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奇葩面试
两位老同学从此各奔东西。
管弦乐吭吭哧哧考上了北京大学；管发茂南下广州，义无反顾去实现他的发财梦。
发茂一去不复返，杳无音信不还乡。
管弦乐问了好几个同学，皆不知管发茂在何处发财。管发茂从此失联。
管弦乐四年大学生活优哉悠哉的过去后，和数以万计的大学毕业生一样，职场的路近在眼前。
他像没头苍蝇一样，在人才市场到处吆喝贱卖，简历发得满天飞。
大机构不理他，小公司不愿去。
高不成低不就，挑来拣去，终于有一家叫东方弄潮的文化传媒公司同意面试。
管弦乐明白，学生生活将要画上句号，自食其力的生存模式从此开启。
东方弄潮是这两年国内冒尖的一家文化产业公司。不少一线当红艺人与东方弄潮签约，有演员、导演、模特、画家、歌手、作家什么的。
这样的公司也算比较牛气了。
面试那天，管弦乐直奔东方弄潮面试现场。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去公司而求索。
东方弄潮一楼大厅摩肩接踵，到处是帅哥美女，几乎亮瞎管弦乐的人眼。
不少美女刻意减少体表织物覆盖率，相当刺激荷尔蒙勃发。只可惜空气里香水和汗水的味道搅和在一起，令管弦乐嗅觉不爽不适。
文化传媒公司的招聘还真是颇有特色。
但见场子里帅哥美女如过江之鲫到处乱窜；打情骂俏的娇声软语不绝于耳。管弦乐虽然对自己长相从未有过自责自卑，这场面还是多少让他有些气馁。
又一想，咱肚里不缺货啊。再说了，我应聘的岗位是艺术总监助理，又不是靠脸靠躯体吃饭的活。
经管弦乐这么一想，内心自信又瞬间爆棚。面对满屋满眼那些奶油小生、窈窕淑女，不再羡慕嫉妒恨。
人类与生俱来的自我解脱、自我安慰机能决定了人的生存信心。
管弦乐内心趋于平静，呵呵一笑：美人安知鸿鹄之志哉？
听到叫号，管弦乐做个深呼吸，镇静一下情绪，昂首挺胸进到面试厅。
面试厅摆着一张硕大的桌子，桌后坐着三个人：一个中年男人稳坐当中，梳个伟人式的大背头，眼神犀利，若有所思，颇有点吴秀波的派头。
大背头左手是一熟女，面若银盘，花容月貌，乳峰高耸，长得性感大气，很像红得发紫的影星柳岩。
大背头右手端坐一位白净的年轻人，长相神态酷似朱亚文。管弦乐本想假装他的影迷，故意冲过去索要签名，以期博得他的好感。经仔细辨认，这人并非朱亚文。这个怪念头也就随即熄灭。
这三人个个端得跟腕儿似的，眼神、作态都傲骄异常，一副很珍惜自己的样子。
管弦乐突然有点想笑的冲动。
他觉得考官有点像选秀节目里那些表情夸张的评委，一本正经且高深莫测，随时准备一惊一乍地普度众生。
何必呢！就算是真的吴秀波、柳岩、朱亚文来了，人家也不会把自己端成那样儿吧？
尔等这个样子很不好啊。
为了不把他们三人搞混，管弦乐开启了明星识别模式，以便分清谁是谁。每人对应一位明星：秀波他哥、柳岩她妹、亚文他弟。
面试开始了。
秀波他哥清一下嗓子，字正腔圆说道：“欢迎你来面试，你是要面试艺术总监助理职位吗？”
“是的。”
“有过从艺经历吗？”
“没有。不过上大学的时候，我在创世中文网上发过小说。不知道算不算从艺？”
“哦，喜欢写作很好啊，效果怎么样？”
“不温不火，一般般，能挣够学费。”
“效果肯定不咋样。网上写文的大神，收入忒高，不可能出来应聘的。”亚文他弟插话：“我也写过网文，那活儿忒耗人，不是人干的。估计你也没写出什么名堂。”
管弦乐对亚文他弟居高临下的嘲讽语气比较反感。什么叫不是人干的？不是人干的，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在创世写书？
“知道艺术总监助理的工作职责吗？”秀波他哥问。
“主要是文案、策划吧。应该和文字有关吧。具体不清楚，但我想试试。”
“你连干什么都不清楚，应什么聘啊？”亚文他弟语气更加轻蔑，“我们东方弄潮可是一家大公司，我们用人不是随随便便的。”
“招聘广告上没有写这个岗位的具体职责，我只能按我个人对这个职位的理解来应聘。”管弦乐对亚文他弟的好感瞬间崩溃。这厮装腔作势的态度让他很不舒服。
管弦乐尽量压抑自己的不快冲动，以免口出狂言语伤害对方。他语重心长劝自己：这厮是面试官，犯不着和他较劲。
“哦，是的呀，咱们招聘彩页上确实没写具体职责。”柳岩她妹看着手里的招聘彩页，抬头望着管弦乐说：“你是北大应届毕业生吗？”
