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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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知己知彼

    “今日的事情并非一朝一夕可解,你却偏生要与自己过不去,这般的劳累,我们分明今日才到,即便是你甩手万事不管,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何苦这般劳苦。”君凰嘴里虽然时怪罪着,不过是因为心疼南浔罢了,走过去贴心地帮他捏了捏肩膀放松一下。



    南浔睁开眼睛看着君凰,他的瞳孔在烛火之下显得异常的好看,君凰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抚摸,南浔却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揽入了怀里,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一脸的心事重重。



    “这便是当局者迷吧,你可是知道平日里我也是这般与你说道,可是你却也偏生不愿意听我的,这一路上也是劳心费神,我看着便是心惊胆战,如今换了我却得了你一顿唠叨,好生委屈,可是又希望你我能够一生这般的温情。”南浔轻声地喃喃道。



    君凰听得心下柔软,痴痴的含着笑意,眉眼弯弯地模样也煞是好看。



    没过一会儿耳旁却传来叹息,君凰微微挣扎着坐直身子,侧头看着南浔冷峻的脸庞,皱着眉头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南浔沉默了一会儿,如实说道:“我现在是怀疑季伯在敌方大营之中,如果当真是这样,我们便没有那么容易取胜了,他毕竟是一代能人,虽然我们道路相驳,这却是我们不得不承认的事情,这般想着,我心中便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这一次的战役不简单。”



    君凰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在心中沉思,她其实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东吴如今内部混乱不堪,哪里还敢轻易发兵,如今却偏生在这个节骨眼兵临城下,一定是季伯所为,他实在是太了解北祁和南浔了,他们能够想到的办法季伯一定也能够想到,这些皆数让她心中一沉,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



    如果季伯只是潜逃至东吴,并鼓舞了东吴人公开和北祁叫板,其实这些也不算什么,可坏就坏在如果季伯身为东吴军师亦或者别的,要与之对抗实在是不容易。



    沉默了许久,她才轻声地安慰道:“你也不要担心,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想得再多亦是于事无补,我们只要防备着季伯就可以了,他再厉害不也是一个人吗?空有一身文韬,却无半点儿武略的人罢了,你可是堂堂北祁战神,这般的小人物,我们何必挂怀?”



    听闻君凰安慰,南浔笑得无奈,不过脸上的愁容也渐渐的消散了,知道外面天色已晚,便带着君凰用了晚膳便躺在了床榻之上,两个人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的抱着对方,一夜无话到天明。



    正如他们所料,此时此刻,季伯便就在东吴大营之中,营帐之中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几乎所有的将领都在那里。



    “不知军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要商讨?难不成晚一点儿都不行,偏生要跑来扰人清梦?”一个胡子拉碴地大汉冷哼了一声,他便是如今在东吴的大将,虽然不及南浔,却也落了个所向披靡地称号。



    季伯闻言脸色一边,捏着茶盅的手顿了顿,转而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那人何尝被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人这样打量,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案台上,一时之间气氛便是剑拔弩张。



    而季伯却好似什么也不知道一般,生生的忍住了将茶水泼过去,深吸了一口气浅酌了一口,才淡淡的开口说道:“这个时候打扰诸位休息,便是刚接到了消息,南浔已经赶到了这边,接下来我们便有几场恶战了。”



    “以先生所言,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一个看上去便是白面书生的人问道,一张白净的脸上略带病态,却是东吴出了名的狠毒,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胡子大汉本来想给季伯一个下马威,却碍于这个白面书生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虽然没说什么,可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两人私下里关系就不错,别看白面书生心狠手辣,却也是一个有头脑的人,这会儿使眼色让自己闭嘴,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半道子杀出来的人破坏了情分。



    “我与南浔等人想出了那么久,自然是明白他的习惯,他便是很有可能出其不意,现在看来他们落了下风,他们第一步很有可能就是夺回高地。”季伯按照自己对南浔的了解推测道。



    白面书生闻言却沉默了,一时之间在场众人心中都有思量,夺回失去的主要关口是个人都会这么做,可是恰恰北祁丢失的乃是高地,易守难攻,若是南浔不傻,定是不会轻举妄动。



    “先生的意思是?”



