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官场斡旋:基层女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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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走进县委书记家

第三卷 邂逅相遇改前程 111 走进县委书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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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县委书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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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气洋洋的新房

娘家离新房只有几百米远,婆家为显重视,开着双排座汽车来接亲。这可是当地最高礼仪了。

接亲车子一到,母亲与嫂子哭得更是难舍难分。哥哥和几个堂兄弟再加四个伴娘拥着梅香上了车。

林家的亲朋好友欢天喜地站在门前,迎接着接亲的队伍。迎亲车子一到,又是一阵锣鼓声鞭炮声。

按习俗,新娘要公公背下车送进新房,林校长被人们推到车前,他准备跑掉,又被人们按住,做出背人的架势。观看的人大声喊:“快快快!大家快看啦,公公背媳妇啦!……”新娘被人牵出,按到公公背上……

林家热情接待送亲的客人,让他们洗三次手,喝三道茶,再吃一桌席……

时间已经很晚了,礼仪才算完毕。这时,林诚才领着梅香回到供销社新房去。亲朋好友还没尽兴,又跟着他们来闹新房,看这个全街上陪嫁最好的嫁妆。

梅香陪嫁的一台14英寸的彩电,是五岔河街上第一台陪嫁彩电。乡下的人们第一次看到新房里吊起的彩色吊灯,觉得好看气派。还有那金光闪闪的玻璃帘子,把新房隔成了两个活动区域。

进门是一个方桌,桌子上铺了块白色的绣花纱巾再盖上一块厚厚的玻璃板,上面放有一套最时兴的玻璃茶杯,一束漂亮的鲜花。八个方形的凳子,为了节约地方,四个凳子放到桌子底下。自行车、缝纫机全都靠墙而放,还有洗脸架洗脸盆之类的日用家什。虽然是地方小东西多,但摆放的很整齐;穿过玻璃帘子就是一张大双人床,**堆满了五颜六色的八铺八盖,双衣柜单衣柜电视柜书柜书桌等摆放有序。家具的颜色全是乳白色,晚上那彩色吊灯一照,整个新房显得富丽堂皇。

闹新房的人们一边乐滋滋的吃着喜糖嗑着瓜子,一边笑嘻嘻地看着彩电。凳子上、沙发上、**全坐满了人,屋里屋外还站着拥挤的人,直到电视上出现“再见”二字人们才散去。

林诚一边整理**,一边对打扫房间的梅香说:“别收了,我明天早晨收。”林诚好不容易挨到了这二人世界,他抱起梅香就往**放……

新**,厚厚的棉絮软软的,绸缎被面滑滑的,鸳鸯枕头香香的。林诚深深的吸了一口香气,抱紧梅香说:“好温馨好温暖好舒服,从来没睡过这么柔软的床!这全多亏你。”梅香只是微笑,用眼睛告诉他,我准备得还算行吧?!

林诚快速地脱掉自己的内衣,梅香抱着双手看着他。林诚见她没脱,又快快帮她脱去……

两个人绞在一起紧紧拥抱,林诚尽情地吻着梅香,亲哪里哪里香。梅香也一改以前拘谨的样子,放松身子任他摸,任他吻……林诚抱着梅香,像检到一块宝贝,激动得不知是抱在胸前还是压在身下,他抱一会儿又放下压一儿会……梅香醒来翻身,被林诚抱紧爬上来,又醒来,林诚又爬上来……梅香问:“几次啦?有完没完?”

林诚呵呵一笑,把她拥得更紧,对着她的耳边轻轻地说:“还只五次,没完……”

看调单计上心头

朱英顺理成章的当上了供销社副主任,成了梅香的直接领导。尽管在这之前,人们怎么也没猜到会是朱英接任分管财务的副主任,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谁来接任不都是天经地义的吗!

朱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环视着办公室的壁画、书、和只有主任以上才能享受到的又大又气派的桌椅,心里感慨万千。

她自己也没想到,动了一点小脑筋,让张嫂这么一闹,风向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把个所谓的共产党员,所谓的劳动模范,所谓的新长征突击手,所谓的“三八红旗手”,所谓的珠算状元的梅香击得粉碎,而且没留下一点痕迹!什么风向呀?!不就是有权的张副主任的态度变了吗?看来,要想干成事,不动点心思,不攀个高枝还真不行啊!

朱英开始在办公室里踱起方步来,她用右手将钢笔搁放在嘴边,慢慢地走着思考着,后来她又将钢笔紧紧地捏在双手里,快速地在办公室走了一圈,双眉紧锁,想着究竟怎么与梅香处理好关系。她坐下又站起,站起了又坐下,显得有些心神不定。梅香大大的眼睛、白白的手、苗条的身材总是在她眼前晃动……

虽然自己被提拔成了副主任,成了梅香的领导,但为梅香打抱不平的是大有人在。这几年自己连一次本单位的先进都没有评上过,在人们心目中,自己与梅香不能相提并论,这是她心里明白的,想到这里,她觉得梅香还是她的拦路虎,而这只虎的威力还不小,她越想越觉得梅香让她头疼,越想越没有了头绪。

这时黄会计进来了。她知道黄会计向夏荷求过婚,到现在还没有成家。在朱英看来,这个黄会计也是一个死心眼,论他个人条件应该是可以,论工作单位更是没得说,可他为了一个夏荷至今不娶,这犯得着吗?真是少根筋。

以前,朱英看到他口口声声都是黄会计前黄会计后,可现在黄会计微笑着喊她朱主任。他进门后先咳嗽了一声,然后笑着说:“朱主任,这次县里又给我们拨了200吨计划内柴油,你看怎么分配?”

朱英接过计划单说:“这计划内的柴油是五百多块一吨,而计划外的柴油是一千三百多块一吨,两种差价是八百多块,这事我还要与张主任商量后再定。”

黄会计说:“那好,我先去把票面印出来,你说一百、两百、五百的票面各印多少?”

朱英想了想说:“这事你就看着办吧,你是这方面的专家,谁不知道呀。”

黄会计微微一笑,点着头走出了她的办公室。

朱英拿起计划单又仔细的看了起来,忽然她眼前一亮,自言自语地说:“就这么办!”于是她急忙赶到门口喊住黄会计,说:“哎,黄会计你过来下。”

黄会计立即返回身问:“还有什么事?”

朱英笑着说:“黄会计,你目前工作较多,我又刚接手,很多方面的事都要你指导我,你知道,我们年轻人现在正需要人帮助了,你是老供销有经验,我不想要你干太多的具体事,抽出时间多帮帮我。你看,这印票的事就交给你的部下徐梅香去办,行吗?”

