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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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遇袭

    一路上胡宁三人打打闹闹,看起来倒像是远行踏青一般,那名衙役见状也是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而没入黑暗中李狗蛋时隐时现,月光下他背上的钢刀闪闪发光。



    自下完天梯后几人又赶了半个时辰路,一路上胡宁和乐璃两人不停吵闹倒也有些口干舌燥了。途径一条小溪边便和衙役打了个商量,在此地小憩。陈百草似乎也有些头疼这对冤家的吵闹,嘴里叼着根嫩草蹲坐在溪边望着潺潺流水,不远处坐着胡宁,乐璃,衙役三人。黑暗中李狗蛋见此时机会难得,猛然跳出黑暗中举起钢刀朝陈百草后背狠狠劈去。



    钢刀划破空气的声音呼啦作响,陈百草闻声几近下意识的往侧边翻滚才躲过一劫,饶是如此背上也被李狗蛋侧划出一条不深不浅的口子。



    沾着血迹的钢刀劈在陈百草刚才坐着的位置上,擦出一抹火花。



    李狗蛋一袭夜行衣将身上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眉间恶狠狠的眼神,见偷袭不成便再次挥刀往陈百草脖子砍去。陈百草见状更是怒火中烧,脚尖使劲一挑,将脚下粘着泥土的鹅卵石当做暗器一般扫了出去。随即趁折李狗蛋胡乱挥刀斩落石子时欺身上前,狠狠的一拳揍在李狗蛋胸口,但是手臂上却又被割出两道血痕。“啪、啪”的两身响起,肋骨显然被陈百草打断两根。李狗蛋蹬蹬蹬的连退几步,捂着怪叫道:“哎哟!奶奶的!还以为方才在龙朝湖边你选择‘文灯’是武功不好,如今敢用这种以命搏命的打法看来也是深藏不露的主啊!”



    此时胡宁三人已赶了过来,成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将其围住。衙役拔剑问道:“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此行凶?”



    胸口剧烈的疼痛让李狗蛋冷汗直流,他倚刀环顾四人,左手悄悄的抽出银针扎向身体数个穴位。嘴上却不饶人,对着衙役怪叫道:“爷爷就在此地站着,你个王八羔子就只知道在那瞎咧咧,有种上来扯开爷爷面罩啊!”



    “大胆!”那名衙役被这么一激,竟真提剑而上。



    “小心!”胡宁话音未落。李狗蛋已狞笑着冲上前去,只是刀光一闪,那衙役的头颅便冲天而起,人首分离!尸体直挺挺的往前几步后轰然倒地,血液汨汨流到小溪中。



    李狗蛋刀尖微微颤抖,转身望着三人。三人顿时寒毛乍起,一同出手冲向李狗蛋。



    胡宁以指为剑,直攻面门,陈百草同时化掌为刀,往腰部直直斩去,乐璃跃向空中的同时抽出皮鞭,使劲挥向刀身。李狗蛋冷笑着冲天而起,身法诡异的躲过乐璃挥来的皮鞭,与空中的乐璃擦肩而过后,身体竟扭曲到不可思议的程度硬生生将上半身转了回来,往乐璃后背斩下。乐璃暗叫不妙,侧身从怀中掏出数柄三寸袖箭往李狗蛋甩去。



    李狗蛋心中大恨,却只得再次挥刀劈来阴面而来的暗器。乐璃侧身之后重心不稳,只得任由身体坠落。眼看就要摔倒地上时陈百草弹地而上,稳稳的将乐璃接住,胡宁趁势追击而去。



    “找死!”



    又是一刀狠狠往回劈了下来。胡宁满眼怒火,摆拳不偏不倚的与刀侧撞在一起!“铛”的一声巨响传开,虽只是打在刀侧,却也将李狗蛋虎口震得生疼,差点让钢刀飞落出去。一击得逞,胡宁脚尖轻点芦苇纵身而上,又是一拳轰在李狗蛋胸间!这时李狗蛋再抓不住钢刀,惨叫着飞出去,跌落到远处灌木丛中。胡宁追赶而至时,发现李狗蛋也不见踪影。正欲往前探查,陈百草的喊声从身后传来:“胡宁莫追!小心有诈!”



    不得不承认李狗蛋是个觉悟很高的刺客,见此刻再也讨不到好处,便顺势远遁数里。



    他在站远处山坡上咧嘴暗骂道:“要不是爷爷一时大意,你们几个王八羔子又怎会逃得出爷爷手掌心?这下倒好,金叶子没捞着,任务也完成不了。还白白以秘法刺激穴位损耗寿命来逼发潜能与你们几个打斗!啊啊啊!你们这几个王八羔子实在可恶,待到爷爷重伤痊愈后,必要亲手宰了你们三人,将你们身上财务统统抢光!”



