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酒吗
“当真要逼我动手吗？”
这是李白被逼到墙角后说的第一句话。他哪知道这一头是条死路？
“臭小子，还敢耍我们？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一名不良人抽刀上前，气势汹汹，然而下一刻……
“噌”
金属颤鸣的声音响起，
就像一道正在捕食苍鹰的嘶鸣，仿若连空气都是被撕碎开来。
草儿被风压下了脑袋，十多个不良人竟然没有一人再敢轻举妄动。
因为那柄已经铁锈斑驳的剑身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频率震动着空气。
甚至都没有人看清楚他是如何拔刀的。
这名不良人吓了一跳，跳起脚回到头目身旁，满眼委屈，需要安慰。
头目也被惊得后退一步。江湖中流行着明明武功很高却依旧要穿破烂衣服的不耻行径，因为那些高手喜欢扮猪吃虎，头目的回忆里就是一把辛酸泪。
眼睛阴晴不定，看这个穷酸少年的架势和气魄很有可能就是某个大门派的弟子。
但如果没有完成那位的吩咐……
“妈的，拿不回那东西就得死！给我拿下他！”
头目一声令下，率先举刀上前，其他人面面相觑不再犹豫，同时朝着李白逼近。
然而接下来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
“求放过。”
李白插了几下才把铁剑插回剑鞘。
这是他被逼到墙角后说的第二句话。
风一缕一缕的过去了，草儿一下子抬起了脑袋，三三两两簇拥在一起。窸窸窣窣宛若嘲讽的低语。
……
“什么破玩意儿……老实点儿！”
一个不良人抽出李白的铁剑瞧了瞧，一脸不屑地扔在李白面前，随着铁链碰撞的声音，这间牢房的门便被彻底关闭。
李白鼻青脸肿地坐在铺满稻草的地上，手指稍微一碰脸上的伤痕，便痛得龇牙咧嘴直吸冷气。
浑然没注意到他隔壁那昏暗的角落里，一双浑浊的老眼在睁开后，又缓缓闭上。
“还有两天就要开始文试，紧接着武试，如今被关在这个鬼地方，可如何是好？”
李白拖着铁剑爬到墙角，将剑抱在怀里，蜷缩在枯黄恶臭的枯草上。那一双清秀的眸子里若有所思。
牢房里小小的窗台里透过来的阳光，将牢房内的漆黑压碎进地底。焦急的情绪，在李白内心被拖向漫长。
“喂，有酒吗？”
李白爬到木制栏杆上朝着外面大声呼喊。
没有回应。
于是他坐下来百无聊赖地打量周围。
他发现这座牢房很无聊，很安静。
但繁华的长安应该会这么太平吗？
对面的牢房里都是空荡荡的，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
难道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昏暗的走廊上一道道光束打在地面，连绵不断的霉臭如水一般蔓延。寂静和空荡宛如漫长的叹息。
终于在几个时辰后等来了第一道咚咚的脚步声。
良久之后，李白面前多了一碗稀粥。
“有酒吗？”李白腼腆一笑。
“还要喝酒？要不要橘子？我去给你买橘子好了！”
不良人冷哼一声，就给他一个教练消失在黑暗里的背影和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李白眼睛一亮。
“好呀，我只吃两个，其余的都给你。”
李白没有听到回应。
虽然每一次喝下酒都会有一种要命的感觉，但此刻锒铛入狱的他却是十分需要一杯酒。
李白在这碗粥前坐了很久，沉默着垂目深思。最后在黑压压的阴影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叹息。
翌日清晨。
当一碗新的稀粥再次放到李白面前时。
“有酒吗？”
李白说出这话时笑眯着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酒？只要你说出那小子拿着我们老大的钱袋藏在了哪里，我们就给你酒。”
不良人桀桀笑着，满脸冷意。
“可否先给酒？”李白垂下头露出腼腆模样。
“昨天耍我们还不够是吗？臭小子，非得给你点颜色瞧瞧。”
不良人打开锁链怒气冲冲冲了进来……
半晌过后，当这间牢房只剩下李白一个人时，他无力地躺在地上，旧伤添新伤，嘴角有鲜血溢出。
李白淡然一笑，擦净脸庞上的血，一口喝净了破瓷碗里的稀粥。
中午。
“有酒吗？”
李白眼中仍带着期待之色。他是真的需要酒，内心流露出来对酒的渴望甚至让他没有在意眼前之人早晨曾经胖揍过他一顿。
“嘿，你小子！”
不良人心中怒火更甚，以为李白拿他消遣，于是下手更重。
晚上。
“有酒吗？”
“你真是找死！”……
第三天清晨。
“有酒吗？”
“……”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直到到了第三天中午。
李白在遭受一顿胖揍之后，身上已经遍体鳞伤。
他无声无息地靠在墙角的黑暗，目露沉思。
“今日可就是武试的日子了，若是错过了，岂不是白来一趟？但如今却是身陷牢狱，这可如何是好？”
