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是嫦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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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途云邪

穷途云邪

月光汩汩。

云邪亡命的奔逃。

他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在痛,他的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了位,疲惫、伤痛、饥饿,种种折磨仿佛一张巨网,把他死死的套在当中。如果不是一股钢铁般的意志在支撑着他,他早已倒下多时了。

“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如果我死了,她要怎么办。”云邪一面狂奔,一边用拳头捶打着小腹,那儿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染红:“一辈子穷凶极恶丧尽天良,终于萌生了一次善念,仅有的,永远不会再重现的善念。怎么可能让它半途而废啊!死有什么可怕,像我这样的人,不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吗?我这样的人,活着与死着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只是现在的我,绝对不能死啊,还有未了的心眼,还有未完成的善念,小家伙,还在等着我去看她,怎么可能死在这里啊!”

云邪是最先奔出酒吧的,比烛庸、扈若失要快了接近一分钟。他靠压榨身体潜力把速度提到了极致,才能够勉强保持着高速的领先。但他清楚,这绝不是长久之计。

像这样极限速度的奔跑,他最多也就再支撑三分钟。烛庸就不一样了,今天的战斗几乎没有多少损耗,就算以同样的速度狂奔半小时,烛庸也完全可以做到。

若是比拼持久力,云邪到头来只会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他的目光不停的扫视着街道的两侧,希望能够从中找到脱身之法。在四秒钟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栋简易居民楼身上。

这类陈旧的楼宇,在经历了十年经济萧条的沪市比比皆是。其产权所有者,往往都是大有身份的家伙。这些人拒绝拆迁,拒绝城市规划,任性的保留着自己的房产,宁可便宜的租给外来打工人员,也不愿接受开放商或政府的高价补偿款。什么?强拆?在当今沪市警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摆设,哪怕是打扫战场收拾残局这种事,一般也轮不到条子去做。满腔热血的条子在这儿是活不久的,你随便惹到一个不起眼的混混,背后都可能潜藏着巨大的能量。那些高门大族可不会管你是黑是白,看不顺眼了就乱刀砍死。你能怎样?

这些土里土气的低矮楼房,与众多恢弘气派的建筑交相辉映,渐渐的倒成了城市里一道独特的风静线。在里边居住的,大多是买不起房子的外来务工人员,房租大概在两千至三千左右,好多时候房东事忙,忘记了收租金,也就一笑了之。人家一天几百万上下的主,根本就不在乎你这几千块的茶水钱。

理所当然的,这种楼房没有物业,没有保安,更没有完善的警报系统。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脱身,没有比这种楼房更适宜的藏身之所了。

云邪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终于他停下了脚步,将身上的衣服、裤子、袜子、蝎子统统脱了下来,分作各个方向一通乱扔。夜已深了,这条街又不是什么繁华的街道,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云邪的突兀举动,没有引起什么**,这使得他的脱身之计平添了几分把握。

“今天恐怕又要让你失望了,烛庸。想要清理门户,你还得加把劲儿啊。”嘴角弯起一抹笑意,他突然疯狂的击打着自己的身体,随着拳头凶恶的锤击,他身上的伤口竟神奇的止血了。旋即,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管药膏,快速的涂抹在皮肤上。他血迹斑斑的躯体在涂抹了这些药膏后,发出了星星点点的光亮,本来还在流淌的血液,纷纷凝固在了体表上。

“别妄想靠血迹找到我,如果没点逃生之术,我怎么可能活到今天!”云邪在地上吐了口痰,深吸了一口气,右脚在地面重重一跺,整个人像是飞鸟一样凌空跃起,他居然在空中连跨了三大步,准确的落到了一栋简易楼前。

看着带有机关锁的防盗门,云邪嘿嘿的笑了。

开锁,可是一个江湖老油条必备技能之一啊。

乔颖是沪市某大学的数学老师,每天都要和一群顽劣不堪的年轻人斗智斗勇。尽管很辛苦,她仍然竭尽全力,想把那些向往血腥的孩子引向正途。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身心俱疲的乔颖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她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喝了半瓶红酒,此刻正站在镜子前观赏自己美丽的模样。

她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一米七五的身高,饱满的胸部,盈盈一握的细腰,修长纤细的双腿,构筑成她性感无比的完美身材。她的脸冰肌莹彻,细润如脂,粉光若腻,五官清丽,看上去不存在任何的瑕疵。

完美的脸配上完美的身材,组合成一个近乎完美的女人。当然,完美二字完全是她个人的评价,与旁人无关……

“这么漂亮的女人,为什么总是等不来她的王子呢。”乔颖摸着自己的脸,在那儿自怜自哀,愁肠百结,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她双肩一颤,冲着镜子比出一根中指,脸上重新挂出淑女般的笑容。

