朝廷募捐来着!还读书人呢...一点兼济天下的胸襟都没有,我看你啊,还是趁早绝了科举功(名)的这个古怪念头吧!就你这么个小气吧啦的鬼样子,就算读破脑袋也就是一个白身的命!

    斋夫说完这些后仍嫌不够过瘾,又骂了两声“土包子,穷鬼”外加随地啐了一口浓痰,才弹了弹衣袖转身离去。

    张文若怯懦无语地呆立原地,他看了看斋夫宽硕背影,又看了看蓝天白云,再看了看留在地上的那坨屎黄色的浓痰…不禁吐槽道:山长换没换人我不知道,但是胖子…三年前的你,还是后厨管事,怎么一晃眼的工夫就变成了斋夫….

    张文若之所以来翠阑书院并不是来找不自在的,他本来是想让斋夫通融一下,在开学之前先给自己开个舍号,让他有处安身之地,至于束修礼什么的,可以等到孙良回来再商量着解决。

    可他没有预料到,三年前那个与他相熟的斋夫早已离开了翠阑书院,而现在的这个斋夫却是以前被自己骂作“君子远庖厨,小人管庖厨”的那个伙房总管郑大胖。

    唉~!任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抹不掉的却是江山颜色人间正义以及郑大胖的那记仇劲儿!

    张文若随口作了句歪诗便带着一心的埋怨,满腹的碎碎念离开了翠阑书院。

    站在书院门口,望着眼前四通八达的街道以及正走在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往来行人,张文若不禁踌躇无语,恩师走了,孙小胖也跟着走了,就连书院里的山长、斋夫也换了新人,现在能拯救自己脱离困境的也只有孙屠子了….可是孙屠子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他临走时明明给自己留了口讯叫我去百花阁去找他,可是…人家百花阁守门儿的却说没见过他…

    苍天啊,这不是玩我么!!!

    ……………..

    七月中旬,正值三伏天,是一年之中最燥热的一段时间。

    尽管昨夜下了一场大雨,但是大雨过后带来的清爽在烈日骄阳的烘烤下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的,在临近中午的时候,义阳古城又渐渐恢复了原来的夏暑燥气,甚至于在太阳烘灼街道上未干的雨水时所蒸发出来水蒸气使得整个义阳古城变得像一个蒸笼一样显得更加闷热了。

    天本来就热,而张文若在离开悦来客栈后也一直没有进过茶水,再加上他此刻因为走投无路所引起的焦躁不安,更是让他感觉口渴难耐。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望着尽在咫尺的百花阁,心中暗暗发狠:大不了再抄纳兰性德几首诗词,说什么今儿个也得进入瞧瞧…就算进不去,那也得问她们讨碗水润润嗓子…

    “张公子?…真的是张公子啊!您总算是回来了!昨个上午你和奴家说肚子疼要去找茅房,咋一去就不回来了呢!可叫俺们阁中姐妹等的煞是辛苦呢!就为这个事儿,柳阁主还说道了奴家好一阵子呢!”

    张文若才刚走近百花阁的朱门,只是见到一人守卫,而另一人却不见踪迹。

    而守在门口的沫儿姑娘也发现了张文若渐渐走来,不知为何,她一改昨日的冷据姿态,整个人就像只花蝴蝶似的扑了过来,那语气亲昵,动作造作的直让张文若心惊肉跳,心想:莫非孙屠子昨晚真在这百花阁宿嫖了一夜,因为嫖资给的不够被人家给扣下了?

    …要不然…这个叫作沫儿的女孩怎么见了自己,就像见了蜂蜜似的粘着自己不撒手…

    要知道就在昨儿个,她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跟自己冷嘲热讽呢!…如今她这副热情的劲儿,分明误会自己是带钱赎人的呀!

    然而就在张文若满心的碎碎念时,周围却渐渐地聚集了一堆爱看热闹的往来行人,这更让张文若如芒在背,苦不堪言…

    “沫儿姑娘,咱们虽然一夜不见,但是大庭广众的就这样拉拉扯扯可不大雅观呢!”张文若试探着推了几次都没把沫儿推开,心中藏事的他不禁急的满头大汗。

    沫儿莞尔一笑,双手仍是死死地缠住张文若的右臂,一脸娇憨地调笑道:“什么大庭广众不大庭广众的,奴家不过一介妓子,可不讲究这个!咱们阁主还时常教代奴家呢,说要是碰见了心仪的又合适的男子,可得抓紧了不能放手呢!…张公子,你不知道…自打奴家昨天初见您时,就觉得咱们有夙世的因缘,奴家对您暗暗欣喜的紧呢!要不然…您就把奴家赎回家生孩子吧!奴家才来百花阁没几个月,还是正正经经的黄花闺女呢!”

