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预料之内的举动
“使君，庞极腹中已无食物，但我等可以从残留的水液来鉴定！”
“使君，已将庞极腹中水液与巫药溶和，不过多时便有结果。”
“使君，巫药变色了！”
……
看着屋子里转来转去，一个个穿着奇怪衣服的所谓“医工”，廖逊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些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怎么把尸体剖开验尸这种事情，比他们盗墓的还熟练？
“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蒯封的脸色并不惊喜，反而是一脸沉郁，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些人的动作如此麻利，“我只听说王莽为政之时，聘请了一些医工，用以解剖尸体，以达到验证死法的目的，便在南阳找到了那些人的后代。”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些人解剖尸体如此熟练，若再真会验尸，那我们断命案就方便了许多……”
廖逊依旧不解：“既然如此，那也可让他们验一下蔡讽尸骨啊，若是……”
话音未落，他便看见了蒯封戏谑的表情。
“他们验尸的方法，你也看到了，要是蔡瑁知道，肯把他老爹的棺材翻出来？”
“……这倒也是。”
这些解剖的手法很熟练，几乎只在腹部上方，接近幽门的地方划了个口子，便从这个口子中取出了一点胃残留物，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若是庞生在这里，肯定被吓得半死。
虽然说这比不上最为先进的解剖医学，可是在遥远的东汉年间，能够亲眼看见汉人解剖尸体，无疑是一个奇观！如果可以，甚至是可以将王莽列为穿越者的证据！
而且，如果让这些验尸官验了蔡讽的尸体，那几乎可以让庞家直接被钉在死刑架上！
好在，这些人只会基础的解剖，还不会根据解剖来判断尸体的死亡时间以及作案手法。而且蔡瑁如果知道这些人会用这种手段验尸，绝对不会提供尸骨的。
这无疑帮了庞家一把。
一名穿着奇怪大褂的验尸官走了上来，行礼道：“使君，根据我们鉴定，将胃部残留与巫药混合，发现巫药发生了变化，产生了许多白色小粒。若真如使君所说，那庞极定是被那蛮荒毒物所害！”
蒯封双手不由自主的夹紧：“可敢确定？”
“确定！”
“好，下去领赏吧，过几日还要用你等！”
一行医工连连拜谢，仓皇离去，密闭的空间伴随着庞极尸体的腐臭，无比压抑。可是蒯封拿着手中变色的巫药，竟是有些欣喜。
“这群庞家的畜生，果然是弑父的恶贼！”
廖逊眉头微皱：“可是就算如此，我们盗尸在先，恐洛人话柄……”
“呵，明夜就将尸骨送还，届时以州衙之令抽检庞极尸骨，庞瑾兄弟定然以为计谋天衣无缝，允许州衙勘察，却不想中我计策！”
“若他不允，又当如何？”
蒯封的脸渐渐沉闷了下来，咬牙切齿道：“胆敢弑父，可见此人手段之狠毒！我倒没想到，看上去能干老实的家伙，竟然隐藏的如此深！若他不允，正好是他做贼心虚，拿捏罪名，还不在股掌之间？”
“后日，开庭！”
……
微风弥漫在清爽的早晨，在春天到来之前，江上的寒霜已经渐渐散去，和煦的阳光铺洒下来，一股温润的感觉遍布全身。
庞生坐在密闭的轿子里，心中略感不安。
他总觉得，蒯封似乎太自信了点。
虽说这次的庭审拖到了第五日，但是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或者手段，蒯封是绝对不会这么果断的将庞瑾等人唤去的。
也就是说，蒯封掌握了什么决定性的证据？
“不，不会的，整个计划天衣无缝，绝对不会被看穿……”
他说的很没底气，因为蒯封只需要将他与凶手二字联系起来，将整个案发经过推断出来并不困难。
但是，还是那句话，他没证据！
当时，荆州主簿陈恬早已落荒而逃，唯一的外人人证已经消失，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他倒想看看，这蒯封究竟有什么打算！
不多时，便抵达了襄阳太守府，然而庞生刚刚下车，便被眼前的一幕给吓着了——偌大的太守府门前，竟是站了数以百计的庶人平民！这都不算，有些厉害的甚至已经跑到了围墙上面坐着，两眼放光，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什么情况？”
