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大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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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张 盗刀(一)

    “嘿!”刘箫伸手在自己的左眼上一按,“我其实也想到了火鸦之瞳,就是想看看还有没别的办法。”

    晓玲吁了声:“光会胡说,赶快试试吧。”

    刘箫左手遮目,口内快速念动咒决,扑棱棱,左目立时化作只火红小鸦飞了出去,此时他的左眼只余下个黑黢黢的窟窿,格外骇人。

    刘箫以意念驱动火鸦,悄无声息的由窗台飞入了院内大间。晓玲此时也没有闲着,她密切注视附近有没有人接近,此时刘箫在全力引导火鸦,绝对不能被打断。若有人来,晓玲就得第一时间把刘箫喊回来。

    就在两人忙的不可开交时,此时在另个院子的书房内,王允正将两盘果脯递给对面的小南,面容慈祥说道:“吃吧,这些很好吃。”

    “谢谢大人。”小南随即跪下脆声道,“既然大人真心要认奴婢做义女,那是我小南几世得来的福分,又怎敢拒推。”

    “快起来快起来。”王允近前扶她,如此近距离看着小南眉眼,愈发觉得像自己五年前离世的女儿小婵,不禁老泪纵横。

    “义父莫要难过。”小南看着眼前六旬老者泪目垂涕,不禁想到自己与哥哥形单影只,孤苦流浪十数年,现在哥哥走了,遇到这这面容慈爱的义父,她不仅难掩悲怆,扶着王允也嘤嘤哭了起来。

    “好孩儿莫哭。”王允擦拭着眼角泪水,扶小南坐去身侧椅上,“我意与你改一名姓,可愿意否?”

    小南轻拭泪目道:“全凭义父做主。”

    王允点点头,试探的说道:“我那小女有乳名婵儿,我与你取名貂蝉,你看可好?”

    “貂蝉谢义父。”小南再次盈盈拜下。

    火鸦在刘箫指引下,悄然潜入房内,这应是间小些的会客厅,几副恒古红漆矮桌,周围书架上有不少竹卷及古玩,正对门的墙壁则悬了副画像,上面绘个正在说道的长须道袍男子,旁边草书四字:三天法师。

    此刻有三名男丁正忙碌其中,有的拿着掸子扫除落尘,有的则小心的擦拭着木架,生怕不慎撞落了哪个被主人责备。

    火鸦体积微小,在上空盘桓飞舞,倒也没人发觉。刘箫暗思,此间若真有密室,那开启的机关定然极其隐秘,否则就要担心被常来打扫的仆下发现。

    刘箫控制火鸦又探了一圈,仍未发现可疑处,正自思虑忽听晓玲在耳边呼喊:“快回来,那个管家来啦!”火鸦急速回转。

    刘箫抚目轻揉,睁眼一看,就见远处陆甲移步而来。

    “找到了吗?。”晓玲问道。

    “没有,时间又太短了。”刘箫脑内回应。

    晓玲哼了声:“那是你笨,要是我去,早寻到了。”

    “公子久等了。”陆甲已到了面前,歉然施礼道,“您请先回吧!小南姑娘已认我家主公做了义父,如此便不能按照常例交接,我主改日当亲临长史府商谈此事。”

    “哦!如此就不叨扰了。”刘箫回了一礼,陆甲回身就待引领刘箫离去,刘箫脑内与晓玲道了声:“你看我这招调虎离山有没作用。”

    不等晓玲应答,刘箫手内已甩出了橙色术卡,运起了幻目术,他的目标却是角隅的两名女佣。

    那两个丫鬟正专心裁剪,陡然有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从房内冲出,双手鼓囊囊的抱了个布裹,两丫鬟立时失声惊叫,那男人也不停留,冲到院墙边,举步翻了过去。

    陆甲自然听闻叫喊,回头就见两名丫鬟花容失色的望着院墙。

    “有贼,有贼,陆叔。”年长些的丫鬟哆嗦着手指向墙边。

    “抱了东西跳墙出去啦!”另个丫鬟急忙附和道。

    陆甲立时脸色大变。

    刘箫急忙道:“大叔,你先忙,我自己知道离府的路径。”

    陆甲自也已顾不得他,转身朝外院远处的家丁喊起来:“陈大,快带人去永和巷子里去,有贼从那跑了。”

    说完快步冲进了院中房间里,刘箫见府里家丁一团混乱,找了个偏僻角落,倚在墙边,手抚左目,再次放出了火鸦。

    “这次算你动了脑子。”耳边传来晓玲的赞扬声。

    火鸦绕过众人视线,直接飞进大屋,藏在上方椽子里侧,刘箫就望见下方陆甲正斥责房内几名男丁,光见口动却不闻声响,刘箫明白火鸦想是只能传递视野所见。

    “东西偷完了,你们还没察觉,都干什么呢?”此时陆甲气的指着一个人鼻子骂道。

    这人苦着脸道:“陆叔,你也看见了,就这么大地方,我们三个确实没看到有人出去。你要不再确认下,是不是那俩丫头瞧错了?”