黄会计点头说:“好,好,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一边说一边倒退着出去了。

朱英深知,印票的人就一定是发票的人,也是将票回笼的人,这不仅是领导的信任,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在全区农民心目中是个不可高攀的人。谁要能和这人交上朋友,谁就可以买到平价柴油,哪怕只给半吨柴油票就可便宜四百多块,如果跟他有深交,怎么也可弄个一吨半吨的。

要知道,人们一月的工资也就几十元,她朱英的工资也才二十四块呀。一吨柴油平议价格之差就是她三年的工资。一句话,这印票的人,发票的人,回笼票的人是同一个人,这个差事既是美差又是个肥差,也是人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朱英当然知道要把这好事给别人去办,黄会计肯定是不会乐意的。管他呢?只要我把这件事办好了,再来安慰黄会计也不迟。朱英心里这样想着。

朱英把梅香喊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满面笑容地说:“梅香你看,县供销社又给我们拨来了两百吨计划柴油,你钢板字刻得好,你把票面刻出来印出来,将来供销社所有的票面还有糖票、烟票、煤油票等都由你来刻,你来发,你来回收。”

梅香看着朱英不解地说:“这些工作以前都是黄会计亲自干的,我只负责保管票据……”

朱英看着梅香笑着说:“谁叫我们是老同学,我还真是只信得过你哩。”

梅香想说,这只怕不妥。可一想,现在朱英是副主任,她要这么改过来,还得听她的。于是笑了笑,说:“我尽量去做,试试再说吧。”

下班后朱英叫住了黄会计。她看到一脸木讷的黄会计说:“怎么,你不会误会是我不信任你吧?这事交给梅香去办,你以为是我的意思?难道你不知道她是张主任的红人吗,人家在我面前早说过好多次,说她的钢板字刻得好,以后凡是要刻字的工作由她来做,你说我不给她去做又能怎样呢。”

朱英心里想,这个黄会计将来一定用得着,必须和他搞好关系。于是她接着说:“今后我的工作多半都要靠你指点,什么事我都不会回避你,今天的事我已跟你说了实情,你就别放在心里了,以后军功章上有我的一半也就会有你的一半。”

黄会计对她这些话听得不知所云。她又眉开眼笑地说:“今后所有回笼的票证都由你代替我复核,只要你查出了问题,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轻易放过的。”

黄会计对她的话好像似懂非懂,就说:“不会不会,我哪敢误会朱主任,工作上你是领导,你说咋办就咋办,我决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是我就这么一点能力,怕帮不了主任什么忙。”

后来,所有票据的发放和回笼都由梅香负责。她每天核对销售员给她报来的销售报表。

一天,销售员的回笼票中有几张一百斤的票面没有盖上“注销章”,按规定凡使用过的票据都要盖上“注销章”,否则,这张票据还可以重复使用,这重复使用的直接后果便是,一张一百斤的票面就是四十块的差价,别说几张没有盖“注销章”了,这不是给机会让徐梅香发财吗?第二天,梅香就跑到销售点上去补盖“注销章”,并对销售员小邓说:“以后不要漏盖了,免得我再来补盖。”

那个漏盖“注销章”小邓是朱英的心腹。小邓以前在最偏远的供销点上工作,他谈的女朋友却在五岔河街上,他要长期在那偏远的地方,只怕那个朋友也难以谈成。小邓鬼精明,听别人说朱英与张副主任的那种关系后,就托人找朱英调到街上来了。从此,你来我往打得非常火热,对朱英是言听计从。梅香找他补盖“注销章”后,他马上找朱主任汇报,满脸失望地说:“朱主任,她没有把漏盖的发票重新使用哩,还找我补盖了章子。”

朱英听了,很有些意外,怎么会是这样?自己正在准备如何处治她哩。难道,梅香看出了自己的用心?不管怎样,再试试看。

她装着若无其事的对小邓说:“要考验一个同志不是一下就能看出来的……”

过了几天,销售员小邓又粗心地漏盖了几张。梅香又跑到他那儿去补盖“注销章”。小邓神秘地一笑,启发性地说:“漏盖就漏盖了呗,你不会把它重新使用一遍?这几张票就是你一年的工资哩,你怎么这么死脑筋?”

梅香睁大眼睛看了看他,说:“照你这么说,这发出去的票和回笼的票都不要清点了?这还要我们票管员干什么呢?”

梅香对那些漏盖章的票证一点也不感兴趣,更没想到从这里面去发财。她知道孔子说过:“国家政治清明,自己贫贱,是耻辱;政治黑暗,自己富贵,更是耻辱。”这是哥哥给她读的《论语》,学到的东西怎么能忘记?梅香才不会做耻辱的人,耻辱的事哩!还有母亲说的,“一个鸡蛋吃不饱,一个名声背到老哩。”

她急急地向朱副主任办公室走去。朱副主任正在看文件,抬头看见梅香就说:“我正要找你哩,明天你和黄会计把这一个季度的票据全部清点后销掉,免得以后越积越多。”

梅香拿出自己的账本,说:“那就好,我也是准备跟你说这件事的。”她一边翻账本一边说:“从我负责票据后,我把发出的和回笼的票据都认真的做了记载,我自己核对了一下,没有半点差错,这事别人都很**,你要黄会计多费点心。”

梅香还把与销售员小邓发生的漏盖“注销章”的事前前后后说给朱英听。还提出了如何严格管理使用有效票据的意见。

朱英高兴地说:“你看,我看人没错吧?你办事就是让我放心哟。”

梅香笑着说:“别的我不敢说,但你交待的工作任务,我会不折不扣完成的。”

看着梅香离去的背影,朱英阴沉着脸,无力的用双手托起了下巴。她大发感想,这是个怎样的梅香啊,她怎么就好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呢?难道她真的能算出自己的用心?

朱英知道自己的计划完全落空了。不由得身上打了一阵冷颤,全身涌出一层鸡皮疙瘩。

一九八二年,中央全国农村工作会议明确指出,目前农村实行的各种责任制,包括小段包工定额计酬,专业承包联产计酬,联产到劳,包产到户、到组,包干到户、到组等等,都是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的生产责任制。这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共中央发出的第一个“一号文件”。

一号文件的出台,犹如一股春风,吹开了农民的心田之花,人们奔走相告,可以甩开膀子干了!这一年农民的积极性空前高涨,什么赚钱农民就种什么,农民主观能动性得到充分发挥,土地效益发挥到极致。

为配合农业生产,团区委开展送货下乡活动。星期天,梅香组织供销系统的共青团员,送农资物品到林场总支。这是她担任团支部书记以来,第二次送货下乡。

满满两汽车化肥一小时“一抢而空”。

林场大队党支部书记笑呵呵地说:“小徐啊,感谢你们支持,今天来买化肥的农民,全是队里缺少劳动力的困难户,你们送货上门,他们可高兴了!”

