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北山苍茫6
一夜练拳无眠，徐潜臣精神却愈加抖擞，早晨出门时东升初阳落在少年脸上，只感觉自打娘亲去世就失去目标的生活又有了希望，又有了可以为之全力拼搏的理由。徐潜臣不知道，昨夜练拳因为思念娘亲过甚，以至于拳意，身法同思绪纠葛一团，加之不到地境强行进入心湖对自身神魂的影响，让刚猛至极的拳意和缥缈高绝的身意共同对徐潜臣的神念乃至性格产生了作用，渐渐的少年本来就坚韧异常的心性变得更加夯实，本来就通达旷荡的心境变得更加剔透，对今后徐潜臣的修行之路有着不可估量的意义。
徐潜臣开始当猎户之后，娘亲就偶尔会说一两句关于父亲的事情，徐潜臣知道他的父亲应该在洪山王朝，但此地一去不知几万里，委实不是一段悠闲的旅程，不过他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就打算把小镇上关系好的，之前给予他照顾的一些情分尽量的还一还，所以之前才答应了回春堂掌柜的要帮他亲戚弄几张狼皮，打算做完这些就收拾东西出发去往洪山的。但由于昨日在武道及心湖的奇遇，让他深刻理解了娘亲那句“一言定邦国，再言覆江山”的可怕，这个世上的修行之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悠远的多，自己真的只是一只井底之蛙，以为凭借几手功夫就能趟大泽越高山，实际在真正的强者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再者，也是不久前才听娘亲说起了娘家的情况，如果要到洪山，势必途径泊龙，届时如果遇到南家子弟，自己多半也没有自保之力。
这倒不是徐潜臣害怕前路坎坷，相反，他对于可能到来的一切困难都十分期待，视之为砥砺自己武道的磨刀石，更是检验自己证道决心坚定与否的试炼。只是刚刚领悟融合拳意身法的门道，实在应该沉下心来练的运转如意才是正经。同时想到山林中出现的异兽，这不正是自己出发前最好的练功桩子么，在外面动不动打生打死还可能惹出官司，北山镇对于现在的少年来说倒变成了不可多得的福地了。
到了回春堂，将两张普通狼皮放到柜台上，说了一句这是答应给掌柜的后，就背着包裹站在柜旁等待掌柜的到来，包裹中是那张巨大的狼皮，因为此狼奇异非常，徐潜臣不想在小镇造成什么恐慌的气氛，就没有明着拿出来，想着等下去内里让掌柜的仔细瞧瞧，顺道再商量一下应该怎么办。
“小兄弟”一个清朗的声音飘向站在店内的徐潜臣。
一位外形挺逸，青衣高挑的人走向徐潜臣。手持一卷书册，丰神俊朗，浑身上下充满了读书人应有的气度。
“阁下可是叫我？”徐潜臣回声问道。
“冒昧了，在下叫的正是小兄弟。鄙人姓齐，上名下赋，游学至此，今日刚刚进入这北山镇。是为了这回春堂百里闻名的归元丹而来。至于出言叫住兄台的原因，则是因为这样事物”
说着，齐名赋伸手指向了徐潜臣背上的包裹，而包裹中是那张狼皮。
“哦？不知阁下有何见教？”徐潜臣对于此人观感不恶，倒也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正说着，回春堂掌柜的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二人，齐姓读书人说这是刚刚认识的朋友，有事但说无妨。
“齐公子，这是百粒归元丹，请收好，麻烦代我向兰阁主问声好，就说回春堂的归元丹神池之内功效最好，天下之中价格最低。”掌柜的说完之后行了一个儒家拱手礼。
“呵呵，这个掌柜的，委实对生意太过上心了些，怎么说也是我儒家子弟，按辈分我还要叫他一声师叔，怎奈早已离阁入世行贾，倒对儒家大道不怎么在意了”
说着，齐名赋看向徐潜臣，发现后者正等着自己说下文，不由尴尬一笑。
“小兄弟，我看此物明显有异，不知是如何到手的？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当在下没问过。主要是这条巨狼生前明显已经入魔，嗜血残暴的程度肯定数倍于普通猛兽，能够斩杀实属不易。”
