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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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胤祯在民间的身份之谜(7)

    上述四人有没有皇家背景不得而知,因手头没有这方面的资料可供参考,不敢妄加猜测。但从他们的头衔可以看出,他们都是有一定的层次,有一定的修养,有一定的素质的官吏。他们不仅对张宜泉早已熟悉,对他弃“轩冕”就“樵渔”,舍富贵趋清贫的经历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文字中毫不掩饰对他的仰慕之心和崇拜之情。虽张的背景和过往未被提及,但大家心照不宣,有意回避的态度显而易见。这一切恰恰说明,张宜泉在当时是有很高的知名度,最起码在上流社会,或者说在朝廷官员当中是如此。

    贵贤序文中的“轩冕”,指的就是官爵和王帽。“久轻轩冕,溷迹樵渔”就是在影射其放弃王位和皇族身份,出家归隐,在民间度过余生这件事。他们之所以对张宜泉的身份避而不谈,恐怕还是出于“讳知者”的需要。既然要“隐”,就要一隐到底,毕竟此时还是清朝,说的还是一家子的事,“家丑不可外扬”依然是一条不可逾越的底线。所以,“隐”已经成了“深知拟书底里”人的共识和自觉行动,即便是到了光绪年间,即便是已经过去了一个多世纪,这个规矩依然要遵守。

    正因为如此,张宜泉的诗稿同样使用了“讳知者”的隐曲之笔,自始自终都以“明修暗渡”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思想情感,披露自己的隐居生活,反映自己的社交往来。贵贤的序言开篇即曰:

    雕虫篆刻壮夫不为,然削木为鸢而能飞,所见者犹有鸢也。画龙破壁而飞去,所见者并无有龙矣。非削与画之争乎大小也,彼以人为之而其真不足,此以天为之而其神有余也。

    画龙见神不见形,这样的笔法不仅见诸于《诗稿》,也见诸于《红楼梦》。贵贤的这段评语,可谓一语双关,把张宜泉的文风作了高度概括。他在“非削与画之争乎大小也,彼以人为之而其真不足,此以天为之而其神有余”的文字中,把张宜泉比作“天”,比作“神”,由此便引出了其真龙天子的身份,引出了其皇族的背景。由此可见,《红楼梦》的底细和真相,不仅同时代有人知道,就是到了一百年之后的光绪年间依然还有人知道,这三篇序跋就是这方面的有力证据。

    然而,在1889年还有人知晓的秘密,怎么到了离它不远的二十世纪便成了无人知晓的世纪之谜了呢?这个现象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正是这个传承的中断,才导致了后来关于《红楼梦》的大争论,这个争论几乎把整个社会的名家学者都卷了进去。观点五花八门,认识各自为政,答案莫衷一是,从来没有达成过共识,这在中国的文学史上也是少有。正好应了作者的那句话:“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奇怪的现象?究其原因恐怕还是与作者本人有关,与其奉行“惟心会而不可口传,可神通而不可语达”的行为准则有关。作者把宝玉之情定义为“意淫”,里面就包含了对“真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要求。也就是说,凡知情者只能以“意会”的方式进行评论和传播,绝不允许直言不讳,绝不允许说出内幕,说春真相。

    在清朝时期,对《红楼梦》的评论早已有之,但我们可以明确的感觉到,凡谈论此书者一律采取旁敲侧击,明喻暗指的方式,没有一个人直截了当,这恰恰反映了评论者对作者这个要求的尊重和坚守。比如,戚序本中戚廖生的序言、清话石主人和王梦阮对《红楼梦》的评论、明义、永忠这些宗室子弟所写的相关的诗词,都毫无例外是这样做的。甚至,我怀疑当时流传甚广,颇具影响力的“是书为清世祖与董鄂妃而作”的说法,恐怕也是这种做法的体现,其目的不是想让人相信此说,而是在暗示:《红楼梦》是一部具有清宫秘史性质的书。

    一生都对《红楼梦》十分痴迷、自署“红楼外史”的高鹗,在谈论这本书时,同样使用的是这种方法。他在《砚香词》诗集的第二首《忆王孙》中这样写道:

    年年春恨满春湖,漂泊芳魂逐子婿。苦把倾城罪粉奴,问狂夫,越女为何却沼吴。

    他借曲牌名点明了《红楼梦》的主题是忆王孙,而这个王孙就是元春,所以是“年年春恨满春湖”。然而,这个主题却被儿女情长的爱情故事所掩盖,它的真相不为世人所理解,这好像是倾国倾城之貌惹的祸,但你有没有想过,美女西施的“芳魂”,为什么最终还是离开了泥沼之地——姑苏,执意去追逐伍子胥的脚步呢?

    高鹗这首诗其实想说的是,虽然王孙的外观被美女所替代,但他忧国忧民的心和吴子婿一样至死都没有变。“越女”指的就是林黛玉,她是王孙的灵魂,因而最终她还是离开了她的寄居地贾府,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回到了王孙身边。所谓“反认他乡是故乡”,指的就是把林黛玉寄居地贾府看作其故乡,看作其归宿,这就误解了作者,也误解了此书。贾府即假,是“荒唐言”的代表。

    《春柳堂诗稿自序》是张宜泉自己为自己的诗稿作的序,自然是我们关注的重点,虽然其文字有些语焉不详,但里面还是透露了一些重要信息,对于了解其家庭背景有很大的帮助。这篇序文的原文是:

    予垂髫时,受业于西江詹先生,学文艺兼为吟咏六艺之说,始知致力,然未能深领其旨。后从金台李夫子游,举业外课及诗艺,勤勤勉勉,殆以积年于斯。奈家门不幸,书剑飘零,三十年来,百无一就,命也,何如?

    既文非青钱,诗难自诩,想昔丁丑礼部试,我皇上钦定乡会小考,增试五言排律八韵。一时握管拈毫之士,皆鼓吹休明,和声以鸣。

    国家之盛者,未易更仆数,且诗之难工也。凡列大雅之林者,必钻研经史以广其识,娴习骑射以壮其气,流览山川以旷其怀,讽咏诗歌以助其兴,使身不离牖下,而徒吱吱作草虫响,鲜不为方家之所嗤也。予也风雨一编,当夫即景拟古,命题连句,或随兴而发,或赋事而成。虽流离颠沛,未尝忘和平壮雅、法律精严之功,是诚恐负圣天子作人至意,与詹、李二夫子谆谆教诲耳。故不揣庸拙,特为录出,以俟定正。若云斯即可以窃附大雅之林,则吾岂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