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国主义掘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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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青山小冢设计相害 大竹英雄遇救偷生(三)

    肖飞宇当然去过,而且不止一次两次,只是悄悄的没有告诉她而已,因而摇头骗她:“东京大部分地方我都没有去过。”

    安倍由美起身捋了捊头发,叹道:“那真是可惜喽。”

    肖飞宇撇撇嘴:“可惜什么?”

    安倍由美说:“这里的市民把京都美食长廊又称为好吃一条街,那里汇聚了天下美食,您回国这么长时间,连一次都未去品尝过,您说可惜不可惜?”

    肖飞宇便咧开嘴傻乎乎笑将起来。

    安倍由美安慰他:“不过你也别担心,我会给你补上的。”

    肖飞宇欢喜了得:“那太好了。”

    安倍由美又道:“那儿地处市中心繁华地带,治安状况非常好,从未出过事。”

    肖飞宇点头问:“哪家饭店?”

    安倍由美反问他:“你想吃啥?”

    肖飞宇嘿嘿地道:“你想吃啥,我就吃啥。”

    安倍由美咯咯地说:“你就会哄人家。”

    跟着问:“大竹君,你想不想吃中国菜?”

    肖飞宇故作惊讶:“那里有中国人开的饭店?”

    安倍由美呵呵地道:“当然。”

    肖飞宇甚为兴奋:“好久没有尝到中国菜了,那就去吃一回。”

    安倍由美喜滋滋地说:“这回我带你去的饭店,是你湖城家乡人开的,包你满意。”

    肖飞宇心念一动,却又装着喜出望外:“我家乡有人在这里开饭店?大小姐,你没骗我吧?”

    安倍由美撇撇嘴:“谁骗你?这人叫苗玉芬,和我在一个学校里念书,饭店的名子叫湖城八大碗餐厅。她聪明伶俐心灵手巧,做的菜非常好吃,又便宜,对同学只收成本,我们常去的。”

    肖飞宇拍着手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倒真要去瞧一瞧,与她叙叙旧。”

    安倍由美咯咯地说:“她可是个美人精哟。”

    肖飞宇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她再漂亮,怕也不及我的安倍由美十分之一。”

    安倍由美大为开心:“不骗你,她真是个美人精耶。”

    肖飞宇推她:“去去去,管她什么精,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还要上班哩,我先休息一下。”

    安倍由美呵呵一乐:“我去准备早餐,到时候叫你。”

    等到星期天下晚,肖飞宇急匆匆赶到时,见她早已锁好院门,扶着单车在外面等候。

    肖飞宇吻她一下,掏出墨镜戴上,把她抱上后座,接着跨上单车,双足使劲,照着她指的路线,朝湖城八大碗餐厅风驰电掣而去。

    下了车吵她:“以后你那两只猫爪子别在我身上挠来挠去的,痒得人家要死要活,双手差点握不住车把,摔坏了咋办?”

    安倍由美回道:“就挠就挠,痒死你痒死你。”

    肖飞宇双手摊开:“诶,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安倍由美呵呵笑着,让服务生去告诉苗玉芬,拉他进了三楼包厢。

    稍有片刻,苗玉芬踏着碎步敲门进来,略略躬腰笑盈盈地说:“下午听安倍同学讲,大竹君出生在中国、生长在湖城,苗玉芬欢心之至不胜欣喜,这厢有礼了。”

    肖飞宇见她穿着一身白底印着篮花的旗袍,玲珑的鼻端托着一副金丝眼镜,微微扁平的脸颊白皙细腻中透着阵阵红晕,胸前丰满圆润,身形妖娆却也端庄,神态妩媚却也自重,舌灿莲花却也得体,标准的大美人一个。

    正要起身客套,谁知安倍由美伸手刮他鼻子,叫道:“大竹君,你两眼死死地盯着她瞧,想干啥?”

    苗玉芬脸上顿时绯红,伸手打她:“让你胡说八道?”

    肖飞宇故意呐呐地道:“她生得这般漂亮,谁都忍不住要多欣赏一下嘛。”

    安倍由美直乐得前仰后合。

    苗玉芬心中一怔:眼前这人声音怎么像那个蒙面人?

    原来这个苗玉芬是肖飞宇的地下交通员。

    先前“花公鸡”晨报新闻、张治中带给蒋介石的秘密文件等重要情报都是通过她手传转出去,而后才回到延安的。

    只因肖飞宇遇她相见时都在夜色之中,又每次都用面具蒙着脸,且单凭暗号接头,是以她不认识他、更不知他是何身份,但他的声音她是记着的。

    正在愣神之时,安倍由美推她:“发啥呆呀?”

    苗玉芬回过神来冲她嚷道:“都是从湖城来的,我便是生得再丑,他也要夸我漂亮,怎么啦?不服气是不是?”