    “虽然高地易守难攻,可是我觉得南浔他们定是要夺回去不可,至于方法,我觉得他们应该是会从天而降。”季伯说得认真,还带着众人去了沙图出,指着高地不远处的一面悬崖,对他们说道。



    先前本就不爽季伯的胡子大汉大笑了三声,而后冷冷地说道:“先生乃是谋士,未曾在战场上奔波,不知战场上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先生不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假设太过于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吗?”



    “此话怎讲?”季伯依旧是不急不缓,淡淡的开口问道,得来的不过是大汉的嘲讽罢了。



    “若是南浔当真这样做,便太过于自大狂妄了,且不说他们以何种办法从悬崖落至高地,单单是想要爬上悬崖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问题所在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从悬崖来到高地,若是采用空中之法,我们设置了高台,如何察觉不到?到时候用弓箭便可将他们射下来,他们不就是我们的活靶子吗?”见得季伯面露不快,白面书生解释道。



    季伯脸色更加的不好,其他人见了便是闭上了嘴巴,白面书生思量了片刻,笑着说道:“不过这也是一个办法,我们防备着就是了,先生切莫多心才是。”



    本来心中还存有异议的将领们都因为白面书生这句话而不敢多说什么,季伯岂会不知这也是他们对自己的一种排斥,一脸冷色,半晌都未曾开口说话,白面书生眼珠子转了转,亦是明白这会儿商量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便是施施然开口道:“这会儿也晚了,先生还是早些歇息吧,免得在这荒凉之地生了病,便是不好了,我们便也就先行告退了。”说着他便率先走了出去,旁人面面相觑,也跟着一一离开,全然不将季伯放在眼里。



    季伯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远去的人,他心中憋着一股子气,狠狠地将手中的茶盅掷在了地上,一时之间营帐之中安静地再没有一点儿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和过来,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叫出暗卫,直言问道:“皇城那边如今怎么样了?”



    “皇位还没有定下来,几位宗室子弟越来越胡闹起来,皇宫若非大长老看着,说不定已经兄弟自相残杀了,听闻还有一个皇室子弟为了增加筹码,主动去寻了大长老,请求能够来到边关体验一回。”暗卫见得季伯刚才发了脾气,这个时候更是心情不好,便是如实说道,挑敛了重点说出来。



    闻言季伯却皱了皱眉头,问道:“大长老答应了?”



    暗卫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不过其中意思不言而喻,季伯却冷笑了一声,转而骂了一句蠢货,桌上剩下的茶盅和茶壶也相继落在了地上,顷刻间碎成了碎片。



    不过季伯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毕竟这里乃是贫瘠之地,那些皇家子嗣整日里游手好闲,更是不知人间疾苦,待得他们见了这般模样的土地,定是灰溜溜地回去了。



    然而让季伯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来的这个皇家子嗣却并没有被眼前的这一切吓到,反倒是来了兴趣,第二日便来到了这里,客气客气地拜见了季伯,就和一群将领勾肩搭背地离开。



    季伯也无心多想,毕竟他心中担忧着南浔他们出其不意地发兵,所以也就随了那个宗室子弟,却不曾想,当接到北祁发兵的消息时,他才刚刚站起来,就见得一个小伙子走了进来。



    “见过先生。”那人笑得讨好,还有这个年纪的意气风发。



    季伯微微蹙眉,因为来人身上穿着战甲,一时之间他并没有分辨过来这是谁,不过很快就看到那人取出来了一块令牌,清了清嗓子说道:“大长老体恤先生,知道先生乃一介谋士,定是没有见过这般的生杀,而本公子有意为东吴效力,特此过来告诉先生,今日之战便全权由本公子指挥,先生若是去了,便是一言不发即可,若是不愿听从大长老的安排,那就安生的一个人待在营帐之中便是了,本公子定是不会计较什么。”



    季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一时之间错愕不已,怔怔地看着宗室子弟,那人却以为季伯怕了,甚是桀骜不驯地扬了扬下巴,冷哼了一声。



    外头号角声越发的响了起来,没有办法,季伯只能够点了点头,“即是如此,在下便跟随着过去看看,也算是学习学习公子之风采了。”



    听得季伯恭维,宗室子弟甚是高兴,哈哈大笑了起,然后直接朝外面走去,季伯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抬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