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到头终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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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忧心如焚

    待皇帝嘱咐完傅星芒,再回到乾坤殿的时候,大殿里已经站满了由太常殿赶来的早廷群臣们。



    皇帝不想在人群中看见徐宰辅,可不晓得怎么搞的,他眼睛只是一抬,还未定神的时候便已瞧见了徐忧民。



    他赶紧抹去视线,可一颗心却还是咚咚跳得厉害。



    群臣仍以徐宰辅为首,主要述陈一件事,朝廷派往攀平府,侦破虎蟠军团将士失踪一案的钦差大臣谭秀林于不日前命丧落云县,案情正在侦破之中,凶手亦正在追剿途中。



    听完好久,金案之下的大臣们都鸦雀无声了,皇帝方才俯首趴案,为谭秀林之死流了几滴泪。



    流完眼泪后,见诸臣们还是不吭声,一边的和公公说道,“有本快奏,无本退朝”。



    于是,诸大臣一起高喊一声,恭祝我主身体早日康健后,便陆续退出乾坤殿。



    从第一个人开始退,皇帝的眼睛就一直盯着徐宰辅,直到徐宰辅也退至乾坤殿外,硕大的殿门堵住了他的视线后,他才相信了陆筝公主的话。



    打清晨起来到现在,平王爷一共绘了十六副山水田园画,吟了八首七言律诗。



    但横看竖看,左读右读,也没能发现有一幅画,或者是一首诗,能让他自己觉得满意。



    这不奇怪,莫说是他这上古王朝文坛第一巨匠了,便是叫来一位三五岁的蓬头稚子,这位稚子看后读后,或许也会摇头晃脑的说……



    什么狗屁玩意,一团糟,简直是在浪费笔墨。



    可平王爷不管,不气馁,依旧伏案头,奋笔疾书。



    衣着,美丽到能诱男人犯罪的牧香薰站立在书案一端欲言又止,她心想,我们现在又不靠这个营生吃饭,王爷为何要如此卖力,费神?



    再说,吟诗作画,靠的是心情,意境,不是蛮力,以王爷您此刻的心情,别说是辛勤一个上午了,便是辛勤一年,到最后,估计也还是没有一幅画或者是一首诗,能拿得出手。



    正遐想着,忽然牧香薰被吓了一跳,原来平王爷打翻了砚台,掀翻了书案。



    “宋光汉还未下早朝吗?”。



    牧香薰扫了一眼墙上的漏壶道,“应该快了吧!”。



    平王爷两腮高鼓,“徐宰辅没死了,麻烦可就大了,还有那个褚遇,三个人一起喝酒,他没有理由听不到点什么……厉年轮与狂人怎么样了?本王去看看他们”。



    “王爷……”,牧香薰叫住了他,“您已经前后探望过他们五次了,狂人还是高烧不止,而厉年轮依旧是像个傻子,痴笑不停”。



    平王爷捏起拳头,他本来是要用拳头怒砸书案的,但一扭头却发现书案翻倒了,于是他走过去狠狠的踢了两脚,看到这一幕,我忽然觉得他做为门皇帝的兄弟真是当之无愧。



    “想不到徐宰辅身边有高人哪!”。



    牧香薰一边拾拣地上的宣纸,一边抬头应道,“据安溪南回报说,当时他赶到现场时,发现除了褚遇外,还有一个年轻人躺在地上,这个高人会不会是他?如果是他的话,击溃狂人,打傻厉年轮……这个人的能力不能不叫人心惊”。



    平王爷双手负后,在原地转了个圈儿,“不管是不是他,都要彻查,都要想办法铲除,不过,此人还不是本王目前最担心的人,本王最担忧的是徐宰辅,万一今日早朝他面了圣颜……”。



    “不会的”,牧王妃眸色一沉,犹如一道利箭,“以妾身对徐宰辅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早朝之上人多嘴杂,徐宰辅也许不敢说,但早朝过后呢?谁敢保证他不说?”。



