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云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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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唐云其人

    再一次醒来之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房间里很是干净,桌子椅子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地板被擦的干干净净,桌子上那个青铜做的烛台在阳光的照耀下还泛着红色的亮光!毫无疑问这全是陆风铃打扫的!

    张雨宁轻轻睁开了眼睛,陆风铃正在一旁静静的坐着。

    张雨宁在恍惚中轻轻呼唤道:“有仙……?”

    陆风铃沉默着,她着实伤透了心,她不知道自己该说着什么!便轻轻叹了口气。

    张雨宁已经完全睁开了眼睛,抬头看去,眼前只有陆风铃一人!他猜一定是陆风铃救的自己,便淡淡的笑道:“是你救的我罢……谢了!”

    陆风铃没有回答,只是捧起手里一碗小米粥,淡淡的笑道:“来尝尝吧……”

    张雨宁接了碗,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的味道是非常美妙的,香糯甘甜。张雨宁淡淡的笑道:“好喝,是你做的?”

    陆风铃轻轻点了点头。

    “哦,对了,她……走了吗?”张雨宁不知道这句话该不该问,但他还是忍耐不住问了。

    陆风铃没有说话,站起身来。看来她是要回屋去了。

    临出门前,陆风铃淡淡的笑道:“她没走,不过她也不愿贸然找你,所以她把自己关后院柴房里了”

    张雨宁苦笑一声,便继续躺下休息。

    时间慢慢踱到中午,为了吃饭方便,张雨宁强扭着站了起来,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段老三笑道:“恢复的不错嘛!这么块就能站起来了。”

    张雨宁自嘲自讽笑道:“估计是被打习惯了罢!所以恢复的也快。”

    陆风铃在一旁听了,不禁小声的笑了起来!

    几人吃完了饭,各自回屋。张雨宁则端上一盘鸡,拿着几个馒头,艰难走到柴房前,门是在里面锁着的,张雨宁轻轻扣门!

    南有仙从门缝里看到外面是张雨宁,连忙打开门扑了上去,哭道:“我就知道你忘不了我!”

    张雨宁笑道:“好了好了,我手上的菜!你小心点。”

    南有仙闻到有一只煮熟的老母鸡的味道,连忙从张雨宁手里接了过来,拿起筷子和馒头,狼吞虎咽起来。

    张雨宁看了只觉得好笑。

    芸轩客栈有单独的厨房,这个伙房其实是平常放柴火,杂物用的。

    里面脏的厉害,才待了一会,灰尘便飞进张雨宁的嗓子里。不免接连咳嗦几声!

    南有仙喃喃说道:“你离远点,别咳我饭上!”

    张雨宁尴尬的笑了笑!

    几天没吃饭,南有仙差点连鸡骨头都吃了!张雨宁答应南有仙带她去饭馆再吃一顿,南有仙才放下筷子!

    和段老三打了声招呼,两人便出了门。

    外面一片空寂,大雪纷纷扬扬的下着。路上没有行人,倒是偶尔能看到几个寻路的官兵。由于没有人看着,张雨宁和南有仙也不在避讳,干脆挽着胳膊,踩着大雪慢慢走了起来。

    南有仙笑道:“好久没下这么大的雪了!你喜欢雪吗?”

    张雨宁摇摇头说道:“不喜欢?”

    南有仙有些失望,问道:“怎么?”

    张雨宁调笑道:“冷呗,你穿一身裘皮是不冷,我可快冻死了!”

    南有仙对他吐了吐舌头,化出尾巴来伸到张雨宁脖子上,盘了起来。问道:“那现在呢?”

    张雨宁笑道:“现在倒是暖和多了!”

    南有仙笑道:“我小时候最喜欢雪了,每次下了雪我就在雪地里趴着,当然是变成我原来那副模样。雪越大越好,谁也抓不到我。有一次我娘出来找我,当时也是下着大雪。我就趴在她脚下,她死活找不到我,最后还是我突然蹦了出来吓了她一跳!嘻嘻嘻!”

    张雨宁笑道:“那她有没有把你带回家好好揍一顿,你小时候怎么那么不听话!”

    南有仙笑道“没有,我娘从来没打过我。怎么,听你这话,你爹肯定经常打你吧?”

    张雨宁说道:“还好,他叫我从来只叫三声,三声之后要还不出现,我基本就可以等着挨揍了!”

    南有仙笑道:“那我以后也只叫你三声!”

