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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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胤祯的隐居生活之谜(4)

    诗人简朴的生活,随遇而安的心态,在他的《自嘲》诗中得到充分体现,他说:

    癖性成清懒,吾庐废扫除。蛛丝牵幕细,鼠迹印床踈。零落囊中句,纵横架上书,陈蕃期可作,应料喜同居。

    常与“蛛丝”和“鼠迹”为伍,生活条件之简陋,可以说大大超出我们的想象。他在另一首《遣怀》诗中还说:“我室无长物,萧然四壁尘”。这些都说明,他的隐居生活最多能满足温饱,谈不上任何物质享受,与过去的王爷生活无法相比。但“零落囊中句,纵横架上书”则又反映了他的精神生活却十分充实,十分丰富,而他最享受的恰恰是这一点。

    这个状况与他在《红楼梦》中的表白完全一致,他说:“虽今日之茆椽蓬牗,瓦灶绳床,其风晨月夕,阶柳庭花,亦未有伤我于之襟怀笔墨者”。也就是说,简朴的生活并不会妨碍他驰骋的思绪,更不会禁锢其自由的情怀。可以说,通过这些我们看到了作者或诗人豁达开朗的胸怀,坚定睿智的精神风貌。

    《咏鸟啼竹丛明月图》似乎是针对《红楼梦》而作,因为“鸟啼竹丛明月图”展现的是潇湘馆的意境。鸟、竹、窗是潇湘馆最大的特色:“窗”即“月”,隐“明”,竹即“清”,含“史”,“鸟”即主人公,寓胤哥。《鸟啼竹丛明月图》实际上就是一幅《清明图》。“清明”是书的主题,也是主人公的身份,所以说它暗指《红楼梦》。诗的原文如下:

    妙墨无人识,黄筌我独惊。凌竿看月上,接笋听禽鸣。翠袖闲堪依,瑶琴坐欲横。平安疑再报,笔态信天成。

    这首诗表达了诗人对自己作品能平安问世的喜悦之情。尽管“妙墨无人识”,但“笔态信天成”的结果,却让他感到欣慰,感到满足,因为它说明“平安”有望,后顾无忧。至于能否被人理解,他并不担心,有缘千里来相会,只要顺其自然就好。这首诗从一个侧面表明,作者在创作过程中,首先追求的是自然天成,浑然一体,以解决“真事”立足的问题,平安的问题。这个目的显然已经达到,故而诗人写下这首诗以示庆贺。

    另外,《晓发潘家庙》、《黄村道上》、《晚宿黑垡村》、《朱家务夜话》、以及《南各庄晓望》等诗,真实的反映了诗人平淡而又质朴的平民生活,他不仅能与周围的村民打成一片,而且从中还找到了无限的乐趣。《晚宿黑垡村》就是其中的一个插曲,或者说一个片断:

    小店孤村里,投人傍晚过。连房喧客少,破阜闹驴多。酒比常沽贵,羹殊向味和。计程钱袋短,笑杀生家婆。

    我们仿佛看到一位老者在一个荒郊野店留宿,并为酒贵而斤斤计较,为羹美而津津乐道,为自己的寒酸忍俊不止。在房客和闹驴的喧嚣声中,他一边品味着美味佳肴,一边还风趣的和店家开着玩笑。看得出,对这样的环境他不但不陌生,还乐在其中,特别享受。

    《别田舍主人》和《新居誌喜》这两首前后相连的诗,反映了张宜泉有过一次搬家的经历。从哪里搬到哪里,诗中并没有说明,只知道是从西边搬到了东边。《别田舍主人》这样写道:

    兵厨相谢罢,东载上归骖。冬别原非一,秋逢每是三。田园催去北,松竹忆行南。知得皇恩重,何由补自惭。

    《新居誌喜》这样写道:

    买断东邻宅,得房有六间。花瓯留蚓隙,沙径点苔斑。岂作游云出,应如倦鸟还。闭门尘不染,松竹正堪攀。

    这两首诗向我们透露了以下几个信息:第一,这次迁移是从西到东,从简朴的田舍生活回归到了相对稳定的家庭生活。第二,“知得皇恩重,何由补自惭”,反映了这次搬迁是在皇帝的亲自过问和关照下进行的。第三,两首诗都写在《哭李四兄》之后(即1768年之后——笔者注),说明此时张已是八十多岁的人,这也许是乾隆为什么要亲自出面安排其搬迁的原因。第四,这个被称作“东邻宅”并有六间房的小院,成了他生命的最后一站,“岂作游云出,应如倦鸟还”的诗句说明了这一点。第五,从西面而来,有可能是从北京西郊的香山39号院搬出,因为被诗人称作“兵厨”的这个地方,明显带有兵营的色彩。

    “兵厨”一词来自《三国志?魏志?阮籍传》,文章说:“阮籍闻步兵校尉厨贮美酒数百斛,营人善饮,乃求为校尉。”此后人们皆以“兵厨”代指储存好酒的地方,但其兵营的背景显而易见。所以,诗中的“兵厨相谢罢,东载上归骖”,很可能指其结束了在39号兵营的隐居生活,搬到了京城的东面。总之,这次搬迁是奉皇帝的旨意,目的是要让他漂泊不定的生活相对稳定一些,但其平民的色彩并没有因此而有任何改变。

    迁居之后,诗人写下了《五十自警》(此诗内容后文详解——笔者注),此时他已是八十四岁的高龄,对所经历的一切都已经十分淡然,所以在此之后又写下了《笑答诸亲友》:

    累经福量浅,已启自知明。况带龙钟态,应灭磊落情。锥囊因肘掣,镜物觉心肓。幸得饥寒免,游闲了一生。

    这首诗实际上是诗人对自己后半生的一个总结。尽管锋芒即露的他,因受到各方牵制而不能一展雄才,但他能坦然面对,默然处之,并不怨天尤人。由于对世间微意玄理的顿悟,他的心如明镜般透彻,故能以“游闲”之心笑看人生的风风雨雨和曾经的坎坎坷坷。可以说,这首诗反映了他晚年从容淡定的心态。(未完、待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