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到头终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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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渐渐明朗

    渐渐明朗



    傅星芒依言从怀里掏出,陆筝伸手接过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又抬头看看他,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继续道,“使用武力,只要手段干净利索也无不可,但是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万一那胡不凡的武功与将军不分上下,岂不是很麻烦?”。



    傅星芒一笑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的很有道理,末将不敢自负”。



    陆筝柳眉一翘,“将军果然是好样儿的,在京武功已可标榜,却还能如此虚怀若谷,不如我们这样……”。



    “公主……有……妙计?”。



    “也谈不上妙计,只不过有些小小的想法而已,明日我设法与将军一起出宫,找几个我们的人,如果能在福禄街擒获胡不凡,我们就千万不要在皇城根下动手,具体方法……”。



    听完,傅星芒展颜笑了,“这倒是比拼蛮力保险,省劲的多”。



    “那将军明日便辛苦一些,先探探褚遇”。



    “末将遵命”。



    望着傅星芒离去的背影,陆筝没有感到一丝轻松,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计划虽然周全,但岔子,纰漏却是让人防不胜防。



    更有甚者,她不愿意杀人,她想保护每一个人,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都是有灵性的,种善因得善果,她想看看平王爷逆天而行到底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终了。



    街上一阵折腾,折腾后,又送苏南子回府,尽管回到统领府自己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但褚遇没有头皮发麻,提心吊胆,这一切皆是因为剑圣褚剑石不在家的缘故。



    娘?不怕,她最多是嘴上啰嗦啰嗦。



    果真,“你看看你,身上……下次可不要再这么晚了,知道吗?”,卫梓潼嗔怪地道,“去,厨房里饭菜还热着呢!”。



    来到厨房,端出饭菜,坐在饭桌旁,褚遇却陷入了沉思,若不是京城药材行偶遇宇文秀的话,在送苏南子回府之际,他很想亲口问问关于徐宰辅被下毒一事,但几次话到嘴边,他又咽下了。



    因为,宇文秀的出现,让褚遇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那日在“翠色欲滴楼”与韩莲湖的谈话,谈话中涉及到了宇文相,前后一结合,细想,整个事件已经水落石出,根本不需要再得到苏南子的口实。



    宇文秀是宇文相的独生女,而宇文相又是被罢黜的宫廷御医,更是太医院前首院东方白的小舅子。



    徐爹说,皇帝陆晴川失去生育能力之事,在朝只有他和东方白知晓,东方白素来与其小舅子关系甚好,好到无话不谈,好到几乎同穿一条裤子。



    所以,褚遇断定东方白极有可能会把这个天大秘密透露给宇文相。



    宇文相一旦知道,平王爷,虽然平王爷跟他从无交集,但却与他的女儿宇文秀往来十分的密切。



    我说二人往来密切,并不是指二人的关系暧昧,复杂,只是因为平王爷是上古王朝有名的才子,宇文秀是上古王朝有名,屈指可数的才女。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京城药材行的那一幕,单凭二人同道关系,褚遇断不敢联想宇文相将秘密说给了平王爷。



    “湿痒膏”,褚遇是个男人又学过两年医术,当然明白此药膏专治疥疮,而疥疮通常又生在男人的私隐处,怪不得宇文秀会面红耳赤,加上宇文秀身旁的丫头又无意中说出了王爷两个字。



    京城里只有一位王爷,很明显,丫头说的就是平王爷,宇文秀替平王爷买药膏,若非她与平王爷的关系已到了极致,平王爷又怎么会让她帮自己采买私隐处的用药呢?



    还有,虽然她同我褚遇有八九年不曾相见过,但估计还是会有一点印象,若不然,她也不会在看我一刹那间,立即挪开视线。



    无冤无仇,昔日好友久别,一朝相逢却装作不认识,是何原因?



    褚遇拿着筷子轻敲了一下碗碟,说白了只有一个原因,是怕我褚遇知道了,她与平王爷由原来的同道关系已经变成了现如今的“同室”关系。



    她当然怕了,怕有心人根据她与平王爷的关系,联想到她爹与平王爷的关系,继而是她爹与东方白的关系,从而牵扯出天启六年仁心堂焚火案及一两金子一贴药的事情。



    原来天启六年宇文相一家的失踪实际上是跟平王爷玩了一场互赢互利的交易,宇文相转幕后消失,做了悬壶堂的大老板,为平王爷守口如瓶,宇文秀攀高枝成了平王爷的人。



    不过,还挺有意思的,难得这个时候褚遇还有心情玩笑,平王爷还真的是艳福不浅哪!想那宇文秀,不说她细皮嫩肉,身段娇美什么的,就单说这个名字,不见其人,也能令男人凭空遐想一番的。