梅香拍着身上的灰尘笑着说:“林伯,老百姓欢迎,我们也高兴啊。今后我们利用休息时间,多开展类似活动。”

他哈哈大笑几声,说:“你们这样的活动越多越好。今天,你们都别走了,到我家吃饭,我请客。”林书记是梅香同学江红的公公,与梅香很熟悉。

“徐书记,事情全办妥了,我们可以返回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跑来对梅香说。

林书记说:“说好了,留你们在这儿吃饭的,一个也不准走。”

年轻人呵呵笑着说:“谢谢了,我们来时就说好了,上午送货,下午篮球比赛哩。”

梅香说:“林书记,您别客气了,我们已经定好了的,还有球队员在家里等着。”

林书记听得出他们说的是实话,就说:“那好,徐书记反正不打球,她可不能走,去和江红见一面吧。”

梅香心里也很想看看江红,听林书记一说,她望着那个年轻人说:“按原计划进行,你们先回……”

江红一家人的生活较之以前有了较大改善。她在学校教书一月有点现钱,公爹在大队每年还有一些补助,而且大队里需要支书管的事越来越少,下达种植计划,召开春耕、夏种、秋播、冬管等等都不需要他操心了,老百姓自己积极着哩。林小松将十亩田精耕细作,收成也不错。江红放学后、公爹“下班”后还可参加自家田里的劳动。一家人过得也蛮幸福。

这样的日子林小松有些不满足了。他看到大队好多人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家已经过上“富人”生活了,他们吃得好,穿得漂亮,楼房也盖起来了,比城里人还清闲自在,简直快活得像神仙一样。这些人以前还不如他林小松哩,他能服气?他也想到外面去闯一闯!

林书记不让儿子出门,江红也不同意丈夫出门。今天林书记就是想要梅香劝劝儿子的。

梅香来到江红家,第一个印象就是农民的住房都整修一新,特别是江红隔壁的小楼房好漂亮。梅香知道,这一家以前是最困难的家庭,儿子大虎因偷盗被判刑三年,怎么忽然做起了这么漂亮的小楼房?她问江红:“大虎回来了?”

江红一边笑嘻嘻地准备着烧火,一边说:“回来了。你不知道,土地承包前与承包后,真的是不一样了。这几年,人与人、户与户之间差距拉得可大哩。不说远的,就说隔壁丁家,集体经济的时候,大虎进去了三年,老两口为此卧病不起,家里吃了上餐愁下餐,要属全队最穷的一家了。”说到这里江红呵呵一笑,接着说:“我第一次走进丁家,真的还哭了一餐。”

那一次,江红至今还历历在目:江红刚嫁到林家的一个星期天,她走进丁家,看了看屋子前后,只见一老头躺在垫着一个烂棉袄的旧藤椅子上晒太阳。她大声喊:“丁伯,晒太阳啊,有需要我帮忙的事吗?”

丁伯睁开双眼,慢慢将身子挪了挪,嘴角动了动就不停地咳嗽起来,显得有些慌乱地说:“没有,没有。闺女是林家新媳妇吧?”

“是的。丁伯,您不客气,我们紧壁近邻,您有什么困难说一声啊。”江红说着就走到厨房。厨房里堆放着几捆稻草,灶台上没有油灌子,一个缺了口的碗中还剩有一点点盐,饭桌上放着一碗没吃完的稀饭。看到这样的情景,江红心里堵得慌,就像自己的亲爹妈没有吃的一样。

丁伯看她走进厨房,用微弱地声音连连说:“闺女,别进去,别进去。”

江红大声说:“我只看看。”说着快快跑回自己的家,提起油罐倒出一些油,又拿了一斤盐过来。丁妈从外回来,看见她拿来这些,急忙对她说:“闺女,不用,不用,我们还不起这人情哪。”

放下油盐,江红又走进房间,一边拆被子一边说:“大妈,你别见外,把墙一拆我们就是一家人。今天天气好太阳大,洗了一会就晒干。”

大妈揉揉眼睛带着哭声说:“我那不争气的儿呀……”

从此,江红每月到他家定期拆洗一次。

江红从回忆中走出来,说:“现在,有好几户农民买回了手扶拖拉机,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事,私人拥有了手扶拖拉机!”

梅香说:“这还只是开始哩,将来还会有十万元,百万元户。”

江红说:“是啊,林小松心里痒痒的,他准备继承爷爷的手艺,重操旧业到县城里去杀猪。他说,这行业在县城很赚钱,已经跃跃欲试,一天也不想在家里呆了。”

梅香说:“可以啊,到外闯一闯有什么不好?不是有句话叫‘树挪死人挪活,不起不跌一块死铁。’”梅香毫不隐瞒发表自己的观点。

江红笑着说:“我就想教好自己的书、带好自己的娃、种好自己的田,能够民办转公办,就好了。总认为农民就应该以农为本,不是也有一说,无农不稳?。”

林小松一脚踏进来,刚好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心里很佩服梅香,认为这个女人真的很有见识。他笑呵呵地说:“你们看,好大两条鲫鱼,算梅香有口福。”

梅香看着他手中的鱼,问:“这一会儿,你在哪买的?”

林小松说:“哎,现在,鸡鸭肉鱼要啥有啥,行行有人经营。”

“林哥,家里来客人了,我拿两块豆腐来。”大虎一边喊,一边进门。

江红接过豆腐放在桌子上,连连说:“谢谢谢谢!”

大虎嘿嘿朝他们笑了两声,说:“您们忙。”转身回去了。

江红对梅香说:“大虎规定,凡家里来客,要吃他的免费豆腐,平时吃豆腐才收钱。”

“呵呵。头一次听说有这么做生意的人。”梅香觉得大虎很有个性。

大虎打豆腐,还自制豆腐乳。他挨家挨户推销自己的豆腐和豆腐乳。并一再向乡里乡亲痛悔自己当年年幼无知犯了错误。

其实,大虎不向乡亲们忏悔人们也知道,大虎没犯什么错,是那伙人强行把脏物放在他家。当年他还真不懂得,同意别人将东西放在家里几天就犯了窝藏罪,他要知道,就是被那几个人打死,他也不会同意的。害得他冤枉坐了三年大牢。

大虎真像他的名字一样,长得虎背熊腰,一身好力气,论打架只怕两三个小伙子也对付不了他,只是他为人厚道,从不与人打架,他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人也勤快机灵。从牢里一回家,他就琢磨着怎么让爹妈过上好日子。

大虎没有一分钱,江红把自家的豆子赊给他。大虎受到启发,走乡串户将乡亲们的豆子十斤二十斤地赊购进来,又把自己做的豆腐一斤两斤的卖出。他做的豆腐水份少口感好,乡亲们相信他,愿意赊豆子给他,然后买他的豆腐。两年后,大虎盖起了两层的楼房,娶了一个能干漂亮的媳妇,父母亲病也好了一大半。现在一家人过得甜滋滋,还经常拿一些豆腐、豆渣之类的东西给林小松家。邻里关系和以前一样亲密。

梅香感慨地说:“你们现在真好,农忙时候在家种田,农闲时候到外面去赚钱,土地包干到户,确实是把你们解放了,让你们自由了。”

林小松说:“现在真的是自由了,不像以前,天没亮听铃声出工,大热天,中午还要站在水田上蒸下煮。那真不是人过的日子。现在,自己的事情自己安排,想干多久就干多久,想什么时候休息就什么时候休息。”

江红笑着说:“知道好,你还想朝外跑?”

林小松哈哈一笑,说:“现在有的是时间,我这憋着一股劲,没地方使。”

江红说:“你不要看人家赚钱容易,不是人人都适应做生意的。是什么料就作什么用,知道吧。”

林小松笑着说:“没试过,你怎么就认定我不行呢?梅香,你说对吧?”