    安倍由美举手投降:“服气服气。”

    苗玉芬便咯咯地笑。

    肖飞宇赶紧岔开话题:“真没想到,苗老板身为中国人,但一口流利漂亮的日语比大竹三郎讲得都好。”

    苗玉芬躬身道:“您太谦虚了。”

    安倍由美气哼哼地说:“大竹君,她日语这么好,那是花了大价钱请人教的,不像有人小气得要命,对人家一毛不拔。”

    肖飞宇傻笑不已。

    苗玉芬气她:“就对你一毛不拔,看你能不能搬砖头砸天?”

    安倍由美呀呀叫道:“我真笨,你们两个小时候就在一起玩耍,知根知底的,所以现在穿着一条裤子合起伙来欺负我,是不是?”

    苗玉芬又气她:“我们两个就穿一条裤子合起伙来欺负你,你还想搬砖头砸天呀?”

    安倍由美眼珠一转,愣愣地问:“你们两个小时候真在一起玩耍过?”

    苗玉芬咯咯地道:“逗你玩哩。他家在南面、我家在北面,中间隔着百十多里路、还有两条大河,两个小屁孩,能聚到一起去?”

    其实她自小外出,对湖城一无所知,她也不晓得安倍由美包藏祸心话中有话,这样讲,完全是出于职业的本能,为的是与肖飞宇撇清关系,保护他、也保护自己。

    安倍由美追着问:“你们两家有亲戚关系也说不准?”

    苗玉芬呵呵地道:“按祖辈上人讲,五百年前,我俩还真有可能是一家人。”

    肖飞宇怕苗玉芬话多漏嘴,赶紧插上话:“大小姐,我若与苗老板早就相识,本少爷还能瞧上你这个灰姑娘丑小鸭?”

    安倍由美就拿拳头使劲擂他。

    苗玉芬使劲咳嗽两声,问:“两位想吃啥?”

    安倍由美晓得肖飞宇聪明无比,怕引起他警觉怀疑,也不敢再深问下去,使说:“大竹君,你来点吧。”

    肖飞宇想了想说:“蟹黄豆腐、红烧五花肉、青菜炒木耳、鸡蛋呛黄瓜,外加一个葱花萝卜丝汤。”

    安倍由美摇揺头:“太简单、也太少了,再点几个好菜。”

    跟着呵呵地道:“放心吧,本小姐请客,不用您花钱。”

    肖飞宇板着脸说:“我们才两个人,足够了。现在国家资源紧张食品短缺,浪费掉可不行。”

    安倍由美冲他伸舌头:“又和人家讲大道理。”

    苗玉芬抿嘴一笑:“也好,如果不够,你们再要。”

    两人齐声说行。

    苗玉芬朝肖飞宇瞧了一眼,转身款款离去。

    ……

    再说青山小冢上班后,小仓一郎见到他的模样,吃了一吓,问:“青山君,你与谁打架了?”

    青山小冢便把情况简单讲了一下。

    小仓一郎惊得一下从椅子上站立起来:“他那个叫安倍由美的女友怎么样了?”

    青山小冢回道:“她根本就没有去。”

    小仓一郎舒了一口气,重又坐了下去。

    青山小冢甚感惊奇:“恩师,你为何对她感兴趣?”

    小仓一郎不睬他这话,而是问:“什么样的山匪海盗敢找你们的茬?”

    青山小冢回道:“尚不知来历。”

    小仓一郎盯着他:“你们两个,那么大的本事,几个山匪海盗也打不过?”

    青山小冢低低地说:“当时我们酒喝得太多了,无力还手。”

    小仓一郎重重地哼了一声,坐了下去,眯着眼仰起头思索起来,过了好长时间,这才道:“那个在京都大学医学院学医的安倍由美背景,本将军已经安排人调查过了,政治上非常清白,身份上一点问题都没有,不用再查。你那边情况如何?”

    青山小冢回道:“恩师,虽说目前无甚进展,但我越来越相信,这个大竹英雄尽管伪装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但种种迹象表明,帝国几次重大情报泄密事件都出自他手,他是共产党无疑。”

    小仓一郎沉吟片刻,抬起头来说:“青山君,这个暂且不谈,本将军想要告诉你的是,任何人办任何事、尤其是干我们这行的,一定要把握好两点……”

    青山小冢躬身道:“恩师请讲。”

    小仓一郎板着脸,伸手敲敲桌子:“一是要讲究充分的证据,这样做的目的,是既不让每一个危及国家安全的敌对分子漏网、也绝不让每一个对国家有贡献的人受到冤枉;二是办事坚决不能留有尾巴,让人家抓到任何把柄,这一点是我们始终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至关重要,你明白吗?”

    青山小冢啊的一声,脸色骤变,拔腿就跑。

    小仓一郎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臭小子,若非本将军及时釆取措施,你的祸就闯大了。”

    一个月后。

    肖飞宇去探望师傅。

    佐滕雄一问他:“我儿,现下身体如何?”

