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五十三章 空欢喜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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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想心事边梳头,想得太专心了,以致于连发髻盘歪了也没有注意到。收拾好梳妆东西,起身出来,往儿子房间那边瞄瞄,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她得意地笑了,心想,这么轻轻松松地就将一个没开过苞的小姑娘弄进门来,那是谁也做不到的,只有我金凤英才行,嘿嘿!
此时她很想唱几句越剧: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哈哈,这唱词再贴切不过了。
但是,又怕吵醒了熟睡着的一对璧人,因此只好作罢,只在喉间轻声地哼着,满心欢喜地下了楼。
因为白天很累,晚上又和小芋头撕扯了一场,睡下后又提防着小芋头旧疾复发,青柳一个晚上都是半睡半醒的,直到天亮后才沉沉入睡,一进入梦乡,就看到鲁荣明行色匆匆地在马路上四处奔走寻找着她,逢人就打听着她的去向,她看着他憔悴担忧的面容,不禁落下泪来,上前追着他哽咽着说:对不起,大哥,青柳……错了!大哥,青柳就回来……大哥,青柳在这里……要回到你身边……可是鲁荣明只是回头木然看了她一眼,并不停下匆匆而行的脚步,顾自去了,任她在后面千呼万唤,再也没有回头。青柳不由哭倒在地,一下子把她哭醒了,醒来。她摸摸枕头上全是湿的,知道自己已哭了好一会儿了。
她睡在那里没有动,继续想着刚才梦里的场景,心里不由涌起一阵酸楚,虽然不愿承认,但她现在真的是后悔了,她想如果事先和大哥商量一下,大哥一定会有办法帮她渡过难关,那时她也许就不用离开了。但是现在。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管前路如何艰难重重,她也只得继续一个人走下去。
起身一看,天已大亮,她急忙下了地,看到一边的小芋头睡得正香,身上盖的褥子一半拖在地上,另一半卷在身下,而身上却是一点也没盖着。她看着。微微笑了笑,将地上的拉起来盖到了他身上。
熟睡中的小芋头发出轻轻的鼾声,眉宇间的稚气尚未完全脱去。眉头时而微皱时而舒展,似是在纠结着什么,他的肤色是一种缺少阳光的苍白,胳膊非常细弱,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但他的骨节却很是粗大,这让青柳想到了俞则成高大的身架,看得出来小芋头的身材长的应该象他的父亲。,
小芋头象个婴儿般熟睡着,如此地安静如此地赢弱,如此地让人……心疼,如果没有昨天夜里那可怕的一幕,如果没有昨晚他野兽般的行为,青柳一定会将他当成弟弟样爱护。然而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青柳对着镜子稍事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然后便去开门,一边拉门。一边心里还在嘀咕,不知道门外面的锁开了没有,可是她稍一用力,门就开了。青柳稍稍松了一口气,出来正想回身把门掩上,身后忽然传来小芋头惺松的叫声:“姐姐,姐姐……”
“我在呢,叫那么响干吗?”青柳没好气地回身又推开门应道。
“嘿嘿,还好姐姐还在……”小芋头咧嘴笑了笑,一个鲤鱼打挺想站起来,却没想到自己是睡在凳子上的,差点掉到地上,还好他的手脚都够长,细长的胳膊一撑就起来了,他冲到青柳面前说:“姐姐起来怎么不叫我一声?我还以为姐姐偷偷跑了呢!”那副样子,浑似完全忘了昨夜里的事了。
“别一口一个姐姐地叫,你不觉得肉麻吗?”青柳横了他一眼,回身就走。昨夜的事他忘了,可她忘不了。
“那叫姐姐什么?”小芋头跟在后面,郁闷地问。
“什么也别叫!你和我是亲戚么?不是吧?那你乱叫什么姐姐?”青柳头也不回地说。
“可是……姐姐总得有个称号吧?哦,知道了,那我以后就叫你柳姐?青姐?嗯,还是柳姐好听。”小芋头自说自话地说着,两人相跟着下了楼。
楼下吃饭间里,俞则成早已用过早餐去开店了,饭桌边只有金氏一个人,看到两人下来,金氏转过头来招呼道:“来来来,芋头,小姑娘,快过来吃玫瑰蟹壳黄(上海的一种特色小吃),俞妈一早去街上买的,还热的呢,老好吃哦!”