梅香笑着说:“我嫂子在县城菜场卖鸡蛋,你们可问问她,我不懂生意场上的事情。不过我认为,农闲的时候出去看看,不行,回来,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梅香一席话,林小松像得到上方宝剑,抿嘴不再说什么,他知道江红很在意梅香的话。只拿眼睛看着江红……

部队探亲心欢喜

梅香结婚的第二年三月,送完报表就直接去部队探亲。

林诚所在的中队座落在北京东郊。那里是一个军事训练基地。驻扎着两个中队,近200个士兵。

四月间,训练基地已变成了一片绿色的海洋。那一片一片的黄菜花,镶在绿色的中央,如一床黄色的地毯,梅香站在这田边地头,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这里的环境使她想起了前进大队、想起了那沿河边的树林,想起了农科所的哑吧大叔和杨桃……

战士的生活每天如钟表一样规则:列队、做操、喊口令,擒拿、搏斗、练枪法。战士训练时,梅香就独自一人到田间去摘菜苔。休息时,林诚陪她一起到田边摘野芹菜。

他们一前一后走在田埂上,放眼望去,两个人已被黄花包围。林诚突然转身,将梅香抱起,呵呵笑着说:“信不信我把你丢到菜花田里去?”

梅香一边挣扎,一边说:“快放我下来,别让你的战友们看见。”

林诚说:“你怕,我不怕!大家来看哦,我将徐梅香甩到田里去。”说着抱着梅香跑到一块青草地,将她放在地上,自己也四肢伸开与梅香并排躺下。

天蓝蓝,风暖暖,两个人在草地上仰面朝天,享受阳光。

林诚翻身看着梅香说:“星期天我们去看电影。”

说起看电影,梅香可高兴了,她最喜欢的就是看书看电影啊。她呵呵笑着说:“好啊,这儿离看电影的地方不远吧?”

“不远,什么时候去都有看的,一场接着一场。电影院的条件可好了,你去了就知道了。”

“真的?一场接着一场,一天能看到几部电影?”

林诚想了想说:“这我就不太清楚,要去了才知道。”

“我就知道你喜欢看电影……”说完,林诚压在了梅香身上。两张热情的嘴久久不愿分开……

部队条件太简陋。比起家里的新房来,军用**的用品太寒碜了。他把被子拿出去晒得松暖松暖的,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林诚心里感到有些愧疚,晚上抱着梅香温情地问:“冷不冷?”

军用被子硬硬的,一点也不暖和,睡在里面她感觉还有点扎人。梅香却说:“不冷,和你在一起一点也不冷。”

“嗯,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我和你在一起,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温暖的,美丽的。”林诚把她抱得更紧了。

梅香抽开抽屉找书看,三个厚厚的笔记本映入眼帘,打开一看,全是日记。呀!他也喜欢写日记?一份敬意油然而生。她有一种冲动,想看,恨不得一眼看完这三厚本。她快速地翻动着日记本,好像是一天一篇哩。呵呵,这下有事做了,她心里已经打算偷看他的日记了。她真的好想看看他在与自己接触前,他的生活。

林诚突然站到梅香身后。聚精会神看日记的梅香吓了一跳,她赶快把日记合上,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不是林诚偷袭,他就在隔壁办公,没事了就想来看看这房间的美人。房门根本没关。他三步两步就来到了梅香身边。

看梅香如此状态,林诚呵呵笑着说:“你有兴趣看这个?那就好好看看吧,这里面是真实的我,你还可以了解一些我们部队的生活。”

梅香本来不知所措,听他这样说来,就呵呵笑着说:“是你说的,那我就看了,本来是想找书看的。”

“哈哈,看这不更好?我这里面有好多好多的秘密哩?看后不准哭鼻子哦。”说完喝了一口茶就出去了。

梅香将三个笔记本看了看,便从第一本看起。她不想漏掉一页,她真想从日记中认识自己的丈夫哩。

天呐!他这是写得谁呀?顿时,她心里一阵紧张……

某年某月某日:“……昨天又梦见她了。怎么就忘不掉她的羊角辫和蓝色的毛领袄呢?……真想再看看‘白毛女’啊,……”梅香赶快看了看日记时间,这是他入伍不久的日记。那时候,自己还不认识他哩。可是,怎么看也像是写的自己呀。她不敢相信,难道?梅香想起了杨桃的话,我表哥对你穿的什么衣服,背的什么书包都记得哩。当时,只觉得杨桃就是要自己去见面,以为她是这么说说而已,没想到,林诚真是早就……在他们还没有恋爱的日记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让她感到意外、惊讶、幸福!她更是如饥似渴地往下看:

某年某月某日雨天

今天下雨休息,战士们自由学习。本想找几个小战士谈谈心,不料却听到一个战士说:“选他当班长,妈的!无非他是队长的老乡……”

老实说,无意中听到了这样的话,心里有点恼火,一个新兵蛋子背地里这样议论也太不象话了。想走进去……我把这火压下了,没让发出来。想想,如果我确有私心,他骂的就是对的,如果我确无私心,相信日久见人心。何必要发火呢?

小战士闹情绪说明他有进取心,以后还得找他多谈心。唉,差点搞得那个小战士下不了台。

要记住:我叫林诚,“诚”是诚实的诚,诚信的诚。今后一定要“以诚待人,以诚服人”!

好一个理智善良大度的林诚啊!孔子不也说过:“诚是自己完成的,道是自己运行的。诚是万物的根本,没有诚就没有万物。”吗?他是拿善良教育人,还怕他带不好兵吗?!她在内心称赞自己的丈夫。

她一字字一句句细心地读着,她的心在微微颤动。有时露出微笑,有时泛起泪花。一页页的读,一天天的感受,一点点的增添爱意!她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日记中的林诚!

林诚借来一个小录音机和几盘邓丽君磁带。一曲《山茶花》邓丽君唱得婉转甜蜜,听得梅香是如痴如醉。“山茶花,你说他的家开满山茶花,每到那春天三月乡野如图画,村里的姑娘上山采茶,歌声荡漾山坡下,年十七年纪十八偷偷在说悄悄话,羞答答,羞答答,梦里总是梦见他。……”多美的歌词啊,听着这首歌,她想起与林诚第一次回到他老家的情景:

林诚从部队回家,他没有回到自己的家,直接去了梅香的宿舍。看着已经布置好的新房,他激动地望着梅香,说:“噢!这比我想像的还要好。”他看了看手表,接着说:“还来得及,我们今天把结婚证拿了吧。”……

第二天,林诚的爹妈带着梅香一块儿回老家去见爷爷奶奶。当他们走进村子,一群姑娘和小伙子飞快向他们跑来,抢着帮他们提包,大声喊着,林诚回来了,林诚回来了!一时间屋里屋外挤满了热情的乡亲,大家嘻嘻哈哈地赞叹林诚有出息,说他找到了街上的漂亮媳妇,乐得爷爷奶奶笑的合不拢嘴……那情形就像《山茶花》里的歌词一样……

探亲的时间是如此短暂,转眼就要离开部队了。梅香整天喉咙硬硬的,眼框湿湿的,看到林诚她就想哭。她发现,林诚这两天老是躲着她的眼神,尽量不与她对眼。她知道,林诚和自己一样,内心里有太多的不舍。看看这简陋的营房、看看这已经熟悉的环境、再看看静静躺在那里的日记本,她不想走了,她好想好想和他天天在一起!