    张雨宁摇头笑道:“不要,要是你故意小声喊我,以至于我没听到,挨了揍。那我岂不是太冤了!”

    南有仙用尾巴,轻轻扫动张雨宁的脸,欢喜地笑道:“不好玩,你变聪明了,我还怎么欺负你……”

    张雨宁苦笑道:“别闹,对了你家住在哪,南边北边!”

    南有仙说道:“南边,临近杭州府了!”

    张雨宁说道:“杭州不是在南方吗?南方也下雪……”

    南有仙笑道:“当然下了,改天带你去西湖看看雪景,顺便探望一下我娘!”

    张雨宁恍然大悟,大笑道:“哈哈哈!我懂了,怪不得你叫南有仙呢!”

    南有仙淡淡说道:“这名字其实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

    张雨宁说道:“你自己起的……”

    南有仙笑道:“是啊,我觉得我娘给我起的那个名字不太好,所以我长大后就自己给自己起了个,就叫南有仙!”

    张雨宁问道:“那你以前叫什么?”

    南有仙答道:“我们家里,第几个生的就叫狐几娘,我大姐叫狐一娘,我二姐叫狐二娘、三姐三娘、四姐四娘。算到我这……是第十八个还是第十九个来着!我也记不太清了。”

    张雨宁笑道:“你们家可真是狐丁兴旺啊!”

    南有仙笑道:“还好吧,可惜全是一帮姐妹,一个男的都没有,挺没趣的。后来我就跑了出来!”

    张雨宁说道:“你真贪玩。我的话,还从未离开过青州地界呢!”

    南有仙笑了笑没有说话!

    张雨宁坏笑道:“对了,我觉得你自己取得这个名字,既没有文理,也没有出处。我这些年倒是念过几本书,要不然我给你起一个!”

    南有仙自己还算喜欢这个名字。但毕竟张雨宁亲口提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反驳,便由他说了。

    张雨宁笑道:“地上有三山五岳,天上有三皇五帝,庙堂之中又分成三教九流。算来算去倒是还差个三仙。你法力高强,游历四方,恍如神仙一样!不如……我给你取个小名就叫南三鲜罢!”

    南有仙又不常吃饺子,听张雨宁这么一忽悠,还真就信了。点点头,笑道:“三仙就三仙罢。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对了,算一算在过个十几天就是元旦了,到时候你陪我去南边,找我娘她们一起过。”

    张雨宁应道:“去南方啊……我得问问我几位师叔,等回去以后,我跟他们说一声!”

    时间渐渐推向下午,本来冷清寂寞的街道上开始热闹起来。来来往往的各色行人,沿街叫卖的小贩,比比皆是。走至繁华地段,人群愈加多了起来,这条街倒是不少耍猴戏的,在过一条街便是一排饭馆子!。

    两人在路上说笑,小半个钟头之后终于到了一间小饭馆!

    张雨宁在一楼找了个桌子,两人坐下,墙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木牌,一行行全是菜名。

    南有仙也懒得看,对店小二说道:“小二,把你们店用鸡做原料的的菜挨个上一遍!”

    张雨宁问道:“你吃得了吗?”

    南有仙说道:“好吧……那上一只烧鸡!”

    张雨宁说道:“给我上两盘饺子!来一壶烧酒。”

    少时,酒菜上了桌子!酒菜放在中间,饺子一人一盘。

    南有仙尝了几个,笑道:“味道还不错,这是馄饨吗?”

    张雨宁道:“这是饺子,你猜里面放的什么馅料?”

    南有仙不知,只是轻轻摇头!

    张雨宁把烧酒倒出来一点,用手指在桌子上沾着酒水写道。

    “三鲜”

    又在下面一行写道“南三仙!”

    写完就捂着肚子在一旁傻乐!

    南有仙笑道:“好你个张雨宁,你故意的。”说罢,夹起一个饺子往张雨宁嘴里塞。

    张雨宁手一翻,用筷子将南有仙的筷子压回盘子上,向左右撇了撇眼,只见两侧的人都斜眼看着两人。

    张雨宁小声“嘘”道。

    南有仙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你等着,哼!”

    两人吃过饭,正准备付账出门。却见楼上走下来一人。

    那人笑道:“巧了,巧了。我正在找你呢!”

    张雨宁问道:“唐大哥,出了什么事?”