“哦,我不吃了,婶娘,我要走了。谢谢昨天晚上婶娘留了我一夜……”青柳此时哪有什么胃口,尽管她其实肚子非常饿。虽然小芋头说昨晚的事和他娘没有关系,但是青柳总觉得这事和金氏有关,因此,现在她对她的戒心大增,原先对她的好感也似阳光下的冰块般,消融了好多,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用很尊敬的口吻和她说话。
“喔哟,小姑娘讲闲话哪能噶(这么)客气啦?以后么阿拉就是一家门啦,用不着噶客气格,芋头,对伐?”金氏一听青柳不吃早饭就要走,急过来拉着她的手热情洋溢地说,说到这里,还对傻楞楞地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小芋头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出来说几句话挽留一下,毕竟他们昨晚亲热了一夜是不是?
没想到小芋头只是面有赧色地看着青柳,没有一点要说话的意思,看到他娘看他,他竟然还以一种幽怨和恼怒的眼神,接着就把眸子转向了窗外,显然是不想再理她了。
金氏心里大为不满,心想,这小赤佬真是有了娘子就忘了老娘,全不想想如果昨夜没有老娘为你筹谋,你一个小瘪三哪能这么顺顺利利地就能抱着个黄花大闺女困觉?她心里正酸溜溜地想着,忽然发现青柳的嘴巴一张一合的,显然正在说话,但她却一句也没听到,不由收回神来,问道:“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小姑娘侬讲啥?”
“哦,我真的要走了。谢谢婶娘收留。”青柳说完就给金氏鞠了一躬。
“啊呀呀,小姑娘侬格礼托度(太大)了!婶娘哪里受得起……”金氏心里颇为纠结,不知道青柳倒底行经了没有,如果行经了,那昨夜小芋头给她施了一夜的雨露,说不定就种下了俞家的种,现在怎么能放她走?如果没有行经,她要走倒也可以的,反正是她自己要走的,吃亏的是她自己,寻不到俞家头上来……
至于昨夜两个人是否行房,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是猫总会贪腥,她不信自己的一向浪荡惯了的儿子面对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时不会动心。
因此,她嘴里继续和青柳客气,心里却在不住盘算该怎样开口提那个她一直在心里记挂了一夜的问题,一双眼睛却不住地看向小芋头,想让他过来帮忙。
“姐姐,你要去哪里?让小芋头陪你去吧?|”小芋头的话一出口,一旁的金氏吃惊得差一点把眼珠子掉出来,天哪,这小瘪三啥辰光变得这么灵光,这么接令子(指脑子灵活反应敏捷)啦?而且还这么温柔体贴……真是有了娘子忘了娘啊……不等她心里酸醋劲过去,只见青柳回头白了小芋头一眼:“啥人要你陪!”||说完便挣脱金氏的手,夺门而去。
“芋头芋头,快去追……嗳,不对!快回来!”金氏刚想让儿子快点去把青柳追回来,但一转念,不对啊,应该先把昨夜发生的事情了解清楚再说,于是对悻悻回过身来的小芋头说:“芋头,你昨日夜(里)同人家小姑娘……”
“昨日夜到啥都呒没做!你就别问了。快给我点钱!”小芋头瞪了他娘一眼,伸出一只手来,好象他娘欠了他债一样。
“啥?哪能会呒没做呢?你迪个倪子(儿子)是哪能搞的啊?……”金氏一边从兜里掏钱一边絮絮叨叨地问,心里却在郁闷,难道她精心炮制的计划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泡汤了么?不会吧!
“信不信由你,反正啥事体都呒没做。我要去了。”说完,小芋头接过他娘递过来的一块洋钿往怀里一惴就出门追青柳去了。
“咦,昨夜噶好的机会怎么会没做?难道芋头有暗病的……不对,等歇去查查那块试红布看,如果真是呒没做,啥辰光搓麻将时倒要问问那几个搭子(搓麻将的对手)了,看有没有啥格土方子可以漆(吃)男人家暗病的,要早点让芋头漆漆(吃吃)看……对了,既然没有开了那个小姑娘的苞,她的事体就和俞家没有头系了,芋头还噶起劲做啥?漆(吃)饱了是伐?(意指吃饱了多管闲事)”
“姐姐……等……等我……姐……”小芋头一出弄堂就看不到青柳的身影了,急得他赶快踮起脚尖左右看了看,才在校场路西面马路上不多的行人中看到青柳那件青底小白花的衣服正在迅速移动,快要淡出他的视野了,于是便急忙追了过去,也亏得他的腿长,没多久,便追到了青柳的身后,此时他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中间快要断气的程度,因此很想让青柳停下来等他,可是他喊出来的话如同被风吹散了似地断断续续地连不成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