夜晚,两个人相拥在一起。梅香禁不住哭了,林诚紧紧地拥着她,重重叹息无语……

朱英把黄会计叫到她办公室商量一个重要事情。她对黄会计说:“能不能把县供销社下拨的两百吨平价柴油作为议价销售出去,而在每天的销货报表上做成‘平价’”?

黄会计想了想说:“从理论上说可以做到,只是存在两个问题,一是要多出一大笔钱,二是每天的销货报表要改。改销货报表是要从销售门市部就开始的,也就是说要改原始凭证”。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有些害怕,这可是套取国家资金啊……

朱英当然也知道这是套取国家资金,可她想,这钱我又不放进自己的腰包,就打算用这钱与上面搞好关系,查出来我也不怕。再说,现在不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嘛,这么容易办的事,凭什么不办?

朱英笑着说:“这我知道。多出的钱我们另存一个存折,作为以后工作上对上打点的专用资金,也可作福利用,还怕钱多?反正有了钱干什么都方便。这改报表的事你就不管,我自有办法。”朱英心想,一定要趁梅香探亲没有回来之前,把这事办妥。

销售门市部的销货员就是那个小邓,他是朱英的亲信,也是劝梅香把漏盖“注销章”重用一遍,说梅香死脑筋的那个人。朱英再三嘱咐他,要做的不留痕迹,并告诉他,除了这三个人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小邓连连点头说:“是是是,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黄会计不置可否的看着朱英,对她的大胆行为惊叹不已。

梅香探亲回来,好一阵忙乱。单说门市部的销货单,一月没有核对了,以前是一天一核对,这次她要在两天之内把一月的销货单全核对清楚,否则,要影响一月一次的报表。当然,无论她怎么仔细,她也把那200吨“议价”柴油看不出是“平价”指标。她的责任,只管把账面上的数子核对清楚就行了。

梅香日夜加班核对销货表。朱英特地到梅香办公室,关心地问:“林诚还好吧?北京的天气比我们这儿冷吧?你回来他肯定有些不习惯。”

梅香笑着说:“还好,他忙着哩,过几天就习惯了。”

朱英的目的是想看看梅香的反应。她知道,如果梅香发现了什么,肯定会对她说的。从梅香办公室出来,朱英心里踏实多了,看来梅香什么也不知道。

尽管这样,梅香回来后朱英心里还是感到有一种不自在。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徐梅香这么令她头疼?她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把梅香调离自己的视线,不能让她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

走进县委书记家

梅香突然调县供销社工作,而且任供销社办公室副主任。

这一消息令朱英震惊、意外!

不说朱英,就连张副主任也感到非常纳闷吃惊,事情怎么变化的这么突然?昨天朱英还在要求自己,一定要以“培养”的名义,将梅香调到最偏远的供销分店去,今天人家就接到上调的通知。张副主任心想,这也好,免得朱英一天到晚在自己面前说梅香这样那样,搞得自己对梅香不敢多看一眼。她这一走,供销社也要清静许多。

徐梅香本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这是她做梦也不曾想到的事,要知道,从一个乡镇调往县城已经很不容易了,而这一次,徐梅香不仅调进县城,而且还提拔使用。这是谁也不曾想到的事。真可谓喜事从天而降啊!

朱英对这突然的变化感到非常疑惑,她只有一个猜想,大概是林诚部队的领导出面了,否则,梅香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的。

朱英对梅香太了解,她家又没什么社会背景,上次县供销社准备调她去当办事员都没能调成,这次倒提拔调进了县城,不是部队首长做工作,还能有其他原因?她徐梅香真行啊,探了一次亲,就把自己调进城了。怪不得她回来满脸喜悦哩。

唉,不管是什么原因调进城,朱英刚刚树立起来的信心和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心情,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了。

朱英沮丧地想:还准备把她调到最差的分店去哩,可人家却抢先一步调进了县供销社,还当上了办公室副主任,转眼间又成了自己的领导,真是让她又从地狱到了天堂。她心里十分的憋气。实在是想不通,这个徐梅香表面看上去,一副逆来顺受不露声色的样子,她怎么就如此神通广大呢?转而一想,还好,幸亏自己把调梅香到“基层”的文件还没来得及下发,否则,这不是叫她更难堪嘛?!至少,她现在表面上与梅香还保持同学加朋友的关系啊。

兰花心里乐开了花。梅香调县城工作就等于她自己也调进了城啊!她盘算着自己的事,她现在不仅仅只是卖鸡蛋一门了,而且还卖起了辣椒、黄瓜、豆角等蔬菜和一些农副产品。总之是什么赚钱她卖什么。现在好了,她在城里有落脚的地方了。在她看来,梅香城里的家就是她兰花的家,她城里有地方可以放东西了,再也不怕自己所带的货当天卖不完没地方放了。

梅香上班的第一天,夏昌秀主任笑眯眯地说:“哎哟,早知道你认识王芳老师,去年你就调来了,还等到今天?”

梅香心里一惊,夏主任怎么知道自己认识王老师?她好像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起过呀。

夏主任接着说:“我跟王芳是高中同学,那次同学聚会,王芳突然向我问起你的事,开始,我有点纳闷,她怎么认识你的,想想也就明白了,她在你们那里教过书。呵呵,这一次真的是得亏她帮忙。”

梅香有些不解地说:“我也不知道王芳老师认识劳动局的人呀。”

夏主任呵呵笑着说:“看你傻的,王芳是谁呀?!是当今县委一把手丁华书记的老婆!是当地皇后!你有这么硬的关系以前怎么没听说呢?”

原来是这样!梅香一切都明白了,可她无法回答夏主任的问话,因为她自己也根本不知道王芳老师就是县委书记的老婆呀。

噢!原来县委书记的老婆,王芳老师就是徐梅香的天!她的好运就是从这“天上”掉下来的!