    那人正是唐云,只见他大笑道:“我弄了鱼竿,拌了鱼饵,正想找你一起钓鱼去呢!”

    “钓鱼……”

    唐云笑道:“桃花流水鳜鱼肥!现在不钓更待何时?走着。”

    张雨宁虽然在仙云山上住了十五年。

    但碍于山上也没有湖,所以无处钓鱼。平日里看书上有人垂钓倒是早想试试。虽然现在是冬天,没有桃花,也没有流水。但听唐云这么一说倒真有些手痒,扭头看了看南有仙。

    南有仙对于唐云突然插了一脚很是不满,奈何张雨宁想去,便小声笑道:“你去吧!我大不了一个人回去……”

    还未等张雨宁说话,唐云便拉着两人笑道:“别墨迹了,走着,走着!”

    唐云是和两个班头一起来饭馆的,那两人骑的马正好让给他俩。

    几人上了马,直奔城南而去。

    城南一里之外有一片大湖,三人骑马狂奔一阵,赶至湖边。当时漫天大雪,湖面冰封十几里!

    左侧架着一条木桥,直通江心。江心坐落着一个小木亭,几人下了马,拴在木桩上!三人走在木桥上,远远瞥见两个人在湖心小亭子上用炉子烤火,走近一看原来是两个衙役。

    那两人说道:“唐大人!你们来了。”

    几番应承,俩衙役被赶了回去,只留下唐、张、南三个。

    鱼竿、鱼食、鱼饵一应俱全,亭子中间摆着是石桌、石椅。在旁边便是一个小火炉子。南有仙坐在石椅上烤火。唐云和张雨宁拿着东西,跳到冰上去。

    冰面结实,张雨宁不知在何处下手!

    唐云则在冰上四处走,不知在寻觅着什么。找了好一会,才站下笑道:“不错,到地方了。”

    只见他戴上一副手套,在冰面上蹲下,运足力气,一拳砸下,三尺厚的坚冰被这一拳生生砸透。唐云出拳极快,以至于砸完后拳心一尺之内的冰块全部被砸碎,一尺之外则无半点裂痕!就像呼啸而过的子弹,往往可以在玻璃上留下一个小孔,而不是把整块玻璃打个稀碎一样……

    张雨宁叹道:“好厉害拳头!”

    唐云笑道:过奖了!”

    说罢,唐云又在湖上砸了几个大窟窿,两人拿起方凳在一旁坐下,提杆钓鱼。

    雪下的愈发大了起来,冷风吹过,扬起一片片雪花,如纷纷扬扬的柳絮般在空中飞舞!

    过不多时,水面渐渐浓稠了起来,轻轻搅动全是冰碴子。

    一侧那厚实的冰层,也变得愈加坚硬起来,张雨宁试探的轻轻打了一拳,如打在钢铁上一般!随口叹道:“好冷的天气!”

    张雨宁重新裹了裹厚实的长袍,手露在空气外面,一小会便冻的通红。鱼线持久未有动静,一旁唐云的小竹篓里却早已进了好几条鱼了!

    冷风如刀,寒霜如剑,冰雪如枪花!

    北方的冷,就好像铁甲、弯刀一般冷酷。渐渐地,连同北方的雪也变得冷酷起来。

    在这一片空寂之下,唯一仅存的温暖,便是那幼小而脆弱的人心了。然而人心也终究会变冷的,就像积雪下面的水。紧靠着寒冷,又那能不被寒冷所侵蚀、改变呢?渐渐的,温水也化作冰了!

    南有仙拿着一壶刚刚烫好的酒,跳上冰面走到两人跟前,笑道:“谁喝酒?”

    两人拿起杯子,各饮一杯暖胃!

    南有仙低头看去。

    只见看到唐云那小竹篓里,躺着十几条活蹦乱跳又肥硕至极的鲤鱼。

    而张雨宁那里,虽然拿着挺大个竹篓,但只有两尾小鱼苗子。那小鱼苗子也是干巴巴的,仿佛马上就要死了一般!

    南有仙训道:“你真笨,怎么一尾鱼也钓不上来。”

    张雨宁也是急躁的很,时不时拉出来看一下钩上有没有有鱼,然而每次都是大失所望!

    唐云道:“雨宁你又急又燥自然是钓不上来的,放下心,平和些。渐渐的你就能感受到冰下鱼群的生气。到那时,你自然就钓得上来!”

    张雨宁认真点点头,他还是很认可唐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