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圈
李白拿出小球后朝着眼前老者咧嘴一笑，然后转身走下了台阶。
他从第一轮开始到现在，也未免太顺利了一些。如果说一次轮空，或许可以归结为运气好，但两次轮空，就已经有些不可思议了。
如今第三次抽签，李白在盒子中将那个自动滚进手心里的球换成了另一个。他打定了主意就算不要这种好运气，也不能沦落在那老头股掌之中。
被人牵着鼻子走总是不好受的。
李白还记得小时候，总喜欢用蘸了糖水的树枝在地上画圈圈，于是一只只蚂蚁就会排着队沿着画好的线往前走。
“想让我当蚂蚁吗？呵呵，不存在的。”
李白从掌心碎开的蜡球中拿出纸条，十分优雅地抖掉了手中的蜡球碎片。风把它们带到另一个轨迹。
仅仅只看了一眼，
就一眼，
那个数字便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李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在他身后，那层层叠叠的台阶顶端，在那座红柱青瓦、雕栏玉彻的洛成殿前，苍老的老人嘴角蔓延出了诡异的笑容。
“小家伙，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吗？那总得先弄清楚你身上的秘密才可以啊！”
微不可闻的低语，连程咬金自己都未听清楚他所说的低喃，那些带着神秘色彩的自语便很快消失在风中。
无论哪个季节总是会有风，它带来了什么无人知晓，但它的确带走了很多秘密。
李白手中握着这张写着“二十一”的字条，背心冒出了冷汗。
李白隐隐觉得自己最大的秘密或许已经暴露在这个老头的眼里，或许还有牢房里那个深不可测的青年高手。
“难道说我从一踏入长安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有进了某人事先为我画好的糖水圈圈？”
李白的神经瞬间绷紧起来。
但他一定要进书院，这事退缩不得。
有些恐惧来自于灵魂深处，这种情绪就算是万年的冰川也无法影响分毫。
鼻头缓缓冒出细密的汗，长长的睫毛随着背后那道诡异笑容的消失而微微挑起，有白色的阳光跳动在他的睫毛上。
“李兄有心事？”周大宝的袖子里偷偷递过来一个玉瓶。这家伙由于李白的帮忙一路顺风顺水，成功晋级前二十一。
正所谓春风得意，这货胖胖的脸上满是红润。只要再赢一轮，就进前十一了。于是周大宝毫不吝啬地塞给了李白一瓶昂贵秘药。
但却被李白拒绝了。
现在的他没有任何心情去接生意。
周大宝有些失望，但是在李白的示意下看了一眼洛成殿前，那个威严老者身旁的另一名中年人阴沉的脸色，周大宝便悻悻地收回了自己的玉瓶。
李白坐在准备区的雪地上愣愣地看着一场又一场的擂台赛从头到尾，所有人舞动的刀剑和身影看起来好像一阵飘渺的大风，一个呼吸间，不见踪影。
身上积累着厚厚的雪花，它们逐渐凝结融合，成为密集粘稠的松软的雪团，可其中的空虚却是无人知晓。
直到过了很久，大概是这一轮擂台赛结束的时候，李白才恍然抬起了眸子，眼睛里重新焕发的光彩犹如琥珀反射着天地最耀眼的光芒。
场外不断响起“李白可耻”的口号。
类似还有：“远离李白一小步，进步一大步。”
“对李白说不。”
“驱逐李白，人人有责。”
“留下你的名额，带走你的生命。”
因为到了现在若还说他的轮空是因为运气，那么说这话的人一定是脚气蔓延到了脑袋。
对于有人说“我用脚趾头上快要脱落的那一块死皮来想，我也知道李白一定是在作弊”，李白抬起脑袋咧嘴一笑，反击道：“你为什么不用脑袋想？”
于是惊雷阵阵般的讨伐声顿时犹如怒海波涛、飓风狂掠，冲天而起的怒骂犹如凝聚成洛成殿天空上的云层，经久不散。
“这厮太无耻了，竟然还有脸还嘴。”
“这种拿书院武试的人应当被立马取消资格，然后抄斩。”
“这货简直就是一搅屎棍。”
李白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凛冽而又混沌的冬风中，夹杂着冰冷的雪片犹如锋利的刀片，但这抹笑容却仿佛是渲染了一片天地——带给了天地一片暖色系。
“吾是棍，汝是什么？”
这是李白的轻描淡写反问出来的话。