黑暗的角落里传出李白的低语。平静而又认真。
两天以来他几乎没有在乎过自己的伤势。
当空下来时，他便是在思索着自己如何出去。
有一木制窗户，以这把铁剑的锋利程度恐怕还未砍断窗户，就已经被发现，说不得会丢了性命。
“酒！酒！酒！”
李白低叹一声，打开酒葫芦往嘴里倒了倒，却是一滴也未倒出来。
“你倒是我平生所见，最为酗酒之人。”
混沌的黑暗里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就像是石头掉进地狱发出的回响，空荡而又高深莫测。
李白一个激灵立马站起身来，一身慵懒气息骤然消散，那双清眸也被锋利所占满。
四顾的眸子里是无尽的警惕。
“咚咚咚”
身旁的墙壁传来敲打声。
扭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墙壁。
李白心里一寒，但很快镇定下来，有一道墙拦着想必是没什么危险，既然没什么危险……
李白用更大的力道敲了敲墙壁，语气有些不善。
“你小子在隔壁？”
只听到“兹兹”的声响，李白便看到自己眼前墙壁的一块砖头被硬生生抽了出去。
墙壁缓缓破裂时绽放的裂纹犹如蜘蛛网一样，一块砖头很快被扯了过去。
细微的粉末从洞口不断落下来，无声无息落在地上，但却在李白心里激起了轩然大波。
他呆呆地看着洞口另一头的画面。嘴里宛如吞下了一颗鸡蛋。
隔壁牢房的空间比李白这间要大十几倍。
隔着小小的洞口，混沌的气息不断扑面，无数条纵横交错漆黑而又沉重的铁链悬挂在三根巨大的柱子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空中一根镶嵌着一块砖头的铁链正在缓缓收缩，宛如一条刚捕食的巨蟒。看上去就像一个活物，随着收缩，它退回到了一道盘坐的身影面前。
寂静、混沌、哗啦啦的铁链，唱响着死亡一般的压抑。
“为了一壶酒白挨几顿打，值得吗？”
黑暗中，一双浑浊的眸子缓缓睁开，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李白脑海一眩，就仿佛一刹那的瞬间已经过了千百年。
“咳咳，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道理前辈不懂吗？”
压抑着内心不断翻涌的惊涛，李白喉咙滚动了一下，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搭在了剑柄上。
(本章完)
这是李白被逼到墙角后说的第一句话。他哪知道这一头是条死路？
“臭小子，还敢耍我们？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一名不良人抽刀上前，气势汹汹，然而下一刻……
“噌”
金属颤鸣的声音响起，
就像一道正在捕食苍鹰的嘶鸣，仿若连空气都是被撕碎开来。
草儿被风压下了脑袋，十多个不良人竟然没有一人再敢轻举妄动。
因为那柄已经铁锈斑驳的剑身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频率震动着空气。
甚至都没有人看清楚他是如何拔刀的。
这名不良人吓了一跳，跳起脚回到头目身旁，满眼委屈，需要安慰。
头目也被惊得后退一步。江湖中流行着明明武功很高却依旧要穿破烂衣服的不耻行径，因为那些高手喜欢扮猪吃虎，头目的回忆里就是一把辛酸泪。
眼睛阴晴不定，看这个穷酸少年的架势和气魄很有可能就是某个大门派的弟子。
但如果没有完成那位的吩咐……
“妈的，拿不回那东西就得死！给我拿下他！”
头目一声令下，率先举刀上前，其他人面面相觑不再犹豫，同时朝着李白逼近。
然而接下来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
“求放过。”
李白插了几下才把铁剑插回剑鞘。
这是他被逼到墙角后说的第二句话。
风一缕一缕的过去了，草儿一下子抬起了脑袋，三三两两簇拥在一起。窸窸窣窣宛若嘲讽的低语。
……
“什么破玩意儿……老实点儿！”
一个不良人抽出李白的铁剑瞧了瞧，一脸不屑地扔在李白面前，随着铁链碰撞的声音，这间牢房的门便被彻底关闭。
李白鼻青脸肿地坐在铺满稻草的地上，手指稍微一碰脸上的伤痕，便痛得龇牙咧嘴直吸冷气。
浑然没注意到他隔壁那昏暗的角落里，一双浑浊的老眼在睁开后，又缓缓闭上。
“还有两天就要开始文试，紧接着武试，如今被关在这个鬼地方，可如何是好？”
李白拖着铁剑爬到墙角，将剑抱在怀里，蜷缩在枯黄恶臭的枯草上。那一双清秀的眸子里若有所思。
牢房里小小的窗台里透过来的阳光，将牢房内的漆黑压碎进地底。焦急的情绪，在李白内心被拖向漫长。
“喂，有酒吗？”
李白爬到木制栏杆上朝着外面大声呼喊。
没有回应。
于是他坐下来百无聊赖地打量周围。
他发现这座牢房很无聊，很安静。
但繁华的长安应该会这么太平吗？
对面的牢房里都是空荡荡的，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