梅香到处找王老师家里的电话号码。她还从来没有打过这个电话,她没想到要去麻烦她,今天这个电话是非打不可了。自己今天才知道王老师已经帮了她大忙,也可以说是改变了她徐梅香的命运,不!应该是一家人的命运!王老师现在是自己的大恩人哩。她急着找王老师的电话,赶紧打了过去。电话打通后她不知说什么好,有点结巴地说:“王老师,我,我想来看看您。”

王老师接到梅香的电话,知道是夏昌秀对梅香说了实情。便呵呵笑着说:“行啊,还欢迎你经常来哩。”王老师告诉梅香她家住的地方,要她进县委大院问门房就知道了。

那天同学聚会,王芳与夏昌秀谈起梅香,没想到她很欣赏梅香哩。夏昌秀说:“梅香是个好苗子,能干、单纯,我一心想调她进城,可劳动局领导说好苗子多得很,这大个县城,就找不到一个像徐梅香的人?人家紧关大门,坚决不同意。”

王芳想:夏昌秀就是一个才女,她说梅香行,那梅香真还可以。于是,她对夏昌秀说:“你们把材料再报上去,注明需要这个人选,说不定会批哩。”……

第二天,王芳给劳动局局长打了个电话,让他对县供销社的意见考虑一下,并说明是自己的学生。没想到,一星期内,劳动局长给她回话,说事情办妥了。

虽然与王老师说好了去看她,可是,怎么去呢,空手好像不礼貌,送钱又怕显得生份,不去又不合情理,这事还真难住了梅香。

梅香在家里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带点什么东西合适。说心里话,此时要她倾其所有,为王老师买一件礼物她也十分愿意,可是,她又不能这样做,怕王老师不接收。她犹豫地在家里到处走到处看。突然眼前一亮,看到桌子上嫂子给她准备留着吃的一百个鸡蛋和一壶香油。心想:就把这些东西送去,这是五岔河的土特产,王老师肯定喜欢,自己也觉得不难为情。

梅香从来没见过县官,而这次是去见县委最大的官!她只是在人大会议期间坐在台下看到过县官,这免不了使她心生害怕。她精心地将自己梳理一下,心想:自己的穿着要大方得体,才能适合那儿的环境,还想了想见到王老师说些什么话,在心里还默默地练了几遍要说的话,才出了门。

梅香来到三楼,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认真地辨认了一下东西方向,心想,这可不能敲错门啊。她轻轻地对着门敲了两下。门吱的一声开了,是一个小姑娘,看穿着就知道是他们家的保姆。

梅香小声问了一句:“请问,这是王芳老师的家吗?”小保姆连连点头说:“是的,王老师刚才还说,你快到了。”梅香这才把藏在旁边的东西提起,慢慢地走进去,赶紧将提来的东西放到厨房里。

丁书记家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客厅大概有二十来平米,这在当时可称得上是豪华的了。客厅正面放有一个大金鱼缸,里面有很多漂亮的金鱼游来游去,金鱼缸的上方墙面上挂了一幅迎客松的大油画,鱼缸的右边放着两把单沙发,左边靠墙摆着一个三人座的条发。

王老师从卧室出来梳着刚刚洗过的头发高兴地说:“我这儿好找吧。”

“嗯,是门卫带我到楼下的。”梅香小声说。

王老师坐在那个单沙发上,梅香坐到对面的条发上。王老师穿着一套翠绿色的睡衣,身材高挑微显丰腴,满头齐耳的短发加上刚刚洗过澡的脸色白里透红,显得精神焕发。在梅香眼里王老师和电影里的美人一样好看。

保姆端来一杯茶,笑眯眯地递给梅香,她挺着隆起的肚子赶快站起来接着。梅香已经有六七个月身孕了。

王老师看着她的肚子笑着说:“都结婚啦?什么时候生?”

梅香扯了一下自己的上衣,笑着说:“预产期八月中旬。”

王老师说:“八月生孩子天气不热不冷是好时间。”梅香看着王老师一个劲笑而不语。王老师又问:“林诚什么时候转业?如果转业就打电话告诉我,安置办的人我很熟的。”

王芳从内心喜欢梅香,除了她哥哥望生的原因外,王芳还很同情她家里出的那些事。她已经知道夏荷的状况,也知道望生娶了一个大字不识的“丑陋”女人。

丁书记从房间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王老师笑着介绍说:“这是我的学生,徐梅香,是你们五岔河的人哩”

听说是家乡人,丁书记笑着朝梅香望去,说:“哦,是哪个村的?”

梅香说:“是街上的,住接龙桥旁边。”

丁书记这才定眼望了一眼梅香,这一望,让他心里一怔,好眼熟啊,在那见过?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若有所思地说:“你——是不是给王老师送卤鸡蛋的小姑娘?”

王芳笑了笑,说:“肯定是她,只有她家经常给我送吃的,每次都是她送的。”

丁书记笑着说:“我还记得,你当时穿着一件蓝色的毛领袄。是吧?”

梅香没想到丁书记居然还记得自己穿的衣服。她吃惊地说:“您记性真好,我的确穿过一件蓝色的毛领袄。”丁书记刚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梅香的心里还“怦怦怦”直跳,对梅香来说县委书记可是个高不可攀的人。没想到他说话这么随和,紧张的心这才轻松了许多。

“记得,怎么不记得?在当时,就是城里女孩都很少有人穿这么好的衣服。我还特别自豪,五岔河的姑娘长得真是可爱。”

王老师笑着说:“五岔河的姑娘喝的是湖水,吃的是莲藕,个个长得水灵哩。”

丁书记哈哈一笑说:“不仅姑娘水灵,小伙子也健壮英俊哟。好好好,你们好好谈谈吧,我去去就来。”其实,关于徐望生的事,丁书记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他太自信自己,认为王芳本来就是他的人,是跑不掉的。

丁书记出去后,梅香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些。她兴奋地说:“王老师,你怎么想到为我办调动呢?还是办公室副主任哩。”

王老师笑嘻嘻地说:“任副主任我可没想到。那次碰到你后,在同学聚会上我碰到了夏昌秀,向她问起你的事,她对你看法可好了,说你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不把你调进县供销社是个遗憾。人才嘛,大家当然都要爱惜。”说着王老师哈哈的笑了起来……

笑过后王老师一阵沉默。她起身没事找事的拖了一下沙发,问:“你哥现在还好吧?回学校上班没有?”

梅香知道王老师很关心哥哥,就尽量把哥哥的事多说一点。她笑着回答:“学校到家里去调查过几次,可是哥哥不愿意说什么,他现在专门给嫂子收鸡蛋……”

“他怎么能老在家里收鸡蛋呢?得想办法让他回学校。你要好好劝劝你哥。他可是一个难得的好老师。”王老师有些惋惜地说。

回家的路上,梅香心想,王老师是怎么嫁给县委书记的呢?她要真嫁给我哥,又会是个什么样呢?

梅香怎么知道,丁书记一开始并不是县委书记,而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呢?

临江县城!梅香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进了县城!以前是匆匆来匆匆去,没闲暇细细品这座千年古城。这里可是楚文化的发祥地,春秋战国时期二十代楚王定都的地方,一度是世界大国的首都,为兵家必争之地。今天星期天,梅香早早来到博物馆看战国丝绸、越王勾践剑。又去看仁义忠勇的关羽祠和一代名相张居正故里。她像一个外地游客一样,尽情地感受着灿烂的历史文化……

梅香心情愉悦精力充沛,和在五岔河一样,早起早上班,做卫生打开水,热心快肠地做着份内份外的一些事情。她的工作主要是传送文件,编写简报,上传下达,服务会议等。工作上她感到蛮适应,这都是她以前做过的事。她想到要抓紧时间好好工作,不久自己就要离开单位休产假了,来了不久就去休产假,她觉得不好意思,给单位添了麻烦。

梅香现在暂时住在一间简易的单人宿舍里。她将大衣柜和书柜从中一隔,就成了两间了。前面成了烧火、吃饭、洗衣的杂厅,后面则成了她的卧室。

八月初,婆婆来县城照护梅香生产。

婆婆心里始终有一个疙瘩。到现在也没弄清楚朱英那天要说的是什么,本来是想告诉儿子要他自己去弄清楚的,可这儿子还没与自己见面,就与梅香拿了结婚证,生米做成了熟饭,当娘的也不好再说什么。再看到儿子和媳妇恩恩爱爱,就更不想说什么了。

可是,婆婆心里总是生出一些奇怪的想法: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自己儿子的?老实说,她一点也不愿意这样想,可越是不愿意想,这想法还越往脑壳里面跑,条件反射,看到儿媳妇的大肚子,这想法就又从脑壳里往脑壳外跑,弄得她烦躁不安。看梅香这么孝顺体贴,觉得这样想都对不起人家姑娘,唉,这该死的脑壳,怎么要胡思乱想呢?

