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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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n apr 05 09:16:29 cst 2015

    34:

    杜辛给古菲打了个电话。这个电话是他硬着头皮打的。这也是路世彪死后两人第一次通话。

    自从老路彻彻底底的坑他一把之后,杜辛潜意识里已经把人生视为畏途,只不过他没意识到这点,表面还能以射手座本性中的快乐因子支撑自己,使自己不被沮丧的情绪所吞没。

    这是一种坚强,也是周围的人对此由衷钦佩的原因。毕竟,在如此重大的打击下依旧能笑对人生的人不是很多。

    他现在骨子里觉得人生之路到处都是坑洼。而他没料到这一电话又一次改变了他的生活,他人生之路的又一个急转弯处这么快就到了。

    他叹息了一下,在电话里说:古菲,我都不好意思,亏了你那么多钱,我只能慢慢还了,这个月奖金挺多,我凑了一万,管咋是那么点意思,你就先收下吧。

    他在想,也许古菲回应的口气会很有情绪吧。

    出乎他的意料,古菲顿了一下,似乎在措辞,之后说:没什么,你别太着急,我那钱不急,你什么时候有就什么时候还吧。

    杜辛的心里涌上一股热流。他忙说:那谢谢你,但这一万你先收着,要不我这心里更过意不去了。

    古菲又一沉吟:呵呵,这样吧,我想到医院做个检查,我行动有点不便,你要是没啥别的事,陪我去医院好不好,我哥这两天忙,我也不好打搅他。

    杜辛忙不迭的答应,虽然他其实已经约好老强要在一起研究研究老路剩下的房产,但那本来就是大海捞针的事,多少人都盯着哪,轮到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他马上问到哪接。当他听到枫丹白露时暗暗吐了一下舌头,随即又释然:能拿出50万的主住在高档别墅很让人意外吗?

    他边开车边想:到医院?没准是做孕前检查吧?呵呵,他感到自己的待遇提高了,都能到她的家门口接他了。

    他猜对了。因为当他看到古菲多少有点迟缓的出门时已经能看到她的显怀了。

    杜辛知趣地什么也没说,过去把古菲搀上车。古菲笑笑,又回头瞅瞅大门,不好意思地拿出钥匙:麻烦你去给我看一眼吧,我不记得烧的水火闭没闭.

    好,好。杜辛忙说,他一溜小跑跑到门前,拿钥匙开着锁。

    忽然,他觉得后脖颈嗖地一凉,他吓了一跳,歪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

    他不知道,这正是他的老相识――路世彪的怨灵。

    此时的怨灵已被初雨的法术死死的压制着,即便是满腹的怨毒,也只能吹口气而已。

    但杜辛是绝不会想到他身上的。

    开开门进了里屋,火根本是熄的,他又检查了炉灶,看看周围豪华的装修,嘴里啧啧的赞叹着,又跑了出来。

    古菲自然知道自己的强迫症作怪,早已坐到了车里。

    没事,没事。杜辛近乎喊着。

    那就好。

    他们来到长港最高档的生产医院。据说这医院是某个前任显贵的公子开的。杜辛眼睛都不够使了,但他现在跑前跑后,就像胎儿他爹。

    杜辛自然有些不自然,但他此时觉得不论能为古菲做些什么,他的心都能好受点。

    但意外出现了。医生说要做脐血穿刺。两人愣住了。在一番漫长等待后那位老大夫面色严肃地对两个人说:这个胎儿是个畸形。

    什么?这不啻是个晴天霹雳。古菲声音颤抖地问,同时两手死死地抓住了老太太的胳膊。

    老医生摘下眼镜,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杜辛――他也被吓的不轻:据我的经验和数据显示,这个胎儿是因为砷严重超标才造成畸形的。你们想一想,是因为你们的工作环境还是居住环境?

    古菲脑海里刹那间像划过一道闪电!是这栋别墅造成的!她清楚地记得,有一回晚上高局回到他那里,明显喝高了,嘴里嘟嘟囔囔地说:没我,他童大的环评能过去?!傻子都能看出砷超标!他……他他妈的孝敬我是应该的!

    第二天,当高锰酸钾酒醒之后她还担心地问他:如果是砷超标,咱为啥还要住这呀?

    局长大手一挥:没事!咱中国人抗造!你看天天雾霾,天天有毒食品,谁咋的了?不都还活着吗?你防了这个防不了那个,咱就别寻思那事!那玩意在地底下哪!一时半会跑不到地上来……

    他这个环保局长都这么说,她也就没太往心里去。没想到……

    古菲嘴里喃喃自语:作孽呀……

    另外两个人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好久,古菲的眼神骤然犀利起来,她看着大夫,冷静地说:我要做人流。

    老大夫抬眼看了一下杜辛。杜辛不好明说,尴尬地指指古菲:听她的吧。

    孩子,得做引产手术,你得住院,怎么也得住上十天才能出院。

    古菲愣了一下:这么长时间?

