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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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耍流氓

    一时之间,屋里的人皆数离开了,夫人坐在床边,握着君凰的手,微微皱着眉头,“你说你不好生在屋里带着,出去干什么?如今落得一身的病疾,怎生是好?现如今你的身子越发的不济起来,调理了这么久才有了一点儿效果,现在算是前功尽弃了,唉,你啊,就是不愿意听话,落了一身的病,以后可怎生是好?”



    夫人的眉宇之间皆数写满了担心,言语之中又尽是指责之意,暗处的南浔听得甚是不好受,皱着眉头握紧了拳头,他心中生出了一丝的不快来,这般的话语,怎可从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



    君凰这般通透之人,岂会不懂夫人言语之中的意思,不过一直担心着自己脉象暴露,便低垂着眉眼,皆数应下了。



    “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女儿家,身子如果不好,以后怎可让母亲放心呢?”见得君凰这般的乖巧模样,夫人终究是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君凰的秀发,满眼皆是怜爱之意。



    君凰缓缓抬眸看着夫人,然后弯了弯嘴角,“母亲之意,女儿定是牢记,今日是我太过于胡闹了,没曾想惹得母亲这般的记挂,实在是不应该,未能为母亲分忧,反倒是徒增烦恼,实在是女儿不孝,未能……”说到最后,君凰不住哽咽起来,听得旁人更是心碎不已。



    暗处的南浔更是握紧了拳头,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回忆着往昔君凰靠在自己怀里的模样,他其实一直都知道,西阙国灭一直都是君凰的一块心病,她本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公主,如今却因为仇恨而背弃自己的赤诚之心,仇恨成为了唯一驱使着她的东西。



    别人不知,南浔却看得清楚,一直以来,君凰都活得很累,她心中盛了太多的东西,早就压得她喘不过起来。



    现在君凰失去了一切记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她心中有一处关于家人的柔软,即便是没了往昔记忆,每每想起,也会觉得周身疼痛。



    夫人见得君凰这般模样,更是心疼起来,取出绣帕擦了擦君凰眼角的泪水,叹息着说道:“这般的傻话以后便是不要再说了,只要你一切安好,母亲便别无所求了,你可是要记住了,好生的照顾自己。”



    君凰抬眸看着夫人的脸庞,哪怕那不是她梦里的那张脸,却还是让她心生柔软,她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便靠在了夫人的怀里,过了片刻便渐渐的稳定了下来,夫人也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



    “母亲,我已无大碍,这会儿子天色也不早了,你为了我还没有用膳,便快些去吧,莫要累了自己才是。”君凰坐起身来开口说道。



    夫人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君凰清瘦了不少的脸颊,宽慰了几句之后,方才离开,君凰很快收敛了眼中的情绪,恢复了最初模样,脸上的泪痕和她的表情实在是不符。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吐出了一口浊气,将心中的酸涩皆数抛开,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隐云和南浔也已经走了出来。



    南浔过去取来了帕子帮君凰擦干了脸上的泪痕,然后握住了君凰冰凉的手指,君凰抬眸看着他,思量了片刻便催促道:“你还是快些离开吧,我担心君昊一个人都没有待在外面会出事,你若是在旁边照顾着,我心中也好放心一些。”



    南浔眼神幽怨地看了君凰一眼,过了半晌才吃味地说道:“往昔你便是这般的担心我,如今却为了一个自己都记不得的人来赶我走,着实让我心生寒意。”



    他的视线往旁边看了看,恰巧就落在了隐云身上,眼珠子转了转,方才继续说道:“更何况,隐云不是一直跟随着君昊的侍卫吗?想必对于君昊更为有感情,倒不如让隐云去,说不定君昊见到了隐云,最为高兴呢。”



    听闻南浔和君凰的对话,隐云眼中直接就迸发了光彩,他盯着君凰和南浔,“你们的意思是,小皇子已经找到了?”



    见得隐云这般模样,南浔笑得越发的有深意,便是点了点头,说道:“如你所想那般,他现在在这个甚是安全的地方,不过身侧皆是不熟悉的人,我们离开的时候他也还没有醒过来,唯恐醒来看到环境变了心生害怕,我们他都认不得,这会儿君凰记忆还没有恢复,更是不能前去,唯恐刺激到他,毕竟他如今还太小,那么这般说来,也就只有你最是合适了,倒不如,你跑一趟,不知你可愿意与否?”