    肖飞宇躬身回道:“恩师,多亏了安倍小姐,孩儿已完全恢复。”

    佐滕雄一点点头:“受你所托,老夫已寻到那两个当时从百味餐厅脱逃的山匪。”

    肖飞宇问:“他们交待了什么?”

    佐滕雄一叹道:“老夫赶到时,他们刚刚遭人暗算,都还剩一丝丝气息。”

    肖飞宇吃了一惊:“何人如此胆大?”

    佐滕雄一摇摇头:“目前不知。”

    肖飞宇问:“他们可留下什么话?”

    佐滕雄一说:“据他们讲,那天晚上,他们对你等三人下毒手,确是受人指使。”

    肖飞宇急道:“谁?”

    佐滕雄一又摇摇头:“他们没讲完,便都咽了气。”

    肖飞宇一下瘫坐在椅子上,半天才道:“这是明显的杀人灭口。”

    佐滕雄一问他:“我儿,你对这次事件有何想法?”

    肖飞宇颓然道:“启禀恩师,这一个月来,孩儿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每天都在苦思冥想,都始终得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佐滕雄一道:“我儿,你刚刚出道,思维单纯、办事勤勉、谦逊有加、谁都未惹,便是再想一万年,也未必能得出结论。”

    肖飞宇听他口气,似乎已经弄明此事,急忙站起来躬身道:“还请恩师指点迷津。”

    佐滕雄一道:“老夫也只是猜想而已,其结论还有待你以后慢慢地去调查印证。”

    肖飞宇道:“孩儿明白,您请讲。”

    佐滕雄一问:“我儿,还记得当日青山小冢与你较量手劲的事吗?”

    肖飞宇回道:“记得。”

    佐滕雄一又问:“皇后当时讲了什么话?”

    肖飞宇说:“她称赞我俩是天皇陛下帐前的双子星座。”

    佐滕雄一再问:“青山小冢当时有何反应?”

    肖飞宇回道:“这个我没在意。”

    佐滕雄一道:“老夫却是见到了他眼睛里流露出怨恨的目光?”

    又接着说:“虽然皇后将他与你一起并力称赞,但显而易见,你擒王救驾之功,天下无人能比;现在不知青山小冢者甚众,而不知大竹英雄者却无一人也。”

    肖飞宇脱口道:“照恩师这样讲,莫非这家伙竟因妒忌生恨,从而设计谋害于我?”

    佐滕雄一道:“很有可能,当地警署也与他沆瀣一气了。”

    肖飞宇惊得跳了起来:“这又是为何?”

    佐滕雄一解释说:“那些山匪海盗胆子即便再大,也不敢公然与警察相抗,其中原因,定是青山小冢暗中给了他们承诺;而那帮警察赶到现场,不问青红皂白,便对他们痛下杀手,也定然受了青山小冢指使。他这个家伙,年纪比你大不上两三岁,但出道非常早,官不算多大,但手中实实在在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谁见着都忌惮七分,因此办任何事都十分方便顺手;照常理来讲,他与你一样,都是受害者,任谁也怀疑不到他身上,只有惜他心太急,忘了你刚刚出道,四下一片清白,老夫这才猜了出来。”

    肖飞宇一下傻了眼,喃喃地道:“他怎么会这样?他怎么敢这样?”

    佐滕雄一道:“老夫刚才已讲,这仅仅是猜想而已,其结论还有待你以后慢慢地去调查印证。”

    接着又补上一句:“除此以外,老夫实在也再想不出其它的原因。”

    肖飞宇愤愤地叫道:“青山小冢,我与你势不两立!”

    佐滕雄一叹道:“我儿,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什么事都有可能随时发生。但凡出人头地一步登天之人,都是踩着别人的肩膀甚是踏着千万人的鲜血达到其目的。你刚刚出道,阅历甚浅,几无经验,遭此劫难也在情理之中,幸得你舅舅周伯群和好友岸边次郎以命相救,这才逢凶化吉大难不死。”

    肖飞宇顿时潸然泪下,悲痛不已。

    佐滕雄一摇摇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只要心中不忘了他们,为帝国作出更大的贡献来,他们若是泉下有知,自当十分欣慰。”

    肖飞宇点了点头:“多谢恩师开导。”

    跟着道:“这件事,等孩儿调查清楚了,再来向您禀告。”

    佐滕雄一点点头,叮嘱他,“人生多难,仕途凶险,你需处处小心谨慎才是。”

    佐滕雄一自然不知,他穷尽毕生心血教导出来的又令他处处引以为豪的关门弟子竟是大曰本帝国的敌人。

    肖飞宇跪在他面前:“孩儿记下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又屡次险遭不测,这才完全彻底地弄清楚,青山小冢之所以每每设计,坚决要置他于死地,其原因倒绝不是妒忌他,而是实实在在因为他那三重身份。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