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4章 别离在雨中
看着地上的血，细雨帘撑着伞叹息道：“就我所知，方想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想到要去死的人，他相当顽强，能做出这个决定，一定是感到了绝望。他应该知道想要入住他铁都城主府的人是谁。”
剑封神扫了她一眼，这个已经属于自己的女人，不但漂亮绝伦，而且冰雪聪明，她一眼就能看穿很多事。
现在她在等着剑封神说下去，她想要的是剑封神这样，他们凡事都能想到一块。因为她是正确的，如果不能想到一块，那就只能证明剑封神错了，而她不喜欢一个错的人。
剑封神当然明白，但一个太聪明的女人，他似乎能够驾驭得住？那就要看他展现出来的魅力了。一个人的武功再好都没有用，真正的魅力应该是基于武功之上的头脑。
他也叹了口气：“而他又完全没有赢面，于是感到了绝望，才做出了这个去死的决定。他没法接受失败，于是先行了断。”说完他蹲下去，从方想袖子里拿出他所说的相赠的东西。
那是一块黑玉石。
上面有字，刻得很细，但很深。
“是一幅地图。”剑封神在细雨帘拿过去时说。
细雨帘把东西还给了他：“如果铁都城主说的相赠的东西是这个，那么，他一定是想指示你到什么地方去。他应该早有准备了！追出来也许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
剑封神点点头：“他原来早把一切都想好了。不过之前想要把地图给到的人应该不是我，这是临时的决定。”
但他为何会想到他？剑封神现在还不明白。
对他的分析，细雨帘点点头。然后她转身对还立在雨中呆呆的锡坤说：“老爹！我就要走了，谢谢你这么些年来的辛苦养育。”
“为什么会这样？一瞬间这世道一切都变了。”锡坤喃喃的无助无力地说。“你们是要去载天山吗？我刚看了那黑玉石一眼，那是通向载天山的地图。”
“载天山？”剑封神跟细雨帘都悚然一惊。
传说载天山在北方大荒中，其山高万丈，接天庭，山中住神仙，各门派多以剑入道，修行各有法门。
“方想为什么要给到我这个，我又不想成仙，根本不想去隐修。那不是我的追求，我只要好好地跟你在一起就行，随便一个世俗的地方，安静安心地过我们的日子。”剑封神对着细雨帘信誓旦旦地道。
“也是啊！我从没想过要去载天山，那太遥远，而且门槛也太高，不是我们能去的地方。再说修行也很苦，要成神成仙不容易。只羡鸳鸯不羡仙！我赞同你说的，剑封神。我们走吧！”
细雨帘催促着身边这个她刚一心相许一生一世的人。
“等等！我想请问下，老丈人！我应该可以这样称呼你的了吧，希望你能接受。你怎么知道的这是去载天山的地图？”剑封神非常好奇。
他看着细坤，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因为我就是从载天山下来的。”细坤突然仰头看天，喃喃地道。
“天哪！怎么可能。”细雨帘第一个表示了不信，惊讶不已。
剑封神却好像明白了：“我听说，十五六年前，有个从载天山反出来的十四五岁少年，杀灭了他的师门，然后成为公敌，他一路逃亡，后来消失了。”
“嗯。”细坤点点头，“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在现在也还是一样，很容易联想得到，可见在当时那的确是天下轰动的。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投师不淑，整个师门上下也都乌烟瘴气。”
剑封神跟细雨帘都在静听着。
这是个奇怪的场面，大街上秋风秋雨，尸横遍地，却又有三个视而不见的人在说着自己的事。
“我师父尤其阴险狡诈，让我们去做一些鸡鸣狗盗不道德的事，甚至为了个人目的而让我们去灭杀其余门派，我实在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于是就逃出来了。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不放过我，要追杀我。”
“于是你竟然把他们都干掉了？”剑封神再悚然一惊。他吃惊的是他的功夫，怎么能做得到。
“嗯。没错。实际上，在那个派中，只有我真正顺应了师祖爷的法门去修炼，没有受到师父影响，加上我资质大约还不错，于是功力在那好几年前就超过我师父了。”
“于是你把师父跟同门师兄弟全灭了！”剑封神突然点了点头。“如果是我，也会那么做。如果别人不给我一个做好人的机会，还想杀我，那我就一定会反击。”