徐潜臣心中一惊，不知此人如何隔着包裹仍能说出包内事物的情况。
掌柜的此时招呼过一波客人后走了过来，貌似看出了徐潜臣的想法。“潜臣啊，这位公子与我有旧，算是我的后辈，你不要有什么顾虑，他的本事可比我大的多，还是读圣贤书的，一身浩然正气做不得假，绝不是宵小之辈。”
徐潜臣点点头，不过环顾了一下周围，似有隐情。齐名赋玲珑心思，马上说道“如若不弃，你我到对面酒肆共饮一杯可否？”
“好”二人路过街面，走进对面酒肆坐下，齐名赋要了两个小菜，一壶热酒。
“我姓徐，叫徐潜臣，算是个练武的猎户，不是满腹经纶的读书人，看阁下比我大，就喊一声齐兄了”
“哈哈，在下三十有七，确实是虚长几岁，就喊你一声潜臣啦。不过潜臣啊，你说你是个武人，纵然不是满腹经纶，但满腹经纶这个词可不是随便就能说出来的，更何况是在这偏僻的北山镇，你太谦虚啦”齐名赋笑吟吟的说道。
“如果我没有看错，是你杀了这头魔狼，如今此狼已死，自是没有问题。问题在于为何这里会出现魔狼，不知小镇之前是否有过类似魔物出没的情况？”
“并没有，这是第一见到，能让我碰上也是运气不好。说实话，昨天击毙它后我也在想，会不会对镇子造成危险，毕竟镇上武人不多，如果魔物大股出没实在危险。”
齐名赋拿起温热酒杯自饮一口，“可否将经过说与我听？”
徐潜臣就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包括自己对魔狼状态的猜测。
齐名赋听后，沉吟一下，说道“没错，应该是刚刚入魔，狂暴迷乱才让你碰见，否则绝不会跑到如此靠近林边的位置。不过实际情况必须探查一番才可以，不然难以施以对策”
“不知道齐兄如何会了解这些，而这回春堂又何时开始售卖一种叫做归元丹的丹药了？”
齐名赋又是一愣，看来这自说自话的毛病还真是要不得啊，上来就说了一堆，但连自己是谁来自哪里这些事情也没介绍，太唐突了，太莽撞了。怪不得师父他老人家总说我“都读了那么多圣贤书了，怎么还是先说后想的性子？就不能听听别人的道理么！连别人的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还给人家传个什么道又解个什么惑？”想着师尊他老人家儒家气派几近天成的圣贤模样，还要用最市井的浅薄言语给自己讲道理，真真是没脸见人了啊。
徐潜臣看着面前这人脸色变来变去，拿着酒杯不喝不放，就这么呆住了，好没道理。有点好笑，没听说儒家有类似这样的一支文脉啊。
“咳咳，是愚兄唐突了，惭愧惭愧”说着离席站定，向徐潜臣施了一礼。
“我是儒家子弟，来自祁连郡的竺兰阁与本郡另一儒家正宗望海楼同属一脉。虽说我们是读书人，但天下之事正邪皆有，我辈既为正，则必不可视邪而不顾。古人言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不知从何时起我辈读书人从这书中又读出了浩然正气，修行愈深则正气愈纯，所以愚兄我是书也读得，架也打得。对于这天下妖魔也有几分了解，毕竟出世修行的不光是我人族啊”
“再说这回春堂，掌柜的本就是我阁中之人，只是在还不及我年纪的时候就离阁而去，说是实在受不了这圣贤的规矩，思来想去还是想做自己爱好的事。我这师叔其他都不大精通，唯独这炼制丹药着实惊艳，尤其是这味归元丹，在外行走不幸负伤，手边有一粒归元丹实在是一大幸事啊，愚兄此次前来既是游学，亦是替家师，也就是阁主购买此丹”
“原来如此”徐潜臣总算明白眼前之人是何方神圣了。
“不过从我的判断来看，短期之内应是不会有大股魔兽出现在山林外围，潜臣你若是需要准备一二以御外敌的话，现在正是时候”
“正该如此，但我身上这张狼皮该当如何？”徐潜臣说出疑惑，本来想着将狼皮赠与回春堂，但现在无法送出，自己留着无甚用处。
“蛟升郡我不熟，所以我可以暂时留在这北山镇，既然是游学，在哪里都没大关系，在此地还可以帮小镇居民抵挡一二来自山林的危险。而潜臣你应该尽快去一趟蛟升郡城，那里应有大型牙行，可以委托他们给这狼皮找个买家，像这种魔物之属道家符箓派和不少修行外家的修士都求之不得。换取的收益你不是还可以添置些趁手兵刃来提高自身战力么”