    张文若尴尬的一阵无语,又暗暗推搡一阵,见实在摆脱这个缠人的女子才讪笑说道:“呃,咳咳,沫儿姑娘说笑了,咱们拢共也就见了两回面,哪能这么快就说喜欢不喜欢的呢!太仓促了,实在太仓促了!而且实不相瞒,小生在家乡已然定下了一门亲事,沫儿姑娘恩重,小生实在愧不敢当!”

    “哦,原来张公子已经有了心上人呢,怪不得一直要推开奴家呢!”也不知这沫儿是不是真的动了情,听到张文若说家中定好亲事后,神色、语气均变得十分失落。

    “沫儿姑娘,既然小生已经解释明白,还请姑娘自重,放我一马吧!…咱们现在这个样子,唉!…这人来人往的,确实不好看啊!而且…这人群中万一要是来了个认识小生的乡亲…你叫我回去如何同家中的未婚妻交待啊!…沫儿姑娘,且撒手…你没瞧见后面那个卖糖人的大爷已经暗暗瞄了咱们老半天了么!…诶,不对!这个卖糖人的大爷…怎么略有眼熟啊!仿佛我以前在哪碰见过…不行,我得过去问问,这万一真要是我老家的来人…幺妹那里可就说不清了!…沫儿姑娘,你撒手,你快撒手!小生真有要事儿…你没瞧见那个卖糖人的大爷发现我看他,都扛着棍跑了么?!…”

    沫儿嗤嗤一笑,哪里会放过张文若,反而再看到他一脸急切的窘相之后,更是把整个娇软的身子都缠到了张文若的身上,一对酥胸更是磨蹭不停,这般难得的景象直叫往来的行人暗呼过瘾;然而某人却毫无过瘾之感,这沫儿虽然娇媚柔情,但是眼下的天气毕竟太热,她整个身子扑到张文若身上后,张文若虽说有些不争气地动了点男人都懂的心思,但是被烈日的焦灼,内心的急躁双重制肘之下,得到更多的却是一身的黏稠热汗。

    “张公子,你好没良心呢!奴家都把一厢情意付诸在公子身上了,公子却为何如此绝情,竟,宁可追那早就不见踪迹的卖糖的老叟,也不愿多陪奴家一阵!…奴家这个心呐,在这三伏之天,烈日之下,却显得格外冰冷呢!”

    沫儿这一副“晶莹雨珠,悬坠欲滴”的可怜模样着实牵动了一干围观看戏者的怜惜心思,纷纷指责着张文若不是常人似猪狗,竟然放着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不要,去追一个年逾半百的卖糖老人,端是馋的紧!…不,说不得,买糖还是个幌子,这人分明就是个衣冠楚楚的人面兽心,定是见那走掉的老人薄有姿色,想要与之玩耍个断袖分桃的调调呢!

    张文若面嫩,有些受不住行人的指指点点,有心掩面而逃吧,又摆脱不掉沫儿姑娘的纠缠,万般无奈之下,便将沫儿拖到一旁冷清角落小声问道:“沫儿姑娘,你就说实话吧,是不是小生有那些地方做的不当惹着您老生气了…还请姑娘直言明示,若真是那样…小生自当向您请罪!但是现在…您还是放我一马吧!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呐!”

    沫儿莞尔轻笑,配合着张文若的谨慎做作,也小声回道:“张公子说笑了,奴家不过一介妓子,犹如浮萍一般无甚根基,您是读书人,又有大才华,大抱负;奴家只有敬着您的份儿,哪敢心生僭越让贵人和我这粗鄙贱役说什歉意呢!…张大贵人真是折煞奴家了呢!”

    瞧着沫儿这幅油水不进的懒惫模样,张文若心有凄凄,脸上却强堆笑容,讪讪道:“沫儿姑娘,您不必如此挤兑在下,若是小生之前真做错了事情,得罪了您,还请直言明示,小生自幼驽钝,您这样模棱两可地绕着弯子,语气却是暴露了姑娘心中怨气…这样下去,咱们除了继续打哑谜空耗时间外,与你我均无益处!”

