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野丫头
甄宸心头颤动，再抬头去望，见那小姑娘追上那灰髯将军后，连喊“爹爹”。
那灰髯将军恼了那小姑娘一句，“皇上面前，装重点，都合适出阁了，还这般没大没小。”
一听到“出阁”二字，那小姑娘立即来气，俏眉一扬，怒眼往高台上一扫，瞧到甄宸时却停了下来，怒气瞪了甄宸足足十秒。
甄宸见她眼神里饱含敌视之意，心下骇然，瞪我干什么，是你老爹把你许配给我，又不是我跪下来求你嫁给我，奶奶的，不嫁拉倒，再说了，瞧你刚才那神态动作，明摆了辣妹子，娶你这种人，那是嫌命长！老子还想多活几年，要退婚的赶紧，再瞪老子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
那小姑娘自不必说，就是甄宸的未婚妻王轻云。而中间的金甲将军正是北征军的主帅大司空王邑。
一旁的那位令常新公主面露娇羞的青年将领，乃是活捉匈奴王卜须单于，立下第一军功的前车大夫甄阜。
接下来陆陆续续又有一些将领踏过木桥，这些将领与之前的部队着装上略有些不同。甄宸问了皇太子，这些都是些什么将军，看起来不像是京师部队。
皇太子年龄不大，在时常帮父皇打理政务时，也懂得些军中之事。
“这些是边塞十二军团的将领。”
“边塞十二军团？”
“以前为了防患匈奴和乌桓，便在北境设立了六郡十二军团，从西到东，分别是张掖郡的定胡兵团、奋武兵团，五原郡的虎贲兵团、五威兵团，西河郡的镇远兵团、相威兵团，云中郡的厌难兵团、震狄兵团，代郡的平狄兵团、振武兵团，渔阳郡的讨秽兵团、诛貉兵团。”
甄宸听了直点头，皇太子又指了指边塞十二军团阵列中走在最前面的十二名将军，
“你看这十二名将军，便是边塞十二军团的最高指挥官，依次是定胡兵团王晏、奋武兵团王骏、虎贲兵团王况、五威兵团苗?、镇远兵团李翁、相威兵团李棽、厌难兵团陈钦、震狄兵团王巡、平狄兵团王萌、振武兵团王嘉、讨秽兵团严尤和诛貉兵团杨俊，这十二人中，又以讨秽兵团严尤最有才华，此番北征也以他军功最大。”
甄宸往严尤遥遥望了几眼，见他年纪不惑之间，胡须黑中掺白，但精神身份抖擞，目光炯炯闪烁精明。
“宸弟，你还有什么有问的吗？”
皇太子忽将声桑调得娇媚，直使甄宸吓了一跳。
“没……没什么！”
甄宸笑着嗫嚅，心中却恼怨皇太子正常不够一盏茶，又变成这个娘里娘气的模样。
众将领过桥后，便即到高台下叩首，高呼万岁。
王莽哈哈大笑，双袖一抖，回了一句，“诸将军北征匈奴，辛苦了，快都请起！”
接下来，和电视古代那些君君臣臣的客套话，无甚差别。先是嘘寒问暖，接着举起酒杯你敬我敬，谈谈战争艰苦，论论北征军功。
就在帝王将相高谈阔论之际，身披盔甲的王轻云早已绕到后边，来到常新公主一席上。常新公主此时颔首低眉，默默不语，但时不时用眼睛余光去瞅一下甄阜。
“婳儿姐！”
王轻云在常新公主后背忽地一拍，又忽地一喊，惊动常新公主花颜憔悴，红着脸回头，想生气却又不敢。先是斜睨远处甄阜一眼，见他没看向自己，便转回头去恼王轻云。
“乖戾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唬人很好玩么？”
“婳儿姐，你瞧我这身盔甲神不神气？”
王轻云挺直细腰，咯咯唧唧地娇笑。
“一个女孩子家，扮成这副模样，也不怕人笑话。”
“笑话什么，我可是跟着我爹爹打过仗的小将军。”
常新公主嗤笑道：“那你也杀过匈奴兵，捉住了匈奴的什么将军元帅？”
王轻云经这一问，摇了摇头，抱怨道：“我是想杀的，可……可每次到战场上，我爹爹总不许我冲在前头，就让我躲在后边，和那些押送粮草的督运官一处。”
常新公主嘲了王轻云一句，“阿云妹子，那你是不是连匈奴人都没见过？”
“见过，见过，我还见过他们的头头，哦不，是他们的大单于，对了，嘿嘿，是婳儿姐你的未来驸马都尉擒住的，你的未婚夫真是厉害得紧，武艺那叫一个顶呱呱。”
“噢，是吗？”
常新公主羞娇着问了一句，同时撇了撇头，去瞧自己的未婚夫。可惜甄阜正与百官谈话，并不扭头瞅他一眼。见此，常新公主不由幽幽叹了一口气，垂着秀脸神情失落。