    闻言隐云连连点头,一边感叹南浔竟是还有这般的心思缜密之时,一边激动于君昊已经找到了,他二话不说直接站起身来,高高兴兴地离开了,竟是没跟君凰打一声招呼。



    君凰愣愣地看着隐云从窗户跳下去,消失在黑暗之中,半晌都未曾回过神来,当她终于反应过来了,抬头便看到南浔深深地看着自己。



    南浔的瞳子本就比旁人深邃,好似看不到底的深潭,其中到底是存了太多的故事,让人看不真切,却又在与之对视时,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若是没有回过神来,便很有可能被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两人视线在空气之中交织不散,君凰的眼睛生得甚是漂亮,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好似其中盛放着一个盛世一般,那般的清冷,那般的柔和,两种本来不搭的意味却这般的违和。



    他看了良久,伸手抚摸着君凰消瘦的脸颊,眸子里皆数是柔情似水,君凰被看得心中微微荡漾,竟是红了脸颊,方才因为药丸的原因苍白无力的脸颊渐渐的染上了红晕,眼眸似潋滟春江水,让人见了便醉心其中。



    南浔的手,轻轻地摩擦着君凰的脸颊,弄出微微痒意来,君凰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虽然知道南浔和自己的关系,可是她没有一点儿记忆,只是觉得这般的动作太过于亲昵,让她一时之间竟是难以接受。



    “你……这般当真是如同登徒子,想来……心中便是存了这般的心思,着实让人……”君凰红着脸颊话语有点儿不清,她低垂着头,墨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清秀的脸颊,看得南浔心情大好。



    “我们都认识了这么久,亦是可以说是老夫老妻了,你这般模样,倒是让我有点儿不知应该如何是好了,再说了,与我自己的妻子这般模样,有何不对吗?”南浔调笑道,眸子里也盛满了笑意。



    君凰抬眸看着南浔,眼睛里多了一点儿别的情绪,南浔见了没由来心中慌张,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正襟危坐地看着君凰。



    过了许久,君凰才缓缓地开口问道:“你总是提起往昔的事情,可是我已然不记得,虽然不明白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我还是想要问你一句,你……喜欢以前的君凰,还是如今失去了记忆的我?”



    闻言南浔有点儿错愕,他决计想不到有朝一日君凰会问出这样的话来,毕竟以前的君凰活得那般的高傲凛冽,一颦一笑虽然醉人,却让人知道,她是一个不容亵玩且不会落入凡尘的人,可是如今,她因为失忆的缘由,越发的让人觉得疼惜,周身的那种远离烟火的气息好像也淡了不少,更添了一点儿真实感。



    君凰见得南浔沉默不语,微微蹙眉,最后苦笑了一声,“当真是有这般的难以回答吗?亦或者说,以前的君凰决计问不出这样的话来?”



    她一语道破,让南浔更加的不知所措起来,不敢再沉默,不过却因为君凰的不依不饶有点儿头疼,却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是。



    他细细的想了想,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君凰,不管我喜欢的是哪一个,她都是你,不是吗?”



    “不对,我亦是听过了你与隐云所言的那些话语,以前的君凰甚是高洁,且有勇有谋,乃是大家风范,而如今的我,却偏生什么也不会,不过是给你们带来负累罢了。”君凰苦笑着说道。



    闻言南浔又是一阵错愕,更是觉得头大,叹了一口气上前去将君凰揽入了怀中,似叹息地说道:“傻瓜,你怎可说出这样的话语来,我喜欢的,心心念念的,皆是你一个人罢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是旁人无法取代的,你不用想得太多,只需要好好的待在我的身侧,就好。”说完,他低头看着君凰,君凰的眉头依旧紧锁,低垂着眉眼,看上去心事重重。



    南浔并非无脑之人,他明白君凰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两天太多人说了太多诋毁的话语,她本就自持,哪里受得了旁人这般的轻视,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心生寒意。



    实在是受不得君凰这般的自怨自艾,南浔沉思了片刻,想起君凰甚是怕痒,这会儿子君凰面上愁容实在是让人见了便是心疼,他眼珠子转了转,伸手便开始挠君凰痒痒。



    君凰没想到南浔会突然这样,又因为本就怕痒,扭捏着躲开,奈何南浔存了心思,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怀里,任她挣扎,亦是无法,最后君凰含着泪水脸颊微微泛红,南浔见了只觉得喉咙发痒,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好了,别再这般了,若是引来了旁人就不好了,到时候你让我如何解释你在这里?”君凰连连闪躲,这会儿子有点儿累了,喘息着依靠在南浔的怀里,带着嗔怪说道。



    南浔沉思了片刻觉得君凰所言有理,加之君凰这会儿已经无法分心估计其他,他也就放过了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还沾着泪水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