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情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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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再次出征

天赐的事情尚未告一段落,每日皇甫夜清都要在书房中将军中的紧急公务处理外,便策马狂奔到郊外的墓地中将晕倒的柳言接回来。现在他还不能杀了萨仁替天赐报仇,他明知道此刻柳言不想看到他,只是他放心不下。

军中越来越紧急的文书不断地送到他的书房中,他知道不日父皇便会下旨让他出征,这一次必然是不灭东突誓不归。这一次他不敢保证还能不能像上次那样三个月便已经归来,东突地理位置特殊兵力强盛,如果定要破了东突才许归的话,没有一年半载是定然不可能的。

对于他的紧张柳言一直都沉浸在悲伤中完全没有察觉到,自然就算她能够察觉到她也不会在意。再次在墓地哭泣得晕死过去,醒来时发现被皇甫夜清抱在怀里,从摇晃中确定此刻定然是在回清王府的马车上。

流了太多天的眼泪,此刻她只觉得双眼看东西似乎都有了重影,绵软无力的趴在皇甫夜清的胸口前听着他的心跳她却只想哭。当一阵温热从心口蔓延开来,皇甫夜清知道她醒了,这股温热定然是因为她蔓延的眼泪所导致。皇甫夜清轻轻的揽紧她的腰肢,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抚慰她千疮百孔的心。

柳言昏昏欲睡的趴在他的怀里,鼻尖萦绕的都是属于他的气息,这可惜现在这股气息再也不能让她觉得心安。她爱过他,用尽了全部的心力爱着他,如今她却比任何人都要恨他。恨他的言而无信,恨他的背信弃义,同时也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为什么自己如此无能,就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办法保护好。

马车晃晃悠悠的在府邸前停下,柳言被皇甫夜清抱在怀中静静的闭目养神。天赐已经去了,她没有能够好好保护他,如今她只剩下碧玺与婉容,就算是拼尽全力她都再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他们一分一毫。

刚回到清心居还没有坐稳,一个小人儿绵绵软软的小身子带着奶香就扑了过来,低头一看是婉容。柳言苦笑着将婉容抱进怀里,却见婉容的小脸蛋上满是泪痕。

“怎么了婉容,怎么哭了?”柳言取过袖子里的帕子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轻声细语的问。

婉容趴在她的怀里不断的抽泣着,却还是倔强的紧抿着唇不说话。碧玺也是一脸泪痕的站在她们面前,悲悲戚戚的将她望着,那眼眸中满满的都是委屈。

柳言见此情景心头一痛,对碧玺招了招手,碧玺便乖巧的也窝进她的怀里,可眼眶里的眼泪却并没有停还是不断的往下掉。

“怎么了这是?别哭,先告诉娘亲到底怎么了?”柳言嘴里劝着让他们别哭,可她自己却先一步再次被眼泪所吞噬。这段时间她流了太多的眼泪,仿佛将她身体里面百分之七十的水分都流了一个干净。

碧玺紧紧的趴在她的腿上,良久才哭着问道:“娘亲,你是不是不要孩儿和婉容了?”

柳言闻言心里一痛,紧紧的抱紧怀里的两个孩子与他们哭成了一团。好不容易从繁忙的军务中脱身的皇甫夜清拖着疲倦的身子刚踏进清心居的内殿便见他们母子三人哭成一团的情景,心脏如被猫爪子锋利的挠过一般尖锐的疼。心头沉重的站在他们身后,皇甫夜清俯下身子伸手将他们三人揽进怀里,一股无法言语的悲伤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天赐已经去了快两个月,弥漫在清心居的悲伤却怎么也散不开,浓郁得所有的人都紧皱着眉头被悲伤所笼罩。柳言明知道就算她再悲伤也没有办法换回天赐的性命,她也明知道碧玺与婉容此时更需要她的保护。只是,她没有办法从悲伤中走出来,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悲伤不难过。她的眼泪充满了悲伤,她的心疼得喘不过气,她控制不了自己。

那一晚,谁也没有办法吃下食物,饶是碧玺与婉容少年不知愁滋味却也因为哭了太久睡了过去。皇甫夜清抱着柳言心头难过也说不出话,只是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对她明说,他不能承受来自她的怨恨。

“玉卿,我知道你怪我,现在还不能杀了萨仁,并非我舍不得,而是现在绝不是杀她的时候。待我将整个蒙古都控制住,我定然将她五花大绑送到你的面前,局时要杀要剐随你高兴。”皇甫夜清话音刚落便见柳言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无奈的苦笑道:“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求你能够给我足够的时间,这一次我绝不会再食言。”

柳言只是默默流泪却不说话,她知道不久他就要再次出征,这一次或许就连他自己也不确定多久才能回来。

给他时间,这些事情是给他时间就能解决的吗?他刚才说等他掌控了蒙古的政权之后,便会替天赐报仇。只是,柳言忍不住在心底冷笑等到那个时候掌控整个蒙古政权的人将会是皇甫夜麟,而掌控皇甫夜麟的人将会是她。

既然皇甫夜清不能替她报仇雪恨,那么她依靠别的男人也是应该,她知道这样对皇甫夜麟实在是过于残忍,但是她没有办法咽下这口怒气。

这段时间皇甫夜麟一直都有通过书信来安慰她悲伤的情绪,翠浓每日都会写好回信,将她的近况传达给远在山城的皇甫夜麟。每次读完书信皇甫夜麟都忍着心痛将书信扔到火盆中,眼睁睁的看着火舌贪婪的舔过信纸旋即便只剩下漆黑的灰。一如他此刻的心情,他恨不得立刻飞回京城将萨仁千刀万剐了,可此刻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对潜藏在黑暗中的隐位低声喝道:“半月之内,若是再不能取下蒙古的政权,就不要再回来见我!”

“是!”一声应答轻缓的飘进他的耳中,隐在黑暗中的人却早已经消失不见。

皇甫夜麟重重的躺倒在床,闭着眼睛心思却在飞快的盘算,嘴角忍不住扬起嘲笑弧度。皇甫夜宁只当自己心思缜密,却不料还不是与皇甫夜清一样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这天下的主人,早晚有一天会是他皇甫夜麟,其余的人这不过是无聊的铺垫而已。他一定要将这天下都摆到托盘上送到她的面前,他说过会守护她所守护的,对她他永远都不会食言。

这就是他与皇甫夜清的不同,如今望眼天下,唯一让他无法取舍的便只有一个慕容玉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