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睚眦必报
“我......饿了。”苏图答非所问。苏图沉睡一年，语言神经有些迟钝，说话不是很利索。
苏图对安如山的话没有表现出拒绝，更没有感激。曾经的自己牺牲奉献无怨无悔，但手下的两名队员在战斗中突然失去了理智，当苏图去向安如山讨要说法时，换来了什么？是无可奉告，是沉睡一年，现在他又被重新唤醒，原因居然是自己再度被重新启用，不需要时被遗弃，被需要时，一句“华夏需要你，你被重新启用了。”纵是有求于苏图，还不肯屈尊，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布施的面孔，让苏图舍身卖命？显然，这是不可能的。被自己无比信任的首长欺骗，然后扔到七号监狱里不人不鬼地过了一年，放在谁身上谁能接受。苏图看到安如山在自己面前没有摆出首长的架子，更加放肆起来，咂摸咂摸嘴，长时间由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征导致苏图嘴里一大股苦味儿，“我要吃火锅！”
安如山脸上阴一阵晴一阵，最终还是冲着监护室外的人下达了命令，“去准备火锅的食材。”门外的人一愣，苏图又补充了一句，“准备的丰盛点，我可是一年没有吃东西了。还有，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苏图又恢复了一年前的嬉皮笑脸，可是安如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从苏图被催眠那一刻起，他的军籍就已经被撤销。换句话说，现在的安如山已经不是苏图的首长，没有权利命令他。安如山知道这一点，苏图更知道。
在等待的时间里，苏图问守卫要了份报纸，一直大声朗读，他的发音渐渐标准，语句也渐渐连贯起来。几个小时以后，就在监护室支起了一张餐桌，苏图大咧咧地坐过去，他眼前的桌子上，整齐摆放着为数不多的个人物品，一套便装，一把军用匕首，一把安如山曾送给他的格斗军刀，此时苏图将格斗军刀握在手中，眼神中流露出亲近，比见了安如山更甚。还有一把钥匙，这是苏图未婚妻郭丽家门钥匙，已经一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郭丽过得怎么样，她可能至今还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直不和她联系。还有一大捆信件，寄信人的名字全部是郭丽，苏图拆开日期最近的一封，认真地读了起来。安如山坐在餐桌的对面，管理员给他加了副餐具，苏图清了清嗓子，头也不抬说道：“他不吃。”安如山原本伸向筷子的手缩了回去，讪讪地坐着。管理员迟疑了一下，不知所措，安如山若无其事地说：“你继续做你的，别管我。”
管理员满头大汗，他是新近接管这里的，上一任管理员卸任前交代了所有的工作，唯独没有向他详细讲述过苏图，只告诉他，“别让苏图死掉，他死了，你离死也不远了。”心里嘀咕着，“这小子是什么来头，挺嚣张啊！”这个苏图看起来普普通通，扔到人堆里扒拉扒拉就再也找不到他了，如果非要说他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他的眼睛，他眯着眼笑时，一双眼像夜晚初上的月牙，当他望着你时，那双眼深邃如一池深潭，冷冷地、令人窒息。敢和安如山这样说话的人，管理员还没有见过，苏图是第一个。
管理员满头大汗，亲自上菜，洗干净的蔬菜、整盘整盘的牛肉羊肉不要钱似的端上餐桌，安如山只能看着苏图一个人大快朵颐。
苏图熟练地为自己调了一碗汤，为了避免苏图突然食用辛辣刺激的食物引起肠胃不适，管理员周到地跑去位于地面上的小食堂找炊事员专门烹制了羊汤，撇去油脂，作为底汤。苏图舀了一碗汤，在汤里加了些嫩葱末和一小撮盐，舒舒服服地喝了起来，热汤入口，流进胃里，暖意传遍全身，整个人红光满脸，气色红润起来。苏图的手因为长期的沉睡过一会儿就略有些颤抖，夹菜捞肉不利索，吃了一会儿，仰着头想了想，放下了筷子。此时，桌子上还有很多肉菜没有被消灭。
此时的安如山气势全无，看苏图停下，轻声细语如同邻家长辈，“苏图啊，你的想法......”
