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枭雄张献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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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让姑娘受惊了

    烈日当空,万里无云,火辣的日头将田地晒的龟裂,偶有一阵微风吹过,也带起一阵热浪,如此炎热的天气,却丝毫没有阻碍难民拥堵在县衙前,连大街小巷时不时传来的惊叫与惨叫声都置若罔闻,浑然不觉,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前面一袋袋堆积如山的粮食。

    百十多名破衣烂衫的喽啰兵,手里或握着腰刀,或提着锄头棍棒看管着粮食,时不时的吆喝两句维持着秩序,一个小头目手里攥着刀柄,神情甚是得意的朝前点指着一众难民,嘴里嚷道“好叫尔等知晓,我们是义军,这些粮食都是我们的头领八大王分予你们的,你们填饱了肚子,莫要忘了这份恩德,都听到了没有。”

    “多谢八大王活命之恩”

    “八大王真是救命的菩萨啊”

    ………………………

    一众难民听了头目的话后纷纷拜倒于地,赞扬感恩之声不绝于口,但对于头目口中所提到的八大王到底是谁,却不知晓,毕竟现在连年天灾,到处都是用诨号揭竿而起的义军,尽管这些义军在朝廷那是叛军,在富户眼中是匪类,但是他们可不管这些,眼下这年月,但凡有人能给口饭吃的,那就是活菩萨,再生父母。

    小头目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转头对旁边喽啰吩咐道“放粮”。

    一声“放粮”,霎时激起千层浪,方才还跪在地上的一众难民皆起身向前涌动。

    小头目“诶呀”一声,甚是不满意的斥道“他娘的,都老实点,人人有份,再乱动,小心爷收起了粮食。”

    听到这句话,一众难民立时停下了脚步,不敢再乱动,这时几个喽啰纷纷用刀划开面前的粮袋,看着麦籽像甘露水浆一般从粮袋内流淌而出,难民们不由得喉结蠕动,肚子响起一阵咕噜噜的声响。

    正当喽啰们在衙门前热火朝天分发粮食时,一名十岁左右的小童,腰间插着一把短刃,引领着一位肩挎药箱的郎中,行色匆匆的跑了过来,径直跑进县衙,门前守卫不见丝毫阻拦,只是心中嘀咕一声:“四哥这般焦急,莫不是头领病了?”

    那郎中五旬左右,抹着额头汗水紧紧跟着前面男童,转过照壁看到一名女子被绳索绑缚着跪在青石道旁,发髻散乱,挡住了样貌,身后站着两名怒气满盈的喽啰,手里腰刀架在女子雪白的脖颈上,郎中瞧着那明晃晃的刀身,背脊升起一股寒意,心中一阵哀叹“哎,也不知是哪家的闺女被糟蹋了,看样子还惹恼了这匪首,这天杀的匪类。”,不忍再多看下去,脚下加快,随着男童跑进衙堂。

    方进大堂,一道身影闪到二人面前,一把拉过男童,轻斥道“怎么这般迟”

    “大哥,我...”男童看向面前的少年刚想开口解释,那少年这时已经转过头看向郎中,显然没有心思听男童解释,男童张了张嘴,继而闭口不再吭声,而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堂内地上躺着的一人。

    “这是我们的头领,也是我兄弟二人的义父,被堂外贱人所伤昏迷不醒,希望郎中赶快救醒义父。”少年伸手指着地上那人,催促道。

    少年尚在变声期,声音嘶哑难听,尤其那句“贱人”甚是刺耳,郎中心中生厌,不过见其身穿青布甲,腰间挂着佩刀,脸上不敢表露出来,双手抱拳,淡淡的回了一句“小将军放心,小人这就诊治。”

    郎中不咸不淡的态度,让少年很是不满,一双鹰目盯着郎中,阴恻恻的说道“老家伙,最好能将义父治好,不然...”

    郎中听罢,心中一突,急忙说道“小人定尽全力”迈步走向躺在地上的头领,不料踩到地上一物,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身后少年嘴角上翘不由得冷哼一声。

    郎中扫了一眼地上那物,却是一锭银子,旁边还有几锭,郎中没去多想,走到头领身旁,凝目细细打量了一番头领,见其身长近八尺,身材匀称,虎额黄面,须长一尺有余,长的虽奇特,却不减丝毫威风。

    只是这位头领的左眉梢后有一块淤青,肿起老高,甚是骇人,此处乃是太阳穴,遭如此重创,岂能活命?

    郎中急忙蹲下身子,探了探鼻息,又并二指按在脖颈处,随即又翻了翻眼皮,“这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身后少年和小童一直紧张的看着郎中诊治,见郎中翻完眼皮后没了下文,少年忍不住问道“义父他如何了?”

    刚要起身的郎中听罢,忽然想起跪在堂外的少女,心中暗道“若是现在如实说了,恐怕那姑娘命休矣。”,想到这,郎中没有起身,而是伸手打开药箱子,一边努力地不让手颤抖,一边从内中拿出一木匣,若无其事的说道“只是头部受创暂时昏迷,不碍事的,待小人针灸一番。”

    说完后取出几根银针,想了想,挥手很是熟络的将银针插在头领前额及脸上,须臾几根银针便悉数插完,收拾好药箱,起身看向二人,口中说道“待我再写副安神的药方,待头领醒了,吃上几副便可痊愈。”

    “那几时能醒来?”少年问道

    “快则今晚,迟则三五天,具体何时醒来,却不好说。”

    郎中随口说完,坐于堂内的书案后提笔写起药方,心中想着“待事了,便离开此地,至于那姑娘,只能看她造化了。”

    这边话音方落,地上躺着的头领猛然间竟然坐了起来,旋即“哇呀”一声暴叫,起身捂着脑袋“疼死老子了”,在堂内连蹦带跳的嗷嗷吼叫。

    这突如其来的吼叫声,吓得少年和小童倒退数步,而郎中则手一哆嗦,手中毛笔将刚要写好的药方涂黑了一片,一脸惊愕的看着头领,“这人不是死了吗?难不成假死?这怎么可能?”