“婳儿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王轻云顺着常新公主目光瞧去，见她望着的人正是甄阜，忍不住嗤笑一句，“原来我美丽的小公主在想她的未婚夫婿，你要想和他单独说话是么？”
“啊？”
常新公主惊讶一句。
“要是想，那就包在我身上，我强拉硬拽也替你将他拖过来，怎么样？”
“别，这样子多难看，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别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这些事情，也不怕别人笑话。”
“嗯……要不这样，我想个法子让他看你几眼，如何？”
常新公主也正有此意，只是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能让帅气的甄阜将军扭过头来看她一眼，见王轻云这么说，忙道：“你有什么好法子么？”
“有啊！”
王轻云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哎呀大叫一声，接着将自己头盔摘下，倏地套到常新公主的秀发上。
“哎哟！”
常新公主忍不住大叫一声，赶紧将头盔摘下，第一反应就是去瞧甄阜。果然见甄阜正盯着自己看，两相目光接触，常新公主脸蛋儿已是红如霜林之叶。
王轻云凑上前，嬉皮笑脸地道：“婳儿姐，怎么样，阿云这个法子可以吧？”
“你……”
常新公主红着脸不知如何启口，害得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叫，有失儿女身份，可瞧见甄阜投来关切的眼神时，对阿云这样子的作弄却生不起半点气来。
这一幕，甄宸也看到，瞧见王轻云那泼辣劲儿，吓得他直啐舌头。
这阿云小娘们真是典型的母大虫，人长得娇俏，行为却乖张，人家常新公主好好的，穿了一身漂亮衣服，你倒好，将头盔套到人家头上，成何体统！这么一摆弄，直让人家公主成了笑话，又不知惹来多少闲言碎语。
幸亏常新公主涵养好，如果换做是那位让婢女泼甄寻屎尿的黄皇室主王嬿，你王轻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
常新公主被王轻云捉弄，头发略稍散乱，虽不比之前端庄优雅，却增了几分凄楚之美、落寞之情。甄阜自瞧见常新公主这既娇既嗔、且忧且恼的样子后，目光久久不忍转向别处，倒是被其所深深吸引了。
常新公主见未来丈夫瞧着她，低头捏着手指，又不舍得转身离去梳理装扮，竟尔呆呆坐在席上，涨红着脸不知所措。
王轻云见常新公主羞涩涩的，就坐在旁边抱着头盔暗笑，又拉拉扯扯去招惹常新公主。
这常新公主虽贵为公主，人却十分软弱，脾气又是极好，现在加上未来夫婿和满朝文武都在，更是连瞪个眼睛、皱个眉头都不敢，只是轻启小嘴苦苦哀求王轻云别再捣乱。
王轻云也知适可而止，又瞧见父亲王邑正怒视着他，只好撇撇嘴，低声对常新公主道：“婳儿姐，都是阿云不好，不过呢，甄阜大哥也把眼睛挪过来了，我看他神色，似乎……”
“似乎怎样？”
常新公主低声问了一句。
“似乎非常非常喜欢我的小公主姐姐。”
常新公主浅浅一笑，连适才积累起来的一点怒气也都全消了。
王轻云见常新公主露出笑脸，又凑近道：“甄阜大哥不但武功高、人长得帅，而且待人特别特别好，就比如我……”
“你？”
常新公主一皱眉，瞥了王轻云一眼。
“婳儿姐，你别多心，他心中只有他的小公主，才不会睬我这种野丫头，我是说他比较热心肠，对待属下体贴周到。”
经这一说，常新公主脸又红了，一时不知何言相回。
“婳儿姐，咱们不如先到后头去梳梳妆，打扮打扮！”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反正他看你的时日长着，你这么喜欢他看你，等你俩洞房后，叫他整天看着你不就成了。”
王轻云言语一毕，拉着常新公主就往后头去。那里是几间房舍，被征收用于给贵胄女眷们更衣换装的化妆间。
————
(本章完)
