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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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二章 挑事

赵煦回京的那日正值十月初七簪花节,所以街面上格外热闹,大簇大簇的彩菊被一朵一朵剪了下来,任凭买花的少女、夫人们采撷御朱门。虽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大家想看的是北齐押送来的质子与和亲公主,这一点也不影响商家谋取暴利,主街上聚集的人越多,他们越开心。

廉国公早从礼部那里得到了大军抵达的准确日子,不但派了长子和魏清冼亲自去观礼,他又叫洪大管事往公主府送消息,小心的打听着大公主的意思......最近外面流言翻飞,矛头都对准了“薄情寡义”的五姑娘御朱门。

正所谓三人成虎事多有,众口铄金君自宽。廉国公打心底不相信自己的孙女会做出这种事,但说的人多了,廉国公自己也不免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大公主在动手脚。为了确保好恪亲王府的长久往来,洪大管事又是旁敲侧击,又是百般贿赂顾家管事,直到大军的兵马已经开进城中,顾家的大门还是紧闭不纳客。

这无疑为两家悔婚找足了证据,有那种唯恐天下不大乱的家伙,兴致勃勃的开始揣测起来。照理说,赵煦是大公主的亲侄儿,魏氏的小姐一个养女堪称高嫁,就算恪亲王世子受了伤,哪怕折了一条胳膊或一条腿,大公主也不能嫌弃不是?

莫非......大公主的沉默举动都是因为世子爷伤势太重?

有些人忽而兴奋起来,赵煦要是死了,恪亲王一脉就会断掉香火,将来这位老王爷的势力势必要重新被瓜分,恪亲王世子多年战功积淀下来的人脉也会烟消云散。一想到此,人们的眼睛紧紧盯着进城大军,不约而同的搜寻着恪亲王世子。

让人既不安又窃喜的是,赵煦并不在其中任何一匹骏马上,倒是各种奢华的马车后面跟了一辆青色毡毛的八宝车。在一片金灿灿中显得格外惹眼。

车队进京后由御林军亲自开道,两边百姓夹道欢迎,每到一处都有百姓欢呼雀跃,这是大周建国以来少有的一次大捷,百姓们怎能不欢喜?且说金銮殿上,德宗热情招待了北齐来者,但敌国三皇子和三皇子妃如同蔫了的茄子,麻木的跟着北齐访问使者。倒是那位玉公主,能言善辩。德宗每问一件事,她都回答的井然有序,很有肚量。

朝会之后,德宗留下了六部尚书、几个皇子并廉国公。

“爱卿们也说说吧。三皇子夫妻怎么处置,那个玉公主又怎么办?”德宗扫了一圈,见众人面面相觑,就是没一个肯开口出谋划策的,德宗暗暗咒骂了两句,将目光落在太子身上,太子为难的垂下头,只盯着他自己的脚尖看。

廉国公忙冲三皇子打眼色,三皇子虽然看见了。但却腹内空空,说不出什么锦绣篇章来,只能叫廉国公干瞪眼了。

倒是四皇子心中有一策,只不过这些年久了,在官场上吃的亏让四皇子明白了,皇帝还是在意太子的。自己贸然出声只会搅的父皇不悦。想到此,四皇子不乏幽怨的快速扫过太子。

太子却浑然不知,良久,户部侍郎才被逼无奈的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这个三皇子不足为惧。当年他夺储的呼声虽然最高,但一朝失误沦为阶下囚,北齐皇帝是绝不容许这种耻辱出现在继承人身上。不过此人野心重。陛下大可以借用这一点来钳制,让他不得不与咱们合作。至于玉公主......恕臣眼拙,实在看不出此女的价值。”

德宗一面赞许,一面却忽然点了廉国公:“魏爱卿,你意下如何?”

廉国公一怔,忙收敛慌乱,不假思索的回道:“臣鲁钝,不过窃以为这位玉公主在朝堂上的回答都绝非一般人,她如今二十未嫁,要么是品行败坏,无人问津,要么.....就是北齐皇帝甚爱此幼妹,迟迟不准婚事。”

德宗短促的一叹:“爱卿所言有理,若她平平淡淡,朕从没落的贵族中随便点一个不甚出息的子弟,指了婚也就罢了。可万一此女包藏祸心,朕如此作为反倒容易鞭长莫及,落进北齐的圈套。”

四皇子心思飞转,忙给礼部尚书打眼色,礼部尚书不明就里,瞪圆了眼睛询问。四皇子暗暗跺脚,却苦于不能开口。

此刻却有一人从容的走了出来,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拱手道:“父皇,臣有一人可荐。”德宗不悦的皱起眉:“胡闹,各位大人在此,尚且不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你不听着也就罢了,胡乱出什么馊主意!”

六部尚书们均尴尬的瞟着廉国公,廉国公却淡淡一笑:“陛下,三皇子也是见陛下愁眉不展,孝心可鉴,陛下不妨听听?”

德宗板着脸不出声。

太子轻轻道:“父皇,就叫三弟说吧,他跟在廉国公身边学习了这么久,就算不得廉国公真传,但也能独当一面。”德宗欣慰的看着长子,那眼神瞅的余下几个儿子心都绞了个弯,要说成年皇子里最沉得住气的还是二皇子,这哥儿几个在养心殿上明争暗斗,他愣是把自己弄成隐形人似的毫无存在感。

德宗沉声道:“既然是你大哥为你求情,老三,你就说说吧。”

三皇子不是滋味的冲太子抱了抱拳,闷声闷气道:“儿臣推赞之人不是外人,正是恪亲王世子赵煦。赵煦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和玉公主身份般配至极。”

德宗凶光毕露,几位大人不约而同的往后悄悄挪步子,果然,就见德宗抄起桌案上的茶盅朝三皇子飞了过去,口中不断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煦哥儿在北疆为朕出生入死,你却一门心思算计别人,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来人!”德宗说着就要叫外面的御前侍卫来绑三皇子。

三皇子顿时惶了神,怎么父皇的态度和“他”说的不同?

三皇子忙将求救似的看向廉国公,廉国公无奈往地上一跪:“万岁......”

“魏爱卿虽然是三皇子的外祖,但一码归一码,他自己不争气,心思狭隘,爱卿不能总是替他背着这个黑锅。”

廉国公苦笑的摇摇头,“陛下误会了,臣并不是为了三皇子,”后面不知谁嗤笑了一声,廉国公却置若罔闻,仍旧说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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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荷今天太累了,只能明天补更了,先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