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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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纸上谈兵

    “我来。”南浔彬彬有礼地开口,对季伯拱了拱手,季伯挑了挑眉,对于南浔他了解得并不多,只知他是战无不胜的战狼,在边疆浴血奋战多年。



    既然南浔这般的有实力,他也不会手下留情,对着旁边的小厮挥了挥手,小厮了然,默默地带领着南浔走了出去,君凰本想跟上去,却被季伯开口制止了,“公子何不就在这里观看吧,出去了也帮不上忙,若是不甚也进了阵中,恐怕是要给那位公子拖后腿了。”



    君凰哑然,转而觉得季伯所言并无不妥,便扶手站在一旁,视线却一直跟着南浔,见得他越过一道蓝光,入了季伯所补下的迷阵之中。



    南浔入了迷阵先是一阵迷茫,只因为阵中什么都没有,亦看不见周遭的事物,只能握紧了剑柄一言不发,脸部线条刚硬挺拔,见南浔这般,君凰心中隐隐有了些不安。



    不一会儿,从无边之中走出了一个手持大刀的大汉走了出来,大汉身材魁梧站似一棵松,手上的大刀过于沉重,只见得他的手臂青筋暴起,好似下一刻就会爆破一般。



    南浔眼神冰冷,更是握紧了剑柄,只见得那大汉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抬起刀朝他砍了过来,南浔往旁边一躲,堪堪地避开,只见得那大刀砍在地上的时候火光四溅,地上顷刻间便有了一个刀痕。



    方才那人的力道着实有些大,虽然避开了还是难免感受到逼人的剑气,南浔不敢轻敌,拔剑相向,这次先发制人,执剑飞身朝大汉刺去。



    大汉眼神一冷,横刀接住,南浔发剑力道也不弱,这会儿剑尖碰刀刃,剑不受其力,有些弯曲了,而这边大汉还在继续的施力,南浔知道若是此刻继续这般硬碰硬定是会失了武器,并非上策。



    他手腕一转,剑头便转了方向,他顺着剑尖向上,一脚踹在大汉的刀刃上接力而出,一个旋转安稳落地。



    然而大汉似傀儡,不知疲惫,一刀朝南浔砍了过来,他脚下生风想要避开,却觉得脚下动弹不得,低头一看才见得一条黑蛇缠住了脚腕,他侧头看去,只见自己身后立着一个把玩着蛇蝎的女子,见他看过来了还含情脉脉地挑了挑眉。



    他知道如今不可分心,执剑斩断蛇身,而后往旁边躲去,这一次却避得惊险,若是慢一点儿便可成为刀下亡魂。



    陆陆续续的上来了几个人,南浔知自己不能与这些人打持久战,这样自己的体力会被消耗殆尽,原本不想伤了这些人,可是他如今却起了杀心,身子了一口气之后横剑而出,距离自己最近似孩童模样的人飞了出去,顷刻间便化为了一阵青烟。



    南浔挑了挑眉,心道:原来不是真的人,看来我也无须手下留情了。



    既然已经堪破,他便每一剑皆是死决,愣是让这些人近不得身,但即便如此南浔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些人自成一派,有的剑法招式自己更是闻所未闻,应当稳妥求胜才是。



    他片刻的分心使得方才那个妖媚女子近了身,她手指缠着毒蛇,只见得毒蛇张着血盆大口獠牙阴森骇人。



    即便是女子,南浔也丝毫不留情面,顷刻间便擒住了女子,女子嘟了嘟嘴仰头看着南浔,娇声娇气地开口说道:“公子好生粗鲁,弄疼奴家了。”说着手指还攀上了南浔的肩膀,随后他的肩膀传来一阵疼痛,定眼一看便见得一只蝎子的尾巴刺入了血肉之中,他一个用力便将女子扔了不去,只见得女子落地的瞬间也灰飞烟灭了,而肩上疼仍在,却见不得蝎子去处。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南浔便放倒了所有人,只留下了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只见得女子眉眼清秀,只留下一双眸子在外面,无端觉得有些熟悉。



    他脑海里闪过君凰的脸,完全与这个女子所契合,只见得他的手抖了一下,女子隔着不远淡然的看着他,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女子的眸子倏然一冷,手中握着银针,当目光触及银针的时候他的心中更是一颤,险些刀剑都握不住。



    然而这些不过是他一人罢了,对面女子眼神狠绝,只见得银针脱手而出,朝南浔而去,就在银针快要到他的面前时,南浔才如梦初醒,眼神一动执剑将银针皆数挡了过去,一个闪身边来到了女子面前,执剑欲将她了结。



