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与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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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两军对峙一月,纳尔西斯料定己方已无胜算,就与普罗柯比联名启奏查士丁尼皇帝与亚瑟王议和。皇帝不许。狄奥多拉皇后劝说道:“陛下,我们这次是真的输了。没有必要再牺牲更多人了。”

    皇帝不愿意承认失败,他让皇后自己决定后面的行动。于是狄奥多拉皇后召集群臣拟定了与亚瑟王停战的合约送往前线。亚瑟王方面也因为补给不止,无法继续战斗下去。梅林认为既然被罗马占领的土地已经全部夺回,不如就此罢手。亚瑟王心中虽有不甘,但还是同意了。

    双方约定在罗马教宗维吉利一世的见证下订立和约。查士丁尼皇帝由于不想见到异端的教宗,还是让狄奥多拉皇后前往签约。亚瑟王得知查士丁尼不来,也不亲自前往,派高文爵士代为出席。

    和约订立,双方从此不再交战,圆桌骑士不再与罗马帝国为敌,罗马皇帝也将以西罗马皇帝之礼尊奉亚瑟王,虽然亚瑟王没有接受皇帝称号。

    签约之前,狄奥多拉皇后见高文风度翩翩,仪容不凡,以为他就是亚瑟王。于是在签约后私下与高文交谈。

    “陛下,我与皇上有一小女年方二十尚未出嫁。不知陛下是否有意迎娶一位皇后,好让两国永远和谐。”

    “我并非亚瑟王,尊贵的皇后。我是高文爵士。我们陛下已经有一位出身高贵而且美丽贤能的王后了,很抱歉,您的美意我们心领了。”

    “哦?真是可惜。那就请代我向亚瑟王和王后转达我和皇上的问候,愿他们健康幸福。”

    “我替陛下向您和查士丁尼皇帝表示感谢。”

    亚瑟王下令班师,并下令让士兵与沿途居民秋毫无犯。违令者格杀勿论。

    大军乘船渡过海峡,亚瑟王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的不列颠海岸,一言不发。他的身后站着兰斯洛特爵士、高文爵士和贝德维尔爵士。

    亚瑟王在回想那天贝利撒留对他说的话。那天,和约签订的那天,亚瑟王与贝利撒留在罗马城外的一所修道院中见面了。

    两人站在修道院外的湖水边,亚瑟王对贝利撒留说:“朕的圆桌骑士团永远有位置为您而留,为了骑士团,朕可以付出一切。”

    “尊贵的亚瑟王陛下,”贝利撒留说,“那就请您满足我的一个愿望。”

    “我洗耳恭听。”亚瑟王说。

    “罗马养育了我,栽培了我。请让报效于我的国家,忠诚于我的君主。不要再劝说我同您并肩作战了。”

    亚瑟王惊讶于贝利撒留的愿望。于是说,“您的忠诚让人钦佩,但您的君主不值得尊敬。”

    听了亚瑟王的点评,贝利撒留看向了远处的天空,说出了心里酝酿已久的话。

    “您是个伟大的君王,尊贵的亚瑟王。您的国土还会扩大,臣民还会增多。您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的骑士之道无法维持自己的国家,必须寻求新的道路。届时您就能明白查士丁尼皇帝的伟大。”

    “请您在说清楚些。”亚瑟王追问道。

    “骑士可以舍弃一切来奉献他人,但为王者不行。您的王冠、您的圣剑、您的妻子都是您无法舍弃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说完这句话,贝利撒留独自告辞离开了修道院。

    亚瑟王看着远去的贝利撒留,说不出一句话来,以致他在回不列颠的船上也不断回忆这段对话。

    船上,亚瑟王突然打破沉默问兰斯洛特爵士:“兰斯洛特,你对朕有所不满吗?”

    兰斯洛特听亚瑟王这样问他,十分惊恐,“您为什么这样问?您把一切都奉献给骑士团,我岂会不满足。”

    亚瑟王见气氛变得紧张,便转移话题问高文爵士说:“你认为罗马的皇后是个怎样的人?”

    高文回答说:“她是个了不起的女性,胜她的丈夫数倍。但即使罗马有如此优秀的皇后,他们还是战胜不了我们。因为我们的国王与王后同样优秀并且相敬如宾。”

    亚瑟王继续问贝德维尔爵士:“你觉得我们能最终打败罗马人吗?”

    贝德维尔说:“罗马皇帝昏庸无道令忠臣寒心,总有一天会自己崩溃。但我们会一直齐心协力,与您一起战斗到底。”

    海港已近在眼前,他们看见桂妮薇儿王后和负责守卫不列颠的莫德雷德还有许多居民在那里欢迎他们回家。

    兰斯洛特望着海港,目光汇聚在一处。他是在眺望家乡还是在看别的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贝利撒留回到新罗马,被剥夺了一切职位。但在狄奥多拉皇后的干预下,皇帝没有进一步治他的罪。纳尔西斯接替了他的将军职务,领兵平定了后来的东哥特叛乱。后来普罗柯比来见贝利撒留,对他说:“我要写一部新书,揭露皇帝的暴行,把他的昏庸昭告全天下。我还要把你也写进去,告诉世人一个傻瓜是如何毁了自己的。”贝利撒留笑而不语。

    多年后,狄奥多拉皇后离世,贝利撒留也被控谋反下狱。出狱后,这位罗马名将郁郁而终。

    同年,罗马皇帝查士丁尼一世驾崩,罗马著名历史学家普罗柯比离世。罗马帝国至此步入黄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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