“没错啊是这样！”细坤也点点头，“这也是我放心让我女儿跟你走的原因。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个可靠的人。这应该算得是英雄惺惺相惜，投缘知心。”
细坤接着强调了一点：“你跟我都是一路人，追求心里光明的人，做人的底线始终坚守着。”
剑封神很满意，能得到老丈人的夸奖，那当然是很好的。但是他还是要问：“你是怎么看出我这点的？”
细坤哈哈一笑：“我就从没见过一个像你如此功夫好，却又过得如此落拓的人。如果你心术不正，那想要过得好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吗？你随便去偷去抢都没人能打得过你，不会搞得像现在这样没衣服穿没饱饭吃。”
“你说得太对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恃强凌弱，不能居心不良，君子固穷，这个是一定要的。天地有正道，必定不辜负有德行之人，这是我一直接受到的教育。”
细坤非常赞同地再点点头：“是父母的教诲还是师门的？”
不料剑封神却道：“我是无师自通。后来，也就是最近我才明白了，如果我不是如此无师自通的话，我的功夫就不会如此精进到这个地步，正因为有天地正气支撑，这个是最大的功力，被我吸收到了。所以，修心很重要，是一切的根本。”
“你都说了，我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我绝对一万个赞同你的话。你们走吧，我女儿跟着你走，我是放心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细雨帘忽然问：“老爹，我们走了，那你呢？”
“我会留下来一段时间。我还有事要办。我这么说吧，我欠这里铁都城主一个人情，我要还，我必须得查出这幕后的害死城主的人。”
剑封神不太明白。
细坤解释道：“我那时候，反叛师门后，得罪了修仙公会，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安了好些罪名给我，比如冷血杀手，叛逆师门，天道不容之类，让我没有容身之地，于是一路逃，最后逃脱了他们追杀问罪，在这里安顿下来了。”
“是方城主收容了你。”剑封神看着地上的方想尸首。
“没错。他应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但是他看破不说破，只是说欢迎我来他这里真心过生活，大家和谐相处，不要惹事这样就不会有事。我很感激他，这些年来，我也是真心按他的要求去做的，也是我自己的要求。我真心地来过生活，在没有舞刀弄枪过。”
“那你的功夫？”剑封神担心起来。
“我的功夫没事，我并没有放弃过剑术修炼的。我现在的是空手剑，那时候方城主是高过我的，但后来他事情太多，我就超越他了。我这么说吧，刚才你在出手干掉左边最后一个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剑封神笑了起来：“那我就放心了。我的剑法，快得他们都看不见，想不到被你看见了。还看得清清楚楚。那也就是说，跟我一比的话，你应该还在我之上？”
细坤摇头：“你不用这样抬举我！你知道我还差你很多，至少三个层次。如果你在原地，再给我三年，我想我能追平。不过，要对付那个幕后的敌人，我想，你应该放心我会没事的。”
“没错！我很放心，老丈人。但你还是要自己小心。我们走了，你保重。”
“等等！”细坤问：“你们有钱吗？”
剑封神摇头。细雨帘点头：“有！够我们生活两个月的。”
“还是太少了啊！”细坤伸手在衣兜里摸出一个玉佩：“这个东西是我们师门的，我一直留着是想有个念想，表示不忘本。还值两个钱，兑换银子的话一百两吧，俭省一点，也够你们生活好几年的了。以后要勤劳！要和睦！”
细雨帘不愿意接。
他老爹坚持给：“就当是嫁妆了，你走得突然，跟你娘一样，说离开就离开。”细坤说到这里，再次感慨起来。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别离的憾恨。”他又看了地上方城主夫妇一眼，想起许多以前的往事来：“方城主呢，其实是很好的一个人。他对这里城中的百姓都很客气，对我也一样。时常看见了，我跟他打招呼，有时候是他先打招呼，称呼我必然是坤哥！”
