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黑云压城
洛林也是久久未发一语，思索良久对众人道：“哨兵所言非虚，井陉乃是黑山军一处重要窝点，其地处太行山东麓本就离贼寇崛起的黑山一带不远，太行山系如今遍布流民贼匪，其聚集于井陉城内也是理所当然。然而据黑山降卒的消息，其黑山军如今大举进攻冀州，已经是多线作战，真定、中山郡、赵国郡等地也是其主战场。因而其兵力极为分散，虽号称百万之众，实际可战之兵十不足一。此次发兵近万在我看来其中难免有不少滥竽充数来壮大声势的成分。再除去杂役、后勤人员，估计实际战力一般也就在五千人左右。”
“主公言之有理，投降的黑山部队中实际也都是农夫耕邑居多，如若不是前番击败灵寿县令一战中俘获较多，黑山军的常备武器也多是农具土器。”赵四上前道。他带领的骑兵如今已小有战力，见洛林毫不慌乱，自己也是战意满满。
“然而依主公所言，此番前来的贼军可战兵力也依旧有五千人之多，十倍于我义军，又为我军大败，复仇心切。即使装备武器再差，人海战术涌上城头，我等恐怕也是寡不敌众…如今我义军实力大大提升，着实不该困死在灵寿城中…”赵阳虽也欣喜于义军的成长速度，确是商人的风险成本意识极重，在他视来守城这赔本生意做不得。
赵阳一言，众人皆沉默不语，十倍之军来袭的阴影笼罩在心头短时间内各人都有些六神无主。王丰在鸿门宴之后对洛林已是崇敬不已，多日来与洛林等人相处，更是建立深厚感情，相比于文人士子官场儒生，王丰与义军可谓是一拍即合，但赵阳之言让他大感失望，却是望向洛林下跪道：“洛将军，凭我老王出面，城内尚能募集不少壮年战力参与守城，灵寿城内如今有五万人口，断不可弃他们而去啊！我等卫军必将死战，听候洛将军号令。”跟随王丰身后的百夫长孟杰也是同样附和施礼。
洛林赶忙扶起王丰，轻轻拍拍他肩膀，微笑点头道：“王大人莫激动，贼匪固然势大，我等军民同心占守城地利，未必难有一战之力，只是…”洛林又在王丰耳边轻语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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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寿城内一处豪华院落之内，县丞何维慵懒的坐卧于主席之上，堂内竟是绿云扰扰、春光无限，外界的乱世烽火并未波及到汉末世家豪族们的歌舞升平，歌舞姬妖娆妙曼的身姿让一众乡绅贵族只愿醉生梦死，哪里又有多少家国天下的昔日报复，并且天真得以为天下终将太平，这黑山、黄巾等匪患根本不足多虑。
忽然间，门外小吏进门报告了近万黑山军卷土重来的消息。只听得一片酒杯坠地的声音响起，何维顿时酒醒七分，站起身道：“此话当真？黑山军新败，又何凭空得来来这万人大军？”小吏又上前在何维耳边轻语两句，却是让何维的脸色一变再变，阴晴不定。
“表舅，这如何是好啊，我等一大家子都逃难于灵寿，望表舅做主啊。”何良乃是何维表亲，本是两河乡的乡长，也是田亩房产众多。只是遇到贼匪洗劫，不得不躲入灵寿城中避难。一家老小均在城内怎能不着急。
“是啊，兄长，快给大家拿个主意啊。真定那边大伯父还没消息吗?”何德也是倍感焦虑到，方才的莺莺燕燕已无人关注，堂内已经是一片混乱吵闹了。
“都给我安静！”何维已烦躁不堪，“某也是苦恼于我父亲大人迟迟未有消息，派往真定的信使居然一个都没有回来，此事也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这黑山黄巾之流居然顽固至此，那么长时间郡国兵竟还未剿灭流寇？此次居然还有万人之众大举来犯我灵寿…诸位，汝等手里还有多少家丁?”
