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铡了国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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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万国契约

    隆启十六年五月初七。

    艳阳高照,柳青花红。

    是个好日子。

    “威……武!”

    随着一众司门衙役的森严唱堂声响起,又一桩轰动整个大夏王朝的要案开堂了。

    嘭!

    端坐主案的林禹把惊堂木一拍:“带犯人张松上堂!”

    “带犯人张松上堂!”

    一众衙役跟着唱喏起来,气势恢宏。

    哗哗啦啦地,手脚都套着镣铐的张松一脸惶然地被带上堂。

    因为铡了国丈爷,林禹的名声在大夏可谓是如日中天。

    甚至他的画像都被摆到了家家户户的神龛上。

    今日翻旧案居然把宰相大人的宝贝儿子提溜出来,整个大夏国敢这样干的,也只有这个林铁面了。

    清吏司附近的几条街早就被挤了个水泄不通,堪称人山人海。

    而清吏司衙门口,靖安卫足足调了三百人内三层外三层才勉强挡住民众的簇拥冲击。

    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民心自存公道。

    “张松,你可知罪?”

    林禹双手撑案,不怒自威地喝问道。

    “张松知罪……”

    张松就如同一只蔫了的公鸡,垂头丧气地回道。

    除了林禹自己,所有听到的人无不震惊莫名。

    谁都没料到一向嚣张跋扈的张松居然会如此乖巧地当堂认罪,这与之前他在刑部大堂的颐指气使简直判若两人。

    不得不前来旁听的宰相张鹤年和刑部尚书李亨更是大惊失色,脸若死灰。

    那李亨甚至从椅子上滑了下去,瘫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林禹懒得理他们,继续沉声问道:“你知的是什么罪?”

    “我……我让人打死了探花郎丁常卿……”

    张松此刻无比惊恐。

    明明自己一万个不愿意招供,甚至积攒了无数恶毒的话语想破口大骂,可话一出口,自己的舌头就如同被什么奇怪的力量操控了一般,竟然让自己言不由衷地如实供述!

    而他的惊恐在其父等人看来,自然只是出于对伏法的恐惧。

    纵使张鹤年能量再大,张松的亲口供认也让他无力回天。

    白须飘飘的他似乎已经看见自己的儿子被一刀砍掉脑袋的可怕情形,一时间竟脑子一片空白,那曾经以为无所不能的权力在此刻虚无缥缈得如同一个可笑的泡影。

    但这并不是林禹最终的目的。

    “哼!事到如今,你以为你就犯这一条死罪?”林禹腾地站了起来,唇枪舌剑地开始数落起来:“嚣张狂妄,滥杀无辜只是你必死之罪之其一,你更犯有串连假供,枉顾法度,欺罔天下,以权脱罪之恶行,煌煌天日之下,竟把大夏之律法视如玩物随意操弄,当然,这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张松能承之罪孽!”

    嘭!

    他一甩袖袍,拿起惊堂木就是一拍:“来人,给本官把张鹤年、李亨拿下!”

    此言一出,引起的震惊和混乱丝毫不亚于当日要铡国丈爷时的情形。

    好嘛,权奸杨泰开尸骨未寒,这就又要送两只大老虎去给他作伴了?

    这林铁面当真是天上判官下了凡尘?

    要不然怎能有如此大的胆魄敢连动大夏两大顶级权贵?

    众人被林禹的霹雳手段整得晕头转向,外面的老百姓自然兴奋热赞,前来给宰相大人助势的官员们自惶然自危……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超乎了包括林禹在内的所有人的预料。

    因为那张鹤年听后不怒反笑,一如当日国丈爷之行止,却比国丈爷更为嚣张:“姓林的,不管你使了什么手段,来日老夫定当百倍奉还,松儿莫怕,爹这就带你安然离开此地!”

    林禹闻言心里方有所触动而警惕,但却已经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了。

    只见那张鹤年袖袍一拂,整个人就腾空而起,几如仙人般直接虚空一抓,就把张松轻松带起,然后旁若无人地冷冷瞪了林禹一眼,竟尔咻地一声就穿破大堂穹顶飘然而去!

    如此诡异神奇之身法,若不是那修真者还能是啥?

    众人皆被这离奇的一幕惊呆,谁也想不到堂堂大夏宰相,居然是位隐匿的绝世高人!

    林禹自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他怎不直接杀了我?有这本事,取我的脑袋岂不易于探囊取物?!”

    末几,清醒过来的他更是凌乱:“糟糕,那张松身上还带着我从洗冤录中拿出来的真言锁链呢!”

