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到头终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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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各怀鬼胎

    如何插?如何剜?看皇帝的表情是不打算详说明了了,李衍年一叹,照例,你不说,我还是不问,“要想陆锷平安到京,唯有祈愿平王看不透,陆锷回京的途中是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这…有可能吗?”,皇帝似笑非笑地道。



    此情此景,不适合开玩笑,所以李衍年立即一笑,进行了自我解嘲,“没可能”。



    “有没有可能,你我说的不算,要跟平王谈过才知道”,皇帝扭过脸,不去关注李衍年的自我解嘲。



    跟平王谈,让其放马淮阴王,这就是等于皇帝在庇护陆锷,平王一狗急跳墙,后果实不堪设想——李衍年……



    朕为何要劝说平王爷放了陆锷?谈话需要技巧,朕只不过是建议平王爷将杀陆锷的日子推后几天,待我与他联手,解决徐宰辅后再行动手。



    那臣斗胆问一句,平王爷视陆锷为眼中钉,怎肯轻易放却千年不遇之良机?令陆锷活着入京城受到徐宰辅地字禁军铁桶般的保护。



    大人所虑甚是,但大人也莫要忘记,我们怕徐宰辅,平王爷同样也怕,朕猜想,他也明白,目前给他威胁最大的,不是陆锷,而是徐宰辅。



    所以,朕将适才的分析再细说重复,他一思量,没准就会答应,况且,对付徐宰辅皇帝亲临,他还有何犹豫不决?再况且朕此刻还是皇帝,他还是臣子。



    李衍年换了个姿势,论徐宰辅与陆锷的交情,平王的确有一百个害怕,不过,陆锷毕竟是王爷,倘若放弃此次机会,再求下次,可就不易了,微臣担心平王爷会表面屈服皇上,而暗地里阴奉阳违。



    也许会,但朕会给他一颗定心丸,保证不出半月,让他还有机会杀掉陆锷,或者是朕亲手帮他杀掉陆锷。



    什么定心丸?



    你怀里的一封信。



    李衍年下意识地摸摸前胸……



    那是一封陆锷亲启的信。



    信的内容是什么,李衍年再次选择了闭口不问,一改话锋: 



    “可老臣还担心一件事”。 



    皇帝笑笑,“大人担心的可是,朕把将士失踪一案,交给了徐宰辅?”。



    “正是”。



    “这个不打紧,其实,交给谁督办,都无甚打紧,之所以交给徐宰辅,朕的目的无非是让他少一点时间,别老闲着没事琢磨这琢磨那的”。



    “皇上是想拖住徐宰辅?”。



    “也可以这么说……”,讲到这,皇帝涩涩一笑“朕这般所为,大人会不会觉得有点弱智?”。



    李衍年一愣后,随即言道,“皇上哪里是弱智,这分明是……分明是……”,他说不上来了,他心里其实是这样想的,拿侦破案件去拖徐宰辅,纵然不是弱智,但也绝收不到实质性的效果。