“五十余人”，“尚有三十人”，“七十余人”…众人捻着胡须算道，何维粗粗统计了一下，发现自己氏族中在灵寿城中有将近五百武装力量，再加上县衙内掌握的卫军还有三百余人。此武装力量在近万人的黑山贼匪面前完全不够看，前番围城自己尚且可以优哉游哉，实在守城不住也可以保他突围，如今恐怕…
“兄长，那洛林小子神力过人，前番便是他击败的黑山贼，咱们正巧没法处理这小子，而今之际，便让他们狗咬狗，我等先不要消耗实力继续静观其变，那小子神力惊人也够黑山军吃一壶的，但毕竟寡不敌众，说不定那洛小贼也如前任县令一般…嘿嘿！若是洛小贼他们守不住我们这点人也不够看，到时候还有突围的本钱。”何德转念道。
何维脸上不动声色，暗暗点头，心下也对这个洛林的实力难以估量，而之前的梁子早已结下，不可缓和。且如今灵寿城内一片逢迎洛林义军之意，倒是将自己给架空了。如若他真的天神下凡守住灵寿，则灵寿民心将完全导向义军，更是养虎为患，则必须得找机会除去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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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至，灵寿城内一片人心惶惶，由于灵寿周边已受战火洗礼，乡里已经四下无人，而灵寿城内此时拥挤得聚集着将近六万军民，对于城池不算广阔的灵寿而言已经到了粮食耗尽的地步，而黑山军方才退却，百姓欲恢复生产之际，黑山军卷土重来的消息重重得扫过每一道田埂，每一处土丘。一日之间，复出劳作的百姓均已回城躲避。
“不出所料啊，井陉的黑山军还是近乎全军出击了啊。”县尉王丰在城头叹道。
“当真是无边无垠啊，大人，洛将军那边有何对策呢？”孟杰向王丰问道。
“洛将军也是人呐，也是食五谷杂粮，也是尽人事听天命，只是他本可以一走了之，此时却坚持守城，几份恩情我等都无以为报啊。他的安排我也不尽了解，我等的任务便是坚守城墙，时刻关注远处黑山军营寨内的动向。”王丰耐心向孟杰解释道，对于孟杰这个跟随他多年的卫军百夫长如今始终不畏强权，他也是倍感欣慰。
(本章完)
“主公言之有理，投降的黑山部队中实际也都是农夫耕邑居多，如若不是前番击败灵寿县令一战中俘获较多，黑山军的常备武器也多是农具土器。”赵四上前道。他带领的骑兵如今已小有战力，见洛林毫不慌乱，自己也是战意满满。
“然而依主公所言，此番前来的贼军可战兵力也依旧有五千人之多，十倍于我义军，又为我军大败，复仇心切。即使装备武器再差，人海战术涌上城头，我等恐怕也是寡不敌众…如今我义军实力大大提升，着实不该困死在灵寿城中…”赵阳虽也欣喜于义军的成长速度，确是商人的风险成本意识极重，在他视来守城这赔本生意做不得。
赵阳一言，众人皆沉默不语，十倍之军来袭的阴影笼罩在心头短时间内各人都有些六神无主。王丰在鸿门宴之后对洛林已是崇敬不已，多日来与洛林等人相处，更是建立深厚感情，相比于文人士子官场儒生，王丰与义军可谓是一拍即合，但赵阳之言让他大感失望，却是望向洛林下跪道：“洛将军，凭我老王出面，城内尚能募集不少壮年战力参与守城，灵寿城内如今有五万人口，断不可弃他们而去啊！我等卫军必将死战，听候洛将军号令。”跟随王丰身后的百夫长孟杰也是同样附和施礼。
洛林赶忙扶起王丰，轻轻拍拍他肩膀，微笑点头道：“王大人莫激动，贼匪固然势大，我等军民同心占守城地利，未必难有一战之力，只是…”洛林又在王丰耳边轻语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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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寿城内一处豪华院落之内，县丞何维慵懒的坐卧于主席之上，堂内竟是绿云扰扰、春光无限，外界的乱世烽火并未波及到汉末世家豪族们的歌舞升平，歌舞姬妖娆妙曼的身姿让一众乡绅贵族只愿醉生梦死，哪里又有多少家国天下的昔日报复，并且天真得以为天下终将太平，这黑山、黄巾等匪患根本不足多虑。