    谁又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谁敢保证啊!所以,牧王妃稍作了沉吟……



    就是她这稍作沉吟,险些将平王爷的三魂六魄给吓出体窍外。



    “王爷不要慌张,自乱了阵脚”,牧王妃赶忙安抚他道,“我们不是已经秘密指派了叶雨楼看死了徐宰辅吗?”。



    “看死又怎样?如若徐宰辅当真独自面圣,那叶雨楼还真敢杀他不成?”。



    “有何不敢?”,牧王妃又蹲下身子,收拾地上未收拾干净的宣纸。



    平王爷猛地转过头,随之两道寒光,冷冰冰地射在了牧香薰光洁的面庞上,“王妃是要在宫里动手?”。



    寒光虽寒意瘆人,虽冰冻彻骨,但却未能撼动牧香薰半分,她依旧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手里的宣纸,“皇宫已是王爷的天下,如有需要,也无不可”。



    “那可是皇宫?”,平王爷咬着牙,卯足了劲但声音却是极低。



    牧香薰依旧保持着从容,可神色自若,却并不代表她的心也是自若的,“皇宫又怎样?比起逼宫落个千古骂名来,臣妾以为是可行的,再说如今形势已是骑虎难下,不管徐宰辅面不面圣,既然他知道了秘密,就得死,既然死成定局,那么晚动手不如早动手”。



    平王爷阴着脸嗯了一声,“这样一来,倒也省去了李时苑的环节,并且还釜底抽薪,永绝了后患,可还有一个褚遇呢?一个高人呢?”。



    “褚遇?高人?他们和徐宰辅一样不能留了,如若两天后徐宰辅还没有迹象要与王爷合作,那么就直接将他们杀了”。



    “直接杀褚遇?”,平王爷大惊,“他爹可是禁军统领,能善罢甘休?”。



    “不善罢甘休又如何?”,牧香薰轻轻道,“李时苑大婚照常进行,妾身先叫褚剑石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平王爷的眼球骤然一缩,忽然挑起浓眉大声道,“烦烦烦,烦呐!当个王爷真不如做个文人痛快,舒心,这一天天的不是这个事,便是那个事,没完没了,无休无止”。



    “王爷指的是……”,牧王妃试问了一句。



    “还不是褚剑石淮阴州之行与候空,候鹰落云县之旅,……这两桩事情已叫本王焦头烂额了,如今……如今又来了个圆明湖杀人未遂,真是天不佑我呀!”。



    老是蹲着,容易腿麻,于是牧香薰站了起来,“不是泼王爷的冷水,连三元对付褚剑石,即便我事先授意了宋光汉大人一些计策,但臣妾还是一直没敢存多大的希望,王爷有所担心也是在所难免。



    但是落云县那边,臣妾还真的弄不清楚王爷在担心什么,陆锷收买旧部军队是事实,而皇帝又早在落云县做了布置。



    别说早有了布置,便是赤手空拳,那又如何?皇帝是什么人?他要害一个人,还需要再帮那个人安个罪名,并坐实吗?况且,候空的来信王爷也已获悉,谭秀林已死,杀人凶手也已缉捕归案”。



    “这个本王焉能不知?但是……但是押解犯人到京需要时间,而犯人又牵扯到世爵王爷及军事,到京后单单一个刑部衙门是审结不了的,又必须由刑断司,御丞台,军法司三司会审,这一来二去需要花费多长时间?王妃算过吗?”。