轰！
犹如九天惊雷，晴空炸起，仿佛浑厚大地，山崩地裂。
“我要与你单挑！”有观众席的人怒声大吼，头发都快被气得竖起来，但此人一想到李白最开始的轻功的确不赖，于是临时改口：“你不要逼我批评你啊！我很久没有批评人了。我要跟你单挑五子棋。”
“好啊，我一只手让你。”
李白才不在乎周围那些抗议声。将铁剑在手中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一脸淡然。
擂台赛归来的周大宝内心窃喜，因为这一场他凭借自己的真实实力赢了对手。成为前十一的存在。
这是他做梦都没想到过的。
本该很高兴的他下意识走到李白身旁，却没想到这家伙惹了众怒，缩了缩脑海，觉得自己是不是离李白有点近。
“不被打死也会被唾骂淹死吧！”
周大宝咽了口口水，脸上变幻不定，犹豫挣扎，但最终脚下的一条腿还是没有迈出去，收了回来。
“咳咳”
一道响彻八方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看你们这么有精神，那么想必也不需要这一柱香的休息时间了。”
程咬金的话如同一阵冰凉的寒风，很快抚平了广场内暴躁的人群。
“这一轮武比，取消擂台赛，定为论道。”
程咬金的声音落下，便很快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疑问。
“最后一场为淘汰赛，淘汰名额为一。规则是，你们每个人在擂台上施展出你最得意的绝技，由我做评判，最弱的那个将会被淘汰。”
程咬金诡异一笑。
“所以……尽情地施展自己吧！”
风雪立马大了起来，呜呜的呼啸如同百只厉鬼游行，很多屋顶的积雪被刮得簌簌落下，犹如是最为巨大的仪式。
李白闻言眉头一挑，目光在广场上轻轻扫了一圈，那一道道望向自己幸灾乐祸的笑容，仿佛是在说“每个人都得上场，这下看你怎么轮空。”
李白拇指摩挲着铁剑剑柄，朦胧风雪中，那稚嫩的嘴角扬起了一个鲜有人能看到的弧度。
观众群中。
一向不屑于李白的陈雨两眼有些震惊，拍了拍身旁同样神色的两个兄弟。
“大哥二哥，我怎么觉得那个小子有点诡异？”
(本章完)
他从第一轮开始到现在，也未免太顺利了一些。如果说一次轮空，或许可以归结为运气好，但两次轮空，就已经有些不可思议了。
如今第三次抽签，李白在盒子中将那个自动滚进手心里的球换成了另一个。他打定了主意就算不要这种好运气，也不能沦落在那老头股掌之中。
被人牵着鼻子走总是不好受的。
李白还记得小时候，总喜欢用蘸了糖水的树枝在地上画圈圈，于是一只只蚂蚁就会排着队沿着画好的线往前走。
“想让我当蚂蚁吗？呵呵，不存在的。”
李白从掌心碎开的蜡球中拿出纸条，十分优雅地抖掉了手中的蜡球碎片。风把它们带到另一个轨迹。
仅仅只看了一眼，
就一眼，
那个数字便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李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在他身后，那层层叠叠的台阶顶端，在那座红柱青瓦、雕栏玉彻的洛成殿前，苍老的老人嘴角蔓延出了诡异的笑容。
“小家伙，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吗？那总得先弄清楚你身上的秘密才可以啊！”
微不可闻的低语，连程咬金自己都未听清楚他所说的低喃，那些带着神秘色彩的自语便很快消失在风中。
无论哪个季节总是会有风，它带来了什么无人知晓，但它的确带走了很多秘密。
李白手中握着这张写着“二十一”的字条，背心冒出了冷汗。
李白隐隐觉得自己最大的秘密或许已经暴露在这个老头的眼里，或许还有牢房里那个深不可测的青年高手。
“难道说我从一踏入长安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有进了某人事先为我画好的糖水圈圈？”
李白的神经瞬间绷紧起来。
但他一定要进书院，这事退缩不得。
有些恐惧来自于灵魂深处，这种情绪就算是万年的冰川也无法影响分毫。
鼻头缓缓冒出细密的汗，长长的睫毛随着背后那道诡异笑容的消失而微微挑起，有白色的阳光跳动在他的睫毛上。