“是的。”
亚文他弟耷拉着的眼皮说：“现在的北大毕业生也就那样。北大毕业生不也还有去卖猪肉的嘛。”
亚文他弟一上来就是怼人的架势，很明显是在挑刺刁难。
怎么就得罪这小子了？莫非前世有仇有过节？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是本能反应。
一见钟情是本能反应，一见就烦也是本能反应。
或许自从我进门时，这厮就看我不顺眼了。
管弦乐直视着亚文他弟。既然这哥儿们舌头没个分寸，那就得替这孩子爹妈教训他一下。不能惯坏这孩子啊，否则以后口无遮拦，不定闯多大祸呢。
管弦乐软中带硬回敬亚文他弟：“要说北大毕业生比其他院校毕业生强在哪儿，我也看不出来。不过北大毕业生卖猪肉也能卖出名堂，这你不能不服吧？如果您也去卖猪肉，并且能卖出个人样儿来。我算是服您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放弃这个职位，多大的事儿呢？
亚文他弟并不动怒，很邪性地笑笑，继续满嘴口吐莲花：“呵呵，你蛮有个性啊。那我问你，如果在卖猪肉和艺术总监助理两个职位中选一个，你选择什么？你会选择卖猪肉吗？”
管弦乐被噎得没了脾气。这哪是一个正经的文化传媒公司的面试画面？一上来就怼人卖猪肉，也是吐了。
把这种稀世奇葩放在面试官岗位上，东方弄潮老总的脑子被水弄潮了吧？
管弦乐答道：“如果东方弄潮的主业是养猪，我就选择卖猪肉。如果主业是艺术，我就选择艺术。”
亚文他弟呵呵一笑，话语更为刁钻：“既然你连东方弄潮的主业都搞不清楚，我看你还是比较适合卖猪肉。”
这明显就是挑衅了。
管弦乐强制自己冷静。冷静冷静再冷静。
不要和愚蠢的人争执，除非你也想和他一样愚蠢。
看见管弦乐沉默不语，亚文他弟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看一下秀波他哥，柳岩她妹，然后满含嘲讽地望着管弦乐说：“我们的员工必须要有敏锐的判断力和坚决的执行力。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公司决定让你去卖猪肉，你愿意吗？”
管弦乐已经毫无兴致再回答这样胡搅蛮缠的问题了。
他想的是如何不失风度的退出这种无厘头的面试。
柳岩她妹笑而不语，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秀波他哥也满面笑容，他指着亚文他弟问管弦乐：“如果他是东方弄潮的艺术总监，你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吗？”
“不愿意。如果他是艺术总监，我拒绝在他手下工作。”管弦乐回答的很干脆。
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至于由于内心的愤怒而扭曲破相。
不必用歇斯底里的燥气，把自己和这厮划拉到一个档次。
管弦乐从小就是一个沉稳的、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把控自己的能力很强。
三个考官面带笑意，似乎对管弦乐受到的伤害视而不见。
管弦乐冷漠瞥了亚文他弟一眼，长长舒了口气，慢悠悠站起身来说：“耽误领导们时间了。在下就不陪各位领导们乐呵了。”
三个招聘官不约而同哈哈大笑。亚文他弟更是笑得天真烂漫。
管弦乐本打算说完就走，被他们哈哈一笑，心里的怒火“腾”的就冒上来，再也按捺不住。
他只好在离开前夸他们几句：“说真的，东方弄潮有了你们这样的面试官，特别是这位小年轻面试官，我估计八方蠢材必将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汇集到东方弄潮。你们慢慢弄潮吧。风大潮涌，小心呛水！”
三个面试官面面相觑，笑声戛然而止，一个个很不自然的样子。
无人应答。
这时，他们身后的套间里突然传来一阵哈哈爆笑。
笑声响处，一个白白胖胖的富态男人走出套间。他用指头点着管弦乐说：“哈哈哈，管弦乐啊管弦乐，上了个北大，你就牛×的不行了。老毛病还是没改嘛。”
三位面试官闻声齐刷刷起立，毕恭毕敬、笑容可掬站成一排，似在欢迎富态男人隆重登场。