    “那王爷的意思是……?”。



    “快刀斩乱麻”。



    “可能吗?”。



    “不可能”,平王爷一下子软了下去,“不过还是要知会候空一声,押解犯人途中,如若能快便尽量快”。



    “好,宋大人该下早朝了,臣妾先行告退,一切事宜待宋大人来府后在做定夺吧!”。



    “宋光汉这头蠢猪,下了朝连早饭也不吃一口,便往那平王府跑,真乃实实一个马屁精,软骨头,我呸……”,冲着宋光汉的背影,宫文正的眼珠子快要翻出来,又是骂又是啐。



    “平王爷也不是个东西,无一丝眼光,我宫文正哪里比不上宋光汉,这么多年,你焉何要一直厚此薄彼,小瞧于我?不行……”。



    由于公干和饭碗的需要,不夸张的说,这么多年,宋光汉熟悉平王府里的屋群建筑,远远比熟悉自己尚书府里的一草一木要多得多。



    何况,正厅的位置在平王府里又是极其的醒目,所以,弹个腿的功夫,宋光汉便同平王爷碰了面,这个时候,牧香薰已经不在。



    平王爷心里藏着事儿,宋光汉也是愁云惨淡,说他愁云惨淡,还是轻的,应该说他胆战心惊。



    你想啊!慕容殇本来受他之托,是为平王爷解围的,哪知去了圆明湖后,不但没帮人解围,反而助纣为虐将狂人轰下水,打傻厉年轮。



    虽然这不是宋光汉的本意,只是好心办了坏事,但坏事终究是坏事,且还坏到了无可换回,无可弥补的地步,这要是被平王爷知晓,平王爷还不得把他五马分尸?



    不过,平王爷这辈子估计也不会晓得这件事情,因为宋光汉已经决定瞒他一辈子。



    于是乎,他跟平王爷二人,自然也就没多少闲心,再去寒暄,问候对方这个好不好,那个怎么样了。



    而是直奔了主题,平王爷问宰辅大人有没有当廷奏本关于昨夜圆明湖饭市区一事,早朝毕后又有没有单独留在乾坤殿面君?



    宋光汉十二分肯定的回答,没有,今日早朝最为显著的一道奏本是来自攀平府落云县的谭秀林之死。



    哦!这道奏本候空来信有过提及,不足以为虑。



    “吓死本王了”,平王爷终于敢拭去额头上的汗渍,长长的吁一口气,伸展伸展神经了。



    “就知道王爷会担心,所以,一下朝本官便赶了过来”,宋光汉道。



    平王爷一抱拳,“多谢大人理解,那么请问大人下了朝,徐宰辅去了哪里?”。



    宋光汉答,“在乾坤殿请完旨意,徐宰辅便回到中枢院,在中枢院待了一会儿后,随即出了皇宫”。



    “嗯,好,宋大人觉得,徐宰辅在一下午漫长的时间里,会去哪里?又将做些什么?”。



    “眼下韩莲湖的尸体还停放在刑部衙门,终究不是个办法”。



    宋光汉抹了抹衣袖,“如本官猜的不错,他应该先解燃眉之急,带着韩莲湖的尸体去京都府衙报案”,说到这,他顿了顿,“不过,本官担心,他会顺便去查查昨夜是谁负责圆明湖饭市区的警戒”。



    “死了人,找当地官府报案是应该的,至于查查……这也无甚关系呀!上古律法并没有明文规定,京城巡逻兵备去一个所在巡逻,要隔时多久,警戒多久”。



    平王爷说话的神情极是优雅,优雅的就像一只懒散的猫,牧王妃的开导的甚是有理,有力,放眼整个京师宝地,如今还有谁敢不买他平王爷的账?



    “哎!宋大人,你说,徐宰辅去京都府会不会有护国禁军陪同左右?”。



    这个问题,拿脚趾头随便一想,也能想出答案来,还用问?,“当然有”。



    不晓得怎么搞的,平王爷闻言,忽然莫名的一阵惆怅。



    宋光汉一惊,“反正皇上已时日无多,王爷又何必……要知道,护国禁军的能耐,不是区区几个京畿营禁军能够对付得了的”。



    “瞧把宋大人您给吓的……”,扫视到宋光汉的神色,平王爷很想嗤之以鼻,“本王就是问问,也没说要动手啊!”。



    “那便好……”,宋光汉很想拂袖擦擦额头上的汗渍,因为汗渍划过皮表很痒,但当着平王爷的面,他又不敢,“那便好”。



    “好,没事了,宋大人赶紧用饭去吧!本王也要到宫文正大人府上走动走动了”。



    当着我的面,说要去御丞府,平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宋光汉当然明白,平王爷的言下之意就是说,宋光汉,你若再不卖力,我可要将你扫地出门了。



