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神医王妃又在扒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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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羞辱

                      苏见觅有时候觉得自己不是自己,身体并不受大脑的主观控制。

    有时候做的和想的是两回事。

    夜色暗沉,有月无光。

    点点火烛,勉勉强强能看到路。

    这里少有人过,纵是有事必经,那也得疾步而走,未敢有半点耽搁,这里是皇宫的地牢。

    地牢的最深处,&nbp;那个脏乱不堪充满恶臭的牢房里,有个身体单薄的男子,男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看不清容貌。有穿过长廊的冷风吹到了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冻得他身体微微颤抖,他抱着身体,向角落里瑟缩。

    然而,这么做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温暖,牢房里,四面都是冰冷的墙壁,缩在哪里,都逃不开这刺骨的寒意。

    周围突然亮了些,&nbp;许是墙上的火把被点亮了。韩祈雁轻轻瞥了一眼,牢房门口,不知何时站了几个人。

    昏暗中,他竟然能看清为首人的容貌,也许不能说成看,只因为他们曾朝夕相处多时,分开后他又苦苦思念,也从未忘记过那人离去时略显愤怒与凄凉的身影。

    那个身着华贵面容俊美的男子,是他昔日的爱人,如今篡位成功再立新朝的皇帝。

    牢房的门被狱卒打开,元翎绣着金龙的黑靴踏在枯草上,发出一阵“嚓嚓”声。

    韩祈雁蓦然昂首,因为干渴而变得沙哑的嗓子艰难地说道:&nbp;“元……元翎啊……

    “大胆!”一个随从冲他高吼道,“皇上的姓名也是你能直呼的?

    元翎摆摆手,示意他别多嘴,随从立马就禁了声,退到了最后。

    元翎伏下身来,仔细端详着韩祈雁,在灯火的光照下,正好能看见他往日那双含星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

    “韩祈雁,&nbp;你怎的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了?”元翎挑眉笑着,声音依旧清亮,语气却不复十年前的温柔,变得不屑、讽刺,“差点忘了,你如今可是亡国太子,变成这样子,也是情有可原。

    韩祈雁闻言,身子一僵,睫毛轻微颤了颤,然后把自己抱的更紧,垂头不语。

    他本是大盛的太子,身份尊贵,风光无限,一夜之间,沦为亡国奴、阶下囚。

    他跌得这般惨烈,可不都是拜元翎所赐?

    但就算如此,他心中也没有对元翎生半分怨念,都是他自找的,自找的!

    “十年了,&nbp;你可想过我们再次重逢,会是这样的场景?”元翎虽是笑着说,但那笑在这昏暗的牢房内,显得格外阴森。

    韩祈雁依旧不语,胸口-&nbp;-阵闷痛。

    “怎么不说话了?你以前……他又轻笑道,“不说话也不要紧,久别重逢,我给你备了份见面礼。”

    他招招手,一侍卫就捧上一个铁质盒子,盒子高宽大概一尺,无纹无案。

    元翎指指盒子,笑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韩祈雁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元翎站起身来,后退两步,叫那侍卫打开盒子,拎出铁盒里面的东西-颗头颅。

    那头颅被扔在地上,落到韩祈雁脚边,他眼睛瞪大,瞳孔缩小,尖叫着往后退,可后面就是墙壁,他竟退无可退。他面&nbp;露惊恐之色,四肢并用在地上死命地爬,手上和脚上的铁链因为他的动作“哐哐"作响。

    他口中呜呜着什么,听不真切。

    那是他父皇的头颅,被人毫不留情挥刀斩断,血溅了大半张脸,死不瞑目。

    元翎扯&nbp;着他的头发把他拽了回来,按住他的脑袋,狠烈地

    他俊美的面容此刻变得狰狞,低吼道:“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屠我全家的时候可有想过,自己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不不韩祈雁挣扎着,带着厚重铁链的手推着元翎。元翎将他往上一摔,摔得他生疼,而元翎接下来的话,让他如坠冰窟

    “你说,我把你妻儿母后也杀了,将头砍下来和你父皇的头颅一起挂在城墙上,会怎么样?"元翎居高临下看着韩祈雁,几近癫狂地说。

    韩祈雁趴在地上,用手去够元翎的衣角,脏乱的面庞上显出乞求之意,心口痛得抽一抽的,他呜咽道:“是我欠你的……我认,我都认!&nbp;可他们是无辜的……你不能,不能这么做!

    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元翎听完冷笑一声:“他们无辜,那我元家上下几十条人命就是死有余辜了么?&nbp;!韩祈雁,就算我真的杀了他们,你也不能有半句怨言,你早就没有了那资格!

    元翎脚踩着韩祈雁的手,似乎要将他的手嵌到地下难以承受的疼痛,不知是由手蔓延到心脏,还是由心脏蔓延到全身各处。

    元翎啊……

    灯火的映衬下,他依旧俊美无涛,只是神色暗沉,目光里全是恨意。

    他们早已没了当年情……

    一股铁锈味涌了&nbp;上来,韩祈雁喷出的鲜血,染红了身下凌乱的枯草。

    看到他晕厥,元翎眉毛-蹙,踢了踢他的脸,毫无动静,不像是装的。

    这样的韩祈&nbp;雁无疑是可怜的,他眼神暗了暗,却无半分怜悯,他活该如此。

    淮安的冬天,虽没下雪,但依旧冻得人发颤。

    元翎走出牢门,留下一长串孤寂的身影。

    外面的天色依旧黑沉,他微不可查地轻皱眉头,胸口钝痛。

    他来此就是为&nbp;了羞辱韩祈雁,让他体会家破人亡子然一身的痛苦,让他生不如死,夺去他的尊严,看他摇尾乞怜……

    家已经支离破碎,&nbp;往日温情不复归,这么做,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

    韩祈雁穿着残破衣裳,手背青紫,面色苍白,他还趴在原地,地上的血迹也没人来清洗。

    又是一股寒风吹来,地上枯草飞起,有几根贴到了他头上,更让他显得狼狈不堪。

    火把燃尽,一片漆黑。

    曾经能暖化心田般温柔的语调,细细描摹眉眼间的深情,说要执子之手寄情山水的海誓山盟,都已经如万丈高楼在一夜之间轰然倾塌,除了废墟一片,其他种种皆不复存在,渺渺远去。从年少轻狂,两情相悦,到国破家亡,血海深仇,你我之间,何至于何至于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