没错，之前就听说过牙行这么一个行当的存在，只是自己家徒四壁，生活清贫自是没有可供交换的物件，就一时没想起这么个主意。
(本章完)
徐潜臣开始当猎户之后，娘亲就偶尔会说一两句关于父亲的事情，徐潜臣知道他的父亲应该在洪山王朝，但此地一去不知几万里，委实不是一段悠闲的旅程，不过他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就打算把小镇上关系好的，之前给予他照顾的一些情分尽量的还一还，所以之前才答应了回春堂掌柜的要帮他亲戚弄几张狼皮，打算做完这些就收拾东西出发去往洪山的。但由于昨日在武道及心湖的奇遇，让他深刻理解了娘亲那句“一言定邦国，再言覆江山”的可怕，这个世上的修行之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悠远的多，自己真的只是一只井底之蛙，以为凭借几手功夫就能趟大泽越高山，实际在真正的强者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再者，也是不久前才听娘亲说起了娘家的情况，如果要到洪山，势必途径泊龙，届时如果遇到南家子弟，自己多半也没有自保之力。
这倒不是徐潜臣害怕前路坎坷，相反，他对于可能到来的一切困难都十分期待，视之为砥砺自己武道的磨刀石，更是检验自己证道决心坚定与否的试炼。只是刚刚领悟融合拳意身法的门道，实在应该沉下心来练的运转如意才是正经。同时想到山林中出现的异兽，这不正是自己出发前最好的练功桩子么，在外面动不动打生打死还可能惹出官司，北山镇对于现在的少年来说倒变成了不可多得的福地了。
到了回春堂，将两张普通狼皮放到柜台上，说了一句这是答应给掌柜的后，就背着包裹站在柜旁等待掌柜的到来，包裹中是那张巨大的狼皮，因为此狼奇异非常，徐潜臣不想在小镇造成什么恐慌的气氛，就没有明着拿出来，想着等下去内里让掌柜的仔细瞧瞧，顺道再商量一下应该怎么办。
“小兄弟”一个清朗的声音飘向站在店内的徐潜臣。
一位外形挺逸，青衣高挑的人走向徐潜臣。手持一卷书册，丰神俊朗，浑身上下充满了读书人应有的气度。
“阁下可是叫我？”徐潜臣回声问道。
“冒昧了，在下叫的正是小兄弟。鄙人姓齐，上名下赋，游学至此，今日刚刚进入这北山镇。是为了这回春堂百里闻名的归元丹而来。至于出言叫住兄台的原因，则是因为这样事物”
说着，齐名赋伸手指向了徐潜臣背上的包裹，而包裹中是那张狼皮。
“哦？不知阁下有何见教？”徐潜臣对于此人观感不恶，倒也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正说着，回春堂掌柜的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二人，齐姓读书人说这是刚刚认识的朋友，有事但说无妨。
“齐公子，这是百粒归元丹，请收好，麻烦代我向兰阁主问声好，就说回春堂的归元丹神池之内功效最好，天下之中价格最低。”掌柜的说完之后行了一个儒家拱手礼。
“呵呵，这个掌柜的，委实对生意太过上心了些，怎么说也是我儒家子弟，按辈分我还要叫他一声师叔，怎奈早已离阁入世行贾，倒对儒家大道不怎么在意了”
说着，齐名赋看向徐潜臣，发现后者正等着自己说下文，不由尴尬一笑。
“小兄弟，我看此物明显有异，不知是如何到手的？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当在下没问过。主要是这条巨狼生前明显已经入魔，嗜血残暴的程度肯定数倍于普通猛兽，能够斩杀实属不易。”
徐潜臣心中一惊，不知此人如何隔着包裹仍能说出包内事物的情况。
掌柜的此时招呼过一波客人后走了过来，貌似看出了徐潜臣的想法。“潜臣啊，这位公子与我有旧，算是我的后辈，你不要有什么顾虑，他的本事可比我大的多，还是读圣贤书的，一身浩然正气做不得假，绝不是宵小之辈。”