    “那本官便告辞了”,宋光汉一抱拳,但还没等转身,平王爷又叫住了他,“宋大人请再等一等”。



    “王爷还有事儿要吩咐?”。



    “坐坐坐,坐下说话”,平王爷道,“高福才的事儿也过去的有几天了,可徐宰辅却还是无一点辞官归故的迹象,是不是我们高估了他?”。



    “照目前的状态来看是有些高估了,不过本官有点吃不准到底是高估了他的智商,还是高估了他的人品?”。



    “怎么说?”,长时间的盯着一个方向看脖子有些发酸,平王爷拿手揉了揉。



    “如果是高估了智商,那就说明徐宰辅没有看透我们计划李时苑大婚的目的,所以才一直没动。



    换言说,如若是高估了人品,那就表明徐宰辅看穿了李时苑大婚的阴谋,却舍不得他那身皮”。



    平王爷眉头紧皱,“有……有道理,哎!这个徐宰辅真是让人难以琢磨,不过,现在本王只盼冬月十二早日到来”。



    宋光汉心一动,“王爷莫非是想借近卫衙的手除掉徐宰辅与褚剑石?”。



    “利用近卫衙总比用我们的人要保险的多吧?况且,如今狂人与叶雨楼都很可能已经指望不上”。



    “没有了狂人与叶雨楼,光指着近卫衙,本官有些担心,虽说褚剑石不在,但天字号禁军到底是四方禁军之首,能人辈出,我们不得不从新计量啊!”。



    “不错,用唐玄等人于当天杀入李衍年府里的确是太过冒险,看来我们得想想办法了”。



    宋光汉愁淡淡地嗯了一声,“更有甚者,冬月十二距今日还有漫长的八九天,王爷不怕夜长梦多?”。



    “当然怕了,八九天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徐宰辅辞不辞官如今对我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命,因此在接下来的每一天里,哪怕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拿下他”,平王爷两眼忽然暴涨,犹如两只利箭,骇得宋光汉一震。



    宋光汉走后不久……



    “宫大人,您这是……”。



    “嘘……”,宫文正用指头贴着嘴,死命地跟来人嘘,晚了,你嘘的再声小,也晚了,因为你的慌不择路把人托盘里的杯盏,碟子撞翻了。



    杯盏,碟子不是人,是死物,它们听不懂人话,所以,基本不晓得何时该小声,何时要大声。



    “宫大人?”闻声而出的平王爷叫了一句,只叫一句就不再叫了,而是回过头看看正厅的门,又瞅瞅宫文正所处的位置,然后一笑。



    这一笑,直笑的宫文正腿脚酸软,甚至七魂六魄差点打鼻孔,眼睛,耳朵,嘴巴里呼啸而出,“王爷……本官……”。



    平王爷努力地拔了拔了自己身体,然后扬了扬嘴角,“进来……聊一聊吧!”。



    统领府还叫统领府,它并没有因褚剑石的不在而更名,也没有因褚遇的受伤而黯然失去原来的色彩……



    轻轻的甩一下脚脖子,不疼,拿手轻轻的摁一下小腿,也不疼,褚遇笑了,宫里的御医完全是在危言耸听,伤在我自己身上,我最是清楚,说没伤到筋骨就是没有伤到筋骨。



    不信?我走两步你看看?说走就走,在暖阁里褚遇遛了三圈儿,在最后收势的时候,还来了一个漂亮的旋弧亮相。



    “遇儿,你要去哪里?中枢院你徐爹不是已经帮你告过假了吗?”,临出门之际,褚遇碰上了母亲卫梓潼。



    “哦!娘,我不是去中枢院,而是想出皇城一下,您这是打哪回来?”,褚遇今天收拾的是相当英伦,发髻高挽,脖系狐裘围巾,脚蹬硬底白靴外加一身宝蓝白襟外套。



    “嗯!我儿挺好看的……”,卫梓潼一边打量一边赞许,“娘刚由棋馆回来,出去一下?去哪里?你还有伤在身呢!”。



    “没事的娘……”,褚遇上前用右臂揽住母亲的肩,“您看……”,他又踢踢腿,“原本就没多大的事,休息一夜早好了”。



    “可你徐爹再三交待不能多走动……”。



    “娘,您不都瞧见了吗?我没事”,褚遇嬉皮笑脸地道,“再说我真有紧急之事要出城,一刻也不能耽误”。



    “难得清闲一日,又要去鬼混是吗?拿开你的手……”。



    “哪里呀!娘……”,褚遇吐吐舌头,“您看,您儿子我像是那鬼混的人吗?”。



    “像,娘看你就像……”。



    突然,府门外有人接住了卫梓潼的话“像,像什么呀?”。



    褚遇头皮一麻,是徐爹,他一来,我今日八成是出不了这统领府了。



    卫梓潼忙迎身府门外,“草民卫梓潼见过宰辅大人”。



    “在自己家里,弟妹就不要来礼数了”,徐忧民一边摆手,一边翻门槛往府内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他身后,府门旁,还有四位护国禁军在笔直的伫立着,“一起……一起进府吧!”。