    医生看她这样子,忙又说:要是恢复的快,没准四五天也行。

    杜辛当时就明白了,他一撇嘴,心说,你巴不得古菲住上一年,把她兜里的钱都掏干净喽。

    古菲听了,面色冷肃地点头,小声叨咕一句:反正那个地方我也不想呆了,多一分钟都不想。

    那我现在给你做手术准备吧。老太太边收拾桌上的东西边说。

    不。你等我一小时。一小时后我回来做。多少钱?

    先交5000千吧。

    杜辛心下暗惊:快他妈赶上生孩子了。这医院也真敢狮子大开口。

    古菲二话没说,在随身的小包里拿出钱:这是1000块订金。

    出了医院,古菲平静地对杜辛说:你要是没啥事送我去环保局好吗?

    好,好。我没事。没事。

    在车上,古菲说:借我电话用一下吧。

    杜辛递给她。

    古菲拨通了电话,之后冷冷地但却是坚决地说着:不论你在哪,你现在马上放下手头的事,和我在你们单位门前见面。我有一个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并且,今天我要和你,就你我的关系做一个了结。

    杜辛听的心惊肉跳,一时想起了东星要去血拼洪兴。

    高锰酸钾正在办公室品茶,同时愁眉苦脸地琢磨着最近的一些事。这两天连古菲的事他都已抛在脑后了,因为有一件大事引爆了长港――教育局的杨局长被抓了。

    按理说高局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顶多是兔死狐悲呗。但这个杨局可不同,因为他们有交集。

    他们都和长港电视台的那位当红女主持人不清不楚。在本地的官场上她是半公开的公共情人,和挺多高官显贵都打得火热。

    那位杨局也和她有染。最可怕的是杨局竟然被证明有艾滋病!听说一个学校的姓聂的女老师因为他这事已经自杀了!

    这几天高局是坐卧不宁,他感觉自己要崩溃了。他自己会不会也被传染啊?想到这,高局竟然觉得下身有些发痒。他的心一阵急跳。

    这时候,电话响了。高局浑身一颤。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局长犹豫一下,还是接了。

    一听竟是古菲,高局的心骤然抽紧。再听到里面不容置疑的语气他的整个身体瞬间僵住了。

    古菲说完,等着他的回答。高局半晌无言。

    有某种被称为怒火的东西潜滋暗长。当初的小女人竟能如此嚣张!高锰酸钾咬了咬牙。

    但毕竟官场历练多年,他迅速冷静下来。现在这个当口最好不要节外生枝吧。另外古菲所说的了结……?如果真能善了那不更好吗?

    念及此,他暗舒了一口气,气定神闲地说:小菲,你别激动,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我正好在单位,我马上下去,但不要在单位门口,那样影响不好。这样,大门右边一里地左右,有个小公园,咱俩在那见面。

    行。

    到了,古菲让杜辛停了车,自己往公园里走,在离大门最近的长椅上坐下,呆呆地看着树林中鸣叫的鸟。

    局长来了。环顾了四周,没发现熟人。他想让古菲再往里走走,找一个更僻静的地,看看她微微显怀的肚子,忍住了。

    古菲没有看他,直直地盯视着在树枝上蹦跳的小鸟:长话短说。告诉你一件事,你如愿了,我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但不是因为你,而是,这个孩子是个畸形儿。我不想让孩子一辈子都难受。

    局长一震。他真的没想到。

    畸形的原因是因为砷严重超标。知道什么原因吗?就是因为你们已经通过什么环评的那栋别墅下面的重金属!呵呵,古菲说到这发出一阵冷笑:真是好笑,一个堂堂环保局长,竟能把这不当回事!我劝你也去查查吧!

    局长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还有。古菲慢慢转过脸,双眼死死盯着局长,从里面冒出凌厉的冷光:你为了甩我,竟然狠心到派个鬼去害我?