难道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昏暗的走廊上一道道光束打在地面，连绵不断的霉臭如水一般蔓延。寂静和空荡宛如漫长的叹息。
终于在几个时辰后等来了第一道咚咚的脚步声。
良久之后，李白面前多了一碗稀粥。
“有酒吗？”李白腼腆一笑。
“还要喝酒？要不要橘子？我去给你买橘子好了！”
不良人冷哼一声，就给他一个教练消失在黑暗里的背影和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李白眼睛一亮。
“好呀，我只吃两个，其余的都给你。”
李白没有听到回应。
虽然每一次喝下酒都会有一种要命的感觉，但此刻锒铛入狱的他却是十分需要一杯酒。
李白在这碗粥前坐了很久，沉默着垂目深思。最后在黑压压的阴影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叹息。
翌日清晨。
当一碗新的稀粥再次放到李白面前时。
“有酒吗？”
李白说出这话时笑眯着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酒？只要你说出那小子拿着我们老大的钱袋藏在了哪里，我们就给你酒。”
不良人桀桀笑着，满脸冷意。
“可否先给酒？”李白垂下头露出腼腆模样。
“昨天耍我们还不够是吗？臭小子，非得给你点颜色瞧瞧。”
不良人打开锁链怒气冲冲冲了进来……
半晌过后，当这间牢房只剩下李白一个人时，他无力地躺在地上，旧伤添新伤，嘴角有鲜血溢出。
李白淡然一笑，擦净脸庞上的血，一口喝净了破瓷碗里的稀粥。
中午。
“有酒吗？”
李白眼中仍带着期待之色。他是真的需要酒，内心流露出来对酒的渴望甚至让他没有在意眼前之人早晨曾经胖揍过他一顿。
“嘿，你小子！”
不良人心中怒火更甚，以为李白拿他消遣，于是下手更重。
晚上。
“有酒吗？”
“你真是找死！”……
第三天清晨。
“有酒吗？”
“……”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直到到了第三天中午。
李白在遭受一顿胖揍之后，身上已经遍体鳞伤。
他无声无息地靠在墙角的黑暗，目露沉思。
“今日可就是武试的日子了，若是错过了，岂不是白来一趟？但如今却是身陷牢狱，这可如何是好？”
黑暗的角落里传出李白的低语。平静而又认真。
两天以来他几乎没有在乎过自己的伤势。
当空下来时，他便是在思索着自己如何出去。
有一木制窗户，以这把铁剑的锋利程度恐怕还未砍断窗户，就已经被发现，说不得会丢了性命。
“酒！酒！酒！”
李白低叹一声，打开酒葫芦往嘴里倒了倒，却是一滴也未倒出来。
“你倒是我平生所见，最为酗酒之人。”
混沌的黑暗里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就像是石头掉进地狱发出的回响，空荡而又高深莫测。
李白一个激灵立马站起身来，一身慵懒气息骤然消散，那双清眸也被锋利所占满。
四顾的眸子里是无尽的警惕。
“咚咚咚”
身旁的墙壁传来敲打声。
扭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墙壁。
李白心里一寒，但很快镇定下来，有一道墙拦着想必是没什么危险，既然没什么危险……
李白用更大的力道敲了敲墙壁，语气有些不善。
“你小子在隔壁？”
只听到“兹兹”的声响，李白便看到自己眼前墙壁的一块砖头被硬生生抽了出去。
墙壁缓缓破裂时绽放的裂纹犹如蜘蛛网一样，一块砖头很快被扯了过去。
细微的粉末从洞口不断落下来，无声无息落在地上，但却在李白心里激起了轩然大波。
他呆呆地看着洞口另一头的画面。嘴里宛如吞下了一颗鸡蛋。
隔壁牢房的空间比李白这间要大十几倍。
隔着小小的洞口，混沌的气息不断扑面，无数条纵横交错漆黑而又沉重的铁链悬挂在三根巨大的柱子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空中一根镶嵌着一块砖头的铁链正在缓缓收缩，宛如一条刚捕食的巨蟒。看上去就像一个活物，随着收缩，它退回到了一道盘坐的身影面前。
寂静、混沌、哗啦啦的铁链，唱响着死亡一般的压抑。
“为了一壶酒白挨几顿打，值得吗？”
黑暗中，一双浑浊的眸子缓缓睁开，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李白脑海一眩，就仿佛一刹那的瞬间已经过了千百年。
“咳咳，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道理前辈不懂吗？”
压抑着内心不断翻涌的惊涛，李白喉咙滚动了一下，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搭在了剑柄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