婆婆说:“梅香,给我在前面简单搭个铺就行了。”

梅香笑着说:“妈,您看这床宽着哩,就和我一起睡吧。”

婆婆摸了摸床,点头答应了。

婆婆每天想着法子做些好吃的,知道媳妇爱吃鱼就翻着花样做鱼,煎鱼、炸鱼、煮鱼、烧鱼,品种有:黑鱼、鲫鱼等。做完饭婆婆乐呵呵的忙着把从家里带来的一些旧衣服撕成一块块,作为将来小孩的尿布片。婆婆表面乐呵呵,其实心里始终是……

嫂子兰花隔三岔五给她送来好吃的,偶尔还在梅香家过上一夜。兰花担心,万一晚上梅香要生了,怕林妈一个人忙不过来。

深夜十二点,梅香肚子隐隐开始作痛,婆婆说只怕快生了吧?

梅香说:“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星期,这孩子只怕是贪伴,看今天有舅妈在就想提前出来了?”说得兰花呵呵的大笑起来。到了凌晨二点梅香觉得自己裤子里湿湿的,**也湿了一大块。

兰花一看惊呼:“林妈,羊水破了。”

兰花和婆婆两人快快收拾东西搀扶着梅香到了县医院。

上午十一点多钟雷雨交加,梅香可爱的女儿降生了!

此时,远在北京的林诚,为迎接国庆节全国大阅兵正在紧张地进行着严格的训练。他要在阅兵式完毕后才能回家看自己可爱的女儿。他只能寄回一封情谊绵绵的书信,安慰他亲爱的做月子的妻子。他们在信上商量为女儿取名——白露。这名字有对家乡的白鹭湖纪念的意思。

女儿白露两个多月后,林诚回家了。家里连住的地方也没有,婆婆连忙说:“林诚回来了,我也抽空回家去看看。”

梅香说:“好吧,爸爸一个人在家,身体有些不舒服,有林诚在家,您就别担心我们了。过两天,让林诚去看看爸爸。”

梅香两个多月的产假休完了,正好林诚回家,她至少是一个月不要为带孩子发愁了。

林诚寸步不离地守着女儿。梅香还在睡梦中,林诚已经把菜买回来了。女儿这么小,她身边一刻也不能少人照看。林诚尽量在梅香上班前,把该买的东西买回家。一个月的假期对他们现在的处境来说简直是太短了!哪怕在家多呆上十天也好啊,女儿长大一点再送到幼儿园他心里也好受一些。

林诚说:“爸爸身体不好,看来妈妈给我们带孩子不太可能,请个保姆吧。”

梅香说:“不需要请保姆,我上班的隔壁就是托儿所,我上班带她去,下班接回来,很方便的。”

林诚说:“这怎么行?不说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至少也要女儿满半岁才能送到幼儿园。”

林诚不敢想像,没有他在家里的日子,梅香一个人怎么能带孩子还要按时上班?看着妻子忙碌的身影,再看看自己可爱的女儿,林诚再也不想回部队了,他要转业,他想和妻子共同抚养女儿。尽管他知道自己热爱部队生活,可他现在心里明明只有女儿和妻子,他也知道自己回来没有适合自己的工作,可他想与妻子团聚的愿望超过了任何的担心。他提笔写下了转业申请报告。

梅香下班回来,林诚喜滋滋将自己写好的报告递给她,等待着梅香高兴得亲他哩。

看过报告,梅香一时无语。她到部队探亲,首长还嘱咐她支持林诚工作,说林诚在部队大有前途。自己还一心一意指望有一天能跟他随军去,圆自己的当兵梦。再说自己也喜欢看林诚穿军装的样子,认为穿军装的男人是真正的男子汉,英俊潇洒,跟他走在一起,有一种安全感和强烈的幸福感,自己常常为回答别人“爱人在部队”而自豪。他怎么就突然想到要转业呢?是不是自己拖了他的后腿?她知道林诚爱她爱女儿,可这也不是非要转业啊,分居只是暂时的。难道这点他不懂?

她不解地问:“你怎么想到要转业?”

林诚深情地将她搂在怀里,说:“这还要问?舍不得你们呗,再说转业是迟早的事,不如现在回来还可以一起抚养女儿。”

梅香心里一阵感动:“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你如果在部队有发展前途就不要考虑我们,我跟孩子的困难是暂时的。”

林诚说:“当兵不是永久的职业,还是早回来早安逸。”

梅香想了想说:“好吧,你要坚持,我就去问问王老师再说。”

梅香来到王老师家,开门的却是丁书记,连保姆也不在家里。这让梅香大吃一惊,后悔来之前没打电话。她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

丁书记满脸笑容地说:“老乡来了,快进来。”看梅香有些拘谨,丁书记又接着说:“进来坐会,你的王老师一会儿就回来了。”说着转身进了厨房,很快端出一杯茶,笑呵呵递给梅香,说:“先喝茶,怎么样,工作还适应吧?”

梅香小心地接过茶,觉得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应答说:“还好,工作蛮轻松。”说完又后悔,怎么能对县委书记说,工作蛮轻松呢,这不会对供销社工作有影响吧?

这时丁书记把电视机打开,说:“呵呵,蛮轻松,这证明你能力强啊,将来还可多加担子哦。看会电视……”

梅香只是“嗯嗯”应着,心想,王老师怎么还不回来呢?她的心又开始“怦怦怦”乱跳,根本不敢朝丁书记看,两眼盯住电视机,生怕丁书记再问什么,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

梅香征求王老师意见,王老师说尽量早点转业,部队不是久留之地,想进步,回地方照样可以。王老师可是真心想帮助梅香哩,她想,趁现在自己说话办事方便,快快把她的事安排好。到现在,她对徐望生还是有一种说不清的牵挂。只要与他有关的人和事,她特别关心。在心里,她把梅香当成了自己的妹妹,对梅香的事,她是很认真对待的。

有了王老师的支持,林诚回部队就开始着手办理转业的有关手续。

时隔半年,终于获得了部队的批准。林诚转业非常顺利,被安置到临江县人民法院工作。他的转业安置与其他战友相比,简直是太简单太容易了。在外人看来这样的安置简直是太名正言顺了,而只有梅香他们自己知道,这是王老师给有关单位打招呼后的结果。

王老师像亲姐姐一样关心自己,梅香有了主心骨心里可安稳。可是,好景不长,林诚转业回来不久,丁书记调离了临江县。

丁书记调到石杨地区提拔为地委副书记。这次调动对丁书记来说,看上去是提拔了,实际上石杨是官场中人谁都不愿意去的地方。那里是一个很落后也是一个很贫穷的地方。

梅香从夏主任那里隐隐约约听到,丁书记本来是准备破格提拔为临江地委书记,后来省里又派来了地委书记,只好调丁书记到其他地区任地委书记,不知道什么原因,丁书记没任正职,在那里任地委副书记。丁书记虽说调去的地方不怎么好,甚至有人议论是明升暗降,说他有可能在那穷地方呆到退休,说他不如就在本地不提拔还强。可也有人说,如果丁书记运气好,政治前途就很难预料了,说不定会当大官哩。

梅香当然希望丁书记的官当得越大越好。她在心里默默为丁书记祈祷,为王老师祝福!