    到了睡觉的点不就寝的人,要么是有节目忙碌,要么是心事睡不着,平王爷属于后者。



    他坐在书案后,手里攥着一张纸笺,那是叶雨楼写给他的。



    牧香薰正在做丫头应该做的事,往火炉里加炭,平王爷含笑望着她忙碌的身影道,“爱妃真乃神算也,叶雨楼来密笺说皇帝果然遣了近卫衙众多高手于宫外保护陆筝公主”。



    “王爷谬赞了,这哪里谈得上神算”,牧香薰头也不抬一下,“宫里我们的人能听到那则消息,相信皇上也能听得到,前两次王爷往芙蓉宫,公主府输送宫女一事,已经打了草惊了蛇,皇上溺爱陆筝公主全朝野尽知,这次他的宝贝女儿出宫,他没有理由放着近卫衙坐视不理”。



    “嗯!爱妃分析的有道理,我们幸亏没有……,奇怪,本王忌惮陆筝公主,要对付她的计划只是你我口头上说说而已,并未付诸行动,到底是谁在讹传呢?且传的有根有据”。



    牧香薰白皙素手中的铁钳一动,“不管谁传的,其背后必定有目的”。



    平王爷神色一凛,险些打座椅上一跃而起,“会不会是皇上?他故意散播这样的消息为陆筝打掩护?”。



    “王爷焉何会想到皇上?”,牧香薰内心一紧,慢慢直起纤腰。



    “除了皇上外绝无他人,朝廷众臣?试问哪个敢陷害本王”,平王爷狠狠地道。



    “也是,看来我们需更加小心了,不过好在陆筝公主今日只是会情郎而已”。



    “是啊!是啊!叶雨楼本王是十二分的相信哪!”,平王爷将纸信笺凑近蜡烛,纸张遇火,轰然着了,“陆筝公主竟然……,竟然出宫私会情郎,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啊!”。



    牧香薰癔症了一下,“十五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如果公主真想嫁人的话,王爷这个叔叔不妨成人之美,做做好事,留意一个好人家将她嫁了”。



    “找个好人家将她嫁了?爱妃在开玩笑吧?我们哪有这等闲心?”,平王爷眉头一下扬的老高。



    “臣妾没有开玩笑,臣妾要规劝王爷没有闲情逸致要培养闲情逸致”。



    “爱妃……爱妃何意?”。



    “情伤人也最难捱”,牧香薰嘴角一勾,撇出一抹淡淡的冷笑,“臣妾忽然有个计划,如果此计划能够实施成功,说不定能一举帮王爷除掉陆筝这个绊脚石”。



    “当真?”。



    “当真”。



    “敢问爱妃如何行事?”。



    “臣妾已言明,帮陆筝公主寻个婆家”。



    “婆家?……爱妃以为谁会合适?”。



    牧香薰道,“臣妾看柳开龙就很不错”。



    “刑部尚书柳开龙?”,平王爷道,“使不得,使不得,柳开龙都是近四十岁的人了,陆筝公主才多大?她是不会同意的”。



    “她不同意又怎样?年岁大又怎样?”,牧香薰冷笑一声,她很想说你跟那王若语之间相差多大?但非常时期她忍住了,“婚姻再怎么自由,长辈若想管的话也能管的了,除非她不想活了”。



    “爱妃此话托大了,陆筝可不会认我们是她的长辈”,平王爷盯着牧香薰。



    “没关系,如果她不同意,那,那她就一条死路了”。



    哼哼哼,哼哼哼!平王爷连炮珠式的发出一阵冷笑,一下扑过来抓住牧香薰的双手,“好,很好,本王就喜欢爱妃这非凡的睿智,那,那便抓紧实施吧!”。



    “不,此刻计划还不成熟,还需要等待天时地利人和”。



    牧香薰垂下眼眸,轻轻脱开自己的手,不由得一阵心痛,一,王爷呀!王爷,若非局势非常,你哪有时间欢颜待我?说不定早已经醉卧在你的百花园里。



    看着舒适,温暖的床榻,褚遇的心头却掠过阵阵怕意,这一阵子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今天……怕是又将彻夜难眠了。



    哎……!他重重地拍了拍自己几记额头,快步来到书架旁,书架上方有两个紫色的小匣子,他一手一个拿下,匣子盖儿上一个写着酸枣仁,一个写着核桃分心叶。



    失眠多梦,夜夜难寐的无助,褚遇不知自己是何时开始的,同时,也不知道自己服了多少种药材,可是每一种都是无甚收效。



    好不容易睡着了,但不晓得是在什么时辰,褚遇突然一身冷汗打梦中惊醒,“徐爹,徐爹,不,不,还有我”。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见,有人在追杀他与徐爹,他颤巍巍地下床,燃起油灯,不,这不是梦,他早应该想到自从与韩莲湖,徐宰辅喝完那场酒后,自己已经上了船。



    怎么办?怎么办?对,找娘去,但还没到门口,他又停下了,找娘?娘一介若女流能有什么办法?



    那就找徐爹,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叫徐爹赶紧辞官,莫无辜连累了我,可看到门缝外漆黑一片的天,他只能重新钻回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