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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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年轻人的疯狂事

    当一个人喜欢做一件事,与被迫做一件事得到的结果绝对是两个样的,就好比马和小的时候,你让他上学,他觉得这是一件痛苦不堪的事情,然则你让他去游戏厅玩《三国战纪》,他绝对能够以最热情的态度打好几次通关。

    因此他的学习成绩一般,这还是在父母的逼迫下得到的结果,但是他的游戏天赋却很出众,但这是他自学成才的结果。

    那群兵卒也是很好的例子,在这之前,他们将训练只是当成了每天必要做的事情,若是某天大人心情好让他们不做,他们会兴奋上半天。然而在傅添锡创造出这么些稀奇古怪的训练项目后,他们却渐渐的喜欢上了训练。

    就好比以前经常空旷的练武场,如今只是在里边放了一排双杠,便吸引了很多兵卒,没事在单杠上做几个引体向上,或则在上边玩一些自己创出来的花哨动作,渐渐的,练武场竟成了兵卒们闲来无事的消遣之地。

    而兵卒们背着一袋沙子在城墙脚下瞎逛也成了昆明城中百姓热议的话题,傅添锡的兵不但不引以为耻,反倒引以为荣,看着周边投来的异样目光,回敬却是一声冷笑,只有身在其中才会知道这其中的乐趣。

    这样过了七八天,昆明城中的其他部队也有些忍不住了,然后便有一些军卒悄悄的跑到傅添锡营地来偷窥,然后俯卧撑、仰卧起坐便成了昆明城所有守军的娱乐项目,那些个爱好与锻炼的兵卒,在睡前都会来上几十上百个。

    半个月后的一天,冯诚来了。

    他来自然不是为了什么公事,如今太平的昆明城中也没什么公事,他只是被傅添锡营地怪异的训练模式给吸引来的。

    在傅添锡的带领下,冯诚沿着整个军营逛了一圈,当看到在傅添锡治理不过一个来月的部队后,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

    他何尝不知道这群兵卒的身份,有好些士兵甚至比他入军的时间还长,都是属于老兵油子了,对于他们的自由散漫他早已经见识,他也整顿过,但是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后来就干脆放任自如了。

    其实他也觉得有些无奈,他知道傅友德将这些兵油子安排在昆明城中守城是因为什么,他一个新人入伍还是因为自家父亲与叔叔关系才当了个官,在这些老兵油子面前怎么又会有什么威信。

    然而让他意外而又惊奇的是,与他同样身份入伍的傅添锡却做到了他没有做到的,且做的很好,他心想就算是傅友德亲自管理这群兵卒也许也管不出如今这种效果吧。

    马和其实还有更好的训练模式,但他却没有将这些训练的项目一股脑的倒出来,倒不是他想藏拙,而是他知道那件事情发生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如果将那些需要长时间才可以见效的训练项目运用到军营中的话是起不到多大效果的,所以才弄了些常规的训练项目出来。

    不过效果还是显而易见的。

    …………

    八月的最后一场雨下的特别的大,那是夜里,但昆明城内一点都不黑,反倒是被漫天交织的闪电映衬的格外的明亮,只是雷声太大了,大的将匍匐在地的昆明城都震得有些微微的颤抖。

    马和不喜欢这样的天气,也不喜欢雷雨,因为总是觉得这种天气太过于压抑。

    冷子夕将门窗都关的紧紧的,难得的没有做女红,而是托着腮帮滴溜溜的转着眼睛在想什么事情。

    马和看了会书不过被外边的雷声所扰看的并不舒坦,便练字去了,只是毛笔还没在纸上划动几笔,便觉得那雷声太大让他拿笔都拿的不是很稳,便再次作罢。

    他回到桌旁坐下,朝一脸娇俏的冷子夕问道:“想什么呢?”