    看他措辞不到的模样,皇帝乐了,“大人无需再恭维朕了,朕这也是病急乱投医,况且,便是不委派徐宰辅彻查此案,难道他就看不出破绽来吗?”。



    “破绽?什么破绽”,李衍年真的不明白,他糊涂了。



    皇帝沉吟一下道,“难道大人没有发觉,这次将士失踪的人员里,又有两人的身份值得有心人回味?”。 



    “敢问皇上,是哪两位?”。 



    “樊世杰与杭际彪”。 



    “他们?……”,刚开始李衍年还只是在喉腔里品味,品了一下,他脸就变了色,“这两人有个共同点,这可当真是要命,怎么当初就没有想到呢?”。



    皇帝却淡淡地道,“即便是行事之初,能够想到,又能如何?”。 



    李衍年一想,“也是,若非多年的嫡系部队,谁又肯,不计杀头灭门之罪,弃明投暗?”。 



    “所以,罪名一旦落实,淮阴王陆锷将必死无疑,这就是朕给平王爷的保证,也是大人目下最紧要之事”。



    “原来如此……”,李衍年终于笑了,可又马上脸一沉,“这样一来,岂不是要将将士失踪一案的真相,说给平王爷得知?”。



    皇帝忽然笑了,“大人呐!大人,看来你真有点糊涂了,徐宰辅既然不是傻子,那么宋广汉也就不会是傻子,樊杭二人的身份徐宰辅能看透,难道他就不会琢磨?”。



    “这么说……平王爷已经晓得了将士失踪的真相?”。



    “真相应该还谈不上,不过怀疑的方向估计会很清晰,所以,朕不能再遮掩,令他心神不宁,产生朕与那陆锷是一条心的想法。



    应该跟他站同一立场,仇视陆锷,想置陆锷于死地,也只有让平王爷看到朕有杀陆锷的决心,他才会更相信朕,何况,若不实情告知,以他多疑,谨慎的性格……便如爱卿所言,他定然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岂不打乱了朕的计划?”。



    “可微臣……”。



    “好了,平王爷就要去御书房了”,皇帝打断李衍年的话道,“大人既然是明着来的,就得明着走,我们一起出乾坤殿吧!切记安排好自己的事情,朕只能帮你们做这么多了,以后就要靠你们自己了”皇帝面纱下的唇角,僵硬地颤了几颤。



    宋光汉所料不差,宫文正连早饭都没顾得上用,便直接去了平王府,并且,以一切都是自己事情的态度,指责平王,这么大事情,不应当瞒着他,应该昨夜便知会于他。 



    而平王回应的态度,那是诚恳的不得了,打哈哈,作揖,致歉,就差将宫文正给供起来了,也的确,难得有这样的臣子,能把主人的事儿尽心地当作自己的事儿看待。 



    真是忠贞可嘉呀! 



    一番折腾后,终于将他打发,并且平王保证,等会儿,如果宋光汉真的携自己去见皇上,一旦继位一事,有任何新进展立即寻他商量。 



    待他离了平王府,宋光汉才从偏厅里现身出来,平王热情相迎。 



    宋光汉的第一句话就是,徐宰辅果真前去乾坤殿请旨宣陆锷回京,但,皇上只是首肯,没有下诏书。



    平王爷正在动作的手,不受控制,短暂的静止了一下,心底掠过一丝慌张。



    宋光汉没觉察,接着,他又简洁地说了几句,偶遇李衍年的情况。 



    一刹那慌张后,平王便恢复了正常,一边听他言语,一边随手扯下一根屋檐垂下的尖细冰条在手心里翻弄,也不怕会冻伤手骨:



    “宰辅大人是好意,皇上也是好意,李衍年更是好意,我们得领这个情呐!”。 



    宋光汉道,“本官怕这是徐宰辅在故意挑明,他这么一做,本官的部署,恐怕会有些麻烦”。 



    “故意?”,平王一皱眉,丢掉手中的冰条,子,小心的试问了一句,“便是故意,想对你的部署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吧!”。



    木已成舟,回天已乏力,况且做奴才的也不宜在主子面前过多的反复无常,所以宋光汉轻松一笑道,“请王爷放宽心,影响还谈不上”。



    “那就好”,平王爷匀匀气息,“哎…大人这个时候来到平王府,看来……宫大人所言不虚喽?”。 



    宋光汉点头,“皇上的确是遣臣到府,通知王爷午时前去御书房见驾”。 



    “本王一人前去?”,平王脱口道。 



    “不,本官跟随”。 



    平王略放宽心,但又疑云四起,“皇上会因何事找本王?”。 



    宋光汉眼角一抬,“本官以为会跟徐宰辅今日的请旨一事有关”。 



    平王爷一顿,王妃所料不错,皇帝果然有下文,“那好吧!我们走,正好刺探刺探皇上的意思”。 



    “王爷就这么去?”,宋光汉看着平王单薄的衣衫疑问道“不觉得冷?”。 



    平王嘻了一声,“本王是上古王朝文坛巨匠,自命英姿飒爽,风流倜傥”说到这他望望宋光汉又接道,“怎么能像你们一样衣着臃肿,像个棉胎?毫无形象可言”。 



    “还是王爷年轻,有火力呀!本官自叹不如啊!”,宋光汉一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