    真凶当堂逃匿,这案子自然就审不下去了。

    众人一脸懵地瞧着同样一脸懵的林禹。

    “大……大人,现在怎么办?”

    司门书令吏张彩好不容易晃过神来,迟迟艾艾地问道。

    林禹自知不能乱了阵脚,强自镇定下来,啪地把惊堂木一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李亨,你可知罪?!”

    可怜李亨哪还有力气回他,只是瞪着一双死鱼眼盯着那穹顶的窟窿,有气无力地哀叹道:“撮尔老匹夫,误我李亨矣!”

    最终,李亨如实招供了他受宰相指使贪墨枉法替张松脱罪之罪,并把参与其中的其他刑部人员系数供认出来。

    林禹结案如下:现查明刑部尚书李亨,郎中吕俨,员外郎成士兆,令吏卢守立等八位各级官员人等,悖行枉法,捏造事实,颠倒黑白,酿成丁常卿之案之千古奇冤,盖本官据律裁定,李亨、吕俨、成士兆三人斩立决,卢守立等五人黥面终身流放!

    宣判完毕,三块亡命牌便甩在堂前。

    司门捕快们自毫不含糊,很快就把不在场的吕俨成士兆等人都抓了过来。

    和早已经吓得瘫成一团泥般的李亨一起押上刑车,轰轰烈烈地押往了刑场。

    一时整个京都都沸腾起来,花炮焰火整天介响,几比过年还热闹。

    林禹却匆匆脱掉官服,青衣小帽孤身奔向了皇宫。

    ……

    御书房。

    隆启皇帝听完林禹的亲口描绘,表情却出乎林禹意料地显得很是淡定。

    “林爱卿啊,张鹤年之所以不杀你,是因为他不能杀你。”

    “为什么?”

    “因为他确实是个修真者。”

    “啊?!”

    “不必惊讶,当今之世,修真之说虽早已泯然于众,但并没有真正绝迹于世,尚有少数修真者混迹于世间,其中大多数都已然跻身于各国权贵,换句不好听的话,当今各国几乎都是被这些修真者操控的傀儡国度,因为在这个灵气颓然的世界,他们更需要依靠权力来攉取修炼之资源,故此各国朝政几乎都把持在这些人的手中,他们为了自己能早日得道飞升,哪里还顾得这世间民众之疾苦?朕做这憋气皇帝早就腻歪了,空有一腔壮志却徒唤奈何矣……”

    “……”

    林禹听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隆启皇帝转而自嘲道:“不过他们把持朝政倒也有个好处,那就是朕不上朝终日花天酒地也不用担心大夏会亡,因为以他们的本事,这天下还没有人敢生叛逆之心……”

    林禹自想起张鹤年私制龙袍之事:“陛下,要是他自己想做皇帝呢?”

    隆启皇帝怔住了:“这……这个倒还没有过先例……林爱卿莫非发现了某些端倪?”

    事到如今,林禹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把自己调查赵氏惨案所得到的讯息一股脑讲述了一遍。

    隆启皇帝听完,一屁股跌坐在龙椅上:“这……这怎么可能?!”

    “陛下的意思是……”

    隆启皇帝苦笑着摇了摇头:“林爱卿,你有所不知,各国皇室祖上亦都是修真者出身,很久以前,各皇室与修真者就达成了一个共同的契约,皇室回归世俗,负责统治和发展国家,以提供给剩余修真者修炼所需资源,剩余修真者任何时候都得支持皇室,不得滋生取缔谋逆之心,亦不得滥杀任一凡民,概无论国民善恶,皆由国家律法管治,若违反这两条,否则就算不遭天谴,也必会遭到其他王国势力的集体追杀,故谓之万国契约,当然,这只属于皇室之密,今天朕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朕确实很欣赏你……说实话,林爱卿,朕觉得睿王爱女紫琳郡主配你稍显不足,朕打算把爱女碧瑶公主许配给你……”

    “……”

    可怜的林禹原本极其认真专注地听着,因为如此离奇隐秘的讯息对于自己来讲实在是太重要太及时了。

    哪里预料得到隆启皇帝会忽然拐个急弯!

    猝不及防之下,当真是呆若木鸡,只得讪道:“陛……陛下……,微……微臣尚未考虑婚配之事……”

    隆启皇帝大手一挥:“嗨,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都三十好几了,何况你断案如此神勇,实乃人中俊杰,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大夏将来留几个好种不是?”

    “……”

    林禹自是有苦难言,心道:“张鹤年跑了,这赵氏惨案眼看又结不了案,真娶了公主,岂不害人家有做寡妇之虞?”

    一时间还真就不知该如何出声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