“管理员，再加两张桌子，我苏图一向不喜欢吃独食，把所有人都叫来，一起吃！”苏图打断安如山的话颐指气使起来。
安如山忍住随时可能爆发的情绪，向一脸询问的管理员狠狠地点了下头。
苏图露出了得逞的坏笑。
无论是守卫还是犯人，所有人都聚集在这件宽敞的监护室，几口火锅支起来，热汤热气热闹朝天地吃了起来。苏图看着满屋子各个年龄层段的犯人，他们中年纪最小的已经可以当苏图的爹了，年纪最大的也许早已经在心里默默地倒数为数不多的时光，可他们依然安心留在这里，等待有一天国家再次向他们下达召集令。苏图眼前一热，胸口一闷，缓了缓，站起身，没有酒，苏图干脆又盛了碗汤，端起来，他的举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热闹的监护室中顿时鸦雀无声，纷纷看向苏图。苏图语气铿锵，“这里不允许喝酒，大家将就将就。听我说几句话，你们都是最优秀的战士，舍生忘死甘愿为国捐躯，我苏图敬佩大家。大家躲在这里等待战斗的号角再次响起，重返战场，但是和平来之不易，大家拼死拼活的战斗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享受新的生活是你们的权利，你们也有自己的父母、妻子和孩子，我们是打不倒压不垮的军人，我们能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活下来，为什么不能适应新的生活，我相信你们可以做到。我是你们的晚辈，今天我就要离开了，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和大家沐浴在同一片阳光下，保卫国家的责任可以交给年轻的一代，你们辛苦了，可以歇歇了。”说道最后，苏图有些气喘，他坐下，监护室里则陷入了寂静，不时有铁打的汉子低沉的呜咽声。这种局面愈演愈烈，最终失控。
安如山神情凝重，犯人的情绪失控交给管理员管，现在当务之急是搞定苏图。他在餐桌上重重的擂了一拳。“苏图，你够了，你现在的行为是扰乱军心，我可以——”
“不，你什么都不能做！”苏图再一次打断安如山的话，他的神情漠然，“因为，我已经不是你的部下了。我已经被开除军籍了！”苏图咬着牙，语气中既有愤懑，又有......怨恨。
不过安如山很快意识到苏图刚刚说的话，他说他要离开这里，安如山转怒为喜，“你说你要离开这里了？你答应了？”
苏图回答的十分干脆，“我可以受领这项任务，但是我有条件。我不听从华夏的召唤，你也没有权利对我的任何行动进行干预。完成军事交流任务以后，你我划清界限，不要再烦我。”
“好！我答应你！”安如山斩钉截铁地说道。但他又补充，“但是如果你为非作歹，我有权利逮捕你，让你从此过上暗无天日的生活。”
“杀人放火谋财害命太小儿科，我懒得去干，我要有调查零组队员集体精神失控事件的最高调查权限，必要时个别部门要配合我完成相关调查。现在，我需要你立刻签署一张特赦令，免得我行事受限。”苏图又从火锅中捞出一块羊肉，蘸着调料，送进嘴里。
“这件事情不太好办，我要回去开个会。”安如山向前倾了倾身子，商量道。
苏图一脸的满不在乎，“随你便，我需要时间恢复体能，在监护室里我见不到阳光，根本没有心情训练，你浪费的不只是我的时间，要是在军事交流上丢了人，你好好想想怎么和上面交代。”
安如山一咬牙，面沉如水，“好，苏图，我现在就处理这件事，我知道你小子占便宜没够儿，还有什么一块说了，不要将来又想出什么幺蛾子，让我一次一次跟在你后面替你料理。”
“把你的孙子叫来，我要见他。”苏图冷冷地说道，郭丽的信被苏图递到安如山手中。
读罢，安如山的心脏突然狂跳不止......