这个胖男蛮有来头哦。
(本章完)
管弦乐吭吭哧哧考上了北京大学；管发茂南下广州，义无反顾去实现他的发财梦。
发茂一去不复返，杳无音信不还乡。
管弦乐问了好几个同学，皆不知管发茂在何处发财。管发茂从此失联。
管弦乐四年大学生活优哉悠哉的过去后，和数以万计的大学毕业生一样，职场的路近在眼前。
他像没头苍蝇一样，在人才市场到处吆喝贱卖，简历发得满天飞。
大机构不理他，小公司不愿去。
高不成低不就，挑来拣去，终于有一家叫东方弄潮的文化传媒公司同意面试。
管弦乐明白，学生生活将要画上句号，自食其力的生存模式从此开启。
东方弄潮是这两年国内冒尖的一家文化产业公司。不少一线当红艺人与东方弄潮签约，有演员、导演、模特、画家、歌手、作家什么的。
这样的公司也算比较牛气了。
面试那天，管弦乐直奔东方弄潮面试现场。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去公司而求索。
东方弄潮一楼大厅摩肩接踵，到处是帅哥美女，几乎亮瞎管弦乐的人眼。
不少美女刻意减少体表织物覆盖率，相当刺激荷尔蒙勃发。只可惜空气里香水和汗水的味道搅和在一起，令管弦乐嗅觉不爽不适。
文化传媒公司的招聘还真是颇有特色。
但见场子里帅哥美女如过江之鲫到处乱窜；打情骂俏的娇声软语不绝于耳。管弦乐虽然对自己长相从未有过自责自卑，这场面还是多少让他有些气馁。
又一想，咱肚里不缺货啊。再说了，我应聘的岗位是艺术总监助理，又不是靠脸靠躯体吃饭的活。
经管弦乐这么一想，内心自信又瞬间爆棚。面对满屋满眼那些奶油小生、窈窕淑女，不再羡慕嫉妒恨。
人类与生俱来的自我解脱、自我安慰机能决定了人的生存信心。
管弦乐内心趋于平静，呵呵一笑：美人安知鸿鹄之志哉？
听到叫号，管弦乐做个深呼吸，镇静一下情绪，昂首挺胸进到面试厅。
面试厅摆着一张硕大的桌子，桌后坐着三个人：一个中年男人稳坐当中，梳个伟人式的大背头，眼神犀利，若有所思，颇有点吴秀波的派头。
大背头左手是一熟女，面若银盘，花容月貌，乳峰高耸，长得性感大气，很像红得发紫的影星柳岩。
大背头右手端坐一位白净的年轻人，长相神态酷似朱亚文。管弦乐本想假装他的影迷，故意冲过去索要签名，以期博得他的好感。经仔细辨认，这人并非朱亚文。这个怪念头也就随即熄灭。
这三人个个端得跟腕儿似的，眼神、作态都傲骄异常，一副很珍惜自己的样子。
管弦乐突然有点想笑的冲动。
他觉得考官有点像选秀节目里那些表情夸张的评委，一本正经且高深莫测，随时准备一惊一乍地普度众生。
何必呢！就算是真的吴秀波、柳岩、朱亚文来了，人家也不会把自己端成那样儿吧？
尔等这个样子很不好啊。
为了不把他们三人搞混，管弦乐开启了明星识别模式，以便分清谁是谁。每人对应一位明星：秀波他哥、柳岩她妹、亚文他弟。
面试开始了。
秀波他哥清一下嗓子，字正腔圆说道：“欢迎你来面试，你是要面试艺术总监助理职位吗？”
“是的。”
“有过从艺经历吗？”
“没有。不过上大学的时候，我在创世中文网上发过小说。不知道算不算从艺？”
“哦，喜欢写作很好啊，效果怎么样？”
“不温不火，一般般，能挣够学费。”
“效果肯定不咋样。网上写文的大神，收入忒高，不可能出来应聘的。”亚文他弟插话：“我也写过网文，那活儿忒耗人，不是人干的。估计你也没写出什么名堂。”
管弦乐对亚文他弟居高临下的嘲讽语气比较反感。什么叫不是人干的？不是人干的，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在创世写书？
“知道艺术总监助理的工作职责吗？”秀波他哥问。
“主要是文案、策划吧。应该和文字有关吧。具体不清楚，但我想试试。”
“你连干什么都不清楚，应什么聘啊？”亚文他弟语气更加轻蔑，“我们东方弄潮可是一家大公司，我们用人不是随随便便的。”
“招聘广告上没有写这个岗位的具体职责，我只能按我个人对这个职位的理解来应聘。”管弦乐对亚文他弟的好感瞬间崩溃。这厮装腔作势的态度让他很不舒服。
管弦乐尽量压抑自己的不快冲动，以免口出狂言语伤害对方。他语重心长劝自己：这厮是面试官，犯不着和他较劲。
“哦，是的呀，咱们招聘彩页上确实没写具体职责。”柳岩她妹看着手里的招聘彩页，抬头望着管弦乐说：“你是北大应届毕业生吗？”
“是的。”
亚文他弟耷拉着的眼皮说：“现在的北大毕业生也就那样。北大毕业生不也还有去卖猪肉的嘛。”