    高局乱了阵脚,他结结巴巴地说:你……说什么?什么鬼?那是……迷信。我可是个共产党员,无神论者……

    古菲刷地举起右手,不容置疑地做了个停的手势。别说了,这已经不重要了。孩子没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应该一刀两断了。这你也就遂心了,你就可以另觅新欢了。但我有我的条件,你要给我拿三百万。但是你不亏,这栋别墅我不要了,我可以配合你过户到任何一位新的佳丽名下。

    不过,古菲沉吟一下:你最好不要再拿这栋别墅去害人了。怎么样?同意吗?如果同意,下午就把这笔钱打到我的卡上。

    局长脑袋飞快地转着。他暗暗窃喜。想不到这事可以如此轻松地解决。古菲没说错,要是真能把别墅还他,他就是给她三百万,他还是赚的。他心下早已一万个同意了。

    但是,久历官场,早已让他养成轻易不露底牌的习惯,即便号称高锰酸钾,没有一定的道行,就算是他属于长港***,要想身居环保局长高位,也 是不太可能的。

    他长叹一声,饱含深情地说:小菲,何必呢?……

    同不同意?古菲带着明显的厌恶厉声问。

    局长做出无奈的样子: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行吧,我下午把三百万打到你卡上。

    古菲缓缓站起,看着远处的那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幽幽地说:我又要做一只小麻雀了。

    她转身往回慢慢走,嘴里说着:收到款我就搬走。

    高锰酸钾站在原地,好半天没挪地。

    古菲上了杜辛的车,说:还得麻烦你回医院,我要做手术。

    不麻烦,不麻烦。

    谢谢。

    一路上两个人再没吭声,各自想着心事。

    手术做完了,杜辛搀着面色苍白的古菲进了病房。这是古菲又要求的一个高档单间。

    护士来打针。医生说她体内的砷也必须慢慢处理,需要给她静脉注射百分之十的硫代硫酸钠,来辅助肾排出。

    护士走了。

    杜辛关心地问:没事吧,要不,我给你哥打个电话吧?

    你是不是有事呀?再不你先回去吧,别让你女朋友知道,她该误会了。

    杜辛笑着说:我哪有女朋友呀?本身一个工人,就没人愿意跟,现在还出了这事……

    古菲躺在病床上,把枕头往上靠靠,问他:听我哥说,这次你欠了不少钱吧?

    杜辛脸一红:不少,他妈的可让老路这龟孙子坑苦了。

    能有多少?

    杜辛迟疑一下,低声说:180万吧。

    哦,180万,含着我那50 万呗?

    对。

    那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出180万买断你,然后你就归我了。

    啥?杜辛一时没听明白。

    也就是这钱我替你还了,但你以后就只能对我一个人好,不能再对其他女人动心。

    这下连傻子都听明白了。但杜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张着嘴楞楞地瞅着古菲。

    你不是挺喜欢我的吗?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杜辛的心里高兴的炸开了一朵花。他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天哪,有人替自己还钱,而且这个还钱的人竟然是自己早晚都惦心的女人,虽然她依旧号称自己的债主,但你见过天天晚上能陪自己睡觉的债主吗?

    杜辛瞪大了眼珠,这眼珠重操旧业,再次疯狂开转!他真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居然能落到他脑袋上。

    他身体紧靠着沙发,左手死死地按住沙发扶手:你……你愿意和我……和我好?

    我是个遍体鳞伤的人,现在只想找个能爱我、珍惜我的人,你能做到吗?

    能,肯定能!

    古菲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但愿。但是还需要这样,等钱到我的卡上,我就给你130万,你去还那些帐,但你要给我打一个180万 的欠条,这算我个人的婚前财产,假如你要变心,我有权要回来,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一点都不过分!不过分!应该的!杜辛连连说,随即使劲搓着手说:古菲,你可算是把我救了。

    古菲眼睛空洞地望着棚顶:希望我也救了自己。

    这时候,古菲的手机响了一下,古菲看了一眼,是她开通的短信提醒,300万到账了。

    古菲冷然笑了一下:他倒是挺快。

    杜辛也明白了她的钱到了,心里顿时蹦蹦跳。

    古菲环顾了一下病房:出院后我就跟你走,你有没有住的地方?

    有。杜辛答应的挺痛快,随即面露一丝不自然:有是有,是我爸给我的,不过就……53平,我怕你……憋屈……

    有什么憋屈?你以为住大房子就舒坦吗?这样,你可以抽时间回去简单收拾一下,别让我看到别的女人的痕迹,到时候再回来接我。

    哎呀,你别笑话我了,我不是都说了嘛,我一个工人,谁跟我呀?我不用回去收拾,咱俩回去时候我简单打扫一下就行,现在我就想陪着你。

    古菲嘴角现出笑意,仰头微微合上眼睛。

    杜辛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冲的头晕目眩,坐在那使劲按捺着激动的情绪。

    欠债还完了!古菲到手了!这两件曾经难于上天的事在几分钟发生,难怪他如在梦中。

    一会,古菲轻声说:你告诉我哥一声吧。

    杜辛忙俯身:行,不过,这事我和他当面说好点吧。

    古菲嗯了一声,说:我睡一会。你去和我哥说吧。

    那行。

    他出门就开始打电话。但从前很自然的老鬼一词他暂时不敢用了,换了一副稍显平和的语气:你在哪呢?