郭丽在信中向苏图抱怨，他的首长的孙子最近总是在纠缠自己。
接下来，安如山度过军旅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上午。
安如山把紧急送来的特赦令交给苏图，苏图看了一眼二话不说，塞进了便装口袋里。
苏图说口渴了，就让安如山随行的军医临时充当了服务生，一双精心保养细嫩的手不情愿地为苏图剥起橙子。而苏图看了看，想起这双手刚刚一直在摆弄那套精密的医疗设备，嫌弃地将她递过来的剥好的橙子丢在了地上。
“你过分！”女军医，摘下口罩，露出姣好的容貌。苏图不为所动，他早已经猜到是她，安如山的孙女，“过分？安心，等会你哥来了，你就知道我刚刚的行为是多么友善了。”
说完，苏图像着了魔似的在整个监护室中转悠起来，嘴里还不时嘟囔着：“不行，这个不行，这设备抬起来砸到他脑袋上，一下子就挂了。这个也不行，我掰不断这根床腿。这个也不行......不行不行......”安如山和安心听的心惊肉跳，苏图终于满意地从一名守卫手中借到一根橡胶棍，这时候，管理员已经将安如山唯一的孙子安忠带来了。
安忠看起来确实长得帅气，但是奶油味太浓了，缺少了男人该有的阳刚，看到安忠的脸，苏图立马翻脸，掂着橡胶棍冲了上去，安如山认命地闭上了眼，为了华夏，搭上孙子就搭上吧，安心要上前阻止苏图，那些毫不知情但受了苏图一饭之情的犯人涌上前，将安心拦住。
正当安忠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想问问爷爷时，举着橡胶棍一脸苦大仇深的苏图因为长时间没有训练腿一软一下子扑倒在安忠的面前，鼻子磕在金属地板上，窜出一滩鲜血，苏图站起身抹了抹鼻子，气急败坏地指着安心，“你过来，把他给我绑起来！”
安心一惊，望向爷爷，希望爷爷能够出面制止苏图，谁成想安如山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她说：“绑吧，你哥他活该！”
安心果然在众多众志成城的犯人的齐心协力下，将一脸懵圈的安忠来了个五花大绑，苏图鼻青脸肿地走到安忠面前，扯开嗓子一边咒骂一边抡起橡胶棍打在安忠身上。“你这个杂碎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居然有胆子把主意打到我女人的身上，今天老爷子不把你的第三条腿打折，我他妈苏字倒着写。”
整个监护室回荡着安忠鬼哭狼嚎的惨叫。安如山一阵黑脸，老爷子？苏图把自己的辈分硬生生提了两辈和自己平起平坐，可是能说什么，谁叫安忠这兔崽子不识好歹，偏惹到苏图身上。苏图打累了，把橡胶棍往地上一扔，安如山问他：“解气了？”
“没有！”
“打完了吗？”安如山又问。
“我先歇会儿，把人绑起来打——真他妈过瘾！”苏图喘着粗气。
安如山抬手指向墙壁上的led电子钟，“你看，你本来的唤醒时间是几天以后，之所以提前，知道是为什么吗？”
苏图端详电子钟上的日期，突然瞪大了眼睛，身体像充了气的气球一下弹了起来，一边快步走到桌子前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细细碎碎地念叨：“坏了坏了，今天是姑娘的生日，要是赶不回去，她一定会难过的。”收好自己的东西，在众目睽睽之下，苏图脱下了囚服，赤/裸的身躯布满了枪伤、刀伤和不知道是什么留下的狰狞伤口，犯人们安静下来，静静地注视着苏图。安心早已经看呆了，苏图没好气的讽刺她：“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将来看你自己的男人去，我已经名草有主了。”换上自己的便装，苏图向地下监狱直通地上的电梯走去，在安如山身边走过，“你放心，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军事交流的事包在我身上，什么时候开始把准确的时间告诉我，再见！我相信你有办法找到我。”按亮电键，苏图转过身，面对安如山的方向突然正色，抬手敬了一个标标准准的军礼，安如山鼻头一酸，回礼，电梯门打开，苏图走进去，轻蔑地说道：“别自作多情了，你没有资格接受我的军礼！”电梯门合严。
安如山怔怔地回头，他看到了震撼的场面，每一名犯人脸上充满敬佩，眼中是闪闪的泪光，面对苏图离开的方向，敬上了军礼，手臂久久不愿放下。