    还是小童反应快,急忙对郎中说到“郎中,义父他这是怎么了?”

    “额,没事,取下银针便好。”郎中说罢,急忙起身来到头领面前,开口安慰道“头领暂且忍耐一二,待小的拔下银针。”

    头领虎目圆睁,强忍着头颅刺骨的疼痛,怒视着郎中一根根的将银针拔下,待拔净了,疼痛感抽身而去,头领不由得长吁一口气,周身上下已是大汗淋漓,头领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渍,不由分说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到郎中脸上,口中喝骂“去把你们经理找来。”

    郎中被扇的眼冒金星,嘴角开裂,疼的捂着嘴,不能言语,还是小童心下不忍,急忙横在头领身前,开口劝道“义父暂且息怒,若非郎中,义父恐怕还在昏迷当中。”

    头领闻言,脸上怒气散去,愕然看向面前才及自己腰间的男孩,疑惑的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义父?你是谁家的儿子,我什么时候收过干儿子?我怎么不记得?”

    小童不知如何回答,一脸求助的望向少年,那少年看着头领,试探的说道“义父,他是定国啊,您老人家怎么不记得呢?就在前俩个月,义父举义时,您收的他啊,还有二弟文秀,三弟能奇。”

    “那你又是谁?”

    “我是旺儿啊,您老人家的大儿子啊,义父”孙可望闻言险些没哭出来,一张马脸配上他那特有的鹰目,再加上那两行清泪,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头领不再去看他,转脸看向如瓷娃娃的李定国,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尽量用和蔼可亲的语气问道“孩子,那我是谁?”

    “您是义父啊”

    “名字呢?”

    “张献忠”

    “现在是明朝?”

    “嗯,大明崇祯三年。”

    ............

    待李定国取来镜子,张献忠看过镜中的自己后,走到书案后坐下,一言不发,脸色阴沉的可怕,孙可望打发走郎中后,与李定国侍立在堂下两侧,眼观鼻,口观心,不敢出声。

    “可恶,竟然穿越附身在这臭名昭著的反贼头子身上,哪怕让自己附身在一名军卒身上也好啊,自己也有信心成为将军,领军前去阻挡建奴,可是眼下这身份除了劫富济贫、杀官放粮,剩下的就是东躲西藏与官军缠斗,这种窝里斗最后便宜了建奴,使得华夏耻辱数百年,自己没来这个世上也就罢了,既然来都来了,岂能眼睁睁看着华夏尽是猪尾巴?可是自己该怎么做呢?”

    正在张献忠思虑间,堂外陡然传来一声少女的怒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如此辱一女子,岂是大丈夫所为?”

    张献忠收回思绪,抬头诧异的望向堂外,依稀看到一跪地少女,堂下孙可望冲上抱拳恨声说道“皆是此贱人伤的义父,待儿去取了其头颅。”说完抽出腰刀,作势转身出堂。

    “且慢”张献忠闻言连忙出声阻止道,起身绕过书案,看了眼孙可望,心下一阵唏嘘“这小子比我还狠。”

    “怎么如此不懂怜香惜玉?待我去看看后,再做定夺。”撂下一句话后,当先迈步走出大堂,领着二人来到少女身前。

    少女闻听动静,抬头瞪着张献忠,一双明眸包含着怒火,贝齿紧咬一言不发。

    当张献忠看清此女容颜后,惊叹道“好美的女子”,心中一阵心猿意马,这时太阳穴没来由的一阵刺痛,急忙抬手轻轻揉了揉,也不知是这刺痛感刺到了那根失联的神经,还是此女端妍的相貌激活了那根神经,反正是前身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了出来,一幕幕的如幻灯片一样晃过。

    对于前身那些早年经历,毫无兴趣,只是眼下这少女的事情倒是很好奇,略一思索,便已找出答案,原来张献忠聚众起义攻下此县城后,县衙的大小官员,除了县令砍了脑袋,其余人等都关押在县牢内,而面前此少女便是其中一名书佐的女儿,拿着几锭银子前来赎回父亲,怎料张献忠贪图其美色,不收银子想收此女入室,结果毫无防备的张献忠去扶起少女时,被此女子当堂以银锭猛然击之,送其去见了阎王。

    “没想到这张献忠也是死于女子之手”自己前世作为s级特种兵得罪了不少黑道老大,每日都千防万防小心翼翼的,结果没想到被相处俩年的女友用藏在项链中的毒针刺死,也就在那一刻,自己才清楚她的杀手身份。

    有了两番死于美人手中的惨痛教训,心中那团欲火登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再加上自己能够穿越借尸还魂,还多亏眼前女子砸死了前身,于是转头吩咐李定国将其绳索尽去,抬手虚扶,温声说道“让姑娘受惊了”说完后觉得似乎哪里不妥,一脸尴尬的看着起身的少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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