    “嗯?遇儿能下地了?”。



    褚遇表现的不是很热情,因为他今天真的有事要出门,怕被徐忧民黏住,“是啊!徐爹,您这是从京都府来吗?”。



    徐忧民没有着急回答褚遇的问话,而是冲卫梓潼道,“劳弟妹沏一壶好茶,送到暖阁可好?”。



    卫梓潼忙应道,“兄长请先自去,弟妹即刻将茶水送到”。



    来到暖阁,徐忧民四下一打量,他可有好些日子没到统领府了,“蹴鞠如何摆到了暖阁?康庄驰逐,穷巷蹴鞠,褚遇你雅兴不小啊!可小小阁房里也玩不起如此东西呀!”。



    “无聊之际,耍玩一下,徐爹请坐”。



    哦!好,拣过一张木凳子坐下,徐忧民又道,“你的腿真的无碍?”。



    “没事……”,褚遇边收拾桌上的笔墨纸砚,边应道,“徐爹怎的这么快,便由京都府回返?”。



    “侦破杀人案,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徐爹焉能在那等?哎!”,瞧见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徐忧民咧咧嘴,“不错呀!褚遇,放了班,还能静下心读书写字”。



    “胡乱写画,有什么不错的”,褚遇将一大摞宣纸整理码齐,束放在高阁,“好了,如今京都府一接手案子,徐爹便可放心了,不日,韩大夫也能得到一个公道了”。



    徐忧民叹了一声,“如何放心的了?韩大夫的案子倒是有人接管,可徐爹的案子呢?”。



    “您的案子?您有什么案子?”,褚遇掂起笤帚先扫桌子底下。



    “你忙完了没有?”,徐忧民看着他,挑起了眉毛。



    “您说您的,我这听着呢!徐爹,……抬抬脚”,褚遇依旧忙个不停。



    “我有什么案子?我……”。



    “咣当……”,就在这时,暖阁的门被人用脚,哪怕不是用脚,哪怕是用手,估计那手也是用了非常大的力气。



    心里憋火的徐忧民当即脸现不悦,但在统领府里他毕竟是客人,所以,他扭过头,“青阳?”。



    面如铁石一般的瘦老头卢青阳,手里捧着一个茶壶,理也未理他,紧走几步,将茶壶重重地往桌面上一放,然后,黑着脸坐下。



    褚遇忍不住低头窃笑,直笑得肋骨叉子一阵阵的酸痛。



    而徐忧民则无奈的摇摇头,又拿手揉揉脑门,“青阳,这是来寻我的吗?”。



    卢青阳沉着脸,“昨夜有人要行刺你?”。



    闹不懂他有什么意思,徐忧民只能点头。



    “你受伤了吗?”。



    “没有”。



    卢青阳站了起来,“昨日我送去的药……”。



    “煎了,煎了,你嫂子帮我煎了,别说还挺有效的,谢谢你,老东西”,不待他说完,徐忧民忙抢着说道。



    “胡说八道,刚喝下去,如何就晓得有效?”,褚遇背着卢青阳朝徐忧民吐了吐舌头,那意思是说,活该。



    徐忧民继续笑,“反正我是觉得有效果”。



    “随你便,这是梓潼为你沏的茶,慢慢喝小心烫死你”。



    “你这什么话?”,不等徐忧民再往下说,卢青阳已出门,咣当又用力关上门。



    “这都什么人呢?”,徐忧民几乎无语了。



    “好人呗!我卢伯这在关心您,徐爹感觉不出来吗?”。



    “好了,不管他了,说说你的看法”。



    “看法?什么看法?”,褚遇一愣。



    “你装傻充愣是吗?是关于韩莲湖之死,徐爹被行刺的看法”,徐忧民拍拍桌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