“李兄有心事？”周大宝的袖子里偷偷递过来一个玉瓶。这家伙由于李白的帮忙一路顺风顺水，成功晋级前二十一。
正所谓春风得意，这货胖胖的脸上满是红润。只要再赢一轮，就进前十一了。于是周大宝毫不吝啬地塞给了李白一瓶昂贵秘药。
但却被李白拒绝了。
现在的他没有任何心情去接生意。
周大宝有些失望，但是在李白的示意下看了一眼洛成殿前，那个威严老者身旁的另一名中年人阴沉的脸色，周大宝便悻悻地收回了自己的玉瓶。
李白坐在准备区的雪地上愣愣地看着一场又一场的擂台赛从头到尾，所有人舞动的刀剑和身影看起来好像一阵飘渺的大风，一个呼吸间，不见踪影。
身上积累着厚厚的雪花，它们逐渐凝结融合，成为密集粘稠的松软的雪团，可其中的空虚却是无人知晓。
直到过了很久，大概是这一轮擂台赛结束的时候，李白才恍然抬起了眸子，眼睛里重新焕发的光彩犹如琥珀反射着天地最耀眼的光芒。
场外不断响起“李白可耻”的口号。
类似还有：“远离李白一小步，进步一大步。”
“对李白说不。”
“驱逐李白，人人有责。”
“留下你的名额，带走你的生命。”
因为到了现在若还说他的轮空是因为运气，那么说这话的人一定是脚气蔓延到了脑袋。
对于有人说“我用脚趾头上快要脱落的那一块死皮来想，我也知道李白一定是在作弊”，李白抬起脑袋咧嘴一笑，反击道：“你为什么不用脑袋想？”
于是惊雷阵阵般的讨伐声顿时犹如怒海波涛、飓风狂掠，冲天而起的怒骂犹如凝聚成洛成殿天空上的云层，经久不散。
“这厮太无耻了，竟然还有脸还嘴。”
“这种拿书院武试的人应当被立马取消资格，然后抄斩。”
“这货简直就是一搅屎棍。”
李白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凛冽而又混沌的冬风中，夹杂着冰冷的雪片犹如锋利的刀片，但这抹笑容却仿佛是渲染了一片天地——带给了天地一片暖色系。
“吾是棍，汝是什么？”
这是李白的轻描淡写反问出来的话。
轰！
犹如九天惊雷，晴空炸起，仿佛浑厚大地，山崩地裂。
“我要与你单挑！”有观众席的人怒声大吼，头发都快被气得竖起来，但此人一想到李白最开始的轻功的确不赖，于是临时改口：“你不要逼我批评你啊！我很久没有批评人了。我要跟你单挑五子棋。”
“好啊，我一只手让你。”
李白才不在乎周围那些抗议声。将铁剑在手中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一脸淡然。
擂台赛归来的周大宝内心窃喜，因为这一场他凭借自己的真实实力赢了对手。成为前十一的存在。
这是他做梦都没想到过的。
本该很高兴的他下意识走到李白身旁，却没想到这家伙惹了众怒，缩了缩脑海，觉得自己是不是离李白有点近。
“不被打死也会被唾骂淹死吧！”
周大宝咽了口口水，脸上变幻不定，犹豫挣扎，但最终脚下的一条腿还是没有迈出去，收了回来。
“咳咳”
一道响彻八方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看你们这么有精神，那么想必也不需要这一柱香的休息时间了。”
程咬金的话如同一阵冰凉的寒风，很快抚平了广场内暴躁的人群。
“这一轮武比，取消擂台赛，定为论道。”
程咬金的声音落下，便很快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疑问。
“最后一场为淘汰赛，淘汰名额为一。规则是，你们每个人在擂台上施展出你最得意的绝技，由我做评判，最弱的那个将会被淘汰。”
程咬金诡异一笑。
“所以……尽情地施展自己吧！”
风雪立马大了起来，呜呜的呼啸如同百只厉鬼游行，很多屋顶的积雪被刮得簌簌落下，犹如是最为巨大的仪式。
李白闻言眉头一挑，目光在广场上轻轻扫了一圈，那一道道望向自己幸灾乐祸的笑容，仿佛是在说“每个人都得上场，这下看你怎么轮空。”
李白拇指摩挲着铁剑剑柄，朦胧风雪中，那稚嫩的嘴角扬起了一个鲜有人能看到的弧度。
观众群中。
一向不屑于李白的陈雨两眼有些震惊，拍了拍身旁同样神色的两个兄弟。
“大哥二哥，我怎么觉得那个小子有点诡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