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情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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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姗姗来迟

好不容易从饥饿中解放出来的宁王军队经过三天的休养生息逐渐的恢复了战斗力,在解决了粮草问题之后皇甫夜宁悬着心头的打石头也放了下去。

与此同时,东突在围困宁王军队的第三十六天之后大举来犯,大有不破城门誓不归的架势。皇甫夜宁站在城楼上望着来势汹汹的东突骑兵冷笑,既然是攻城便不该用骑兵打头阵,皇甫夜宁让将士们等着。待他们跑到里城墙还有五十米的时候开始放箭,如今还处于冷兵器时代弓箭的射程只有四十米。

自然兴兵打仗那是男人的事情,柳言身为女人自然没必要为这些事情担忧。只是,在这里呆了两个月与周边的人都已经相处得熟悉,军营没有女子衣物,与南城凤一起穿上书生模样的衣服行走在军医与受伤人士之间帮忙。

虽说他们处在城中接近后方的位置,可前阵杀敌的嘶吼声却伴随着血腥味传到他们的面前。南城凤担忧的拍着柳言的后背替她顺着气,来了这么久了她还是没有办法适应浓重的血腥味,如今又吐得上气不接下气。

南城凤实在是不想看到她强迫自己,便扶着她退回到了她的营帐中休息,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前阵的厮杀声便已经消散再也听不到。

守在她身旁照顾她睡下之后,南城凤便坐在椅子上翻着医书心头涌过各种沉痛。他心疼柳言,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便发现这个女子清瘦得令人心疼,尤其是发呆的时候单薄得令人忍不住担心下一秒她会不会会消失不见。原本只是想出言刺激刺激她,好报复风和商记抢了他们家生意的怨仇,却不料最后因缘际会令两人成了掏心掏肺的知己好友。

想来与她的认识,还真是出乎意料,不知道风闻少是否也与程锦梓存了一样的心思。只可惜,柳言并非寻常女子,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注定了只能望崖兴叹的份。

至于他么,他乐得旁观看热闹。只要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小心的保护着唯一不歧视自己的知己,他很快乐,发自内心的快乐。士为知己者死,他纵然毒舌可浑身的傲骨却不是程锦梓可以比拟的。

不知不觉靠在她的床头竟然睡着,待他再次醒来时身上被人披上了一件披风,抬眼望去却见柳言并不在**。急忙站起身四处张望,却因为一阵酸痛差点摔倒,腰身被人紧紧抱住回头对上了柳言逾越的笑眸。

“怎么不多睡会?”他问。

柳言摇头无奈的叹息道:“他来了。”

柳言并没有明确说明他是谁,常言道心有灵犀一点通,即便她不说他也知道她话中的意思。心被惊得一阵疼痛,在看到她眼底的惶恐与不安时,竟然觉得有些不忍心。

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对上她的眼眸安慰道:“别怕,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你,绝对不会。”

柳言闻言苦笑着拿开他的手,转身背对着他拨弄着手边的草药,苦笑道:“你千万不要插手,我不想连累你。”

南城凤闻言急道:“你我之间还说这种话?!”

柳言翻身抓住他的手,言辞恳切道:“你与我不同,你不能因我冒险而搭上南城家一百多口人的性命。我不求有功只求无过,实在不想牵累任何人。大哥给了我三年安定的生活,你与程锦梓给了我渴望了很多年却不得的友情,我很感激,真的。”

南城凤听她这么说却只觉得心头憋闷的想哭,好不容易缓了缓神跌坐在椅子上长叹道:“老天对你实在是太过于残忍,只希望这一次他能够好好待你。”

柳言无奈的苦笑着摇头,凝望着被鲜血染红半边天的远山暮色,柳言亦被心头的沉重压得喘不过气来。她不想见到皇甫夜清,不想与他相遇,不想再踏进清王府半步。

对于皇甫夜清的姗姗来迟,皇甫夜宁并没有出言责备,而是关照手下人立刻送南城凤与柳言出山城。

柳言没想到皇甫夜宁竟然没有立刻将她送到皇甫夜清的面前而是送他们出山城,欢喜得与南城凤紧紧地牵住了彼此的手上了马车。坐在车厢内,柳言还不敢置信的连着问了南城凤好多次他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南城凤自然明白她的欢喜心情,不厌其烦的对她说他们正在回南阳城的官道上。柳言欢喜得见眉不见眼,对南城凤笑道:“莫非宁王殿下是良心发现?”

南城凤托着下巴沉思不语,只觉得事情似乎顺利得有些出人意料,说实话他也不能猜透宁王为什么会这么做。只觉得一阵不安盘踞在心头,无论柳言多欢喜雀跃都无法驱散。

果然走出去还没有半个时辰便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的官道上传来,无论柳言怎么催促车夫加快速度车夫依旧不紧不慢的赶着马车并不理会。南城凤在柳言的眼底寻出了绝望与恐惧,无奈的伸手覆上柳言的双眼用自己双手的冰凉带给她些许慰藉。

“怎么办?”良久,柳言才从齿缝中挤出这三个字,只说了这一句仿佛便被人抽空了浑身的力气一般倒在了南城凤的怀里开始抽泣。

南城凤不忍心再看,只好一个手刀将她劈晕,同时吩咐车夫在路边停车。他抱着柳言坐在车厢内静静的等候着,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兵临城下,六军不发,这往死里逼的深仇大恨哪里是那么容易就会轻易消除的?!

马车刚停下,身后的马蹄声便轰鸣着传入了耳中,感觉到已经被人包围,南城凤无奈的苦笑着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他不知道将她打晕是好是坏,只是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如丢了魂魄一般令人心疼。

帘子被人猛地一下掀起,南城凤被长剑抵住脖子抱着柳言下了马车,抬眼却见一位丰神俊朗的男子铁青着脸安坐在马背上,他的目光如冰刀子一般游走在他怀中女子的脸上。

南城凤见此情景心猛一沉,还真被她说中了,果然是在劫难逃。南城凤小心的将她放到软垫上,立在她的身旁等着马背上的男子发问。

“她是谁?”

南城凤低垂着头沉声回答道:“南阳城风家的小姐柳言。”

“你又是谁?”

“南阳城南城家小子南城凤。”

“她和你是什么关系?”男子又问,旋即便又笑道:“无论是什么关系,她都只能是本王的女人!带走!”

南城凤无奈只好转身爬上马车,坐在车厢内掐着柳言的人中,将她从昏迷中掐醒。见她醒来,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将事情的经过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话音尚未落尽便见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