忽然间，门外小吏进门报告了近万黑山军卷土重来的消息。只听得一片酒杯坠地的声音响起，何维顿时酒醒七分，站起身道：“此话当真？黑山军新败，又何凭空得来来这万人大军？”小吏又上前在何维耳边轻语两句，却是让何维的脸色一变再变，阴晴不定。
“表舅，这如何是好啊，我等一大家子都逃难于灵寿，望表舅做主啊。”何良乃是何维表亲，本是两河乡的乡长，也是田亩房产众多。只是遇到贼匪洗劫，不得不躲入灵寿城中避难。一家老小均在城内怎能不着急。
“是啊，兄长，快给大家拿个主意啊。真定那边大伯父还没消息吗?”何德也是倍感焦虑到，方才的莺莺燕燕已无人关注，堂内已经是一片混乱吵闹了。
“都给我安静！”何维已烦躁不堪，“某也是苦恼于我父亲大人迟迟未有消息，派往真定的信使居然一个都没有回来，此事也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这黑山黄巾之流居然顽固至此，那么长时间郡国兵竟还未剿灭流寇？此次居然还有万人之众大举来犯我灵寿…诸位，汝等手里还有多少家丁?”
“五十余人”，“尚有三十人”，“七十余人”…众人捻着胡须算道，何维粗粗统计了一下，发现自己氏族中在灵寿城中有将近五百武装力量，再加上县衙内掌握的卫军还有三百余人。此武装力量在近万人的黑山贼匪面前完全不够看，前番围城自己尚且可以优哉游哉，实在守城不住也可以保他突围，如今恐怕…
“兄长，那洛林小子神力过人，前番便是他击败的黑山贼，咱们正巧没法处理这小子，而今之际，便让他们狗咬狗，我等先不要消耗实力继续静观其变，那小子神力惊人也够黑山军吃一壶的，但毕竟寡不敌众，说不定那洛小贼也如前任县令一般…嘿嘿！若是洛小贼他们守不住我们这点人也不够看，到时候还有突围的本钱。”何德转念道。
何维脸上不动声色，暗暗点头，心下也对这个洛林的实力难以估量，而之前的梁子早已结下，不可缓和。且如今灵寿城内一片逢迎洛林义军之意，倒是将自己给架空了。如若他真的天神下凡守住灵寿，则灵寿民心将完全导向义军，更是养虎为患，则必须得找机会除去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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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至，灵寿城内一片人心惶惶，由于灵寿周边已受战火洗礼，乡里已经四下无人，而灵寿城内此时拥挤得聚集着将近六万军民，对于城池不算广阔的灵寿而言已经到了粮食耗尽的地步，而黑山军方才退却，百姓欲恢复生产之际，黑山军卷土重来的消息重重得扫过每一道田埂，每一处土丘。一日之间，复出劳作的百姓均已回城躲避。
“不出所料啊，井陉的黑山军还是近乎全军出击了啊。”县尉王丰在城头叹道。
“当真是无边无垠啊，大人，洛将军那边有何对策呢？”孟杰向王丰问道。
“洛将军也是人呐，也是食五谷杂粮，也是尽人事听天命，只是他本可以一走了之，此时却坚持守城，几份恩情我等都无以为报啊。他的安排我也不尽了解，我等的任务便是坚守城墙，时刻关注远处黑山军营寨内的动向。”王丰耐心向孟杰解释道，对于孟杰这个跟随他多年的卫军百夫长如今始终不畏强权，他也是倍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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