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缘今生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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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入王宅(3)

王家的洗澡房在西耳房北铡的一间小屋里,里面有一个大灶,灶旁一只大木桶,桶沿放着一只小木梯(前世缘今生定第三十章入王宅(3)内容)。此时的大锅底下架着硬柴,刚刚点燃,锅里已经放好了清水,正在往锅底下续柴的是一个年过半百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头。

“噫?老马头,你倒消息灵光啊,怎么知道家里有人要洗澡了?”黄妈看到洗澡房里的情景,不由诧异地问道。

“刚才少奶奶在堂屋里和你说话时我正好听到了,所以事情做完后就来烧水了啊。”被黄嫂叫做老马头的那个老人慢慢直起身来,说完就用一双混浊的老眼看着青柳,“这是少奶奶买来的小丫头么?”

“不是。听少爷的口气,好象买来是做小少爷的童养媳的。”黄嫂的话里仍然有着太多的疑惑和惊诧,但是长年做下人养成的无条件顺从的品性,让她没有多想。不管怎样,以后她可就轻松许多了。

“怪了,小少爷那个样,怎么还为他买个童养媳?“老马有些困惑地又问。

“嗨,管那么多干什么?她有钱想买就买呗。……唉,当初我就和老爷太太说过,没裹脚的媳妇要不得要不得,可他们就是不听我的,现在怎么样?吃报应了吧?少奶奶三天两头往外跑……”黄嫂拍着两手碎碎地说着。

忽然,她的两只眼睛直了,一根手指抖抖地点着青柳的脚吃吃地说:“这……这……丫头……怎么也是大脚?”

青柳忙把脚缩进袍子里,低下头不作声(前世缘今生定第三十章入王宅(3)内容)。

“好啦,别再看人家的脚了,少爷不是让让你看着小少爷吗?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呢。”老马忙把错愕莫名的黄嫂推了出去。

黄嫂在门口怔怔地站了一会,好半天嘴里才喃喃地说:“真是报应哦,娶个媳妇是大脚,现在来个童养媳又是大脚,老爷太太这是前世作了什么孽啊,怎么全报应在子孙身上呢?唉,真是王家的不幸哪!”说着,这才摇头叹息去了。

“小丫头,别听那老婆子神神叨叨的话,水快热了,我把水舀到桶里,你快脱下衣服吧,天冷,水凉得很快的。”屋里,老马头和蔼地对青柳说。

然后过去,用一个大葫芦瓢把热水舀到一只小木桶里,提到浴桶前哗啦一声倒了进去,桶里立刻腾起一股白汽来,将老马的身影模糊了。

等他放好水后转身,一看青柳仍然站在那里不动,不由噫了一声:“小丫头,怎么不脱衣服啊,水要凉了呢。”

“呃,这个……”青柳难为情地看了老马一眼,还是站着不动。

“喔?哈,小丫头,你都可以叫我爷爷了,我孙女都比你大呢,你还在我老头子面前害羞啊?”老马不解地盯着忸怩的青柳看了半天才明白过来,知道小丫头是害羞了,不由乐得哈哈大笑起来,让青柳更加不自在了。

“好啦好啦,我出去,你慢慢洗,啊?如果有事,你就喊一声,我就在外面。”老马笑呵呵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出了门,又返身把门给合上了。

他刚想在院子劈几根柴,忽听得后面洗澡房里传出了怯生生的叫声:“爷爷,爷爷(前世缘今生定第三十章入王宅(3)内容)!……”

“嗯?怎么了?”老马转过身去,看到刚来的小丫头从门里挤出个小脑袋叫唤他,就问。

“那个……冷水在哪里?好象,嗯,太烫了……”青柳可怜兮兮地望着老马。

“哦,这是我老头子糊涂了,小孩子是怕烫的嘛,怎么能和大人一样?”老马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赶紧到院子一角的井里提了一桶水,加进了浴盆里。还好院子里有井,要是去街对面的河里提水的话,有人洗个澡光是挑水也得把老马累得脱力。

“对了,等会你想要人擦背的话,就叫一声,啊?”不知怎能地,老马对这个比他孙女还小的小丫头生起了无限的怜悯,想他那个孙女儿九岁了,还在她阿爸姆妈怀里撒娇呢,可这小姑娘这么小就离别亲爷亲娘独自到一个陌生的家里来做童养媳了,想想都让人心酸哪。

“哦,好的,谢谢爷爷。”青柳立刻乖巧地向老马绽开了一个甜甜的笑脸,让老马心里又是喜欢又是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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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衣衣回到“清韵香”茶楼没多久,就有一个一身短打扮的男人找到了她,那人只简短了说了一句:“何三官让你跟我走。”说完也不等柳衣衣回话,转身就出了雅间。

“戚!也不知那张财主上哪儿找了这些个人来,一个个都拽得象别人欠了他们一万两银子似地。”柳衣衣心里骂着,可还是赶紧起身跟在那人身后出了茶楼。在门口,她照例又停下来整了整自己仪表,觉得差不多了才急急跟上那人的身影。自那次在小儿冢约会后,何三官有一个多月没让人来叫她了。今天,她一定得细细问出何三官瞒住她的东西,当然,也包括他让她买下那个小丫头的真正原因。

柳衣衣离开茶楼不久,从对面的一家杂货铺里,倏忽闪出了一个矮小粗壮的男人,他紧紧盯着匆匆而去的柳衣衣,一大一小的两只眼里闪过一丝尖锐的阴冷,如果目光能杀人,相信刚才那束戾光早已将柳衣衣和短打扮男人的身体洞穿了(前世缘今生定第三十章入王宅(3)内容)。

这男人,正是王木头。

其实王木头发现柳衣衣红杏出墙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在他没有亲眼目睹以前,心里总是生有一丝侥幸,希望街上人的传说都是谣传,希望柳衣衣只是寂寞才会频繁地出入茶楼,希望是自己多心生疑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女人越来越可疑,打扮得也越来越花哨。王木头念过几年私塾,记得“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他清楚地知道,柳衣衣已经有好多年没对他正眼看过一眼,他也已有三年多不知女人味了。那么这女人究竟是在为了取悦谁而打扮自己的?

王木头人虽木呐,但男人的需求还是要的,有时候他忍不住时就会半夜起来去敲女人的门,但是每次,柳衣衣总是冷冷地回说她不舒服,从来没为他打开过门,总是让他象狗一样在门外哀嚎累了以后垂头丧气地回房睡觉。

他也知道他和柳衣衣之间的夫妻关系早已名存实亡,但他不甘心,真的非常不甘心,他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让女人投进别的男人的怀抱,而他,却还要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继续用王家的钱养着这个心早已不在王家的不贞女人。

因此,他决定,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要让这女人的心回来,如果心回不来,只要身体回来也是好的,如果心和身体都不能回来,那么,他就会亲手毁了她!……

想到这里,王木头脸上的肌肉不由连连**,神情变得极为狰狞可怖。如果此时柳衣衣回过头来,看到男人的这副样子时,一定吓得魂飞魄散,认不出这竟然就是那个和她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十年的男人。

等那两人快要走出他的视线时,王木头这才象一只猫科动物一般地悄悄缀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