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缘今生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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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命运

其实对于柳衣衣在外面有野男人,王木头并非没有耳闻,但和天下所有对自己没有信心的男人一样,王木头也希望这些只是传闻而不是真的,更何况他的犯傻是有间歇性的,有时正常有时发傻,在他犯傻时他会认为自己的女人是天下最漂亮最忠贞的,但在正常时他左看右看都觉得这柳衣衣早已红杏出了墙(前世缘今生定4章节)。

因此,他基本上是时时处在时而水时而火的两重天境地里煎熬着的。

刚才,他明显是在清醒着的,所以才会说出那么冷静而冷酷的话来,这让柳衣衣不寒而栗,觉得自己对这个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男人并不是了解得很透彻。

柳衣衣和何三官的私情始于三年前芦花浜的蚕花节。

这蚕花节是在每年的三月初三,是蚕乡在每年幼蚕尚未孵出来之前特有的一个节日,到了这一天,邻近几个乡村几乎所有的养蚕人都会来集上轧蚕花,以求今年养蚕会有个好收成。

当日何三官受东家指派来芦花浜买蚕种,他在蚕种店里讲好价钿付了钱后,看看时辰还早,就将二十张蚕种寄在了店里,一个人遛遛达达逛街市去了(前世缘今生定4章节)。

这芦花浜在当地是一个小型农贸集散地,街上店铺酒肆林立,行人如织,当时柳衣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正倚在一家茶楼上嗑瓜子,她边嗑边若无其事地把瓜子壳往下扔,楼下是街道,行人很多,有不小心头上被扔到瓜子壳的心里发怒,但抬头一看是个美女,那股怒气立时化为乌有,有的自觉绕开走,好事又有闲的就站住观看,打听这女人是谁家的娘子。

于是,楼下这方寸之地形成了近茶楼处空旷,远茶楼处却闹猛非常的奇观。

何三官一路走来,看到街上的女人们不管老的少的,鬓边都插着一朵花,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戴蚕花了,他笑笑,觉得当地人对蚕神的崇拜真的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知道在蚕花节这天,不光是戴蚕花,还有喝蚕花歌,点蚕花灯,扫蚕花地,看蚕花戏等等许多名堂,有许多甚至让他觉得菲夷所思和嗤之以鼻。

他只顾东张西望地信步走着,经过茶楼时并没有注意这里的异常,忽觉头顶上有东西落下,手往上一摸,却摸到几片瓜子壳,上面还湿湿的沾有口水和口红,不由有些生气,抬头一看,只见上面一个美妇倚着楼栏,一只玉手风情万种地沾起一粒瓜子往樱桃小嘴里送,一边用一双妩媚的丹凤眼斜睇着他,这让他的一腔怒火瞬间化为缕缕春意,不由一裂嘴,向楼上送出了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柳衣衣看到当街站着向她微笑的男人身体健壮,臂上肌肉虬结,春心立刻荡漾起来,她故作娇羞地用绸扇掩了半边面孔,不断地向楼下抛媚眼。这何三官是情场老手,看到楼上美人的媚态一时心痒难耐,立刻就撩腿上了茶楼,见了美人后两人互通姓名,何三官邀请柳衣衣一起喝茶,这柳衣衣也不推辞,两人就换了间雅座,坐下喝茶聊天,当然,也有柳衣衣最喜欢的瓜子。

这何三官到杨柳村后直到现在十多年了一直是单身,虽然也有给他做媒的,但不知为什么,他一个也没有答应,似乎抱定了宗旨,打算孤独终老了(前世缘今生定4章节)。

柳衣衣虽是个过来人,但自从知道儿子是个傻子后,就性情大变,每天不是留恋于酒肆茶馆,就是东家进西家出地串门,原先的好名声被她败得干干净净。芦花浜里的人都知道她是王家媳妇,还不敢惹她,但外乡人却没有这些顾忌,着意和她调笑揩油的层出不穷,这柳衣衣也不着恼,只管嘻笑作态。

但她总算还记得自己是个有夫之妇,守住最后一点羞耻,始终没有越雷池一步。

但今天她遇到了何三官,两人郎有情妾有意,越聊越投机,越聊越感到相见恨晚,一直聊到日上三杆才依依惜别,临别又约好一下次会面的地点。就这样,一来二去,两人就勾搭上了。

两人做了露水鸳鸯后,行苟且之事的地方一直由何三官定,让柳衣衣感到奇怪的是何三官定的时间总是在白天,地方也都是在野外,如果天冷,两人就去那间看瓜的草棚里;有时也到芦花浜的苇荡里。对于何三官的这种奇癖,柳衣衣曾问过几次,但每次何三官不是用话岔开就是用行动让她分心,因此,柳衣衣一直以为他这是为了躲避王木头的视线。可是,王木头手无缚鸡之力,这何三官一只手就可以把他的脖子扭断,用得着这么小心么?

时日一长,两人的私情就被村里一些人察觉了,闲言碎语慢慢流传开来。

从古至今,男女私通之事,最后一个知道的往往是通奸之人的配偶,这王木头也是如此。

只是,在他尚未亲眼见到之前,他宁愿相信这只是流言而已。

柳衣衣红杏出墙初时,心里还很是得意,觉得自己这次总算找到了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虽然见不得光,但在野合时刺激紧张的感觉是她从没有体会过的,这让她对何三官有了一种死心蹋地的依赖。

但时日一长,她渐渐发现这何三官过于野蛮强横,远没有王木头温存,在**上,只要他想要,就会派个手下过来把她带走,根本不会管她这一天是不是不方便,也不管她当时得化多大的功夫编谎脱身……就象这柳衣衣是个他养着的外室,专门在家呆着等候他召唤似地(前世缘今生定4章节)。而实际上,自两人相识后,何三官除了给她买过一只银簪外没有给过她一样东西,倒是她,隔三差五的总是给他铜板和银元,因为他总是在她面前说他在张财主家的月钱不够化。

最让她受不了的是,他还严禁她和别的男人说话。奇怪了,他又不是她的正宗男人,管得着她那么多吗?

“嗯,如果让我知道你另有男人,那么,我一定会杀了他!”似乎猜到了柳衣衣在想什么,何三官恶狠狠地瞪着她说道,眼里霎时射出一束狠厉的凶光,让她忍不住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知道,这是个狠辣的角色,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所以,她无数次地对自己说,如果不是看他**功夫了得,老娘才不会稀罕他这个外地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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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草棚附近受了惊吓后,青柳割草就再也不到那个地方去了,她依然每天或是一个人或是约了小伙伴出去割草,然后弓着腰背上一大筐草回来,那只被她压坏的筐已被阿爸加了几根藤修好了,只是份量增加了一些。

天气越来越热,青柳的小脸晒得黑黑的也清减了一些,但个子却窜高了不少,这让她背起草筐来省劲多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平静静的过着,那天在草棚里看到的,除了那条狰狞的疤外,其它的她差不多全忘光了。

当然,青柳不会想到,就是那次偷窥,竟然从此改变了她的生命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