那灰髯将军恼了那小姑娘一句，“皇上面前，装重点，都合适出阁了，还这般没大没小。”
一听到“出阁”二字，那小姑娘立即来气，俏眉一扬，怒眼往高台上一扫，瞧到甄宸时却停了下来，怒气瞪了甄宸足足十秒。
甄宸见她眼神里饱含敌视之意，心下骇然，瞪我干什么，是你老爹把你许配给我，又不是我跪下来求你嫁给我，奶奶的，不嫁拉倒，再说了，瞧你刚才那神态动作，明摆了辣妹子，娶你这种人，那是嫌命长！老子还想多活几年，要退婚的赶紧，再瞪老子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
那小姑娘自不必说，就是甄宸的未婚妻王轻云。而中间的金甲将军正是北征军的主帅大司空王邑。
一旁的那位令常新公主面露娇羞的青年将领，乃是活捉匈奴王卜须单于，立下第一军功的前车大夫甄阜。
接下来陆陆续续又有一些将领踏过木桥，这些将领与之前的部队着装上略有些不同。甄宸问了皇太子，这些都是些什么将军，看起来不像是京师部队。
皇太子年龄不大，在时常帮父皇打理政务时，也懂得些军中之事。
“这些是边塞十二军团的将领。”
“边塞十二军团？”
“以前为了防患匈奴和乌桓，便在北境设立了六郡十二军团，从西到东，分别是张掖郡的定胡兵团、奋武兵团，五原郡的虎贲兵团、五威兵团，西河郡的镇远兵团、相威兵团，云中郡的厌难兵团、震狄兵团，代郡的平狄兵团、振武兵团，渔阳郡的讨秽兵团、诛貉兵团。”
甄宸听了直点头，皇太子又指了指边塞十二军团阵列中走在最前面的十二名将军，
“你看这十二名将军，便是边塞十二军团的最高指挥官，依次是定胡兵团王晏、奋武兵团王骏、虎贲兵团王况、五威兵团苗?、镇远兵团李翁、相威兵团李棽、厌难兵团陈钦、震狄兵团王巡、平狄兵团王萌、振武兵团王嘉、讨秽兵团严尤和诛貉兵团杨俊，这十二人中，又以讨秽兵团严尤最有才华，此番北征也以他军功最大。”
甄宸往严尤遥遥望了几眼，见他年纪不惑之间，胡须黑中掺白，但精神身份抖擞，目光炯炯闪烁精明。
“宸弟，你还有什么有问的吗？”
皇太子忽将声桑调得娇媚，直使甄宸吓了一跳。
“没……没什么！”
甄宸笑着嗫嚅，心中却恼怨皇太子正常不够一盏茶，又变成这个娘里娘气的模样。
众将领过桥后，便即到高台下叩首，高呼万岁。
王莽哈哈大笑，双袖一抖，回了一句，“诸将军北征匈奴，辛苦了，快都请起！”
接下来，和电视古代那些君君臣臣的客套话，无甚差别。先是嘘寒问暖，接着举起酒杯你敬我敬，谈谈战争艰苦，论论北征军功。
就在帝王将相高谈阔论之际，身披盔甲的王轻云早已绕到后边，来到常新公主一席上。常新公主此时颔首低眉，默默不语，但时不时用眼睛余光去瞅一下甄阜。
“婳儿姐！”
王轻云在常新公主后背忽地一拍，又忽地一喊，惊动常新公主花颜憔悴，红着脸回头，想生气却又不敢。先是斜睨远处甄阜一眼，见他没看向自己，便转回头去恼王轻云。
“乖戾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唬人很好玩么？”
“婳儿姐，你瞧我这身盔甲神不神气？”
王轻云挺直细腰，咯咯唧唧地娇笑。
“一个女孩子家，扮成这副模样，也不怕人笑话。”
“笑话什么，我可是跟着我爹爹打过仗的小将军。”
常新公主嗤笑道：“那你也杀过匈奴兵，捉住了匈奴的什么将军元帅？”
王轻云经这一问，摇了摇头，抱怨道：“我是想杀的，可……可每次到战场上，我爹爹总不许我冲在前头，就让我躲在后边，和那些押送粮草的督运官一处。”
常新公主嘲了王轻云一句，“阿云妹子，那你是不是连匈奴人都没见过？”
“见过，见过，我还见过他们的头头，哦不，是他们的大单于，对了，嘿嘿，是婳儿姐你的未来驸马都尉擒住的，你的未婚夫真是厉害得紧，武艺那叫一个顶呱呱。”
“噢，是吗？”
常新公主羞娇着问了一句，同时撇了撇头，去瞧自己的未婚夫。可惜甄阜正与百官谈话，并不扭头瞅他一眼。见此，常新公主不由幽幽叹了一口气，垂着秀脸神情失落。
“婳儿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王轻云顺着常新公主目光瞧去，见她望着的人正是甄阜，忍不住嗤笑一句，“原来我美丽的小公主在想她的未婚夫婿，你要想和他单独说话是么？”