    单位。古节很简洁。

    我有个重要的事得跟你说,我去你那呀?

    古节一愣,心说难道他要还钱?又一想不对,那也谈不上什么重要啊,转念一想,不会是关于两天前自己在群中发的微信吧?这么快?他的心不由一紧,随口说:来吧。

    在杜辛的车里,杜辛递给了他一根烟,眼里满含着掩饰不住的笑。

    古节奇怪:啥事把你乐成这样?咋的?中奖了?

    比中奖还好。杜辛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古节抽了一口烟,歪头看他一眼:说。少卖关子。你要不说,我可就上去了,我们叶总可在公司呢!

    杜辛忙措辞:嗯……上午我陪古菲去医院了。

    什么?她怎么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畸形儿,她做引产了。现在住院呢。

    古节一呆,拿烟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好半天,他说:没事吧?

    没事。杜辛说了一句,又咽了一口唾沫,下了决心:她和以前那个一刀两断了。说想和我好,还拿出180万替我还账。

    古节彻底傻了。

    此时,只有几句俗语萦绕在他的脑际。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癞蛤蟆吃到天鹅肉了。挺好一颗大白菜让猪拱了。

    好久,古节把已经快烧手的烟掐灭了,平淡地说:这么说你现在有钱了,那把苏丽那三万和我那一万还我吧。

    这下轮到杜辛傻眼了。他偷眼看看古节,眼珠子紧张地转着,想了想说:那行。我知道你认为我配不上你妹子,不过,我真没强迫,是她自愿的,还是她先提的,我撒句慌不是人,你可以问问她。

    古节死死盯着前方,嘴里迸出几个字:恋爱自由。

    之后,他又冒出一句:那你是不是该多读点书了?

    我听大舅哥的。杜辛忙说。

    古节鼻子哼了一声,开门下车。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杜辛说:也许这些都不重要了,你没看我发的微信吗?

    啥呀?杜辛看到古节面色转为平和,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啊,你说的是明年什么白顶山火山爆发吧?哎呀,这你也信?全世界都传2012 世界毁灭呢,这都2021 了。

    古节一时无语,半晌把车门一关,甩了一句:好好活着吧。

    晚上古节回到家后,初雨感觉他有些气色不正,试探着问:你怎么了?

    古节气恼地抿了抿嘴,想说却没说出来什么,轻轻摇了摇头。

    哎呀,你有什么话就说呀,有什么事咱俩一起顶着。初雨的语气里透出了焦急。

    这下古节恍然了,一定是初雨以为他遇到某种天谴了,。这节骨眼上这样的吞吞吐吐绝对会吓着她的。唉,真是不该。古节忙说:你别多心,是……是古菲……

    古节竟有莫名其妙的难以启齿的感觉,但他转念想:连妹妹搭上那个死胖子做了小三人家初雨都知道,这又算什么?难道自己也如当下一众俗人一样,骨子里潜滋暗长了笑贫不笑娼的念头?

    他还是别别扭扭的说了:现在古菲和杜辛整一块去了,他俩好上了。

    哦。初雨看起来如释重负,或许在她看,

    这毕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古节又咕哝了一句:古菲肚子里的孩子是畸形,做掉了。

    啊?初雨吃了一惊。两人半晌没说话,忽然,初雨说:哎呀,那她现在在哪呢?

    听杜辛说在医院住院呢。

    那不行,咱得赶紧去医院,咱们还得防着路世彪那个怨灵。初雨急匆匆地说,转身就去取东西。

    古节如梦初醒,也被吓了一跳:行,那咱赶紧去。

    在病房里,初雨慰问了几句就开始布置。她把写好的三道符分别压在了古菲的枕下和两脚下,又把带来的糯米散在病房周边,做好了这一切才安心地坐在床边和她闲适地聊着。

    杜辛的手都没地方放了,如同一个心怀鬼胎的人,手里做着事,但却低个头贼眉鼠眼的不敢正视。按理说,他可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他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是放得开的,这一次,应该是觉得捡了个大便宜,多少有点心下惴然。

    古节也没理他,轻声对古菲说:你说孩子是因为那个别墅下面重金属超标,那你就不能再住那了。

    古菲的面色有些苍白,可能加上刚刚失去孩子更是情绪低落,低声说:出院之后,我就搬到杜辛那去住。

    杜辛的脑袋垂的更低了。

    小菲姐姐,要是搬到那,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还得去给你处理一下,这事咱绝不能掉以轻心。

    古菲的脸上露出一丝歉然,浅笑着说:初雨,可太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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