亚文他弟一上来就是怼人的架势，很明显是在挑刺刁难。
怎么就得罪这小子了？莫非前世有仇有过节？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是本能反应。
一见钟情是本能反应，一见就烦也是本能反应。
或许自从我进门时，这厮就看我不顺眼了。
管弦乐直视着亚文他弟。既然这哥儿们舌头没个分寸，那就得替这孩子爹妈教训他一下。不能惯坏这孩子啊，否则以后口无遮拦，不定闯多大祸呢。
管弦乐软中带硬回敬亚文他弟：“要说北大毕业生比其他院校毕业生强在哪儿，我也看不出来。不过北大毕业生卖猪肉也能卖出名堂，这你不能不服吧？如果您也去卖猪肉，并且能卖出个人样儿来。我算是服您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放弃这个职位，多大的事儿呢？
亚文他弟并不动怒，很邪性地笑笑，继续满嘴口吐莲花：“呵呵，你蛮有个性啊。那我问你，如果在卖猪肉和艺术总监助理两个职位中选一个，你选择什么？你会选择卖猪肉吗？”
管弦乐被噎得没了脾气。这哪是一个正经的文化传媒公司的面试画面？一上来就怼人卖猪肉，也是吐了。
把这种稀世奇葩放在面试官岗位上，东方弄潮老总的脑子被水弄潮了吧？
管弦乐答道：“如果东方弄潮的主业是养猪，我就选择卖猪肉。如果主业是艺术，我就选择艺术。”
亚文他弟呵呵一笑，话语更为刁钻：“既然你连东方弄潮的主业都搞不清楚，我看你还是比较适合卖猪肉。”
这明显就是挑衅了。
管弦乐强制自己冷静。冷静冷静再冷静。
不要和愚蠢的人争执，除非你也想和他一样愚蠢。
看见管弦乐沉默不语，亚文他弟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看一下秀波他哥，柳岩她妹，然后满含嘲讽地望着管弦乐说：“我们的员工必须要有敏锐的判断力和坚决的执行力。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公司决定让你去卖猪肉，你愿意吗？”
管弦乐已经毫无兴致再回答这样胡搅蛮缠的问题了。
他想的是如何不失风度的退出这种无厘头的面试。
柳岩她妹笑而不语，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秀波他哥也满面笑容，他指着亚文他弟问管弦乐：“如果他是东方弄潮的艺术总监，你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吗？”
“不愿意。如果他是艺术总监，我拒绝在他手下工作。”管弦乐回答的很干脆。
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至于由于内心的愤怒而扭曲破相。
不必用歇斯底里的燥气，把自己和这厮划拉到一个档次。
管弦乐从小就是一个沉稳的、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把控自己的能力很强。
三个考官面带笑意，似乎对管弦乐受到的伤害视而不见。
管弦乐冷漠瞥了亚文他弟一眼，长长舒了口气，慢悠悠站起身来说：“耽误领导们时间了。在下就不陪各位领导们乐呵了。”
三个招聘官不约而同哈哈大笑。亚文他弟更是笑得天真烂漫。
管弦乐本打算说完就走，被他们哈哈一笑，心里的怒火“腾”的就冒上来，再也按捺不住。
他只好在离开前夸他们几句：“说真的，东方弄潮有了你们这样的面试官，特别是这位小年轻面试官，我估计八方蠢材必将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汇集到东方弄潮。你们慢慢弄潮吧。风大潮涌，小心呛水！”
三个面试官面面相觑，笑声戛然而止，一个个很不自然的样子。
无人应答。
这时，他们身后的套间里突然传来一阵哈哈爆笑。
笑声响处，一个白白胖胖的富态男人走出套间。他用指头点着管弦乐说：“哈哈哈，管弦乐啊管弦乐，上了个北大，你就牛×的不行了。老毛病还是没改嘛。”
三位面试官闻声齐刷刷起立，毕恭毕敬、笑容可掬站成一排，似在欢迎富态男人隆重登场。
这个胖男蛮有来头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