安忠还在嚎叫，安心正为他折断的右腿做简单的包扎。
安如山一声长叹，“看来，在这个位置上呆久了，我真的已经忘了什么是军人意志。”
(本章完)
苏图对安如山的话没有表现出拒绝，更没有感激。曾经的自己牺牲奉献无怨无悔，但手下的两名队员在战斗中突然失去了理智，当苏图去向安如山讨要说法时，换来了什么？是无可奉告，是沉睡一年，现在他又被重新唤醒，原因居然是自己再度被重新启用，不需要时被遗弃，被需要时，一句“华夏需要你，你被重新启用了。”纵是有求于苏图，还不肯屈尊，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布施的面孔，让苏图舍身卖命？显然，这是不可能的。被自己无比信任的首长欺骗，然后扔到七号监狱里不人不鬼地过了一年，放在谁身上谁能接受。苏图看到安如山在自己面前没有摆出首长的架子，更加放肆起来，咂摸咂摸嘴，长时间由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征导致苏图嘴里一大股苦味儿，“我要吃火锅！”
安如山脸上阴一阵晴一阵，最终还是冲着监护室外的人下达了命令，“去准备火锅的食材。”门外的人一愣，苏图又补充了一句，“准备的丰盛点，我可是一年没有吃东西了。还有，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苏图又恢复了一年前的嬉皮笑脸，可是安如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从苏图被催眠那一刻起，他的军籍就已经被撤销。换句话说，现在的安如山已经不是苏图的首长，没有权利命令他。安如山知道这一点，苏图更知道。
在等待的时间里，苏图问守卫要了份报纸，一直大声朗读，他的发音渐渐标准，语句也渐渐连贯起来。几个小时以后，就在监护室支起了一张餐桌，苏图大咧咧地坐过去，他眼前的桌子上，整齐摆放着为数不多的个人物品，一套便装，一把军用匕首，一把安如山曾送给他的格斗军刀，此时苏图将格斗军刀握在手中，眼神中流露出亲近，比见了安如山更甚。还有一把钥匙，这是苏图未婚妻郭丽家门钥匙，已经一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郭丽过得怎么样，她可能至今还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直不和她联系。还有一大捆信件，寄信人的名字全部是郭丽，苏图拆开日期最近的一封，认真地读了起来。安如山坐在餐桌的对面，管理员给他加了副餐具，苏图清了清嗓子，头也不抬说道：“他不吃。”安如山原本伸向筷子的手缩了回去，讪讪地坐着。管理员迟疑了一下，不知所措，安如山若无其事地说：“你继续做你的，别管我。”
管理员满头大汗，他是新近接管这里的，上一任管理员卸任前交代了所有的工作，唯独没有向他详细讲述过苏图，只告诉他，“别让苏图死掉，他死了，你离死也不远了。”心里嘀咕着，“这小子是什么来头，挺嚣张啊！”这个苏图看起来普普通通，扔到人堆里扒拉扒拉就再也找不到他了，如果非要说他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他的眼睛，他眯着眼笑时，一双眼像夜晚初上的月牙，当他望着你时，那双眼深邃如一池深潭，冷冷地、令人窒息。敢和安如山这样说话的人，管理员还没有见过，苏图是第一个。
管理员满头大汗，亲自上菜，洗干净的蔬菜、整盘整盘的牛肉羊肉不要钱似的端上餐桌，安如山只能看着苏图一个人大快朵颐。
苏图熟练地为自己调了一碗汤，为了避免苏图突然食用辛辣刺激的食物引起肠胃不适，管理员周到地跑去位于地面上的小食堂找炊事员专门烹制了羊汤，撇去油脂，作为底汤。苏图舀了一碗汤，在汤里加了些嫩葱末和一小撮盐，舒舒服服地喝了起来，热汤入口，流进胃里，暖意传遍全身，整个人红光满脸，气色红润起来。苏图的手因为长期的沉睡过一会儿就略有些颤抖，夹菜捞肉不利索，吃了一会儿，仰着头想了想，放下了筷子。此时，桌子上还有很多肉菜没有被消灭。
此时的安如山气势全无，看苏图停下，轻声细语如同邻家长辈，“苏图啊，你的想法......”