    女子抬眸看着他,那双眸子太过于真实,乃至于他分不清何为真何为假,真真假假让他陷入了虚无。



    外面的君凰见得南浔不动了,眼看着女子手中的银针就要刺进他的脉搏,她心中一阵慌乱,上前去开口对着阵中的南浔喊道:“南浔,沉心静气,切莫被虚幻迷了眼。”



    阵中的南浔闻言原本已经灰白的眸子倏然明亮,他手掌一出,女子便如同落叶一般飞了出去,落地之时脸上的面纱落下,南浔见得那张脸之后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君凰,幸好不是她。



    这般想着他的额头上便有大颗大颗的汗水落下来,他身上的衣襟也被冷汗打湿,整个人更是如同虚脱了一般,差点儿趑趄摔倒。



    季伯收了阵之后,君凰赶紧跑了过去,扶着南浔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



    南浔抬起头来看着君凰,他见得君凰眼中有紧张一闪而过,却片刻之后便没了踪影,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摇了摇头,“我没事。”



    这时季伯走了过来,“恭喜公子通过第二关的测试,那么我们便进行第三关吧。”



    “第三关乃是——问心,还请风公子与我家先生一同去先生的小楼。”



    “你想做什么?”南浔眼神冰冷的质问季伯,更是握住了君凰的手,不让她离去。



    季伯只是看了南浔一眼,一言不发的等待着君凰,君凰自然是相信季伯的人品,她安慰似的拍了拍南浔的手臂,摇了摇头,“你先去将伤口处理一下,季伯先生乃是旷世奇才也,既然能够担得下这样的名讳,自然是值得信任的,你且放心吧。”说着挣脱开了南浔的挟制,对季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南浔脸色苍白单手捂着肩膀上面的伤口,目送着君凰和季伯远去,怎么也放心不下,恨不得自己能够跟上去,怎知才往前走一步便被小厮给拦了下来。



    小厮甚是有礼的说道:“公子方才受伤了,且随我去包扎一下吧。”



    在影卫们再三劝阻之下,南浔只得点头随小厮去包扎。



    这边君凰跟着季伯绕了一个九曲回廊,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才到了小楼门口,季伯推开门先行离去了,君凰大量了一下里面的陈设,亦跟了进去。



    只见得这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阁楼,里面不久前点上的紫檀香还在兀自缥缈,满屋皆是紫檀之安定气息。



    待坐定,季伯为君凰斟了一盏茶,茶香扑鼻,不用想也知道是上好的春茶,浅酌一口更是唇齿生津回味无穷。



    季伯本就生的儒雅,身上的衣袍飘飘眉目清秀,只是下巴处的胡子着实有点儿不符他的超脱气质,如今这般近距离的观看,君凰才看出一点儿端倪来,弯了弯嘴角,“没曾想堂堂才子,竟喜好扮演老成,在下着实是前所未闻呐。”



    闻言季伯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胡须,只见得自己用心粘上去的胡子竟然有些松动了,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索性也就拔掉了胡子,摸了摸下巴讪讪然。



    “方才公子阔谈两宋,那么可知两宋不可得,更是两才不可兼并,这道理公子可明了?”季伯问道。



    君凰垂眸,清淡的开口道:“可先生亦不可否定两宋确实共存过,虽然时日不长,先生又岂能视而不见当作不存在呢?”



    “如今天下这般,先生为图安逸躲在了深山之中戏弄我等后辈,恨不得费上一身本领,将我等困顿,那么在下倒是要问问先生这是何意了?”



    她本就是巧舌如簧,假的都可说成真的,如今这句话更是堵得季伯无法反驳。



    如今他不过而立之年,男子三十而立,正是心怀抱负之时,他深知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亦有匡扶明主一统天下之心,只是如今外面变成了什么样他不太明白,他更是不知君凰到底是别有用心还是当真希翼天下统一,明主待世。



    这般想想,他抬头看着君凰,也丝毫不掩饰,直言问道:“公子,不对,应该是公主才是,公主之心当真似明月般吗?你到底是私心而为还是大意天下?”



    君凰闻言愣了愣,没想到季伯陋室不出竟可知天下大事,她更是心惊与季伯知道自己的身份,却并未有所隐瞒,回答道:“不瞒先生,在下确实有所私心,可是东吴却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难不成先生真的希望看到战火不断生灵涂炭不成?”



    “若是东吴不除,战祸就不会休止,西阙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她沉稳地分析利弊说道。



    季伯也没想到君凰会这般的毫无隐瞒,但是君凰所言又句句在理让人无从反驳,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才开口问道:“那么公主所推举之人是谁?”



    “北祁四皇子祁祈也。”