    “滚,都给我出去,到院子里候着去。”陆甲心内有事,不愿再讲,挥挥袖子示意他们出去。

    三人鱼贯而出,刘箫虽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却能瞧出他们脸上委屈的模样,心内已怀歉意。

    陆甲自己在房内左右查看片刻,最后走去书架后面靠墙沿处,那里只摆放有三件青瓷花瓶,古色古香,看起来价值不菲。刘箫控制火鸦转过椽子,就见陆甲探头探脑再次确认房内无人,这才伸手探入中间那瓷瓶内,手上发力,“嘎吱嘎吱……”随着连续的响声,书架与墙边两丈距离的地板忽然递阶而下,显个密道出来。

    刘箫在暗处看得真切,心思这花瓶想来与支架应连做了一体,内藏了机括,平日严禁下人打扫,不知情的外人绝想不到机关会在这名贵瓷器内。

    陆甲俯身钻入密道,每走几步就以火折点燃墙壁悬挂的油灯,刘箫控制火鸦跟了进去,地下室过道狭窄,刘箫生怕陆甲回头望见火鸦,心思火鸦这般明亮实在不适合侦查工作,若是能暗淡一些,和这墙壁颜色相当倒是最好。

    心思方定,火鸦果然颜色黯淡下去,化作墙壁颜色,稳稳的跟随着陆甲。刘箫心下大喜,不想火鸦却能随自己的意念而转化外观,实在方便的很。

    陆甲沿路点燃十数盏油灯,刘箫算算,头顶应已进了外院,前方视线慢慢开朗,显出个七八丈开阔的密室,陆甲将那室内大灯点亮,立时整间都亮堂堂一片,刘箫控制火鸦躲在大灯后方影内,默默注视着远处陆甲。

    此处密室内沿墙置有两处矮桌,上面堆放两摞厚实竹简,其中一侧置有个红木长匣,陆甲点燃过大灯,就直冲木匣而去,伸手拉开了木匣,面上立时露出欢喜神色,张口不知说了什么,刘箫控制火鸦飞起,到了陆甲上方,却见匣内显出柄白鳄皮质外鞘,黑红相间柄端的短匕。

    刘箫略略一怔,此物自己似曾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下方陆甲稳稳心神,探手将那短匕取了出来,直接揣入了自己怀内,而后将木匣翻倒搁置在地,这才仓皇返身而出。

    火鸦立刻跟随而上,陆甲拾级而上,很快出了密室,刘箫再次控制火鸦转换颜色,进了外面大间。

    此时王允已得到仆从禀报,知悉府内闹贼,陆甲出来时,正碰见王允走进房内,陆甲面色变了变,王允已心急如焚的走近前来。

    刘箫就见陆甲在王允旁边不知说了些什么,王允击掌长叹,面色无限悔恨。见此情形,刘箫明白过来,想来陆甲是欲借此机会,盗了那柄匕首。如此自己岂不等于反被陆甲利用了么?刘箫自思忙活半天岂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王允已随那陆甲进入了地下密室,刘箫在室内旋转多时,正自苦恼,忽然望见桌上放有笔墨砚台,心下已有了主意,控制那火鸦落去砚台,蘸了些墨汁,四下望望,写在哪里好呢?视线最终落在了那正对门的“三天法师”画像上,这种绸纸价格昂贵,落笔其上王允定有察觉。

    须臾王允随了陆甲由密室转了出来,王允已然确定宝刀被盗,心虽不甘却也无奈,只是连连嗟叹,却未曾注意到远处画像上多出的小字。

    刘箫见二人耳语片刻,已待离去,而王允还未发现自己的留语,忽的急中生智,控制火鸦飞去那画像后方,同时周身红光猛涨,至少是正常状况下的数倍,画像中那人立时红芒大现。

    本欲离开的王允,眼角忽的一亮,匆忙转过身来,陆甲也已瞧见墙壁画像光亮,随了王允走近跟前。

    刘箫已收去红芒,王允凑近了,猛然警觉“三天法师”四字下面又多了排歪歪扭扭的小字。

    “盗宝者陆甲?”王允轻声将那小字念了一遍。

    陆甲此时两股簌簌,早已吓的魂不附体,他虽有心辩解,但如何解释这画像的诡异?难不成自己盗刀之事都被这画中仙师瞧见,才以此做出警示?

    “缘何如此?”王允目光平静的看着陆甲。

    陆甲不明白他是在问自己为何盗宝,还是问自己为何画中有字。他紧张的以至于花白胡子都在颤抖,陡然噗通跪下道:“主公饶命,主公饶命。”

    陆甲一五一十叙述因由,原来陆甲之子在外欠了许多赌资,陆甲却无力为其偿还,听闻有人高价收购宝刀,今日恰逢此事,便临时起了歹意,欲要盗刀外售偿还其子欠下的赌资。言毕从怀内掏出短匕,恭恭敬敬递与了王允。

    “唉!”王允接过刀来,叹口气道,“陆甲你已随我三十年有余,为何却如此糊涂?”说罢看了看那匕首,再次递与陆甲道,“放回原来位置,今日之事我只当未曾有过,午后你去账房取银,抓紧把钱还上。”

    “谢主公,谢主公。”陆甲早已涕泪交加,“日后陆甲定然尽忠职守,再有二心,天人共戮。”

    “快起来吧,你也是老胳膊老腿了。”王允搀扶陆甲站起,二人向着三天法师画像拜了几拜,等陆甲将宝刀归位,主仆一并离去。

    整个过程刘箫在画后瞧的一清二楚,虽然听不到言语,却大致能猜出个中情形,对于王允的处理方式,出乎意料却颇为心服。

    火鸦在画前旋了半圈,刘箫本想要离去,只是留下这么几个字在画上总觉不妥,他控制火鸦再次飞回字前,猛得一惊,自己写的字怎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