“管理员，再加两张桌子，我苏图一向不喜欢吃独食，把所有人都叫来，一起吃！”苏图打断安如山的话颐指气使起来。
安如山忍住随时可能爆发的情绪，向一脸询问的管理员狠狠地点了下头。
苏图露出了得逞的坏笑。
无论是守卫还是犯人，所有人都聚集在这件宽敞的监护室，几口火锅支起来，热汤热气热闹朝天地吃了起来。苏图看着满屋子各个年龄层段的犯人，他们中年纪最小的已经可以当苏图的爹了，年纪最大的也许早已经在心里默默地倒数为数不多的时光，可他们依然安心留在这里，等待有一天国家再次向他们下达召集令。苏图眼前一热，胸口一闷，缓了缓，站起身，没有酒，苏图干脆又盛了碗汤，端起来，他的举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热闹的监护室中顿时鸦雀无声，纷纷看向苏图。苏图语气铿锵，“这里不允许喝酒，大家将就将就。听我说几句话，你们都是最优秀的战士，舍生忘死甘愿为国捐躯，我苏图敬佩大家。大家躲在这里等待战斗的号角再次响起，重返战场，但是和平来之不易，大家拼死拼活的战斗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享受新的生活是你们的权利，你们也有自己的父母、妻子和孩子，我们是打不倒压不垮的军人，我们能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活下来，为什么不能适应新的生活，我相信你们可以做到。我是你们的晚辈，今天我就要离开了，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和大家沐浴在同一片阳光下，保卫国家的责任可以交给年轻的一代，你们辛苦了，可以歇歇了。”说道最后，苏图有些气喘，他坐下，监护室里则陷入了寂静，不时有铁打的汉子低沉的呜咽声。这种局面愈演愈烈，最终失控。
安如山神情凝重，犯人的情绪失控交给管理员管，现在当务之急是搞定苏图。他在餐桌上重重的擂了一拳。“苏图，你够了，你现在的行为是扰乱军心，我可以——”
“不，你什么都不能做！”苏图再一次打断安如山的话，他的神情漠然，“因为，我已经不是你的部下了。我已经被开除军籍了！”苏图咬着牙，语气中既有愤懑，又有......怨恨。
不过安如山很快意识到苏图刚刚说的话，他说他要离开这里，安如山转怒为喜，“你说你要离开这里了？你答应了？”
苏图回答的十分干脆，“我可以受领这项任务，但是我有条件。我不听从华夏的召唤，你也没有权利对我的任何行动进行干预。完成军事交流任务以后，你我划清界限，不要再烦我。”
“好！我答应你！”安如山斩钉截铁地说道。但他又补充，“但是如果你为非作歹，我有权利逮捕你，让你从此过上暗无天日的生活。”
“杀人放火谋财害命太小儿科，我懒得去干，我要有调查零组队员集体精神失控事件的最高调查权限，必要时个别部门要配合我完成相关调查。现在，我需要你立刻签署一张特赦令，免得我行事受限。”苏图又从火锅中捞出一块羊肉，蘸着调料，送进嘴里。
“这件事情不太好办，我要回去开个会。”安如山向前倾了倾身子，商量道。
苏图一脸的满不在乎，“随你便，我需要时间恢复体能，在监护室里我见不到阳光，根本没有心情训练，你浪费的不只是我的时间，要是在军事交流上丢了人，你好好想想怎么和上面交代。”
安如山一咬牙，面沉如水，“好，苏图，我现在就处理这件事，我知道你小子占便宜没够儿，还有什么一块说了，不要将来又想出什么幺蛾子，让我一次一次跟在你后面替你料理。”
“把你的孙子叫来，我要见他。”苏图冷冷地说道，郭丽的信被苏图递到安如山手中。
读罢，安如山的心脏突然狂跳不止......