说话的是另一辆车上的庞瑾，见到如此情况也是一脸懵逼，这太守府什么时候允许闲杂人等堆积在这里了？
不等二人反应，那些闲杂人等看见车马到来，眼神立马变了，似乎看稀奇一般，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蒯使君今日传唤我等，是为作甚？”
“不知，我只道蒯使君为我伸冤，他让我来，我便来，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可是这么多人在这里干等着，总得有事做吧？”
“这庞家的家主都来了，别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围观群众挠着脑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看着同样一脸懵逼的庞瑾、庞生二人走入太守府。
而这次也没有去上次那个小地方了，蒯封直接在正门前的不远处摆列了庭审的地方，如此一看，还真有明清衙门的感觉。
蔡瑁依旧是一脸蔑视的看着庞瑾叔侄，不过心里却有些没底；蒯封说他有了解决庞家的方法，可是却不愿意给自己说是什么。
“伯父，可能一战胜之？”
他的声音分明有些忐忑。
不过蒯封却不似他一般慌张，望着庞瑾嘴角一扬，笑道：“贤侄放心，我今日定叫他庞瑾身败名裂！”
这些百姓是他故意找来的，目的很明显，虽说蔡讽的事情没法对他们下手，可是针对庞极，只要自己拿出确凿的证据，这几百人能够在短短几个时辰里，将此事传播到襄阳城的各个角落！
不到三天，整个荆北都会流传他庞瑾弑父的消息！
若是如此，各大宗族豪门还有谁敢跟庞家站在一起？
家族衰落，不过时间的问题罢了！
“呵，等着看好戏吧！”
那两双戏谑的眼神落在庞生的眼中，后者就是一阵忐忑——究竟有什么阴谋等着自己？
庞瑾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表示安抚，然后上前行礼：“见过蒯使君。”
“哼！免礼。”
庞瑾也不稀奇，抬首问道：“使君今日传唤，可是案情有了新的进展？”
“案情并无进展……”
说到这里，庞瑾庞生齐齐松了口气。
他们最怕的，就是蒯封掌握了什么决定性的证据。
“……但是，老夫听闻蔡讽死后，庞极老爷子于夜间暴毙，死的蹊跷，本官心存疑虑，故而想问问尔等，可知道什么情况？”
“……！”
这就是蒯封准备用的杀招吗？
其实这并不在庞生的意料之外，庞极的死亡迟早会引起这个蒯封的注意，不过时间问题罢了！只是不知道今日传唤，是真的只是例行问话，还是别有所图……
庞瑾一脸镇定道：“家父深夜染病离世，已过数月，为何使君突然说起？”
蒯封笑容渐渐收敛：“因为本官认为，庞极是有人恶意杀害的！”
“使君何出此言？那日在家严府中皆是亲信，我与家弟也是一直守候于外，岂会为歹人所害？”
蒯封的嘴角闪过一抹不露声色的笑容。
“呵呵，是吗……那本官是否有理由怀疑，汝与汝弟庞德公，合伙暗害了庞极，谋图家主之位？”
“哗！”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不仅作为文学掾的蒯良，还是作为原高的蔡瑁，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言语吓了一跳。
“父亲这是闹哪样？庞瑾岂会谋害亲父？”
蔡瑁心中更是冷笑：“蒯辟疆啊蒯辟疆，这就是你的招数吗？也罢，不管这庞瑾是不是弑父，这场戏，我陪你演了！”
屋外的吃瓜群众更是一阵呜呼，没想到今日被叫来，竟有如此好戏可看！
要是真的查出庞瑾弑父，那可有意思了！
庞瑾依旧一脸淡定，笑道：“使君这话可有意思了，大汉以孝治国，我若是谋害亲父，岂非天理难容？”
而蒯封依旧自说自话：“听闻庞极为人严苛，族人素有怨言，据说当年庞岳之死，也是因为与他的口角。本官认为，你与庞德公，有作案的动机！”
作案动机吗……
庞生对于这个观点摇了摇头，庞极是恶是毒，可是如果不是自己被逼的走投无路，他也不会想着去杀了他。
虽说没有亲情，但是关系摆在那里，杀了也是给自己留下后患。
他都是如此，何况庞瑾？
这种言论，本来就是强行扣帽子。
庞瑾亦是据理力争：“使君此言差矣！这只是你的空口白话，没有证据，岂可诬陷忠良？”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蒯封脸上的喜悦似乎越发明显了，但他却以为隐藏的很深：“既然如此，你可敢让本官开棺查验庞极的尸体？”
“若是没有问题，本官当庭谢罪！可若是有问题……”
