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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春江水暖

    “一,二……十八……一百!哎呦,累死我了,真不是人干的活。”林羽此刻正一屁股坐在地上,也顾不得身上的粗麻布衫沾了灰。

    来到这里已有月余,林羽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他体质差,每日勤加锻炼,如今才算有所好转,苍白的面色也有了红润的感觉。

    但是吃的方面,还是有些不习惯。也不是林羽挑剔,以前的他,家境也并不好,但是不至于顿顿吃糠。

    林家好歹也是商户,吃点米面还是有的。只是他们母子在府中受欺凌,待遇等同于下人。

    本来林羽的母亲李氏也是商贾之家出身,与林羽的父亲林逢也算是门当户对,哪知林羽的父亲攀了高枝,娶了林羽的母亲后,又得一个家道中落的老书生垂青,把女儿嫁给了她。

    本来一前一后顺序已经定了,偏偏因为人家有书香门第的名声在,所以就换了个。林羽的外公哪受得了这气,与林逢这女婿也少了来往。碍于女儿的名声,也没有退婚。

    林羽女子在府中遭受打压,但每回去外公家是林羽最开心的时候,吃的好,住的好。可惜女儿回门有时限,一直住在娘家是要遭人说的。

    想到这种种,林羽对林家的怨气愈发地深。尤其是林弘母子,林羽发誓要给他们一点苦头尝尝。

    至于时空管理系统,自从上次联络以后就没了音信,如今已经是个脑瘫了。一问三不知,宛若智障。

    由于上次差点被淹死的事情刚过去,林弘也怕出事,所以最近一月以来都没有戏弄过林羽,林羽倒是也乐的清闲。但是想让林弘罢手,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这天林羽闲来无事,打算出门逛逛。拿着省出来的零花钱,就出门了。看着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群,林羽不禁一阵喟叹,短短一个月,恍若隔世。

    四处游走,看到了有人在路边卖肉。林羽愣了一下,口水没出息地流出来了。在那个物质丰富的年代,谁也不稀罕吃肉,也不敢吃肉。但是现在,肉对林羽的诱惑实在太大,摇摇头,还是打算走。

    “哟!这不是二弟么,想吃肉了?”林弘领着几个狐朋狗友走过来,穿着上好的料子,和林羽这幅家丁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原来是大哥呀,你今天怎么有空来逛街?”林羽也没理他的奚落,给了一副好脸。

    林弘可不领情,没打算放过挑刺的机会。语气尖酸地说道:“我天天都有空逛街。倒是你,看你那穷酸样子,真给我林家丢脸。不就是想吃肉么,我买给你,别在这丢人了,快回家去。”

    言罢,掏出几文钱,让卖肉的老头切了一个边角,笑着递给了林羽,带着它的朋友哄笑着走了。

    林羽暗暗咬牙,把这笔账先记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手里的肉也没扔,得想办法还给他。

    回了林家,林羽回到他和母亲住的小别院。林母正在缝缝补补,手里的粗麻布衣已经有了补丁。林羽心头暗恨,林弘母子俩,我不会让你们好过。

    “娘,别缝了,休息会儿吧。”

    “羽儿回来啦,娘马上给你做饭,稍等一下。”

    林母前脚走,后脚林弘就进院了,带着找事的表情。

    “二弟,我给你的肉,你吃掉了吗?”

    林羽面无表情,心念电转,瞬间有了计划。拾起李氏的缝衣线,把小肉块缠了上去。

    上前一步,故作热络,趁机把弄好的绳结套在了林弘身上,拉紧了。然后拍着林弘的肩膀,兴奋地说:“谢谢哥,肉真好吃。”

    “你傻了吧?”

    林弘猝不及防被他拍了一下,嫌弃地拍打他手碰过的地方,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看这傻子一脸兴奋,整人的快感竟然没了,还让这傻子吃了顿好的。

    林弘不满地踢了林羽一脚,没有旁人,无需客气。觉得出气了,这才转身离开。看着小肉块随着他的一摆晃动,林羽不动声色。

    后院有狗窝,林府虽不是大户,但是也要防着贼。白天的时候狗窝是关着的,晚上才放出来。

    林羽把狗窝打开,把4只狗全放了出来,牵着他们来到大房的院子里,林弘正在吃水果晒太阳。林羽把一块糠饼当着狗的面扔到了林弘身后,不做停留,转身走了。

    林弘正自得其乐,没有发觉身后的异样,已经来不及了。追着糠饼来的狗,看见了小肉块,追着林弘咬。院子里的逃窜怒骂,还有狗叫声响成一片。

    此时林羽已经回到了自家的院子,悠然地吃着饭。林弘的结果,他大概也能想得到,否则的话岂不是白忙活了?!

    时值初春,林羽也难得有心情,去河边走一趟。四月烟霞,莺飞草长,柳岸河堤里别有一番韵味。春江水暖,三五渔夫撒网,一派和谐。

    蓦然,林羽瞥见远方有一老翁,一青年,举杯对饮,欣赏湖光。好奇之下,便踱步过去。

    林羽走到近前,也没有出声,只是站定河岸,望着湖面出神。看着看着,竟然陷入痴迷。下意识地吟咏道:“风前欲劝春光住,春在城南芳草路。”这是南宋辛弃疾的诗,自然不俗。

    正在饮酒的老翁停下手中动作,定定地看着林羽,暗道这是谁家的公子。乍看一身不起眼的麻布衣,竟有如此才华。如今再看这姿态,也是人中龙凤。

    “小友,有没有兴趣过来坐一坐?”

    听见老翁招呼,林羽回过神来,也不矫情,坐到了老翁对面与青年同侧。

    “小友刚才的诗是即兴所作?似与小友年龄不符。”

    林羽知道这老翁想知道什么,当下回答道:“有感而发,拙作而已,见笑了。”

    老翁大笑,连呼了不得。

    “小友是哪家公子,以往未曾见过。”

    “不敢称公子,身无功名,又是商贾之家,上不得台面,得罪了。”

    二人接下来闲聊一阵,老翁暗自心惊。这年青人不咬文嚼字,说话直白,却大有见识,实在不像是普通人家。

    林羽看天色已晚,告了一声罪,兀自离开。老翁发现自己竟看不懂这年轻人,他眼中的沧桑就像已经看穿了生死,却仍有生气,奇怪的年轻人。

    “二爷爷,该回去了。那小孩好古怪,我竟然看不透他。”

    “继世,一山总比一山高,这少年有过人之处啊!”

    二人且言且行,消失在暮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