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缘今生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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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离家

鲁荣明的头晕得更厉害了,听到三伯伯说会说服他父母让他去上海,心里松懈下来,脑子里一阵紧一阵的迷糊,已无法对三伯伯所说的话作出反应,终于,他身子往前一扑,倒在桌上人事不省(前世缘今生定第九章离家内容)。

鲁荣明去上海酱园做学徒的这个事在鲁宅引起了轩然大波,最后的决定下得相当艰难,不单单是鲁昌轩夫妇不愿意让儿子走,就是钱氏也是极力反对男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因为再过一个多月,她肚子里的的孩子就要降生了,一想到她生产时男人不在身边,钱氏心里就空落落的缺了一块。何况上海那个地方,是个灯红酒绿纸迷金醉的地方,听说那里的女人为了方便做那种事,连裤子都不穿的……

“那有什么,反正阿爸姆妈都在家里的,你有事就叫他们好了,我在家也帮不了你什么忙啊!”年初二夜里,鲁荣明搂着女人靠在床头,温柔地说着,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女人隆起的腹部,感受着腹内胎儿对他的抚摸拳打脚跌的新奇。

生命的形成真的很神奇。自那晚两人欲行好事被弟弟冲破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又回归到原来的冷淡漠然,但那种身体上的奇异变化却在鲁荣明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于是,在婚后四个月的一天夜里,他终于没能抗拒住来自体内的原始冲动和本能的**,急吼吼地和钱氏行了周公之礼,终究还是为人类伟大的繁衍后代事业作出了神圣而又庄严的贡献。

然而就是这一次,两人之间仅有的一次结合,竟然让钱氏怀了孕。这让刚听到这消息时的鲁荣明,吃惊地差点将下巴掉下来。

女人本来就没有腰身,怀孕后腹部渐渐膨大,现在就象一只中间粗两头稍小的柏油桶,鲁荣明得尽力将手臂伸过去,才能环住她的身体。

“可是,我想要你在旁边呢。”钱氏动了动沉重的身子,将脸偎在男人胸前,撒娇般地说(前世缘今生定9章节)。

钱氏怀孕以后,公婆就不让她去屋后地里干活了,平时的饭菜另外给她烧,家务活也都让月娟玉娟分担了,很少让她干,这钱氏说话的声音和做事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似乎意识到自己怀孕后在夫家的地位高了一等,于是就充分利用了这一有利条件,时常会拿腔拿调地使唤小姑子月娟和玉娟为她做事,让这姐妹俩气得鼓鼓的,可又不敢不做,因为如果嫂嫂告到爷娘那里,肯定没有好果子给她们吃。当然,在公婆和男人面前,她仍然很恭顺。

好在,月娟正月初十就要出嫁了,在娘家的日子屈指可数,所以对嫂嫂的指派很是淡定,只有玉娟,每次一听到嫂嫂的叫唤就撅着嘴把细嫩的脸子抹下来。

“别说傻话了,我要是在家,接生婆也不会让我进产房的,我在和不在不是一样的吗?”鲁荣明继续耐心地说着。尽管对这女人他没有一点儿感情,但既然女人怀了自己的骨肉,正为鲁家延续着香火,作为腹中胎儿的父亲,就算再不爱这女人,也不能冷落和委屈了她。

“不嘛,我不想让你去上海嘛~”钱氏沉重的身子又扭了扭,一只手试探着慢慢伸到了男人的小腹下面,那里,原本空落落的部位立刻象有一只小兔子受到惊吓一般弓了起来。

自那次夫妻同房后,钱氏食髓知味,很想男人经常给她那种爱抚,谁知鲁荣明却因为她怀了孕却不敢逾越了,这让她非常失望。此时她渴望男人的爱抚能带给她安慰。但鲁荣明却赶紧移开了女人的手,现在是非常时期,这杆枪已无英雄用武之地,女人这么挑逗岂不是让他难受么?

他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却有些不耐烦起来,唉,和这样的女人终究是说不到一块去了。

“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过了正月半就走。”鲁荣明简捷地说道。同时收回了在女人腹部抚摸的手,身子也稍稍离开了一些。

“阿爸姆妈年纪都大了,他们会同意你走吗?”女人听出了男人的决绝,但又心存希冀(前世缘今生定9章节)。

“阿爸姆妈那里自有三伯伯去说,不用我费心的。”说完又觉得话太硬了,转而缓和下来又说:“以后,你就自己照顾自己吧,有什么事就告诉两位大人,还有玉娟和荣胜,他们肯定会象我一样照顾你的。”

钱氏嫁过来一年不到,男人大都对她冷淡而有礼貌,很少看到男人有这样决绝的时候,知道此事已无法挽回,便幽幽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鲁昌轩夫妇那里,经鲁昌林多次劝说后,他们也意识到大儿子婚后确实很少有开心的时候,可是他们也琢磨不透大儿子倒底在想什么。想想三哥说得也有道理,儿子还年轻,老窝在这小镇上也没什么出息,也许让他换个环境会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反正现在媳妇也已怀了孕,放他出去也没什么不好,于是最后勉强应允了。

正月初十鲁月娟出阁,夫家姓陈,其公公陈志凌是当地专治跌打损伤的名医,在雁城开有一家医馆,月娟所嫁的夫婿陈单,是陈志凌的独子,正在省城法政学堂念书,此次是利用寒假回乡完婚的。

雁城风俗,姑娘上轿时是不能落地行走的,须得娘家哥哥抱出门,当鲁荣明抱着大妹子看到她脸上幸福的红晕时,一时触动心事,心里不由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不禁为月娟默默祈祷,希望大妹妹嫁的是一个自己所爱的人,而那人也同样爱她,不要象自己一样失之交臂陷于情感旋涡无法自拔。

时间过得很快,正月十八,即公元1923年2月22号这天,在北门轮船码头,鲁荣明头净面光神采奕奕,着一袭士林蓝长衫,一手提着藤箱,一手挽着长衫下摆,告别了父母兄弟妹子和六甲身孕的女人,踏上了雁城通济轮船公司开往上海的客驳,跟着三伯伯鲁昌林启程去了上海。

这一年,他刚刚二十一岁。

他的人生和情感纠葛,接下去将在那个车水马龙大厦林立的繁华都市里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