    沫儿抿口一笑,心中却暗暗思量,只稍稍一会,便下定注意,她嘴角一挑,又说道:“张公子是在威胁奴家么?…咱们刚才还有说有笑的调情呢!怎地这一会儿就让您心有不耐了!…您如此薄情地排斥奴家,难道是还在记挂奴家拦住你去追那卖糖的老叟么…还是您又像昨天一般腹中绞痛,想要托辞一去不回呢?!”

    腹中绞痛?一去不回?…哦,原来是这样啊!

    张文若也不傻,得了沫儿的提点后,立刻就明了一切,原来这小妮子是在记恨自己昨日()爽约啊!

    “沫儿姑娘,实在对不住!小生昨儿个并不是故意爽约,我真的是腹中有些难受,而你又死活不放我进入百花阁,万般无奈之下,这才满大街的找寻方便之地;而姑娘如今只知道怨恨在下失信与你,却不知道我先前又是遭的什么罪!”

    沫儿也不愿意再听张文若解释,反而赌气将心中的积郁倒了出来:“哼!张公子真是贵人呐!腹中随便绞痛一下,就能一去不回,白白让俺们百花阁的姐妹苦等一晚…哼!张公子啊,张公子,你说你遭罪,那你可知道你爽约后,奴家又是遭的什么罪!…阁主一向慈悲,就因为你不见了,昨儿个足足骂了奴家一个时辰呢!”

    张文若一听之后,不禁哑然失笑:“就为这芝麻绿豆般小事儿,你和我在这软硬厮磨了老半天?!…诶!罢了,既然张某人失信在先,那便向姑娘配个不是!”说着,张文若便要躬身施礼,只是沫儿的身子还缠住自己,实在弯不下腰,他只好略有歉然地点了下头,权当道歉。

    “哼哼!就为这芝麻绿豆般的小事儿?…啧啧!张公子,奴家赞你声贵人,您还真就耍上贵人的派头了!…你以为奴家是挨了阁主的训斥,才会如此为难你的么!…哼,你也把奴家想的太差了!我柳沫儿虽说是一介弱质女流,但还没有心胸狭隘到如斯地步!…张公子,你可知道就是因为你的爽约,竟累得我家绿珠姐姐害下大病!…绿珠姐姐如此柔善的可人儿,就是因为遇见了你,才会至今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呢!…呜呜呜,你赔我绿珠姐姐,赔我绿珠姐姐…”

    看着悲泣不已的沫儿,张文若虽然头疼,但是更多的却是疑惑,他未打断沫儿的诉说,而是在沫儿说完一切痛苦之后,才略带犹豫地问道:“沫儿姑娘莫要哭泣,你这没头没尾乱说一通,小生还是有些糊涂不解…你的意思是说,小生昨日遇到的绿珠姑娘得了大病…害病的缘由还是因为我?…可是小生也就陪她说了几句话,看了两三眼,她总不能因为这个就…就怀孕了吧?!”

    “你才怀孕了呢!”沫儿很明显不具备幽默细胞,根本没有领会张文若不过是在为了缓和气氛罢了,反而误以为他是在调戏绿珠,气得她恶狠狠地瞪了某人一眼,或许还嫌不够解气,又抬起玲珑金莲使出浑身气力跺了张文若一脚。

    “张公子,你可知道,自你昨日()爽约之后,阁主不仅狠狠地训斥了奴家一顿,还严命绿珠姐姐满大街的找你!…我家绿珠姐姐也是个实心眼,昨夜找你时,不吃晚饭也就罢了,明明见着大雨,却还冒雨苦苦寻桑了一夜!就这一夜,就把姐姐的身子骨给累到了!姐姐,姐姐…奴家可怜的绿珠姐姐啊,她就是昏迷在床上时,口中仍不忘梦呓道,一定得找到你!张公子啊,张公子,奴家真想替绿珠姐姐问问你,你昨晚到底去了哪里如厕的,竟然藏的如此严紧?!”

    说着说着,沫儿又是放声哭了起来,直叫张文若既无语,又怜惜,只是沫儿没完没了的哭泣,又让他心生厌烦,不禁随口嘟囔了一句:“我倒是没有乱跑,也没有刻意去掩藏自己,我就是在这条东胜街上如厕的!就是在离你们不远处的群芳馆里借的茅房!就为这事儿,我还被一个卖糖串的老头给碰瓷了呢!”