剑封神和细雨帘撑着伞走了，他们双双跨过地上的一具具尸首，走在秋雨中，在寂静的大街上，转过街口很快消失。细坤看着他们，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消失很久了，还站在雨里一动不动。
剑封神扫了她一眼，这个已经属于自己的女人，不但漂亮绝伦，而且冰雪聪明，她一眼就能看穿很多事。
现在她在等着剑封神说下去，她想要的是剑封神这样，他们凡事都能想到一块。因为她是正确的，如果不能想到一块，那就只能证明剑封神错了，而她不喜欢一个错的人。
剑封神当然明白，但一个太聪明的女人，他似乎能够驾驭得住？那就要看他展现出来的魅力了。一个人的武功再好都没有用，真正的魅力应该是基于武功之上的头脑。
他也叹了口气：“而他又完全没有赢面，于是感到了绝望，才做出了这个去死的决定。他没法接受失败，于是先行了断。”说完他蹲下去，从方想袖子里拿出他所说的相赠的东西。
那是一块黑玉石。
上面有字，刻得很细，但很深。
“是一幅地图。”剑封神在细雨帘拿过去时说。
细雨帘把东西还给了他：“如果铁都城主说的相赠的东西是这个，那么，他一定是想指示你到什么地方去。他应该早有准备了！追出来也许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
剑封神点点头：“他原来早把一切都想好了。不过之前想要把地图给到的人应该不是我，这是临时的决定。”
但他为何会想到他？剑封神现在还不明白。
对他的分析，细雨帘点点头。然后她转身对还立在雨中呆呆的锡坤说：“老爹！我就要走了，谢谢你这么些年来的辛苦养育。”
“为什么会这样？一瞬间这世道一切都变了。”锡坤喃喃的无助无力地说。“你们是要去载天山吗？我刚看了那黑玉石一眼，那是通向载天山的地图。”
“载天山？”剑封神跟细雨帘都悚然一惊。
传说载天山在北方大荒中，其山高万丈，接天庭，山中住神仙，各门派多以剑入道，修行各有法门。
“方想为什么要给到我这个，我又不想成仙，根本不想去隐修。那不是我的追求，我只要好好地跟你在一起就行，随便一个世俗的地方，安静安心地过我们的日子。”剑封神对着细雨帘信誓旦旦地道。
“也是啊！我从没想过要去载天山，那太遥远，而且门槛也太高，不是我们能去的地方。再说修行也很苦，要成神成仙不容易。只羡鸳鸯不羡仙！我赞同你说的，剑封神。我们走吧！”
细雨帘催促着身边这个她刚一心相许一生一世的人。
“等等！我想请问下，老丈人！我应该可以这样称呼你的了吧，希望你能接受。你怎么知道的这是去载天山的地图？”剑封神非常好奇。
他看着细坤，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因为我就是从载天山下来的。”细坤突然仰头看天，喃喃地道。
“天哪！怎么可能。”细雨帘第一个表示了不信，惊讶不已。
剑封神却好像明白了：“我听说，十五六年前，有个从载天山反出来的十四五岁少年，杀灭了他的师门，然后成为公敌，他一路逃亡，后来消失了。”
“嗯。”细坤点点头，“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在现在也还是一样，很容易联想得到，可见在当时那的确是天下轰动的。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投师不淑，整个师门上下也都乌烟瘴气。”
剑封神跟细雨帘都在静听着。
这是个奇怪的场面，大街上秋风秋雨，尸横遍地，却又有三个视而不见的人在说着自己的事。
“我师父尤其阴险狡诈，让我们去做一些鸡鸣狗盗不道德的事，甚至为了个人目的而让我们去灭杀其余门派，我实在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于是就逃出来了。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不放过我，要追杀我。”
“于是你竟然把他们都干掉了？”剑封神再悚然一惊。他吃惊的是他的功夫，怎么能做得到。
“嗯。没错。实际上，在那个派中，只有我真正顺应了师祖爷的法门去修炼，没有受到师父影响，加上我资质大约还不错，于是功力在那好几年前就超过我师父了。”
“于是你把师父跟同门师兄弟全灭了！”剑封神突然点了点头。“如果是我，也会那么做。如果别人不给我一个做好人的机会，还想杀我，那我就一定会反击。”
“没错啊是这样！”细坤也点点头，“这也是我放心让我女儿跟你走的原因。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个可靠的人。这应该算得是英雄惺惺相惜，投缘知心。”