“庞瑾，恐怕你，就得与本官好好说道说道了……”
“使君，已将庞极腹中水液与巫药溶和，不过多时便有结果。”
“使君，巫药变色了！”
……
看着屋子里转来转去，一个个穿着奇怪衣服的所谓“医工”，廖逊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些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怎么把尸体剖开验尸这种事情，比他们盗墓的还熟练？
“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蒯封的脸色并不惊喜，反而是一脸沉郁，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些人的动作如此麻利，“我只听说王莽为政之时，聘请了一些医工，用以解剖尸体，以达到验证死法的目的，便在南阳找到了那些人的后代。”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些人解剖尸体如此熟练，若再真会验尸，那我们断命案就方便了许多……”
廖逊依旧不解：“既然如此，那也可让他们验一下蔡讽尸骨啊，若是……”
话音未落，他便看见了蒯封戏谑的表情。
“他们验尸的方法，你也看到了，要是蔡瑁知道，肯把他老爹的棺材翻出来？”
“……这倒也是。”
这些解剖的手法很熟练，几乎只在腹部上方，接近幽门的地方划了个口子，便从这个口子中取出了一点胃残留物，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若是庞生在这里，肯定被吓得半死。
虽然说这比不上最为先进的解剖医学，可是在遥远的东汉年间，能够亲眼看见汉人解剖尸体，无疑是一个奇观！如果可以，甚至是可以将王莽列为穿越者的证据！
而且，如果让这些验尸官验了蔡讽的尸体，那几乎可以让庞家直接被钉在死刑架上！
好在，这些人只会基础的解剖，还不会根据解剖来判断尸体的死亡时间以及作案手法。而且蔡瑁如果知道这些人会用这种手段验尸，绝对不会提供尸骨的。
这无疑帮了庞家一把。
一名穿着奇怪大褂的验尸官走了上来，行礼道：“使君，根据我们鉴定，将胃部残留与巫药混合，发现巫药发生了变化，产生了许多白色小粒。若真如使君所说，那庞极定是被那蛮荒毒物所害！”
蒯封双手不由自主的夹紧：“可敢确定？”
“确定！”
“好，下去领赏吧，过几日还要用你等！”
一行医工连连拜谢，仓皇离去，密闭的空间伴随着庞极尸体的腐臭，无比压抑。可是蒯封拿着手中变色的巫药，竟是有些欣喜。
“这群庞家的畜生，果然是弑父的恶贼！”
廖逊眉头微皱：“可是就算如此，我们盗尸在先，恐洛人话柄……”
“呵，明夜就将尸骨送还，届时以州衙之令抽检庞极尸骨，庞瑾兄弟定然以为计谋天衣无缝，允许州衙勘察，却不想中我计策！”
“若他不允，又当如何？”
蒯封的脸渐渐沉闷了下来，咬牙切齿道：“胆敢弑父，可见此人手段之狠毒！我倒没想到，看上去能干老实的家伙，竟然隐藏的如此深！若他不允，正好是他做贼心虚，拿捏罪名，还不在股掌之间？”
“后日，开庭！”
……
微风弥漫在清爽的早晨，在春天到来之前，江上的寒霜已经渐渐散去，和煦的阳光铺洒下来，一股温润的感觉遍布全身。
庞生坐在密闭的轿子里，心中略感不安。
他总觉得，蒯封似乎太自信了点。
虽说这次的庭审拖到了第五日，但是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或者手段，蒯封是绝对不会这么果断的将庞瑾等人唤去的。
也就是说，蒯封掌握了什么决定性的证据？
“不，不会的，整个计划天衣无缝，绝对不会被看穿……”
他说的很没底气，因为蒯封只需要将他与凶手二字联系起来，将整个案发经过推断出来并不困难。
但是，还是那句话，他没证据！
当时，荆州主簿陈恬早已落荒而逃，唯一的外人人证已经消失，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他倒想看看，这蒯封究竟有什么打算！
不多时，便抵达了襄阳太守府，然而庞生刚刚下车，便被眼前的一幕给吓着了——偌大的太守府门前，竟是站了数以百计的庶人平民！这都不算，有些厉害的甚至已经跑到了围墙上面坐着，两眼放光，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什么情况？”
说话的是另一辆车上的庞瑾，见到如此情况也是一脸懵逼，这太守府什么时候允许闲杂人等堆积在这里了？