徐潜臣点点头，不过环顾了一下周围，似有隐情。齐名赋玲珑心思，马上说道“如若不弃，你我到对面酒肆共饮一杯可否？”
“好”二人路过街面，走进对面酒肆坐下，齐名赋要了两个小菜，一壶热酒。
“我姓徐，叫徐潜臣，算是个练武的猎户，不是满腹经纶的读书人，看阁下比我大，就喊一声齐兄了”
“哈哈，在下三十有七，确实是虚长几岁，就喊你一声潜臣啦。不过潜臣啊，你说你是个武人，纵然不是满腹经纶，但满腹经纶这个词可不是随便就能说出来的，更何况是在这偏僻的北山镇，你太谦虚啦”齐名赋笑吟吟的说道。
“如果我没有看错，是你杀了这头魔狼，如今此狼已死，自是没有问题。问题在于为何这里会出现魔狼，不知小镇之前是否有过类似魔物出没的情况？”
“并没有，这是第一见到，能让我碰上也是运气不好。说实话，昨天击毙它后我也在想，会不会对镇子造成危险，毕竟镇上武人不多，如果魔物大股出没实在危险。”
齐名赋拿起温热酒杯自饮一口，“可否将经过说与我听？”
徐潜臣就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包括自己对魔狼状态的猜测。
齐名赋听后，沉吟一下，说道“没错，应该是刚刚入魔，狂暴迷乱才让你碰见，否则绝不会跑到如此靠近林边的位置。不过实际情况必须探查一番才可以，不然难以施以对策”
“不知道齐兄如何会了解这些，而这回春堂又何时开始售卖一种叫做归元丹的丹药了？”
齐名赋又是一愣，看来这自说自话的毛病还真是要不得啊，上来就说了一堆，但连自己是谁来自哪里这些事情也没介绍，太唐突了，太莽撞了。怪不得师父他老人家总说我“都读了那么多圣贤书了，怎么还是先说后想的性子？就不能听听别人的道理么！连别人的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还给人家传个什么道又解个什么惑？”想着师尊他老人家儒家气派几近天成的圣贤模样，还要用最市井的浅薄言语给自己讲道理，真真是没脸见人了啊。
徐潜臣看着面前这人脸色变来变去，拿着酒杯不喝不放，就这么呆住了，好没道理。有点好笑，没听说儒家有类似这样的一支文脉啊。
“咳咳，是愚兄唐突了，惭愧惭愧”说着离席站定，向徐潜臣施了一礼。
“我是儒家子弟，来自祁连郡的竺兰阁与本郡另一儒家正宗望海楼同属一脉。虽说我们是读书人，但天下之事正邪皆有，我辈既为正，则必不可视邪而不顾。古人言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不知从何时起我辈读书人从这书中又读出了浩然正气，修行愈深则正气愈纯，所以愚兄我是书也读得，架也打得。对于这天下妖魔也有几分了解，毕竟出世修行的不光是我人族啊”
“再说这回春堂，掌柜的本就是我阁中之人，只是在还不及我年纪的时候就离阁而去，说是实在受不了这圣贤的规矩，思来想去还是想做自己爱好的事。我这师叔其他都不大精通，唯独这炼制丹药着实惊艳，尤其是这味归元丹，在外行走不幸负伤，手边有一粒归元丹实在是一大幸事啊，愚兄此次前来既是游学，亦是替家师，也就是阁主购买此丹”
“原来如此”徐潜臣总算明白眼前之人是何方神圣了。
“不过从我的判断来看，短期之内应是不会有大股魔兽出现在山林外围，潜臣你若是需要准备一二以御外敌的话，现在正是时候”
“正该如此，但我身上这张狼皮该当如何？”徐潜臣说出疑惑，本来想着将狼皮赠与回春堂，但现在无法送出，自己留着无甚用处。
“蛟升郡我不熟，所以我可以暂时留在这北山镇，既然是游学，在哪里都没大关系，在此地还可以帮小镇居民抵挡一二来自山林的危险。而潜臣你应该尽快去一趟蛟升郡城，那里应有大型牙行，可以委托他们给这狼皮找个买家，像这种魔物之属道家符箓派和不少修行外家的修士都求之不得。换取的收益你不是还可以添置些趁手兵刃来提高自身战力么”
没错，之前就听说过牙行这么一个行当的存在，只是自己家徒四壁，生活清贫自是没有可供交换的物件，就一时没想起这么个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