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前途未知一路珍重

第148章　前途未知一路珍重

凌渊如今样貌已然犹如耄耋老者，他坐在轮椅上，坐在老槐树下，凌莫蹲在他身侧，他眼睛已经闭起，手也已经垂下。

林小夭是先赶到的，她奔到院落里，望着闭上眼的凌渊，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韩言蹊。

所有的人都朝着韩言蹊看了过来，韩言蹊莫名，这些人看着他时，眼睛里全部都是悲戚，看得他都不太敢往前去。

韩言蹊踟蹰不前，他摸了摸后脑勺，觉得气氛一度的尴尬。

他扫了这一圈的人，最终硬着头皮走到了凌渊那边。

“哥，他来了。”

韩言蹊走到跟前，便听到凌莫轻声的对着轮椅上的老者说了这么句。

凌渊现在比老者还要老，他眼睛上的白布已经被取下，他眼睛闭着，已经往里面凹陷，能看得出，他已经没有眼珠。

他已经尽显老态龙钟，连心跳都弱的几不可闻。

凌莫轻声说了这么句后，便站起了身退到了一边。

韩言蹊往身后看了看，林小夭和封泽也站在不远处。

他有点儿慌，转回头了才又去看凌渊。

凌渊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死了，韩言蹊拿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他没反应，他又伸手轻轻的在他鼻息探了下，呼吸也没了。

韩言蹊这心里突然间越来越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你？老人家？”

他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韩言蹊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凌渊，他昨天才见到凌渊，那时候凌渊就已经是个老人形态，他就想着，叫他老人家应该不会没礼貌。

韩言蹊半弯着腰，拿手轻轻的碰了下凌渊的手，凌渊垂下去的手才总算动了一下。

凌渊嘴唇动了动，始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他已经没了力气，他全身也就只有手指才能动那么一下。

他似乎想去握韩言蹊的手，但因为抬不起来，最终只能作罢。

看到这里，韩言蹊才知道，老人家想必快要不行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人家会在乎自己，但既然他都要死了，那就委屈自己一下安慰他好了。

韩言蹊主动握住了他的手，他手挺大的，只不过太瘦了，全是骨头。

他的手已经只剩下皮包着骨头，上面皱纹一道一道，布满了老年斑。

韩言蹊静静的握着，竟是觉得，这只手好像曾经在哪里握过。

他抬起头去看凌渊，凌渊的眉毛和头发也已经雪白，虽然他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但他的眉眼间还是能看到一些熟悉的味道。

他年轻的时候想必是个很英俊的男人，看他身条，想必年轻的时候也很高。

韩言蹊歪着头想了想，还是想不起自己曾在哪里见过他。

“我跟你以前是认识吗？”

韩言蹊轻声去问，凌渊没答。

凌渊虽然没答，但他的手却是握紧了韩言蹊的手。

“喂？”

韩言蹊探着头继续轻声问，可凌渊还是不答。

冬日里的风呜呜吹着，吹的老槐树都在瑟瑟发抖，槐树上有几只麻雀本来是安安静静的，突然间它们叽叽喳喳叫了起来，转而朝着灰色的天空上飞去。

天空压得很低，压的人快要喘不过气。

“凌渊？”

韩言蹊又叫了声，凌渊的唇角分明是带着浅笑的，可是他眉宇蹙着却满是哀伤。

“凌……”

韩言蹊空下的左手抬起，轻轻推了一下凌渊的肩膀，他还未将“凌渊”的名字叫全，却发现他已经……死了。

他的头垂了下去，他的手还握着韩言蹊的手。

对不起，韩言蹊，以后的路还请你自己多保重。

韩言蹊半弯着腰站在那里，一双眼盯着凌渊那只枯手在看，不知道为何，眼泪竟是流了下来，打在他手上。

林小夭咬住嘴唇，伸手去握封泽的手，她抬袖子擦了把眼睛，把头也垂了下去。

凌莫站在前面，他面上的表情无悲无喜，他看着凌渊，轻声开口。

“我追上家兄时，家兄被扔在一株树下，李缠不知道去了哪里。当时那地上有不少的血，估计是李缠遇到了仇家。”

凌莫说的很平淡，他说着话，朝着凌渊那里走去。

韩言蹊还握着凌渊的手，一直没有松开，韩言蹊愣愣的站在那里，他分明想不起眼前的人是谁，可眼泪却是流个不停。

凌莫走过去，将韩言蹊的手和凌渊的分开。

他蹲在凌渊身前，给凌渊理身上的衣服。

“我问家兄为何不愿意吃人来恢复身体，家兄说，他已经犯过错，不能再继续犯下去。他杀过人，现在以一死来偿还，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但愿他去往阴间，阎王大人能看在家兄真心悔过的份上，让他来世转生为人。”

凌莫面上还是那般，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变化，他帮凌渊理好身上的衣服，这才站起身，去看韩言蹊。

“韩先生，多谢你来看家兄，望你以后遇到你所爱之人，前途未知，一路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