    冷子夕托着腮帮的手没有拿开,一脸向往的回答道:“夫君,外边虽吵,但是我觉得房中却很安静,我忽然喜欢上雨天了。”

    马和没好气的道:“跟夫君唱反调呢这是,不过你们女孩喜欢伤春悲秋,喜欢这种让男人郁闷的天气也是正常。”

    “我才不伤春悲秋呢,反倒夫君写的那些词到显得有些伤春悲秋。”说到这事,冷子夕忽然嘟起了嘴,带着酸味的道:“不过我觉得那些伤春悲秋的词到真是好有意境,只是没有我的份。”

    马和摇头苦笑,冷子夕这丫头虽然平时从来都是以夫为尊,但也有一些脾气,每次马和帮傅添锡写那些诗词的时候她都在边上,偶尔会点评两句,偶尔也会冷嘲热讽几句,但从来没有主动要过,刚才的那句话的意思就明显了,你送别人可以,怎就不能送给自己娘子呢。

    “等哪天有空我也写一首给你。”

    冷子夕嫣然一笑,正准备道声谢什么的门却被敲响了。

    来者是府上的一个侍卫,他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被携带者湿气的晚风一吹冷的有些发抖,门刚刚才被打开,那人便焦急的对马和道:“马公子,您赶快去劝劝公子吧,他都在这雨里淋了一个时辰了。”

    “什么?”马和大吃一惊,这傅添锡什么时候学会自虐了:“怎么回事?”

    侍卫低下头道:“少爷好像跟周潇姑娘吵了一架,然后……”

    马和大致猜到了护卫口中吵了一架的含义,回头让冷子夕早点睡,便匆匆忙忙的跟着侍卫下了楼。

    乘着马车来到万仙楼,马和在侍卫的带领下快速来到了后院,只见在闪电的照耀下,一个笔直的背影站在雨中,象雕塑一般的矗立着,还真有几分豪放的味道。

    马和示意侍卫退下,撑着伞走到傅添锡身边,用伞帮他遮住大雨,看着那张冷的有些发白的脸马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年轻人,不管是哪个朝代的年轻人都喜欢干些疯狂的事情。

    “为哪般呢这是?”马和如今与傅添锡的关系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也不客气,直接揶揄道:“吵架了还是怎地?这吵架也没必要把自己折磨的这么狠吧?”

    傅添锡面无表情……应该是面如死灰,他常常的吸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所以才这样。”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哽咽,想来不是吵架那般简单了,不然周潇也不会狠心的让傅添锡在雨中淋这么长时间的雨。

    马和抬起头,楼上的房间中还亮着一丝柔弱的灯光,灯光下也有一个柔弱的身影。

    马和猜到了其中的一点可能性,将伞递给傅添锡道:“拿着它,我上去看看。”

    傅添锡没有接过伞,带有负气的道:“让我再淋淋。”

    马和没好气的道:“淋出病来算谁的?表一下决心就得了。”

    傅添锡趁着闪电的亮光看向马和,嘴唇有些微微的颤抖,他叹了口气道:“马老弟,我真的愿意为她付出一切,所有一切。”

    马和忽然变得有些愤怒,他低沉着吼道:“付出是要与回报的。”

    狠狠的将手中的伞塞给傅添锡,转身便快步进了楼。

    楼上的灯光并不怎么明亮,有可能是窗户或则门没有关的严实,因此那束光被吹得左右摇摆着,在这本就只有几个女子住的后院里,显得格外的阴森,马和沿着那道熟悉的楼梯朝三楼走去,他知道坐在油灯下的那个姑娘一样的不好过……不被祝福的爱情最容易让人受伤,且是一箭双雕。

    由于这段时间傅添锡对这里流连忘返,而周潇又喜欢马和的故事与诗词,便被邀请着来了几次,周潇很喜欢他,当然不是那种喜欢,而是将他当成了知己,当成了弟弟,而又有傅添锡的那一层关系在,因此三人的关系更加微妙。

    这有点类似于男女朋友的闺蜜。

    马和走到门口,还未敲门便听到门内一个幽怨中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响起:“你赶快些劝他回去吧,虽还未立秋,但这风大雨大的总归还是冷,别让他染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