    李狗蛋偷袭不成龇牙咧嘴的跑了,可胡宁站在这里都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了双拳还在微微颤抖,心中十分不甘。



    陈百草也觉得十分蹊跷,为何蒙面人战力会突然间如此恐怖。好在三人并无大碍,只可怜那衙役归了西。乐璃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去衙门!这衙役死的可怜,但要是我们私自离开,反倒更说不清楚了!”陈百草答道。



    天星县县令名叫张泽釜,与胡父乃是旧识好友。毕竟同为两人同为地方父母官又是邻县,曾不止一次秉烛长谈,因此胡宁三人半夜才到府衙也亲自起榻接待。



    张泽釜听闻胡宁等人途中所遇亦是勃然大怒,急忙差人找来郎中为三人诊治。确定无碍后才重重舒出一口气:“贤侄勿虑,老夫相信龙朝湖杀人放火之事绝非贤侄所为!那蒙面刺客想必当时见百草贤侄检查尸体时担心有所暴露才下此杀手。贤侄无需担心,我已命人将厢房打扫干净,你们就在此地住下。明日待陆林琦归来后定会还你等一个清白!”



    胡宁望着这多年未见的胖伯父,笑着作揖道:“如此便叨扰伯父了!”



    乐璃也跳上前笑着行礼道:“多谢张老爷!我还以为今夜要在牢里过夜了呢!嘻嘻!”



    陈百草亦笑着作揖:“多谢张老爷!”



    张泽釜哈哈大笑,轻轻拍了拍胡宁肩膀后对陈百草二人点头示意便回房了。



    翌日清晨,陆林琦已风尘仆仆的赶回衙门。一夜忙碌后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不过双目炯炯有神,没有丝毫懈怠。毕恭毕敬的说道:“启禀大人,直至今日清晨,已将龙朝湖中船只打捞上岸。据调查当时船上连着船夫只有十人,而今仅有一人尚未发现尸体,不知所踪。胡公子船锚上那具尸体正是当时火船上的人之一。卑职调查盘问后了解到火船着火时周围并没有与其他的船只接触,排除其他船只动手的可能。且打捞时发现少量油桶残骸,定是之前就有人将油放于船内,导致火势蔓延时久久不能熄灭。从船只遗骸上来看当时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但从部分死者腹中查出了少量残留黑色粉末,目前尚不知是何药物。再有就是从胡公子船锚尸体上发现了一块玉质腰牌,这种腰牌只有南塘门中身份不一般的人物才能持有的,卑职猜想或是某些江湖势力纷争导致这起事件的发生。”



    “哦?那可曾查到死者身份?”张泽釜问道。



    “目前尚未查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死者皆不是习武之人,因为并没有从他们身上发现任何兵器。且习武之人,身上或者手上留下的疤痕老茧,然而这几人皮肤细腻光滑,可见平时过得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



    张泽釜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道:“江湖中事向来难以处理,况且如今死者身份不明,更是棘手了!这样吧,老陆,一方面你差人去查探死者身份,我想要不了几天定会有人前来认尸。一定要查清楚,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另一方面你亲自去一趟南塘门了解下玉质腰牌的事情,南塘门虽在江湖名声不错,不大可能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不过江湖中人难以捉摸,还是要去了才知道。另外,昨夜他们三人在城外十里溪边遭遇黑衣人袭击,待会儿你去检查现场,看看能否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陆林琦领命离去后,张泽釜转头对胡宁三人继续说道:“既然已经能确定和你们三个小家伙没有关系,那待会儿就可以自行离开了!不过一路千万小心,难保那伙刺客再来偷袭!”



    陈百草拱手对张泽釜说道:“对了张老爷,那黑色粉末可否交给小生一部分?既是药粉,我想我爹应该可以查出来部分线索。”



    张泽釜捻须轻笑道:“甚好!早就听闻你父亲陈天南医术高明,年少时就曾云游四海救死扶伤,直至现在还有人不远万里前来求医问药。能得陈先生相助,此事就轻松多了!如此便烦劳贤侄把药粉送过去了!待此案事了,老夫必登门拜谢!”



    陈百草轻轻点头:“张老爷客气了!”随即便和胡宁,乐璃三人出门而去。



    出门已是晌午,阳光和煦。胡宁伸了伸懒腰:“弄成这番模样,看来回家又得被收拾了!唉!天生挨打命啊!疯丫头,你现在去哪?”



    乐璃大眼一瞪:“你才是疯丫头!本姑娘去哪关你何事?哼,再见!哦不,再也不见!”



    “哈哈哈!”陈百草大笑:“那乐璃妹子可和我们一起同路?”



    “不用了!百草大哥,其实我也是悄悄跑出来的!”乐璃连连摆手:“不过我可不像某人一样回去会挨打!嘻嘻!我也回家啦!有时间来找我玩!”她对陈百草一直都是一副笑脸,但是胡宁自然是没那么好待遇了。转身再给了胡宁一个大白眼后便蹦蹦跳跳的往城门外走去。



    胡宁哈哈大笑,到这疯丫头还真是有趣,以后有机会定要好好再捉弄她一番。随后也搭着陈百草肩膀,往云岭县方向走去。而今正是初春时节,一路上鸟语花香。胡宁想着回去横竖都是一顿打,便也显得不急不躁。一路走走停停,原本几个时辰就能赶到的路硬是黄昏时分才磨到家门口。两人心中微微发毛,但也只能自求多福,鼓起勇气往家里面走去。落日的余晖将两个少年的背影拉得很长,像两杆笔直的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