郭丽在信中向苏图抱怨，他的首长的孙子最近总是在纠缠自己。
接下来，安如山度过军旅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上午。
安如山把紧急送来的特赦令交给苏图，苏图看了一眼二话不说，塞进了便装口袋里。
苏图说口渴了，就让安如山随行的军医临时充当了服务生，一双精心保养细嫩的手不情愿地为苏图剥起橙子。而苏图看了看，想起这双手刚刚一直在摆弄那套精密的医疗设备，嫌弃地将她递过来的剥好的橙子丢在了地上。
“你过分！”女军医，摘下口罩，露出姣好的容貌。苏图不为所动，他早已经猜到是她，安如山的孙女，“过分？安心，等会你哥来了，你就知道我刚刚的行为是多么友善了。”
说完，苏图像着了魔似的在整个监护室中转悠起来，嘴里还不时嘟囔着：“不行，这个不行，这设备抬起来砸到他脑袋上，一下子就挂了。这个也不行，我掰不断这根床腿。这个也不行......不行不行......”安如山和安心听的心惊肉跳，苏图终于满意地从一名守卫手中借到一根橡胶棍，这时候，管理员已经将安如山唯一的孙子安忠带来了。
安忠看起来确实长得帅气，但是奶油味太浓了，缺少了男人该有的阳刚，看到安忠的脸，苏图立马翻脸，掂着橡胶棍冲了上去，安如山认命地闭上了眼，为了华夏，搭上孙子就搭上吧，安心要上前阻止苏图，那些毫不知情但受了苏图一饭之情的犯人涌上前，将安心拦住。
正当安忠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想问问爷爷时，举着橡胶棍一脸苦大仇深的苏图因为长时间没有训练腿一软一下子扑倒在安忠的面前，鼻子磕在金属地板上，窜出一滩鲜血，苏图站起身抹了抹鼻子，气急败坏地指着安心，“你过来，把他给我绑起来！”
安心一惊，望向爷爷，希望爷爷能够出面制止苏图，谁成想安如山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她说：“绑吧，你哥他活该！”
安心果然在众多众志成城的犯人的齐心协力下，将一脸懵圈的安忠来了个五花大绑，苏图鼻青脸肿地走到安忠面前，扯开嗓子一边咒骂一边抡起橡胶棍打在安忠身上。“你这个杂碎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居然有胆子把主意打到我女人的身上，今天老爷子不把你的第三条腿打折，我他妈苏字倒着写。”
整个监护室回荡着安忠鬼哭狼嚎的惨叫。安如山一阵黑脸，老爷子？苏图把自己的辈分硬生生提了两辈和自己平起平坐，可是能说什么，谁叫安忠这兔崽子不识好歹，偏惹到苏图身上。苏图打累了，把橡胶棍往地上一扔，安如山问他：“解气了？”
“没有！”
“打完了吗？”安如山又问。
“我先歇会儿，把人绑起来打——真他妈过瘾！”苏图喘着粗气。
安如山抬手指向墙壁上的led电子钟，“你看，你本来的唤醒时间是几天以后，之所以提前，知道是为什么吗？”
苏图端详电子钟上的日期，突然瞪大了眼睛，身体像充了气的气球一下弹了起来，一边快步走到桌子前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细细碎碎地念叨：“坏了坏了，今天是姑娘的生日，要是赶不回去，她一定会难过的。”收好自己的东西，在众目睽睽之下，苏图脱下了囚服，赤/裸的身躯布满了枪伤、刀伤和不知道是什么留下的狰狞伤口，犯人们安静下来，静静地注视着苏图。安心早已经看呆了，苏图没好气的讽刺她：“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将来看你自己的男人去，我已经名草有主了。”换上自己的便装，苏图向地下监狱直通地上的电梯走去，在安如山身边走过，“你放心，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军事交流的事包在我身上，什么时候开始把准确的时间告诉我，再见！我相信你有办法找到我。”按亮电键，苏图转过身，面对安如山的方向突然正色，抬手敬了一个标标准准的军礼，安如山鼻头一酸，回礼，电梯门打开，苏图走进去，轻蔑地说道：“别自作多情了，你没有资格接受我的军礼！”电梯门合严。
安如山怔怔地回头，他看到了震撼的场面，每一名犯人脸上充满敬佩，眼中是闪闪的泪光，面对苏图离开的方向，敬上了军礼，手臂久久不愿放下。
安忠还在嚎叫，安心正为他折断的右腿做简单的包扎。
安如山一声长叹，“看来，在这个位置上呆久了，我真的已经忘了什么是军人意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