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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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秦之焕

    看着侍女秀儿呆呆的样子,张易不由得生出了一抹得意,挺起胸膛,迈着大步,摇着折扇,步步生风的从多宝阁大门走了出去。

    等到张易和绿儿回到怡红院的时候,已经近似黄昏,秦淮河两岸大大小小的青楼和河中的花船早早点起了花灯,与燕京其他地区黑漆漆零星灯火相比,南区可谓灯火通明。

    空气中散发着腻人的脂粉香味,矗立的高楼一层层开着雕花的窗户,眉目带情的女子纷纷挥舞着手帕,向着街道的公子、书生、商人...发出一次次邀请,其中有半老徐娘,也有娇小碧玉的邻家小妹...

    “秦兄,想必是第一次来京城吧,这秦淮河两岸可与其他地方不同。”穿着儒衫的中年男子脸上带着傲然之色,毕竟生长在京城,就是天子臣民,比起其他土著来说自然是高上几分的。

    被唤作秦兄的另一名穿着寒酸的读书人也露出了淡淡的吃惊之色,怅然道:“不到京城确实不知道京城之繁华,此次天子恩科,我等有幸参加科举,可赵兄我等不能沉迷酒肉之所,忘掉圣人之学,难负天子圣恩啊!”

    “哪里的话!”儒衫中年笑着摇了摇头,“秦淮河不同于地方,这里的女子各个都富有绝学,当红的清倌人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有好名者更是评出三十六清吟小班,是各大青楼的当家花旦,其中负有盛名的诗音、玉书、清琴三大班主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据传其所学比我等更是不差多少,所以其中又有状元、榜眼、探花之称,每一次科举之前,秦淮河就会举行赛花魁,来决定花魁等级。“

    姓秦的寒酸读书人眉目间深深皱起,叹了口气,然后眼睛爆发出浓浓的希冀之色道:“赵拙,恕之焕直言,我等读书人以家国为己任,以心怀社稷安危为追求,以百姓安康为目标,默默努力,恩科在即,我等不好好重温书卷,反倒留恋烟柳之地,岂不是...”

    赵拙闻言哈哈大笑,摇了摇头道:“这里断没有那些低档娼所,也没有拉客的行为,若是秦兄心怀正念,只可红袖添香,若是心怀歧念...子曾经曰过:‘食色性也!’

    “赵兄,大错也!我等圣人门徒,儒家弟子,若是不能救黎民于水火之中,不能于国家樯倾楫摧之势挽救,不能布经义于天下,何以妄谈我等乃是读书人!”秦之焕捶胸顿足,激动不已。

    赵拙愣住了,眉目纠结在了一起,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喃喃说道:“是啊!我赵拙三岁的时候,就通读周礼,五岁的时候儒家经义无不历历在目,十七岁之时成为院试魁首,也就是解元,可是到现在三甲还未通过,无非其他,就是因为红尘障目!”

    可是正当赵拙苦恼,秦之焕垂手顿足之时,在他们前面的街道,早就已经人烟鼎沸,围得水泄不通。

    只听得众人齐呼:“白菊姑娘,白菊姑娘。”

    秦之焕惊疑的抬头向前看去,便发觉一个八人抬的花轿迎面向他走来,前面有四名侍女纷纷拿着花篮,手里撒着白色的花瓣。

    白色的花瓣铺地,一股菊花的淡雅清香迎面扑来,而在那花轿之上,轻薄的红绸随着微风卷起,露出了在花轿中懒懒躺着的女子,女子样貌清丽,淡淡的峨眉似乎有散不尽的忧愁,两只眼睛轻合,散着疲惫的倦容,似乎是在微叹。

    良久,在侍卫将秦之焕挤到一旁的街角之时,他才痴痴的回过了味道,叹道:“难怪老师对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最招惹不得的就是女人。”

    说完之后,秦之焕两只眼睛散发着精芒,紧紧盯着赵拙,急忙问道:“赵兄,此女是谁?呸,白菊姑娘哪里的来头?有没有相许的人家...”

    但赵拙似乎没有听见秦之焕的话,激动的抱住了秦之焕,大喊道:“多谢秦兄点醒我这个痴路人,不错,我等儒家子弟,当以家国为己任,以心怀社稷安危为追求,以百姓安康为目标,默默努力,恩科在即,我等不好好重温书卷,反倒留恋烟柳之地,岂不是狼心狗肺之徒。”

    秦之焕愣住了,拍了拍赵拙的肩膀,再次问道:“哎,赵兄,何必执着与此呢?子既然...已经...曰过了,你我...再曰又有什么呢?白菊姑娘到底什么来头,有没有相许的人家?”

    “不,秦兄,休要以白菊姑娘让我分心,我赵拙誓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儿,怎可痴迷于男女之情,你说得对,我等圣人门徒,儒家弟子,若是不能救黎民于水火之中,不能于国家樯倾楫摧之势挽救,不能布经义于天下,何以妄谈我等乃是读书人!”赵拙仿佛找到了存活的意义,他慷慨陈词,愤慨的对秦之焕说着自己的恶行。

    “我曾经六岁偷走丫鬟的抹巾,八岁偷看隔壁张寡妇洗澡,十三岁的时候来到秦淮河,现在想想真是不应该,我...”赵拙突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不知何时,四周围了很多人,在青楼顾目生盼的娇弱女子,穿戴花哨的年轻公子...

    秦之焕顿时惊愕,顾不得询问赵拙关于白菊姑娘的一切,拉着赵拙的小手,信誓旦旦的说回去温习功课之类的话语,这才哄得赵拙和他一起走。

    等到秦之焕和赵拙两人走后,从人群中才慢慢走出了一个蒙着绿色面纱的绿衣女子,皱着柳眉,婉转一笑,轻声说道:“老师让师兄此次来燕京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不过刚才好像是喜欢捉弄人的师兄吃了一个暗亏,好在老师警惕,让我来帮助师兄,要不然定要那个狐媚子勾走了师兄。”

    想到这里,绿衣女子就恨得银牙紧咬,刚才秦之焕看待白菊姑娘那般炽热的眼神,是看自己从未有过的眼神...

    “师兄定是动了真情,不行,师兄是我的,好在刚才对那个中年男子施了法,让他情绪放大,本姑娘这就去解决这个小浪蹄子,要她勾引我的师兄!”

    话音一落,绿衣女子身影微动,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