“啊？”
常新公主惊讶一句。
“要是想，那就包在我身上，我强拉硬拽也替你将他拖过来，怎么样？”
“别，这样子多难看，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别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这些事情，也不怕别人笑话。”
“嗯……要不这样，我想个法子让他看你几眼，如何？”
常新公主也正有此意，只是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能让帅气的甄阜将军扭过头来看她一眼，见王轻云这么说，忙道：“你有什么好法子么？”
“有啊！”
王轻云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哎呀大叫一声，接着将自己头盔摘下，倏地套到常新公主的秀发上。
“哎哟！”
常新公主忍不住大叫一声，赶紧将头盔摘下，第一反应就是去瞧甄阜。果然见甄阜正盯着自己看，两相目光接触，常新公主脸蛋儿已是红如霜林之叶。
王轻云凑上前，嬉皮笑脸地道：“婳儿姐，怎么样，阿云这个法子可以吧？”
“你……”
常新公主红着脸不知如何启口，害得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叫，有失儿女身份，可瞧见甄阜投来关切的眼神时，对阿云这样子的作弄却生不起半点气来。
这一幕，甄宸也看到，瞧见王轻云那泼辣劲儿，吓得他直啐舌头。
这阿云小娘们真是典型的母大虫，人长得娇俏，行为却乖张，人家常新公主好好的，穿了一身漂亮衣服，你倒好，将头盔套到人家头上，成何体统！这么一摆弄，直让人家公主成了笑话，又不知惹来多少闲言碎语。
幸亏常新公主涵养好，如果换做是那位让婢女泼甄寻屎尿的黄皇室主王嬿，你王轻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
常新公主被王轻云捉弄，头发略稍散乱，虽不比之前端庄优雅，却增了几分凄楚之美、落寞之情。甄阜自瞧见常新公主这既娇既嗔、且忧且恼的样子后，目光久久不忍转向别处，倒是被其所深深吸引了。
常新公主见未来丈夫瞧着她，低头捏着手指，又不舍得转身离去梳理装扮，竟尔呆呆坐在席上，涨红着脸不知所措。
王轻云见常新公主羞涩涩的，就坐在旁边抱着头盔暗笑，又拉拉扯扯去招惹常新公主。
这常新公主虽贵为公主，人却十分软弱，脾气又是极好，现在加上未来夫婿和满朝文武都在，更是连瞪个眼睛、皱个眉头都不敢，只是轻启小嘴苦苦哀求王轻云别再捣乱。
王轻云也知适可而止，又瞧见父亲王邑正怒视着他，只好撇撇嘴，低声对常新公主道：“婳儿姐，都是阿云不好，不过呢，甄阜大哥也把眼睛挪过来了，我看他神色，似乎……”
“似乎怎样？”
常新公主低声问了一句。
“似乎非常非常喜欢我的小公主姐姐。”
常新公主浅浅一笑，连适才积累起来的一点怒气也都全消了。
王轻云见常新公主露出笑脸，又凑近道：“甄阜大哥不但武功高、人长得帅，而且待人特别特别好，就比如我……”
“你？”
常新公主一皱眉，瞥了王轻云一眼。
“婳儿姐，你别多心，他心中只有他的小公主，才不会睬我这种野丫头，我是说他比较热心肠，对待属下体贴周到。”
经这一说，常新公主脸又红了，一时不知何言相回。
“婳儿姐，咱们不如先到后头去梳梳妆，打扮打扮！”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反正他看你的时日长着，你这么喜欢他看你，等你俩洞房后，叫他整天看着你不就成了。”
王轻云言语一毕，拉着常新公主就往后头去。那里是几间房舍，被征收用于给贵胄女眷们更衣换装的化妆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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