在等待工作安排期间,林诚刚好当了半年的高薪保姆。在家里好好地带着他心爱的女儿。当他正式到县法院上班的时候,女儿已经一岁多了。

一家三口团聚了,生活安逸了,工作也舒心了。可是梅香总觉得还欠缺点什么。

吃过午饭,林诚和往常一样,抢着收拾碗筷。女儿已经上幼儿园托儿小班了,中午不回家。这个时段是他俩享受二人世界的黄金时候。

林诚将梅香紧紧地拥在怀里,又将头埋在她的**中间,准备开始……她使劲提着自己的内裤,说:“天天都这样,不准备干点正经事哪?”

林诚笑嘻嘻地说:“还有什么比这更正经的?我都快三十了,与你真正在一起的时间才几天?我要把失去的损失补回来。”说着想硬来。

梅香不但不许他脱掉衣服,还使劲用手将他的耳朵揪着对着他的耳朵说:“我有一个计划,你听不听?”

林诚一边说“我听我听”一边手上还在继续……接着他哀求地说:“完事后我再听嘛……”

听完梅香的计划,林诚为难地说:“你还要我去读书?女儿这么小,家里又没请保姆,那来的时间?”

梅香笑着对他说:“亏你还是个当兵的,女儿小就是天大的困难?什么也不用做了?你用三年时间一心备考,不要你做任何事这可以吧?我说到做到。只当你还在部队。”

“你说你自己也要自学,考试时间是统一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保证你自己的学习成绩就可以了,我嘛,只要60分就万岁了。”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呵呵发笑,我只是做做样子陪太子读书而已,能不能毕业无关紧要,可你是个大男人呀,肚子里要有真货才行啊!这些话,她只能在心里想想,说说,怎么也不能直接说出来。

他们双双报考了自修大学。林诚报考法律专业,梅香则报考金融专业。

梅香把时间安排得满满的,上班她带着女儿先到幼儿园,下班把女儿接回家。回家后为女儿准备玩具和小人书,让白露自己玩,她就开始快速的做饭、拖地、洗碗洗衣把一切家务做好。

林诚急匆匆去上班。梅香叫住他,说:“你把书带上,下班后到城墙上看两个小时书后再回来吃饭。”

林诚转身一边拿书一边说:“还是老婆想的周到,不过,你要记得把门关好,小心白露跑出去你不知道。”

大热天,林诚晚上穿着深靴子学习,那些蚊子太厉害了。

梅香用桶子装上大半桶水,要他把脚泡在桶子里。林诚一边将脚伸进桶里一边啧啧啧说:“真凉快!老婆,你这种办法既降温又防蚊子,真行啊。”

梅香笑着说:“我这样想办法,还不是怕你说我逼你读书,是我让你受这个罪。”

“唉,也只有你还有这些想法,按我说,学了又有啥用呢?”

梅香说:“你看,又来了,我不和你说了,有用无用,充实自己总可以吧?”

林诚说是这样说,学习起来可认真了。两年中,他每门课程考试成绩都在90分以上,梅香为他考出这样的好成绩而骄傲。而她自己每门课程几乎都是勉强及格,最高分没有超过75分。她没听过一次课,全是自己抽时间看书,八十人的自修班,到毕业的时候她才认识三个人。梅香高兴的是他们的宏伟“计划”已经快实现了。

梅香接到通知,上级抽调她到组织部参加全县党员评处工作,时间三个月,明天就去报到。

夏主任说:“这一次抽你去主要是因为你的钢板字刻得好,有一定的文字功夫。上面要求抽调有这些特长的人。”

与她一起抽调到县委组织部的还有另外五名同志,他们来自于教育局、粮食局、文化馆等单位。梅香是唯一的一个女性。

她的工作任务是编辑党员评处简报,收发登记文件,统计各种资料,负责内勤。这都是她熟悉的工作,工作起来她感到比较轻松。

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组织部与单位再次协商,凡抽调人员还要继续留下工作半年,原因是党员评处的工作时间延长了,还有很多单位的评处工作没有按时完成,组织部的资料还要整理。

半年后组织部部长征求梅香的意见,问她愿不愿意作为全县优秀女干部下派到乡镇去工作?并说考虑好了给部里回话。

领导的话让梅香有些吃惊,在她接到抽调到县委组织部工作的一瞬间,她真的有种预感,自己有可能会走上“行政”,没想到,她的预感真的灵验了。

组织部正着手选拔一批年轻干部,下派到乡镇任职。,按照省里的有关文件精神,在这次的下派人员中要有一定比例的女性。而在近一年的党员评处工作中,梅香所管的工作领导很满意,加之在处理上访问题上,她总能恰到好处的帮助解决一些问题,给领导解围,使上访者解气。后来领导遇到一些小问题干脆交给她去处理。接待上访尽管不是她的工作,可她总是乐意去做这些事。领导和同事都认为她有潜力,是个干行政工作的好料子。

一次很平常的抽调,真的改变了徐梅香的命运。

近段时间,梅香的心思没有完全集中在下派到乡镇去的这件事上,对这件事情,她虽然觉得是一次极好的机会,但,毕竟自己年龄已经没有多大优势了。她已经想好,一切取决于林诚对此事的意见,顺其自然决不强求。这几天最让她操心的是他们要搬新家了。要搬进一间四十来平米的房间,还是二楼哩,这对他们家来说是当前的大喜事。

梅香自己设计把它隔为三间,前面一间十来个平米,放有一个书柜和一张书桌,算是书房也算是个小客厅,以后林诚就在这儿看书不用再跑到城墙上去看书了;后面一间二十来平米,放有一张双人床,一个双开门的衣柜,一个电视柜,一张梳妆台,一个条沙发,一个落地挂衣架,还有女儿的小摇床,挤得满满的但摆放得很整齐,这就算做他们的卧室;再后面的一间十来平米,用来当作厨房和餐厅。

搬进新房,梅香确实有一种幸福感、满足感。以前自己送报表到县城,心里对这个城市充满了好奇与敬畏,能在这个城市学习一段时间都感到无比荣幸,没想到,如今自己在这个城市里有了立足之地,有了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