不等二人反应，那些闲杂人等看见车马到来，眼神立马变了，似乎看稀奇一般，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蒯使君今日传唤我等，是为作甚？”
“不知，我只道蒯使君为我伸冤，他让我来，我便来，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可是这么多人在这里干等着，总得有事做吧？”
“这庞家的家主都来了，别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围观群众挠着脑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看着同样一脸懵逼的庞瑾、庞生二人走入太守府。
而这次也没有去上次那个小地方了，蒯封直接在正门前的不远处摆列了庭审的地方，如此一看，还真有明清衙门的感觉。
蔡瑁依旧是一脸蔑视的看着庞瑾叔侄，不过心里却有些没底；蒯封说他有了解决庞家的方法，可是却不愿意给自己说是什么。
“伯父，可能一战胜之？”
他的声音分明有些忐忑。
不过蒯封却不似他一般慌张，望着庞瑾嘴角一扬，笑道：“贤侄放心，我今日定叫他庞瑾身败名裂！”
这些百姓是他故意找来的，目的很明显，虽说蔡讽的事情没法对他们下手，可是针对庞极，只要自己拿出确凿的证据，这几百人能够在短短几个时辰里，将此事传播到襄阳城的各个角落！
不到三天，整个荆北都会流传他庞瑾弑父的消息！
若是如此，各大宗族豪门还有谁敢跟庞家站在一起？
家族衰落，不过时间的问题罢了！
“呵，等着看好戏吧！”
那两双戏谑的眼神落在庞生的眼中，后者就是一阵忐忑——究竟有什么阴谋等着自己？
庞瑾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表示安抚，然后上前行礼：“见过蒯使君。”
“哼！免礼。”
庞瑾也不稀奇，抬首问道：“使君今日传唤，可是案情有了新的进展？”
“案情并无进展……”
说到这里，庞瑾庞生齐齐松了口气。
他们最怕的，就是蒯封掌握了什么决定性的证据。
“……但是，老夫听闻蔡讽死后，庞极老爷子于夜间暴毙，死的蹊跷，本官心存疑虑，故而想问问尔等，可知道什么情况？”
“……！”
这就是蒯封准备用的杀招吗？
其实这并不在庞生的意料之外，庞极的死亡迟早会引起这个蒯封的注意，不过时间问题罢了！只是不知道今日传唤，是真的只是例行问话，还是别有所图……
庞瑾一脸镇定道：“家父深夜染病离世，已过数月，为何使君突然说起？”
蒯封笑容渐渐收敛：“因为本官认为，庞极是有人恶意杀害的！”
“使君何出此言？那日在家严府中皆是亲信，我与家弟也是一直守候于外，岂会为歹人所害？”
蒯封的嘴角闪过一抹不露声色的笑容。
“呵呵，是吗……那本官是否有理由怀疑，汝与汝弟庞德公，合伙暗害了庞极，谋图家主之位？”
“哗！”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不仅作为文学掾的蒯良，还是作为原高的蔡瑁，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言语吓了一跳。
“父亲这是闹哪样？庞瑾岂会谋害亲父？”
蔡瑁心中更是冷笑：“蒯辟疆啊蒯辟疆，这就是你的招数吗？也罢，不管这庞瑾是不是弑父，这场戏，我陪你演了！”
屋外的吃瓜群众更是一阵呜呼，没想到今日被叫来，竟有如此好戏可看！
要是真的查出庞瑾弑父，那可有意思了！
庞瑾依旧一脸淡定，笑道：“使君这话可有意思了，大汉以孝治国，我若是谋害亲父，岂非天理难容？”
而蒯封依旧自说自话：“听闻庞极为人严苛，族人素有怨言，据说当年庞岳之死，也是因为与他的口角。本官认为，你与庞德公，有作案的动机！”
作案动机吗……
庞生对于这个观点摇了摇头，庞极是恶是毒，可是如果不是自己被逼的走投无路，他也不会想着去杀了他。
虽说没有亲情，但是关系摆在那里，杀了也是给自己留下后患。
他都是如此，何况庞瑾？
这种言论，本来就是强行扣帽子。
庞瑾亦是据理力争：“使君此言差矣！这只是你的空口白话，没有证据，岂可诬陷忠良？”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蒯封脸上的喜悦似乎越发明显了，但他却以为隐藏的很深：“既然如此，你可敢让本官开棺查验庞极的尸体？”
“若是没有问题，本官当庭谢罪！可若是有问题……”
“庞瑾，恐怕你，就得与本官好好说道说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