细坤接着强调了一点：“你跟我都是一路人，追求心里光明的人，做人的底线始终坚守着。”
剑封神很满意，能得到老丈人的夸奖，那当然是很好的。但是他还是要问：“你是怎么看出我这点的？”
细坤哈哈一笑：“我就从没见过一个像你如此功夫好，却又过得如此落拓的人。如果你心术不正，那想要过得好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吗？你随便去偷去抢都没人能打得过你，不会搞得像现在这样没衣服穿没饱饭吃。”
“你说得太对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恃强凌弱，不能居心不良，君子固穷，这个是一定要的。天地有正道，必定不辜负有德行之人，这是我一直接受到的教育。”
细坤非常赞同地再点点头：“是父母的教诲还是师门的？”
不料剑封神却道：“我是无师自通。后来，也就是最近我才明白了，如果我不是如此无师自通的话，我的功夫就不会如此精进到这个地步，正因为有天地正气支撑，这个是最大的功力，被我吸收到了。所以，修心很重要，是一切的根本。”
“你都说了，我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我绝对一万个赞同你的话。你们走吧，我女儿跟着你走，我是放心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细雨帘忽然问：“老爹，我们走了，那你呢？”
“我会留下来一段时间。我还有事要办。我这么说吧，我欠这里铁都城主一个人情，我要还，我必须得查出这幕后的害死城主的人。”
剑封神不太明白。
细坤解释道：“我那时候，反叛师门后，得罪了修仙公会，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安了好些罪名给我，比如冷血杀手，叛逆师门，天道不容之类，让我没有容身之地，于是一路逃，最后逃脱了他们追杀问罪，在这里安顿下来了。”
“是方城主收容了你。”剑封神看着地上的方想尸首。
“没错。他应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但是他看破不说破，只是说欢迎我来他这里真心过生活，大家和谐相处，不要惹事这样就不会有事。我很感激他，这些年来，我也是真心按他的要求去做的，也是我自己的要求。我真心地来过生活，在没有舞刀弄枪过。”
“那你的功夫？”剑封神担心起来。
“我的功夫没事，我并没有放弃过剑术修炼的。我现在的是空手剑，那时候方城主是高过我的，但后来他事情太多，我就超越他了。我这么说吧，刚才你在出手干掉左边最后一个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剑封神笑了起来：“那我就放心了。我的剑法，快得他们都看不见，想不到被你看见了。还看得清清楚楚。那也就是说，跟我一比的话，你应该还在我之上？”
细坤摇头：“你不用这样抬举我！你知道我还差你很多，至少三个层次。如果你在原地，再给我三年，我想我能追平。不过，要对付那个幕后的敌人，我想，你应该放心我会没事的。”
“没错！我很放心，老丈人。但你还是要自己小心。我们走了，你保重。”
“等等！”细坤问：“你们有钱吗？”
剑封神摇头。细雨帘点头：“有！够我们生活两个月的。”
“还是太少了啊！”细坤伸手在衣兜里摸出一个玉佩：“这个东西是我们师门的，我一直留着是想有个念想，表示不忘本。还值两个钱，兑换银子的话一百两吧，俭省一点，也够你们生活好几年的了。以后要勤劳！要和睦！”
细雨帘不愿意接。
他老爹坚持给：“就当是嫁妆了，你走得突然，跟你娘一样，说离开就离开。”细坤说到这里，再次感慨起来。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别离的憾恨。”他又看了地上方城主夫妇一眼，想起许多以前的往事来：“方城主呢，其实是很好的一个人。他对这里城中的百姓都很客气，对我也一样。时常看见了，我跟他打招呼，有时候是他先打招呼，称呼我必然是坤哥！”
剑封神和细雨帘撑着伞走了，他们双双跨过地上的一具具尸首，走在秋雨中，在寂静的大街上，转过街口很快消失。细坤看着他们，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消失很久了，还站在雨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