一打开门,她的眼珠子就直了。上帝,这,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一个血迹斑斑的男人,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黑色短裤,光着两条健硕的大白腿,摇摇晃晃的立在她家门口。

“流氓啊!”乔颖一声尖叫,反手便要把门关死。

男人正是云邪,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敲别的门了,如果再耽误下去,一旦被烛庸发现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闭嘴!”云邪右手如毒蛇般探出,一下就捂住了她的嘴巴,纵身跳入屋子后,他一脚将门踹死,强行拽着乔颖进了卧室。

乔颖眼里含着泪,跪在地上全身瑟瑟发抖:“不要动我我,求求你了,我还是处女,别这样毁掉我的第一次,你要钱的话,我把所有积蓄都给你,求你别伤害我啊。”

云邪没好气的将她拉了起来:“别乱想了,你看我都伤成什么样了,上你不是玩命么?”

乔颖更怕了,抱着肩哭道:“你快死了,随便找个人拼了就是,干嘛拉我当垫背的。我是个好老师,你杀了我,明天学生们见不到我会担心的,呜呜。”

“别哭了!”云邪烦躁的瞪了她一眼:“听着,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碰你,对你那点血汗钱更没有半点兴趣。我现在被人追杀,身负重伤,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养伤。如果你肯帮我,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如果不帮,也请不要泄露我的行踪,一旦走投无路,我绝对会大开杀戒!”

乔颖的脸苍白如纸,连连的点头:“我不会出卖你的,要怎么帮你尽管说,我不要你的重谢,只要不伤害我就好了。”

“扶我去床铺上躺着。”此时此刻,云邪已经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大量失血加上体力透支,致使他的四肢几乎失去了知觉。现在的他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即便是乔颖 这样的弱女子,急了眼也能轻取他的性命。

但乔颖是个本本分分的老师,一见血腥登时六神无主,哪里敢去琢磨反杀凶徒的事儿。她把云邪的胳膊架在肩上,搀扶着一步步走进卧室,由于云邪双脚无法立足,身体的重量全部倾泻在她身上,短短几步路就累得她直不起腰来。

“喂,你也太重了。”乔颖蹲在地上,好一顿的粗喘。

“给我拿纸笔来,我写一个方子,是中药,去药店买来后回来煎,另外,买一套注射设备,我需要输血。”

“啊?”乔颖为难的说:“煎药还行,可我不会打针啊,叫个大夫来不行吗?”

“不行!”云邪怒喝一声:“你想害死我吗?不要把我的行踪泄露给任何人!”

“啊啊啊,我知道了,你别生气,我害怕。”乔颖眼里憋着一泡泪,一边嘟囔一边给他找来了纸笔。

云邪费力的拿起钢笔,在纸上快速的写着,头也不抬的说道:“接一盆清水,用毛巾擦拭我的身体。有伤口的地方也一起擦,我的自愈能力不错,不在乎皮外伤。”

“哦。”欲哭无泪的乔颖 狂奔先洗手间,急急忙忙的接了一盆温水,拿了一块崭新的白毛巾,这中间还摔了个暖水瓶,把她吓得够呛。

“怎,怎么擦?”乔颖坐在床边,战战兢兢的问道。

“你是白痴吗?擦身体也需要教?”

被云邪虎目一瞪,她胆差点裂了,连忙答应了一声,手颤巍巍的拿起毛巾,蘸了些温水,擦向云邪的上身。

“我说了,伤口不用管,尽管擦。”

乔颖呜咽着说:“皮肉都裂开了,擦它会很疼的。”

“没关系,我死都不怕,还会怕痛。快擦吧。”

“疼的话可别打我。”

“你再啰嗦,我就把你吃了!”

“啊!”乔颖 吓得又是一哆嗦,只得壮着胆子给他擦拭。

云邪此时的身体,便好像大花猫一样,被伤得一塌糊涂。最醒目的,自然是烛庸留下的指痕。阴爪之名,名不虚传,一道道指痕划破了衣服,裂开了肌肤,洞穿了肌肉,造成了深可见骨的伤痕。毛巾擦过,云邪的身子立时一阵颤栗。

乔颖偷眼打量,只见云邪面不改色,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啊,受了那么多那么重的伤都不死,还那么能忍受痛苦,真是一个硬汉啊。”

乔颖不禁想到自己切菜时划破了手指,哭得死去活来。跟这个男人比起来,自己可真是太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