    “群芳馆?张公子,你说你去了群芳馆?!”沫儿倒是耳朵尖,悲鸣之中仍旧把张文若嘀嘀咕咕的几句话听了个真章,只是她还来不及品位,就立刻回想起阁主的交待,陡然间被惊了一跳:“公子,难道你…你在群芳馆有什么相好的姘头不成?!…可你既然是群芳馆的熟客,却为何又来招惹我们百花阁呢!…不,不成!我家绿珠姐姐找了你一夜,还得了一场大病,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你…走,跟奴家进楼见我家阁主去!”

    话音未落,她也不管张文若是否愿意,便在一众围观者的热切目光之下将张文若扯往百花阁走去。至此,张文若才算是真正地要进入这个曾让万千花中常客魂牵梦萦,却不得而入的销金窟。

    百花阁占地颇大,前面是一幢四层木质的精致楼阁,后面还围绕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

    张文若随着沫儿没入百花阁内,并未在前面的这幢精致阁楼多作久留,就在百花阁内几处丽人的注目之下直接步入后院的宅子。

    这处内宅与前面阁楼的玲珑精致有所不同,它更显得朴拙、肃穆。

    正红朱漆的大门顶端悬挂着褐色金边的酸枝木制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盘踞着“百花”二字,门旁两边各自安置了一方守门的石狮子,中间便是三阶青石板曼成的台阶,顺着台阶往上看就又回到那对紧闭的朱漆木门,然后你就不难发现门上又镶着一对儿吞金兽形的铜制门环,以及一幅雅致的对联。

    上联道:巫山洛赋愿得君王相顾

    下联道:闻琴解佩挽公长醉花间

    在往上看就是门檐,附有横批:一枕黄粱。

    一进到百花阁,沫儿对待张文若的态度就缓和了许多,再不像之前那般的冷嘲热讽,神色、语气也渐渐地温和起来。

    “张公子少待,奴家这就去把门叫开。”

    沫儿暮然回首勉强一笑,便朝这座宅院的大门袅袅走去。

    咚咚咚

    没有反应,沫儿眉头微蹙,再一次伸手敲门。又过了好一会儿,门后的院子里才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咯吱

    大门打开了,一个头戴淡黄色丝质绢花、面容清秀、身上同样穿着彩衣的半大女童从中探出脑袋,“呀!…是沫儿姐姐啊!今儿个不是姐姐当值么…怎么,你这就回来了?可是秀娘姐姐过去替你了?…诶?沫儿姐姐,你身后的那人是谁?是姐姐的姘头吗?!阁主不是严令禁止不须咱们领着不三不四的男子进入百花阁么?”

    怎么到哪我都是姘头?还有完没完了?!

    听到小姑娘的问话后,张文若不禁仰望晴天无语凝噎。

    而柳沫儿呢,她的一张粉面却隐隐浮现一抹羞色,仿佛做贼心虚似的回头瞪了张文若一眼,然后又趁着门内的小姑娘偷笑之际朝她光洁白腻的额头上狠狠地弹了个闹崩儿,没有好气地说道:“小寰寰,你胡说啥呢!你看那人一脸油滑模样,怎么就是姐姐的姘头了?!…哼!姐姐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么…要想做奴家的姘头,最起码也得像钱公子那样的!就他…给姐姐作个倒插门的夫婿我都不稀罕呢!也就是咱们的绿珠姐姐才拿他当作宝贝!….好了,姐姐现在可没有工夫和你在这磨牙…阁主她老人家在后院么…我还得带那人去趟阁主跟前报道呢!”

    小姑娘寰寰闻得柳沫儿是领了阁主的吩咐才把张文若带到后院的,便收了轻慢的心思,赶紧打开中门,挪出身位,放二人进入院内。

    “沫儿姐姐,这位公子是谁啊?咱们阁主竟然要亲自接见他?…瞧他长的也是仪表堂堂,并没有姐姐说的油滑之相,举止投足间也隐有儒雅之气,端是个能与钱公子相媲美的公子哥呢!…啧啧,这肯定是个大人物!对了,沫儿姐姐,你刚才说,绿珠姐姐拿他当宝贝?…那他…莫非是绿珠姐姐的姘头么?”

    柳沫儿又是恨恨地弹了她一个闹崩儿,没有好气地说道:“小寰寰,你才多大一点的小人儿,怎地满脑子的风花雪月…什么姘头不姘头的,那是咱们绿珠姐姐,你可不要把她和咱们后面的那位相提并论…凭地污了绿珠姐姐的好名声!”

    我去!我张文若好歹是个读书人,和我做姘头…怎么就是污了你们这些青楼女子的好名声了?

    张文若无语地看着这两个女子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肆无忌惮地嚼舌头,那叫一个淡淡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